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 自甘墮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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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咚叮咚……’

    正在這時，寂靜的公寓卻突然響起一陣門鈴聲。

    藍向庭幾乎是條件反射般的回頭，一下子站起身，跌跌撞撞又腳步匆匆往公寓門口走去，仿佛一秒也等不了。

    ‘咔噠’一聲，公寓的門被打開。

    “安寧！”藍向庭脫口而出，叫了一聲。

    “向庭哥……”

    門外站的卻是梁哲，在聽到藍向庭喊出路安寧名字的那一刻，梁哲心底閃過劇烈的刺痛的感覺。

    他抬眼看了藍向庭一眼。只見藍向庭雙眼凹陷，布滿血絲，下巴上長出細密的胡茬，頭發也有些凌亂。

    這還是他那個意氣風發、風度翩翩的向庭哥嗎？！只不過幾天不見，竟然變成了如此憔悴的模樣！

    “怎么是你……”待藍向庭看清眼前的人，眼里的喜悅瞬間被巨大的失望與哀痛所代替，只冷冷的說出這句話，再無其他表情。

    “向庭哥……”梁哲有些哽咽，“這些天你去了哪里？為什么變成這個樣子？”

    “去了哪里？”藍向庭眼神空空的，心也空空的。

    去了所有能去的地方，還是沒有找到她……

    “路安寧對不對？！”梁哲一下子抓住藍向庭的手臂，吼道，“是她對不對？你找到她了嗎？她在里面對不對？！”

    梁哲說完，推了藍向庭一把，徑直沖進公寓里，喊道，“路安寧，你給我出來！”

    “如果她在這里，我還會這樣嗎？”藍向庭凄涼的一笑，“我沒有找到她……”

    梁哲的腳步頓了頓，問道，“她去了哪里？”

    “我不知道，”藍向庭像一個孤獨無助的孩子，“我找不到她……”

    梁哲的心仿佛被人狠狠地捶了一下，忽的轉身，一下子拉住藍向庭，說道，“向庭哥，我們走……我們去挪威……你沒找到她正好……”

    被梁哲拖了幾步，藍向庭猛地一下子甩開他的手。

    “我不去挪威！”藍向庭吼道，“我要在這里，一直找到路安寧為止！”

    “她走了，不會回來了！”

    “不會的！”藍向庭搖搖頭，“也許，她只是心情不好出去幾天，很快……很快就回來了……”

    藍向庭嘴角微揚，好像他說的就是事實一樣。可是他又怎么會不知道，路安寧把離婚協議都簽好字了，怎么可能再回來……

    “那我呢？！”梁哲眼眶泛紅，聲嘶力竭的吼道，“你等她，那我怎么辦？！”

    “你……”藍向庭眼波動了動，說道，“小哲，對不起……”

    “對不起？！”梁哲嘲諷的笑了笑，“對不起什么？”

    “對不起，我愛上了別人。”藍向庭看向梁哲，眼神中有愧疚但更多的是堅定，“我愛上了路安寧。”

    “哈哈……”梁哲放肆的大笑，眼角卻淚光閃爍，“你愛她？那我算什么？這么多年以來的感情，就被這區區幾個月的時間消磨掉了嗎？！我愛了你十五年啊，向庭哥！”

    “可我不愛你。”

    藍向庭定定的說出這句話，“我……從來沒有愛過你。”

    “你，你說什么？！”梁哲大驚，看著藍向庭的眼神無比絕望。

    “因為當初小茹為了救我離開人世，我心如死灰。面對你的告白……我狠不下心拒絕。對不起……我不是gay，我做不到喜歡你。”

    藍向庭一口氣說完，積攢在內心深處多年的大石頭，重重的落了地。

    原來說出實話，是這樣輕松……

    “不是gay……”梁哲嘴唇不住的哆嗦，臉色煞白。

    “是。”藍向庭點點頭，“這么多年來，我一直把你當弟弟。我也試圖把你當成我的愛人，可是我做不到……直到跟路安寧結婚……她的一顰一笑我都那么在意，她的一舉一動我都做不到無視……跟她接觸的越多，我就越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看到她跟別的男人在一起我會吃醋，看到她哭我的心也跟著疼……”

