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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蘇默的心思,達(dá)延可汗推斷的雖不中亦不遠(yuǎn)矣。蘇默確實是想著渾水摸魚,先趁機(jī)造成事實或者說部分事實的。
按照他的觀察,達(dá)延可汗此人雖未梟雄之才,卻是極為好臉面的人。這從他無論怎么不喜自家閨女和自己在一起,但從始至終也未當(dāng)眾說什么就能看出來。
還有就是,昨晚兀木爾搞出穆斯一事兒后,他果斷斥退兀木爾,但卻仍順?biāo)浦鄣膽?yīng)下了今日的騎射比賽,為的就是找回臉面來。
那么,如此一個強(qiáng)勢的人物,若是能借此誘使其當(dāng)眾應(yīng)下點什么來,那就絕不會再去反悔,至少明面上不會。由此,說不定此次欽差使命的完成,就要著落在此了。
但是他沒想到的是,達(dá)延可汗畢竟是一代雄主,其人之智慧又哪會真的欠缺?不但不缺,反倒遠(yuǎn)比旁人更高。在其他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之前,便已隱隱猜到了他的用意。
事兒就是這么碼兒事兒,若是達(dá)延沒留意到這個陷阱,那么一切都皆大歡喜。可要是人家早明白了,蘇默眼下此舉,便等同于藐視人了。一旦達(dá)延可汗借此發(fā)難,便是治他個不敬之罪,大明朝廷也說不出什么來。
蘇默多精啊,只從達(dá)延可汗如此快的反應(yīng)中,就看出了自己的心思,人家早已心知肚明了。是以,當(dāng)即冷汗就下來了。
媽蛋,完了,玩脫了啊。他心中暗暗叫苦,眼珠兒急速的轉(zhuǎn)著,開始想法兒自救。
“這……這哪里過分了?是你非要以公論公的,哦,我這提出來了,你又否決。說啥啥不行的,我還說毛線啊。算了算了,要么你干脆殺了我,要么就我也不用你們補償什么了,我還是騎著俺家湯圓比吧。”
一時找不到說詞,干脆放賴吧,先把水?dāng)嚮炝嗽僬f。大尾巴熊聽到喊自己名字,精神一振,趕緊湊趣的伸過大腦袋來,在蘇默身上蹭了蹭,口中低吼一聲。
達(dá)延可汗和眾蒙古王公齊齊變色,趕緊安撫各自的坐騎,個個氣的鼻子都快歪了。這尼瑪聽說過狗仗人勢的,可尼瑪誰聽過人仗熊勢的?太無恥了!
達(dá)延汗臉色鐵青,目中殺機(jī)如同實質(zhì)。這些日子以來,他實在是受夠了。這小豎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zhàn)自己的威嚴(yán),真當(dāng)自己這個大汗是吃素的不成?
不行,不能再這么讓他纏夾不清下去了,達(dá)延汗明顯感到了腦袋里一漲一漲的,思維都不是那么清晰理智了。雖說不能真?zhèn)€殺他,但總要好好嚇唬這小子一下,也讓他知道個敬畏才是。
正想著要發(fā)作,蘇默卻是忽然滿臉堆笑的先拱手彎腰唱了個大喏:“哈,老叔啊,開個玩笑哈,別惱別惱……”
達(dá)延可汗就是一暈,張口結(jié)舌的看著他。老叔?這……這是什么鬼?
蘇默卻伸手一把攬住身邊圖魯勒圖的小腰,笑瞇瞇的道:“老叔啊,說起來咱都不是外人,大家親戚之間,太過斤斤計較實在太傷感情了。不如這比賽也罷了,那什么談判的也別太當(dāng)回事兒。大家坐下來,喝喝茶,聊聊天,隨便應(yīng)付過去就算了,您說是不是?哈,就這么愉快的決定了。”
圖魯勒圖小臉兒漲的通紅,幸福的眼波兒流轉(zhuǎn),嬌俏的白了他一眼,小腰兒卻任他摟住,動也不動。
達(dá)延汗真要暈了,快停!你這不是外人從哪兒論的,本汗咋就和你成親戚了?
當(dāng)然是親戚啊,從哪兒論?還用問嗎?肯定是從母兔兔這兒論啊。
放屁!那是本汗的格根塔娜,跟你有個毛的關(guān)系!還有,本汗的閨女名叫圖魯勒圖,不叫什么狗屁的母兔兔!
了解了解,不過母兔兔愿意跟我,你奈我何?你動我個看看,看你閨女肯不肯先?
達(dá)延汗就是一窒,使勁的握緊了拳頭,松開,然后再握緊。
兩人誰也沒說一句話,但一切都在眼神的交流中完成。若是眼神能化為實質(zhì),肯定能看到半空中那目光碰撞迸射出的火花電光。
旁邊所有人都面色古怪,看著這一老一少深情凝望著。一個滿臉賊忒兮兮的笑的那叫個賤啊。另一個卻是面色青白不定,轉(zhuǎn)換不停。
這是什么情況?兩個大男人在那兒眉來眼去的,這畫風(fēng),實在是……實在是……
“星吉,他們,咳咳,他們這是……”老于冕不能淡定了,以手掩嘴,悄然低聲向顧衡道。
顧衡也是滿臉怪異,遲疑著道:“或許……那個大概……可能,咳咳,嗯,是在……是在以特有的方式那啥,嗯嗯,交流吧。東翁,蘇副使非常人,所行亦非常事……這個,見怪不怪則可。”
于冕就眼神有些飄,以手遮面,微微半轉(zhuǎn)身子,嘆道:“成何體統(tǒng),這成何體統(tǒng),便如此成事,傳揚出去,也羞死個人了。唉,非禮勿視,非禮勿視啊……”
顧衡好懸沒昏倒,震驚的看著自家東翁。殊沒料到,自家這個古板的老東翁,竟然也知道這個調(diào)調(diào)兒。
于冕老臉一紅,但隨即一梗脖子。哼,老夫一代名士,這區(qū)區(qū)撫菊弄蕭之道何足道哉。非不能為,只不愿為耳。
顧衡訕然,遮面敗退。
這主仆倆間的暗中交流無人知曉,那邊廂右?guī)ず雇鯇嵲诳床幌氯チ恕?瓤仁箘趴人粤藘陕曁嵝眩_(dá)延可汗猛省過來,目光急速的左右瞟了瞟,頓時大為尷尬。
“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