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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兒姑娘這幾天是極快樂的。傻妞兒壓根就不知道自家老子對情郎說過什么話,只知道那冤家果然是個有本事的,只一紙調令,便讓田家威脅要把老爹發回老家的陰謀破滅。
在這傻妞兒的意識里,自家老子都沒事兒了,自己當然也就沒事兒了?如今壓在心頭的陰霾盡去,自己便只等著蘇伯父回來,然后上門提親便是。
再然后嘛,嘻嘻,自然便是那大紅蓋頭、洞房花燭了。哎呀,洞房花燭呢,好像是要做一些壞壞的事兒。那冤家本就夠壞的了,卻不知到時還要怎生壞法?唔,聽說是要兩人都脫了衣衫,光溜溜的……哎呀,真是好不羞人。
每每想及此處,傻妞兒便又是羞澀又是期盼,心中快樂的便要炸了一般。
這幾天那壞人也不來看自己,真是太可惡了。不過他現在被縣尊大人看重,被委以救災重任,這可是大事兒,自己便勉為其難的原諒他好了。嗯,就這一次,下回可不成,否則定要他好看。
那些災民好可憐,自己每次去給爹爹送飯,回來后心中總要難過好久。只是想著借送飯的借口,想要看看那壞人,卻每次都不巧碰不上,這讓韓妞兒心中怏怏。
今個兒看看差不多早已過午了,正好給爹爹送些點心去,也好再看看,能不能見到那壞人。
想著想著,心中便不期然的浮上蘇默那張笑瞇瞇的臉龐,不由的臉兒一燙,心中沒來由的便快活起來。
把點心小心的放入籃子里,將將走出門外,卻猛然看到遠遠的一幫人往自家走來。
再仔細一看,不由的頓時臉色一白,險險沒把手中的籃子扔了。是那個田管家,還帶著好幾個田家的下人。
“嘿嘿,是那個小賤人!正好,抓住她,直接帶回去,也省了恁多手腳了。”田管事眼睛一亮,遠遠一聲獰笑,韓杏兒頓時魂飛魄散。想也不想,扭頭就往城外跑去。
這賊子又來了,唯有那壞人能保護自己!韓杏兒心中便只一個念頭,去找蘇默!蘇默在救災,在城外災民營,只有去那里才行。
這一刻,她卻全然忘了,幾次去災民營都沒見到蘇默這茬兒了。
好在小丫頭不是出身大戶,也沒裹腳,撒開長腿這一跑,倒是讓田千里等人一時半會兒的真沒追上。
就這么一跑一追,幾乎是前后腳的沖進了災民營。
韓老爹正忙的團團轉呢,起初還沒在意。只是待韓杏兒將事兒說了,這才大驚失色。幸好身邊還有幾個差役在,連忙拜托張橫去里面找蘇默,這邊求著剩下幾人幫忙拖一拖。
這些差役幾天來都見識了縣尊大人對蘇默的態度,想著只是拖一拖,又不是真去得罪田家,當即便應承下來。
隨后田千里帶著人便沖了進來,眾差役裝作不知的攔住問情由,隱隱護著身后韓家父女,田千里倒也不好上來就動手拿人,也只能耐著性子解釋一番。
至于現在究竟什么情況了,張橫卻是不知道了。估摸著以田家的蠻橫,區區幾個差役終是不濟事的。
蘇默剛剛那點好心情,至此算是徹底不見了半分。腳下加快往物資處跑去,一邊臉上陰沉的如結冰霜。
原本這幾天實在太忙,田家也沒動靜,他還當田家終歸是有些顧忌了,便也就沒去急著招惹。若是這事兒就此不了了之,倒也未嘗不可。畢竟,田家強,他蘇默勢弱是事實,能不用死磕就將事兒平了,蘇默又不傻,當然愿意了。
不成想,賤人就是賤人,平靜這兩天,原來竟是打著這種主意。也罷,索性就此了斷了也好。或許這會兒傷不了田家根骨,但也要狠狠給他一耳光,好叫某些人知道知道,再想來招惹他蘇默的,就得做好被撕下一塊肉的準備。
此刻,做為物資處辦公的臨時大帳里,田千里背負雙手,鼻孔朝天,冷冷睨著擋在身前的幾個差役,哼道:“諸位,我田家平日里,也算是對得住幾位吧。今日之事,不但事關我田家顏面,更是我田家自家之事。方才我已說的明白,休說你們,便是縣尊大人在此,怕也管不得我田家捉拿自己逃奴。奉勸幾位,可莫要自誤。”
“對對,趕緊讓開讓開啊,別傷了大伙兒的情面。”
“趙頭兒、孫頭兒,平日里大伙兒低頭不見抬頭見的,這要反了面皮,可須都不好再見。你們還是讓開吧。”
“跟他們多說些甚,咱們田家辦事,誰敢攔著拿了就是,真真是膽兒生了毛了。”
“就是就是,趕緊讓開,別讓爺們動手啊。”
田千里身后幾個田家下人跟著齊齊呼喝,軟中帶硬的,擼胳膊挽袖子的,叫囂一片。
田千里面帶得色,陰冷的目光,毒蛇一般盯著差役們身后滿面悲憤的韓家父女,也不催促。看著對手在自己的威壓下瑟瑟發抖,偏偏又無法可施,對于田千里來說,是一種莫大的心里享受。
至于說那個蘇家子,嘿,受縣令看重又怎樣。這回咱是辦自家的事兒,一不犯大明律;二不牽扯你縣尊大人的利益,你龐縣尊又能奈何?
