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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飛默然點點頭。確實,任何極端的性格都是循序漸進釀成的,一個人不可能沒有任何征兆地就變成一個變態殺手。但是警方卻沒有排查出此人的前科,難道他真的不是本地人嗎?
羅飛一時無法決斷,于是吩咐尹劍:“本市戶口這一條,暫時先不要寫了。”
“其實查不到前科倒不是最關鍵的。”慕劍云此刻又皺起眉頭說道,“我最擔心的是,那個兇手作案之后就離開了省城,從此再也沒有回來過。”
黃杰遠苦笑了一聲。慕劍云所言也正是他的一塊心病,如果兇手真的是外來人口流竄作案,行兇后便已離開省城,那他多年來的努力其實都是在白費工夫罷了。
羅飛沉住氣追問:“你說他已經離開,有什么判斷依據嗎?”
“依據就是,從當年‘一?一二’案發直到現在,十年的時間過去了,在省城再也沒有第二起類似的血案發生。”
聽慕劍云這么一說,羅飛便明白過來:“對了,你上次就說過,這種變態殺人事件是具備某種成癮性的。兇手一旦作案,嘗到了快感之后,就很難控制這種欲望的再次爆發。所以他會接二連三地繼續作案,成為連環殺手。”
“是的。但這個兇手卻像銷聲匿跡了一樣,所以我懷疑他已經不在省城。”
羅飛略一斟酌,又搖搖頭:“不對。按照你的說法,他到了別的地方也還是要作案的。如果是這樣的惡性案件,不管在哪里發生,我們刑警圈子里的人都會有所耳聞。可我十年來并沒有聽說過類似的消息,這怎么解釋呢?”
“你能確定嗎?”慕劍云不太相信似的,“只要國內還發生過相似的案件,不管在什么地方,你都會知道?”
這次羅飛還沒來得及回答,曾日華已經搶先接過話去:“我可以確定。我每年都會參與整理全國范圍內發生的刑案資料,像這樣血腥的案件,近十年來只在我市發生過一起。”
連曾日華這樣的信息專家都發話了,慕劍云便沒有理由再質疑什么。她只能費解地鎖著眉頭:“那就真的太奇怪了……”
見對方如此愁眉不展,尹劍忍不住問道:“這種殺人成癮的理論很可靠嗎?就不會出現殺了一個人之后,從此收手不干的情況嗎?”
“像本案這樣的變態殺人狂是絕對不會自己收手的。”慕劍云給出非常確定的回答,“因為這完全是一種心理疾病,就像吸毒一樣,嘗到滋味之后只會越來越沉溺。而作案過程中的那種快感從其他任何途徑都無法獲得,所以每回味一段時間之后,他就會忍不住實施下一次殺戮,如此循環下去,沉淪不復。”
“那這家伙到底去了哪里?死了?出國了?因為其他案子進班房了?”曾日華聳聳肩膀,帶著自嘲的口吻說道,“如果真是這樣,我們坐在這里討論,還有什么意義?”
曾日華的最后一句話像是提醒了羅飛,后者猛然一凜,瞇起眼睛說道:“不,他哪里也沒有去,他就在這座城市里!”
曾日華翻起眼睛看著羅飛,像是在問“為什么”,而羅飛亦隨即給出了答案:“因為Eumenides已經找到他了。”
眾人面面相覷,一時間無言以對。這聽起來是最無厘頭的一個答案,但在此刻的情境中卻又難以辯駁。
如果“一?一二”血案的兇手已不在省城,Eumenides又怎會開出那份“死亡通知單”?那個驕傲的殺手絕不會在警方面前擺出這樣的大烏龍。
“一定是有人搞錯了……”良久之后,黃杰遠幽幽地說道,“要不是我們,要不就是Eumenides,否則的話,這件事怎么解釋?”
羅飛微微抬起頭,他的眼睛閉了起來,同時用雙手輕輕地揉著太陽穴。
大家看出羅飛已經進入了最深沉的思考狀態中,于是便都屏細了呼吸,鴉雀無聲。
確實,羅飛的思緒正在一團迷霧中激烈地沖撞著。先前的討論似乎進入了一個無法解釋的死胡同,不過他并不畏懼。以往的經驗告訴他,這種局面往往意味著真相已近在眼前,只要突破了某個思維上的死角,一切都會豁然開朗。
羅飛的這一次思考持續了相當長的時間。曾經看過的那些資料在他的腦海中一頁一頁地翻過,每一張照片、每一句證詞、每一個細節,幾無疏漏。當他最后把這些零零散散的碎件拼湊起來,并和慕劍云剛才那番精妙的心理分析相互印證之后,他終于窺看到了一些隱藏的玄機。
羅飛慢慢地睜開眼睛,他看到所有的人都在用期待的目光注視著自己。
“死者的身體骨骼從來沒有找到嗎?”羅飛看向黃杰遠,忽然提出了一個和先前議題毫不相關的疑問。
黃杰遠搖搖頭道:“沒有。”
“我們都被他騙了……”羅飛長長地吐了口氣,然后又苦笑一聲,“他根本不是什么變態殺人狂,他只是一條精通障眼法的狡猾的狐貍!”
“不是變態?”曾日華撇撇嘴,“那他到底要干什么?把尸體切成肉片,把腦袋和內臟煮熟……障眼法?你該不是想說,他的目的就是要讓大家覺得他是個變態吧?”
慕劍云沖曾日華擺擺手,示意他不要干擾羅飛的思緒。
羅飛的目光仍然在看著黃杰遠,他接著先前的話題又繼續問道:“你們當年是怎么考慮這個問題的?為什么只找到了死者的衣物、頭顱、內臟和部分肉片,而對于死者最主要的軀干部位的尸骨卻一直不見蹤跡呢?”
“可能是拋棄在了某個隱蔽的地點吧?或者是一直藏在自己的家里也說不定。”黃杰遠的神色略有些尷尬。作為此案曾經的負責人,他不但對兇手的下落毫無線索,甚至連死者的尸骨都未能找全,的確是說不過去。
而慕劍云隨即便否定了他的第二種猜測:“藏在家里的可能性不大。有許多變態殺手確實有保存死者遺體的習慣,但他們選擇的通常都是尸體中帶有標志性的部位,比如說頭顱、生殖器官,甚至是內臟,等等。在此前的資料中,都無保存軀干骨骸的先例。因為保存大塊的尸骸不僅不方便,對于兇手來說也沒有意義。”
黃杰遠攤攤手,看樣子是不想反駁,不過他又強調說:“我們當年把整個省城都翻了一遍,就差掘地三尺了,剩下的尸骸到底藏在哪里,的確令人費解。”
“會不會是埋在自己家里了?”曾日華又忍不住要發表觀點,“大塊的尸塊很難搬運,所以在隱秘的作案地點就地掩埋――這樣的例子以前可是經常有的啊。”
的確,兇手在殺人之后,將尸體就地處理的案例不在少數。有砌在墻里的,有埋在床下的,最夸張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