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篷車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煙雨紅塵小說網m.dyyx2020.com),接著再看更方便。
蘇默為難的不是別個,而是韓杏兒。
當那日韓妞兒羞答答的問他,要不要每天給他做上晚飯等他一起來吃的時候,蘇默就深切的感受到這妞兒對自己的依戀。
或許韓杏兒年紀小,并不真的懂愛情是什么。但她淳樸的理念中,卻認定了蘇默就是自己將要相伴一生的男人。
所以,對于蘇默,她完全是全部的投入。當蘇默含笑應下的那一刻,傻妞兒又羞又喜的眉眼,說實話,蘇默當時也是極沉醉的。
而這些天,兩人幾乎是天天晚上膩在一起的時光,也讓雙方都漸漸習慣了這種相處。
可是今晚,蘇默猶豫了。
原本的打算,他是想著趁著昨晚事發的突然,即便是樹林里的那具尸體,被那些人的同黨發覺并且清理了,想必總也要避避風頭,不會立刻就跑出來打探什么。
那么,自己就可以打這個時間差,帶著衛兒直接往韓杏兒那邊去。順便將衛兒暫時托付給韓杏兒照顧。
韓家父女已經搬出了原本的茶館兒。倒沒說已經置辦好了宅院,蘇默既然有了規劃新城的打算,就想著干脆給自己和韓家都在新城那邊重新建一套宅院。
這個打算,韓老爹那邊也通過了。所以,如今暫住的地兒,只是臨時租賃的一個小院子。
小院靠近東城邊兒,也方便韓老爹每日上工。把衛兒托在那邊,蘇默便可以常常去探望。
計劃是好的,但沒想到不等他出門,就碰上了福全和石悅這碼子事兒。等到想起這事兒來,已然是下午時分了。
而且,既然如今有了福全和石悅兩人的到來,他大可不必再讓衛兒往韓家那邊去。福全和石悅雖是初識,但既有老爹的關節,可信度當然沒問題。
那么,完全就可以讓衛兒留在家里,由福全和石悅照應著。福全老道精明,石悅寡言沉穩,由他們守著衛兒,蘇默更加放心。
而通過今天一白天的相處,顯然目前家中每個人都很快樂,那么晚上這頓飯,就應該一起吃。這其中的意義,不但是為了福全和石悅二人,更是對衛兒的一種安撫。
小家伙的心思極敏感,蘇默現在對此很是明白。如果今晚忽然說自己要出去,不和他一起吃飯,小家伙必然會很難受。
蘇默不想讓小家伙失望,孩子的心敏感而脆弱,往往成年人不在意的小事兒,小孩子卻是看的極重。
便如這頓晚飯,衛兒一個下午幾乎是跑前跑后,跟著石悅往廚房里鉆了好幾回,遍數著他所知道的菜名,央求一定要做出來,給他的默哥哥吃。
可是陪了衛兒,傻妞兒那邊怎么辦?若是放在后世,大可領著傻妞兒回來,在蘇家這邊吃就是。可是這是大明,一個未出閣的閨女,大晚上的跟著去男人家吃飯,旁人怎么說可以不在意,但是蘇默估計韓老爹說不得就會再次追殺他兩條街。
左右為難啊,這手心手背都是肉的。蘇默皺著眉頭,坐在那兒這個糾結啊。
福伯進來兩回,見他始終愁眉不展,有心想問問,最終還是忍住了。直到第三回進來,問他何時開飯,蘇默忽然拉住了他,將事兒說了,問他的意見。
福伯愣了愣,隨即笑了。搖頭道:“公子,這有何難?只要您說明白地方,差石悅去跑一趟,就說今日有事不能過去了不就行了。又或者,約定時間晚一些,先在家陪著小公子用過飯后再過去走一趟便是。老仆估摸著,小奶奶那邊也不是定要公子去吃那頓飯,更在乎的相處的時間。”
小奶奶?蘇默愣了愣,隨即有些哭笑不得。這年月的稱呼,很多都古怪的很,如今也算見怪不怪了。至于福伯說的也是,自己現在不是一個人,手下有人跑腿了,何必糾結?
