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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烈的鼓聲、樂聲,伴隨著明亮的篝火同時響起,原本稍顯靜寥的會場陡然間便化為歡樂的海洋。
早已提前準備好的大盤大盤的烤牛烤羊流水一般送上,一袋袋的馬奶酒和中原來的白酒,以及西域的葡萄酒也都倒滿了一個個大碗。
酒香飄蕩,肉香四溢,篝火大會從一開始,就以比之白日宴會更熱鬧百倍的場面拉開了帷幕。
白天有于冕這位欽差正使在,達延可汗大部分時間都放在和他的會談中。而此時此刻,卻是以蘇默這位副使為首,這終于讓一老一少兩個真正的面對面了。
“蘇副使,算起來,現在這才算是咱們之間的第一次相見吧。嘿嘿,蘇副使少年英發,真真是好手段、好本事,本汗的兩個兒子還有大將,多承蘇副使照顧,此情此意,永不敢忘。”達延汗目光閃爍著看著蘇默,臉上雖然在笑,話語中卻是一片森然。
蘇默半點被威脅了的覺悟都沒,連連點頭,笑瞇瞇的道:“哎呀,看您,客氣了,真的客氣了不是。大明蒙古兄弟之邦,友誼萬歲,都是應該的,應該的。”
達延可汗就有點噎,瞪著眼看他,老子在威脅你呢,難道你不該是微微變色什么的嗎?這樣子我還怎么進行下去?太不講究了吧。
“嘿,一向聽聞蘇副使腹黑皮厚,果然名不虛傳啊。”達延可汗咬了咬牙,有種一拳打在空處的難受,悻悻的譏諷道。他畢竟身份擺在那兒,私下里言語發泄幾句可以,真要就此惱怒卻是要失了分了。
蘇默仍是一副笑兮兮的模樣,毫不為恥的點頭:“過獎,過獎了,我做的還不夠好,還需努力,嗯,需要努力。”
達延汗又是一窒,感覺有點不想跟這小混蛋繼續說下去了。這人太不會聊天了,一點兒快感都沒有。
只是他不想說了,蘇默卻似乎來了興致,眼珠子骨溜溜的轉了轉,肆無忌憚的上下打量打量他,忽然道:“其實小子也早對大汗聞名已久,只是可惜啊,很有些見面不如聞名之感吶。”
達延汗眼睛微微一瞇,端起酒盞在唇邊微微一頓,隨即淡然道:“不知哪里不如聞名?”
蘇默嘆息道:“相貌。大汗之相貌,比之我曾想象之中,大不相同。”
達延可汗微微一怔,怎么也沒想到竟是這個答案。尤其是兩人這種身份,當面如此直白的談論對方的長相,實在很是失禮的。
只不過不知為何,這話現在從蘇默口中說出,卻讓達延可汗忽然有種說不出的輕松舒服的感覺,便仿若老友之間的真正閑聊一般,一切都是那么的隨意安恬。
“唔,說說看。”他抬手將碗中酒飲下,嘴角微微勾起道。這讓旁邊正準備隨時給他倒酒的一個侍從,差點沒把眼珠子瞪出來。長生天在上,這還是那個自己認識的大汗嗎?這個話題沒惱不說,竟然還露出這般溫情的笑容。貌似這種笑容,便是連最受寵的圖魯勒圖別吉那兒都不曾顯露過吧。
對著圖魯勒圖別吉,大汗的笑容是一種發自內心的寵愛,那是一種肆意恣睢的親情表露;而此刻這種含蓄的微笑,卻又是另一種情感,如淡淡的親近和相知,如面對朋友一般。
可是,眼前這位,你妹的,他算的什么朋友啊?他不但抓了兩位王子和大汗的愛將,兩位王子更是有一位至今還瘋著。另一位據說也是滿身詬病,前途堪虞。
而那位粘罕帖木兒將軍,曾經的無敵悍將,竟而活生生廢了,聽聞很難能再上戰場了。如此一個混蛋,怎么可能談的上朋友呢?
侍從感覺自己的三觀都要毀了。
然而就在他微微有些發愣之際,忽然手上一輕,那原本抱在手中的酒囊,卻被人不知怎么給拿走了。
大吃一驚急忙看去時,卻見正是那位蘇副使拿著那酒囊,正一邊往大汗的樽中,將尚未滿上的縫隙填滿,一邊很隨意的說出一句話。這句話一落到他耳中,頓時如同耳邊響起一個炸雷,好懸沒讓他當場一屁股坐倒地上去。
“我說的聞名不如見面,就是在我曾經的幻想中吧,大汗你可是生的極兇惡、極丑陋的那種的。”蘇默輕描淡寫的說著,看看達延汗眼前的酒樽完全填滿,臉上露出滿意之色。
茶要淺、酒要滿,這個小侍從水平真差,蘇默鄙視之。可憐小侍從哪里知道自己被鄙視了,他簡直都要嚇死了。長生天在上,這個膽大的明人,他竟敢說大汗……丑?兇惡?
哏兒,小侍從兩腿打顫,臉兒白的跟死人似的。這大膽的明人會是什么下場不知道,可問題是自己竟然當面聽到了,那將會給他帶來什么下場?
達延可汗也愣住了,他怎么也想不到會聽到這么一個答案。雖然他從不曾關心過自己的相貌如何,甚至就是偶爾幾次照鏡子,也都從不曾去留意過這方面。
但是任誰被人當面說長的兇惡長的丑,也都心里不會舒服了。
他冷冷的哼了一聲,眼角余光忽然看到那個小侍從抖的如鵪鶉也似,不由的愈發不悅。不耐的擺擺手,示意那小侍從滾蛋。小侍從如逢大赦,連滾帶爬的抱頭而去。
“蘇副使,你這是在侮辱本汗嗎?你們漢人有句話,叫做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