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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譽渾身一震,臉頰上是小小的軟軟的手掌觸碰著他,都說孩子的心是敏感的,她可以感受到他的心有多么掙扎痛苦。?莼璩曉夏瑾無論處在什么樣的境況中,需要的都不是他,只要她的一句不后悔,他就沒有辦法將她帶走,因為,她的幸福永遠在他的快樂之上……
齊譽閉了閉眼,再睜眼時,眼睛里已經沒有痛苦的神色,清澈溫潤,一如從前。他一手拉住陶希亞的小手,對她勾唇笑笑道:“叔叔不難過。”他側頭看了葉蔚藍一眼,動了動唇,終是什么都沒說,抱著陶希亞悶頭先走了。
葉蔚藍看著他寬大的背影漸漸走進陽光下,身后留下長長的一個影子,褐色的眼眸浮上一層莫名的情緒,她扭頭看看陶桑妮的照片,苦笑笑:“桑妮,他也是個好男人對不對?”她后退幾步靠在身后的墻上,一手摸上自己的心口,雙眼無神盯著某一個點,神情恍惚。
最近她經常這樣,她知道她的心不舒服,悶悶的,空空的,在見到齊譽時,卻好像填滿了,踏實了。她問自己,是不是心里的那個人已經走出去了,又有了新的人走了進來?她不知道,也許這次回去,她還需要尋找一個答案。
側頭看著早已空無一人的外堂,葉蔚藍雙手摟住自己,低著頭慢慢走出去。“嗒嗒”的腳步聲在空蕩的靈堂里面響起,帶著兒沉重,漸漸的又輕快起來……
……
當齊譽再次見到夏瑾時,心疼的刀割一樣。他放在膝蓋上的手指緊緊握起,揪著褲腿,忍住自己不上前去觸碰她。眼前夏瑾的臉,比當初他在夜宵攤上見到她時還要的蒼白,本就瘦小的身子此刻看起來像是紙片人一樣,走路都是一晃一晃的。她的嘴唇起了皮,有著絲絲血絲,眼睛里沒有了神采,像是一潭死水。
夏瑾一步一步慢慢走到桌子的另一端,緩緩坐下。她很累,臉上透著深深的疲倦。
“回來了。”夏瑾擠出一個笑,牽動了唇瓣肌肉,裂開一條縫,殷紅的鮮血順著縫隙立刻顯現出來。
齊譽眼睛緊緊盯著她,點點頭,喉結涌動。這就是她選擇跟著葉秉兆所要承受的苦難。牢獄之災,失去自由,甚至,因為他,還要賠上她的名譽。他很想問問她,值得嗎?如果有一天,他要親眼看著她死去,他還能忍得住嗎?還堅定得認為只要她幸福就好?
“蔚藍那怎么樣?”夏瑾接著問他,“贏了嗎?”
自從她被不允許探視之后,便斷了一切與外面的聯系。她不知道葉秉兆如何,也清楚葉蔚藍的官司如何。她記得最后一次葉秉兆來看她,只說葉蔚藍那邊還陷在僵局里。現在他們回來了,說明官司已經結束了,是輸是贏,總有一個答案。
“我出馬,怎么會輸。”齊譽笑笑,笑容很難看。她就是這樣,自己明明過得最慘,卻還在多管閑事,關心著別人的事情。他應該再快一點的,再快一點,早點回來,她就不用受這些苦了。一下飛機,他連家都沒回,直奔夏瑾所在的看守所。他知道夏瑾已經被隔離審查,任何人都不得探視,但他有他的特殊渠道,相比較葉秉兆那些人來說,要比他們容易得多。
聽見葉蔚藍贏了官司,夏瑾笑著的嘴咧得更開了,終于在這么多暗無天日的日子里聽見這么一件值得喜慶的事情。“太好了!”她沙啞的聲音里帶著興奮,蒼白的臉上終于顯出了一點紅潤,“那蔚藍可以跟希亞一起生活了,真好。”她由衷道,顧不得唇上傳來的刺痛感,傻笑著。
“你放心,我會救你出來,再忍一忍。”齊譽雙眼緊緊得看著她,怎么也看不夠一樣,他已經很久很久很久沒有看見她了。看著她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為這么一件事情高興成這樣,他心疼不已,終于忍不住伸出手蓋在她的小手上。觸手一片冰涼,他抬頭環顧了四周一眼。室內并沒有冷氣開放,只有墻上掛著的圓頭電風扇在有氣無力呼呼吹著,將悶熱的氣流帶動起來,吹起一陣陣熱風。
在這樣炎熱的天氣下,她的手卻是這樣的冷,他甚至能感覺到她在微微顫抖。她這是因為害怕還是其他原因才這樣?夏瑾怕熱,她在天氣稍微熱一點的時候,就會渾身冒汗。但是此刻,她是不正常的。齊譽的眉頭末端擠出兩座小山峰,溫潤的臉繃起了冷硬的線條,看上去臉色十分的難看。“別怕,我一定能救你出來的。有我在,他們不敢再對你怎么樣了。”他對著夏瑾的眼,再次堅定道。
