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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默沉思著往自己書房走去,被張悅一番義正辭嚴的勸諫,讓他忽然明悟過來,自己的很多認知和想法,在這個古大明時空顯得是那么的另類和格格不入。
尊重、平等、自由這種后世根深蒂固的認知,在封建社會嚴苛的等級制度面前,毫無半分抵擋的余地,稍一碰撞便被碾成齏粉。
或許他可以關上門自己愛怎么著怎么著,但是千萬不要試圖宣揚出去。否則,便是欲要自不量力的一個人挑戰一個時代的傻逼行為。這種行為是唐吉坷德的專利,他蘇默不是唐吉坷德,這大明也不是童話故事。
他可以不在乎自己如何如何,不在乎世人如何看待他,但是老爹蘇宏呢?一直不余余力支持他的英國公呢?還有對自己愛護有加的趙夫子呢?
這些人嚴格來說,都是這種等級制度的堅定擁躉者。一旦有違這個時代人人看重的禮法,不用別人對他怎樣,怕是這些他極為在乎的人,便會先對他難。
便如今日的張悅。這個年才不過十五歲的英國公世子,從認識以來,一直都是事事以他馬是瞻,雖然對外顯得有些傲然跋扈,但是在他面前一直都是謙遜恭讓,以小弟自居。
這讓蘇默一直以來形成了一種錯覺,似乎只要是他決定的事兒,如張悅,如徐光祚,如徐鵬舉等這些小兄弟們,就一定會無條件的遵從奉行,絕不會有二話。
但是今天,在只是一件他認為家中小事上,張悅卻毫不猶豫的尖銳起來,雖是勸諫的口吻,但其中隱含的指責和詰問,卻表露無遺,堅定不讓。
這幸虧是小事,若是換成大事兒呢?又會如何?這不由的引起蘇默深深的思索。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反思一下,決不能再自以為是。
后世的制度、知識,有很多確實越這個時空,也優于這個時空,但真的就合適這個時空嗎?真的是絕對正確的嗎?
多少小說中,穿越者仗著這個金手指縱橫捭闔、揮斥方遒,或功成名就,或建功立業,好似一拿出后世的某某東西來,頓時便讓四海震驚、八荒臣服。
現在想來,那真的只是意淫,是完全不靠譜的幻想。單一個夫與妻、妻與妾之間的地位問題,就讓張悅如此激動,更不要說其他了。
現在回想下,幸虧自己從沒表露過,對皇權和統治階級的任何指摘舉動,否則,只怕英國公等人對自己就不是什么護持了,而是立即就會變成討伐自己這個大逆不道的急先鋒了。
真要那樣的話……蘇默想了想,不由的頓時出了一身的冷汗。由此再想想,自己因為不耐等待趙夫子遞上去的拼音法遲遲沒有預想的結果,從而動的這次武清文會,期間自己幾度的表現,雖未明言,但是有些不好的苗頭已是露出了些許端倪。
再想想因此正在編纂的那本《天朝開運錄》,自己還沾沾自喜的想弄出個推背圖的效果來,簡直就是找死的節奏啊。
古往今來,多少血淋淋的事實表明,權利的明爭暗奪,從來都是被無限放大,并給予最酷烈的打擊的。哪怕是神權與皇權之間,也是絕無半分相容,寸土必爭的。
自己不過和天機走的近了些,就被人整出個“行讖?x之事,欲圖不軌”的罪名,然后皇帝就直接下旨,派出這么多部門來查察,便可見一斑了。
可笑自己還不知天高地厚的,覺得索性玩把大的,想要徹底震懾住人家,這是何等的不知死活啊!
想到這兒,他頓時就是一陣的后怕。
好在,好在現在只是畫了幾幅畫,所謂的神書《天朝開運錄》并未面世,還有回旋余地,可謂萬幸了。
與此相比,移居京城的事兒可謂雞毛蒜皮的小事兒了,背靠大樹好乘涼,他現在是如此的弱小,自尊心什么的可以先放放,先保住命再說。遷,馬上安排往京城遷。
而接下來自己要做的,就是重新構思《天朝開運錄》一書的方向。關乎預言方面的事兒,全都刪去不用。只把一些學識方面的東西拿出來,反正后面要辦學,正好用的上。
至于說已經畫了的畫,沒有文字表明,那便由得人解說。打嘴皮子仗,蘇老師自認第二,沒人敢稱第一。真有人想以此找麻煩,大不了胡攪蠻纏一番,有英國公等權貴做靠山,倒也不怕有人敢玩什么屈打成招,總是能有說話的機會的。
想到這兒,他這才稍稍松口氣。前面雖然做錯很多,但也并不是全都錯。所謂錯有錯著,至少名聲算是有了,而且目前來說,還是正面的。
眼下名聲應該夠用了,接下來就該悶聲大財,低調展才是。精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