沒了龐縣尊的庇護,區區一個小小蒙童,可你能蹦上天去?不來插手倒罷,若是真個不知死活,正好有了借口一勺燴了,以報前日相辱之仇。
他眸子閃爍著,心里正YY著百般炮制蘇默的場面,卻聽帳外一陣腳步聲傳來。還不等回頭,猛然就覺得背后一陣大力涌來,驚呼一聲,一個身子踉踉蹌蹌的跌了出去。若不是身邊幾個家丁慌忙扶住,怕是當場就要來一個狗吃屎了。
又驚又怒之余,剛站穩了身子,才待呼喝,抬頭間正對上蘇默那雙冰冷的眼眸。下一刻,便被耳邊傳來蘇默的一句話,氣的好懸沒一口老血噴出去。
“哼!好大的膽子!竟敢沖擊災民營,意圖哄搶救災物資,此欲謀逆大罪!還不給我統統拿下!”
眾差役也是面面相覷,一個兩個的腮幫子都直抽抽。好家伙,都說官字兩張口,正反都有理。可是一開口,就隨便能給人扣上頂“謀逆”帽子的,這還真是頭回見。這位蘇公子得虧沒真個當官兒,不然誰要得罪了他,哪還有活路?
“小畜生!你血口噴人!”田千里快要氣瘋了,掙扎著推開扶著自己的家丁,跳腳指著蘇默就罵上了。
他這剛剛還意淫著給蘇默下套呢。結果自個兒還沒動手,這小畜生反倒先栽誣上了。不但栽誣了,還是這么大一個罪名,這簡直就是想把自己一下摁死的節奏啊。
蘇默面色不變,冷冷的看著他,嘿然道:“小畜生?好啊,本吏員乃是縣尊大人明文典正的救災吏員,到了你嘴中竟成了畜生。你這分明是藐視縣尊大人啊。縣尊大人可是天子親選、內閣諸位閣老親定、吏部按律升任的正七品官員。你如今竟如此藐視,可不就是藐視諸位閣老、藐視天子嗎?對吏部選任官員如此不屑態度,那是不是說,我大明正統在你眼里也毫無權威?莫非,你實則非我漢人?又或者,你干脆就是心懷暴元,暗有顛覆我大明之悖念?當真好賊子!”
田千里在蘇默初始幾句話還只是憤怒,只是隨著蘇默后面的話出口,臉色已經越來越白,到了最后,哪還有半分憤怒,全被滿滿的恐懼占據。
這等誅心之言,無論真假,只消傳出去片言只字,他田千里休說只是田家一個管事,就是六部大員、高官顯貴之流,下場也唯有一個死字。而且不但是自己死,絕逼是全家死,誅九族啊!
這小賊好狠!自己怎么就昏了頭,招惹了這么一個煞星?這一刻,他忽然升起一股到了骨子里的悔意。
大帳中一片寂寂,所有人都是面色青白,一陣陣的寒意自心底升起。再看向傲然站在中間,仍是面色冷漠的蘇默,眼神中都透出一股深深的畏懼。
誰能夠想到,這個整天笑嘻嘻的少年,看上去溫潤如玉的少年,一旦對上敵人,竟是狠辣一至于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