“我還好,能撐得住的。”夏瑾微微用力,將被齊譽扣住的手抽了出來,另一只手在被齊譽握過的手背上撓了撓,臉上有點尷尬,笑意也變得僵硬起來。她微微垂了頭,眼睛盯著桌子上的兩只蒼蠅在那爬來爬去,咬了咬唇想說什么,但在她抬眼時,看見齊譽眼中的傷,將話又咽了下去。
齊譽對她……她不是木頭人,她懂,可是,她不應該是阻礙他幸福的人,齊譽是個好男人,而她早已有了選擇,不管那條路如何,只要葉秉兆不松開她的手,她就會跟著他,義無反顧地走下去。
她很想對齊譽說,別再守著我了,去找尋你自己幸福吧,可是,每次看見他眼中的傷時,只能將話咽了下去。齊譽不是沈逸琿,她可以對沈逸琿說很絕情的話,狠狠將他推開,但是面對齊譽,她做不到那樣,也不能那么做。
他從未對她開口說他的心意,所以她也不能去戳破那層紙,他們之間,是知己是好友。她只能希望,他可以真正的愛上蔚藍,他們兩個是很適合彼此的一對,他不該將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錯過屬于他的幸福的……
齊譽意識到是自己情急之下逾矩了,訕訕將手縮回來,眼神黯了黯,薄薄的視網膜上浮上一層傷。她于他,始終是他觸摸不到的未來。他們之間的那層紙,他不能捅破,一旦破了,他就再也不能守在她的身邊了。他寧可透過那層紙看著她的影子,也不愿在看不見她的地方想著她。
那種痛,他試過,所以,他再不會去嘗試。也許要等到有一天,他再次為別人心動,看著葉秉兆擁著她時,他不再心痛嫉妒,又或者在她水深火熱時,他不再心急如焚,只是以一個朋友的身份去關心她,到那一天,說明他就不再那么愛她了,可是,真有那么一天嗎?
想著她的好,想著她的善良她的堅強,她的樂觀,這樣的她已經深深的刻在了自己的心頭,如果不是她,那么還有誰可以取代?
齊譽暗暗捏了手心一把,手心里還留著她手背上微黏的冷汗。很想知道,自己什么時候,可以不再那么愛她。心頭忽然浮上一個身影,長長的發在風中飛揚,明媚的眼睛笑得彎彎……齊譽搖了搖頭,看向夏瑾:“你是不是病了?”
想到這個可能性,他倏地站起身體,半探過桌子,另一只手摸上夏瑾的額頭。觸手是一臉黏膩的薄汗,手掌下的溫度有點燙手:“你在發燒?”他的聲音不自覺的提高,心也隨著聲音提起來。
她生病了卻還在死撐著不肯說一句訴苦的話,就為了不讓葉秉兆擔心嗎?看守所里的條件差,再加上警方的刻意刁難,她生著病,要怎么堅持下去!
“我沒有關系。”夏瑾搖搖頭,舔舔干涸的唇,眉頭擰了擰,說這話時,一手卻按著肚子,額頭重新沁出汗水,很快補上了被齊譽擦掉的汗,“別告訴葉哥,我不想讓他分心。他已經夠煩了,這個時候,不要去煩他,讓他專心做事。”
齊譽心頭一把無名火燒的旺盛,拳頭握得青筋根根鼓出。對于她愛的男人,她始終是死心塌地,寧可自己吞苦水,也不讓對方知道她的苦。當初沈逸琿跟宋詩菲復合,她明明已經知道,卻還笨的在家守候,如果她那個時候表現出一點兒不滿,大吵大鬧一番,哪怕在他們的面前大哭一場,也許,他跟莫安澤就不會那么心安理得的幫著那兩個人。
到現在,她還是這樣,即便是在這樣惡劣的情況下,她還不肯讓葉秉兆知曉,這樣的女人……這樣的女人,齊譽握緊的拳頭緩緩松開,這樣的女人他就是愛上了……
“好,我不告訴他。”齊譽咬著牙道,聲音硬邦邦的。
夏瑾聽到齊譽的保證,擠出笑,笑得十分得不自然。她的肚子越來越痛,在齊譽的面前就快要撐不下去了……
“一七零二號,探望時間到了。”一直被兩個人當空氣一樣站在墻邊的看守所所警聲音冷漠的響起,她走到夏瑾的身邊,提醒兩人。
夏瑾看了她一眼,她還有話沒說完呢,這個時間也太短了吧。她急急地轉頭看向齊譽,忙著將話說完:“蔚藍,蔚藍她那邊怎么樣,警察有沒有找她的麻煩了?她會不會跟我一樣被關進來?”
她的神經緊繃起,看守所里進來她一個就夠了,葉蔚藍剛帶回陶希亞,需要時間相處,培養感情,而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