當即把石悅叫了進來,細細畫了圖,讓他往韓家去一趟,倒沒說不過去,只說要比平常晚一些,讓韓杏兒和韓老爹先用便是。
石悅領命去了。這邊廂蘇默親自下廚,著實整治出了幾個小菜。衛兒不時的跑進來看,每次過來,蘇默就挑上口整好的菜或者肉塞過去,直塞的衛兒滿嘴流油,眼里那幸福滿足,簡直都要溢了出來。
待到石悅回來后,蘇默問起,果然韓妞兒只是抱怨了幾句,也就沒什么了。只帶話兒回來,囑咐蘇默盡量早些過去。
去了心事,一家人便在桌上圍了,七八道菜擺的滿滿的。再挑起兩根明燭,直照的不大的小屋里溫馨滿溢。
衛兒坐在蘇默身旁,左邊看看,右邊瞅瞅,小臉兒興奮的紅撲撲的。
原本福伯和石悅是怎么都不肯坐下的。開玩笑,整個大明走到哪兒也沒這規矩啊。
但是最后蘇默直接惱了,很是發了一通脾氣。說是既然不能聽他這家主的安排,那便不敢留他們聽用,還請自便。福伯和石悅這才苦著臉應了,只是眼底深藏的感動,還是不可自抑的暴露出來。
蘇默也知道這個時代的講究,等到都坐下來了,趁著石悅起身倒酒的功夫,湊過去和福伯低語了幾句。
福伯看看將將高過桌面一個頭的衛兒,輕嘆一聲,道了句:“公子是仁義之人,這孩子也是個有福的。”然后,便也放開了,不時的給衛兒挑筷子菜,甚至還拿酒逗他,讓衛兒一晚上笑聲就沒停下。
這一頓飯直直吃了一個多時辰,才在天色徹底全黑下來時結束。福伯和石悅果然是大戶人家出來的,都認識些字。蘇默便拿出自己前些日子偶爾寫的幾個小故事,讓福伯講給衛兒聽。自己這才出了門,直往韓家去會佳人去了。
有道是有歡樂的就有哭泣的,有開心的就有郁悶的。相對于蘇默和衛兒的歡樂和開心,武清城中某處角落里,就全是滿滿的憤怒和憋屈了。
確切點說,不但是憤怒和憋屈,還有著說不出的恐懼和疑慮。
還是地下室,不過和田家那個地下室不同的是,這個地下室修的頗為深闊。
里面明燭高挑,照的猶若白晝也似。
七八個漢子兩邊排開而坐,臉色俱皆透著凝重。最上首端坐著一個青袍人,臉上帶著副青銅面具。透過眼睛處開的孔洞,射出極凌厲的光芒。
“查出來沒有,老七的死因究竟是什么?”這個聲音陰森森的,若是當日田府那位尊者在的話,一定能聽出來,這正是那個訓的他憋屈不已的陰冷聲音。
下面幾個人互相看了看,最終,左邊最前的一個渺了一目的漢子站起身來,沉聲道:“回統領的話,老七的尸體,咱們幾個都看過了,確定沒有外傷。也不是中毒。死因就是如表面上那樣,實實是……是嚇死的。”
他話音越說越低,到了最后,已是幾不可聞,腦袋也低垂下去。不惟是他,其他幾人也是如此。只是低垂的眼眸中,不約而同的,都有著某種恐懼閃過。
青袍面具人不說話,就那么看著他們,狠戾的目光來回的掃視著。半響,才發出幾聲幽幽的冷笑:“嚇死的?好好好,好啊。堂堂的無影鬼刀胡七,縱橫南直隸十余年的大豪,你們告訴某家,他是嚇死的。那么,告訴我,是什么東西把他嚇死的?你們發現他時,既然說四下有打斗的痕跡,那么,跟他打斗的又是什么東西,鬼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