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不露聲色的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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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聽聞，達延可汗有一女，正值妙齡，尚未婚配。”李東陽慢悠悠的這句話一出，弘治帝和劉健謝遷三人都是面面相覷。

    咱們這兒正討論國家大事兒呢，李賓之你忽然說什么蒙古公主長成了沒結(jié)婚，這是幾個意思？

    弘治帝倒是沒怒，只是眼中閃過一抹若有所思。劉健老成沉穩(wěn)，心中雖然不悅，但他對李東陽多有了解，知道他不是個輕佻的人，也是不由的沉思起來，暗暗猜測李東陽的用意。

    唯有謝遷脾氣急躁，人又有些剛愎，當(dāng)即怒道：“賓之，此乃君前議事！”

    他這話的意思，自然是提醒李東陽，說話靠點譜，別整些亂七八糟的。

    李東陽也不在意，笑著對他點點頭，這才看向弘治帝，拱手道：“陛下，這國與國之間，自古便有聯(lián)姻一說，乃是政治外交常用手段之一。如今蒙古強大，臣之意，咱們何不也把這姻聯(lián)上一聯(lián)？”

    他這話一出口，殿中幾人同時面色大變。

    “賓之，慎言！”

    “李賓之，你放屁！高祖有言，我大明絕不割地、絕不和親，此乃不可更變之國策！你如何敢？”

    劉健臉色沉下來，出口輕喝打斷。謝遷卻是好懸沒氣炸了肺，再也顧不上君前禮儀，當(dāng)即就跳了起來，漲紅著臉大罵了起來。

    弘治帝也是面色不渝，抬眼看著李東陽，淡然道：“李卿還是把話說明白些吧。”

    李東陽微微一笑，欠身應(yīng)是。這才看向劉健和謝遷二人，苦笑道：“二公誤會了，李某說的乃是聯(lián)姻，何曾說過和親來著？和親是以帝王皇室之女，遠嫁外夷。可李某所說的，是反過來，以我大明娶那蒙古公主，這哪里與祖制不合了？”

    劉健和謝遷頓時一愣，相互對望一眼，都不由的有些迷茫了。按照李東陽這般說法，似乎……似乎是沒什么不合規(guī)矩的。可是這事兒與眼前的事兒有何關(guān)系？咦？這怎么就說到這事兒上去了？咱們這不是在說那蘇默追殺人家蒙古王子的事兒嗎？

    李東陽卻不去理會，只又轉(zhuǎn)向弘治帝，笑道：“陛下，那達延可汗發(fā)函來問責(zé)蘇副使攻伐二王子濟農(nóng)一事兒，實則不過是一種試探罷了。無論我們?nèi)绾位貜?fù)，其實都不會改變什么，反而陷入到對方的節(jié)奏中去了。是以，臣以為，當(dāng)另出機杼，方可應(yīng)對之。”

    弘治帝目光一亮，大喜道：“計將安出？”

    李東陽哈哈一笑，拱手道：“國與國之間，從來只有利益二字，何來什么正邪黑白之說？蘇副使殺了濟農(nóng)也好，沒殺也好，最終落到實處的，亦不過也是利益二字。如此，只要我們能將雙方利益結(jié)合在一起，便可主客易位，將主動權(quán)掌握在咱們手中。

    臣方才說了，達延汗有一女，咱們不妨遣使去求親，只要兩家結(jié)成姻親之國，我大明承諾，必將幫助達延一統(tǒng)蒙古。以一國之利益，與一子之所謂公道，孰輕孰重，想必達延自有思量。

    如此一來，選擇權(quán)在彼，為難與否又或如何取舍亦在彼。到時我大明便可穩(wěn)坐局外，笑看風(fēng)云可也。”

    他這番一說，弘治帝和劉健謝遷三人便又是一皺眉頭。這次卻是劉健先發(fā)了話。

    “賓之，你此計或許有效果。然則，怎可應(yīng)諾幫助那達延一統(tǒng)蒙古？這豈不是助紂為虐、傷己資敵嗎？那我等之前辛辛苦苦百般布局，又所為何來？但若話說出口，后面卻來反悔，則失信與天下，擔(dān)上一個不守信諾的名頭。若失去大義之名，后果不堪預(yù)料。此事萬不可行！”

    謝遷也在旁連連點頭，表示贊同。唯有弘治帝目光平靜的看著李東陽，料他必然心有定計。

    果然，李東陽狡黠一笑，搖頭道：“二公可又誤會了。老夫確實說了助他一統(tǒng)蒙古，可卻沒說具體如何助法啊。盡起大軍、發(fā)兵助戰(zhàn)是助；輸送糧秣、聚集軍資也是助；可為其牽制對手，令其無后顧之憂，不亦是相助嗎？”

    劉健和謝遷一呆，兩人對視一眼，猛然省悟過來，同時脫口叫道：“亦不刺？！”

    李東陽哈哈一笑，拍手道：“二公果智者也，正是亦不刺。”

    劉健和謝遷面面相覷。

    李東陽笑道：“若達延應(yīng)允了這樁婚事，我方只消控制住亦不刺，豈不就是讓他無后顧之憂，可放心西征了嗎？這可不就是助他一統(tǒng)蒙古嗎？如此，又何來失信天下之說？”

    劉健不語，這尼瑪*裸是耍賴好吧。堂堂一國宰輔，卻使出這般近乎無賴的手段，這事兒實在是有些……無下限啊。劉大學(xué)士實在丟不起那臉啊。

    謝遷卻更重實際些，遲疑道：“這如何可能？難不成我等真要幫他滅了亦不刺部？這……這豈不也是一種失信？那亦不刺可是因為相信咱們，這才要求內(nèi)附。一旦我等真做出這種事兒，傳揚出去，豈不讓那些依附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