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方寸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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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郁岐卻只是淡淡一笑：“海棠，我自有辦法。對了，你回去告訴公主，讓她安心待在宮里，無論我這幾天出什么樣的事，她都不要過問。”

    “王爺！您不安全，公主她豈能安心？”海棠糾纏著不肯離開，意圖再勸一勸蘇郁岐。

    “海棠，你既是她的侍女，當以她的安危為最重。”蘇郁岐見她還不肯走，忽然翻身下馬，靠近海棠，壓低了聲音：“海棠，自杲稷入獄之后，宮里面他的勢力已經(jīng)盡數(shù)瓦解，你道你為什么能幸免于難？”

    海棠一聽這話，慌忙跪倒，慌亂地解釋：“王爺，奴婢聽不懂您在說什么，奴婢是公主的侍女，一心為公主……”

    蘇郁岐打斷海棠，道：“你有什么能瞞得了我的？當時沒有把你也連坐，不過是因為，你雖是杲稷的人，卻沒有將我和安陳王的談話告訴他，可見，你心里并不是向著他的。”

    海棠跪伏在地上，“王爺明鑒，當初我被迫成為他的細作，全因為他以家母性命威脅于我，我是不得已的。”她話音里有哭腔，“但后來我知道了，母親早已經(jīng)死在他的手上，他實為我的仇人。再加上，公主對奴婢，極是信任，奴婢自然是唯有一心一意服侍公主。”

    “行了，這些我都知道了。趕緊回去吧。千萬看住了公主，不要讓她亂來。”蘇郁岐忽然默住了一瞬，嘆了一聲，“還有，再告訴她一句，蘇郁岐有負她的心，現(xiàn)在她已知道原因，就該解脫了。”

    “是。”海棠點點頭，“可是，王爺，您府上……”

    提到她的府邸，蘇郁岐的眼睛里透出冷意來，“辦好你自己的差事就好。別忘了你說的，一心一意為公主。否則，就算我倒了，也有辦法讓你當初是行徑公之于眾。”

    “是，奴婢知道了。”海棠忙叩首。

    蘇郁岐重新上馬，與皿錚一起往回趕。到蘇王府門口，兩人下馬，看門的小廝迎出來，一見蘇郁岐的形容，十分訝異：“二位是……”

    蘇郁岐笑道：“連你家王爺都認不出來了，你這小廝是不是干得不耐煩了？”

    她聲音依舊是從前的聲音，如三秋的霜一樣清冷，辨識度極高，小廝不敢認她的裝束容貌，卻對這個聲音再熟悉不過，但如果這個是王爺，府里那個又是誰？他愣神的功夫，蘇郁岐已經(jīng)和皿錚進了大門。他在后面還要追，“王爺……您，您不能……進去呀！”

    蘇郁岐早走得老遠了。

    皿錚與她一前一后走著，離得很近，壓低了聲音道：“王爺，這府內(nèi)府外，埋伏了幾千人不止。”

    “我知道。今日無論動不動手，我都不可能出得了這個門。皿錚，如果一會兒動起手來，那將是血流成河，你怕不怕？”

    皿錚輕蔑一笑：“我一個武夫，怕什么流血？王爺您在笑話我吧？”

    蘇郁岐道：“我不是笑話你。你不怕流血，可是我怕。并不是因為這些人都是我的家人，也不是因為今日要眼睜睜看著同為雨師人卻要自相殘殺，而是，我見了太多的人流血，已經(jīng)從骨子里產(chǎn)生了恐懼。”

    皿錚怔了一瞬，他側(cè)臉看著蘇郁岐，蠕了蠕唇，沒有說得上只言片語來。

    蘇郁岐在說她很恐懼，然而在她的臉上卻看不到絲毫的恐懼之色，甚而，她的臉上只有透骨的涼寒與冷漠。

    到她身邊這么久，皿錚第一次將她和那個少年成名馳騁疆場數(shù)年殺人不眨眼的戰(zhàn)王阿岐王聯(lián)系在了一起。從沒想過，有朝一日竟能和她并肩作戰(zhàn)，想到此，他心里竟莫名有些激動。

    前院靜悄悄的，連一個人影都不見。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掌燈時分，院子里卻只亮著兩三盞如豆般的燈火，就像夏夜里三兩點螢火蟲發(fā)出的微弱光點一般。

    是處都彌漫著如臨大敵的壓抑感。

    書房的燈卻亮著。

    蘇郁岐和皿錚徑直來到書房。書房的窗上亮著燈，映出兩個人的影子，一道影子像極了她的身形，應(yīng)該就是清荷了。另一道，自然是蘇甲的。

    書房的門微微敞開了一條縫隙透出一道光，在門前臺階上拉得老長。

    蘇郁岐拉開了門扇，抬腳踏入，站在門口。

    蘇甲以為有敵情，手中握著長劍，警惕地對著門口，卻沒想到走進來的是蘇郁岐。而且還是女裝的蘇郁岐。

    “王？您……您怎么回來了？”

    清荷也受到驚嚇，從椅子上呼一下站了起來，“王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