    “我都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已經慢慢喜歡上她了……我愛她，可我現在卻找不到她了……”

    藍向庭說完，已經雙手抱著腦袋，眼眶泛紅，“她一聲不響的離開，只把一份離婚協議留給我，我感覺自己快死了……”

    梁哲盯著他，雙拳緊緊握起，他從來不知道，他的向庭哥竟然會愛一個女人到這個樣子……

    “我不會再跟你糾纏了，”藍向庭說道，“你走吧。”

    “你讓我走？我去哪里？！”梁哲沖著他吼道，“我為你眾叛親離，我還能去哪里？！何況，我們已經上床了！藍向庭，你逃不開的！”

    藍向庭眉毛皺了皺，低著頭，讓人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沉聲道，“我知道，我們沒有上床。”

    “向庭哥，你……”梁哲心中驚駭，不自覺的退了幾步。

    “無緣無故的醉倒，不省人事，起來之后卻赤身裸.體……”藍向庭頓了頓，才又開口道，“都太不合常理了。雖然你偽裝的很像，但都是一個局罷了。”

    藍向庭默然了，他只跟路安寧上過床，卻大概知道是什么感覺，不可能一點感覺都沒有的……

    “是，是我騙了你！可那是因為我愛你啊！”

    “我愛的是路安寧！路安寧！”藍向庭忍著爆發的怒氣，“就是因為你的這句話，讓我一直活在矛盾與痛苦之中！”

    “藍向庭，是你活該！”梁哲死死咬著牙說道。

    “是！是我活該！”藍向庭一下子抬起頭，像一頭暴怒的獅子，“我活該沒有分清什么是責任，什么是愛！跟你糾纏這么多年，責任和愧疚一直壓著我，讓我失去了我最愛的人！”

    “最愛的人？！哈哈……”梁哲仰天大笑，笑出眼淚，他走到藍向庭身邊，一拳打到藍向庭肚子上。

    藍向庭沒有反抗，只是悶哼一聲，直直的跌到沙發上。

    “我詛咒你，這輩子都找不到她！你最愛的人！”

    ‘砰’的一聲，梁哲重重的關上門，走出公寓。

    藍向庭像一只受傷的獸，蜷縮在沙發上，貪婪的吸吮著沙發之間殘留的屬于路安寧的一絲氣息。

    不會的，路安寧，我一定會找到你的……

    美國洛杉磯，GM環球影視公司大廈。

    ‘鈴鈴鈴……’

    總經理辦公桌的電話響起，一個修長的手指按下通話鍵，“什么事？”

    “總經理，新來的秘書已經到了，您要見一下嗎？”

    “讓她進來。”男人面無表情的應了一聲。

    ‘叩叩叩……’

    一陣敲門聲過后，總經理辦公室響起一道富有磁Xing的男聲，“進來。”

    “總經理，我是新來的秘書，Vivian.”

    男人聽到聲音，忽的抬起頭，滿臉震驚，“安寧？！”

    “顧……顧澤宇？”

    A城。

    “少爺，沒有找到夫人。”

    “繼續找！”藍向庭掛斷電話，臉上滿是悲痛。

    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洋洋灑灑飄落下來。昏黃的路燈下，飛舞的雪花將整個大地染成了一片銀裝素裹。

    藍向庭窩在麒麟公寓，站在窗前，他手里握著手機，手機相冊顯示的是兩個人去S市滑雪場時拍下的照片。

    那時的他們還笑得那么開心，如今，他卻把她弄丟了……

    原來那個時候，他那么幸福。

    “都快兩個月了，安寧，你到底去了哪里？”藍向庭喃喃自語，眼神茫然。

    簌簌白雪，落地無聲，一層一層落在地上，仿佛要把世間所有的回憶抹去。

    秋去冬來，冬去Chun來。

    兩個月，沒找找到。

    三個月，沒有找到。

    半年，沒有找到……

    半年之后，和煦的陽光照在大地上，A城已經進入初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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