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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已是初冬,天黑得較早,路上行人少;賣餛飩的攤位,生意也冷清,攤主不時吆喝著,兜售著生意;三兩個行人停下腳步,買碗餛飩充饑。
昏黃的路燈下,衣裳不整的兵痞,醉醺醺地握著酒瓶,罵罵咧咧走著。過路的人紛紛避讓開,唯恐撞上煞星;空氣中,依然充斥著恐怖氣氛。
拾瓔輕輕嘆了口氣,“?哥哥,打了敗仗,竟只會酗酒,頹廢至此嗎?不是應(yīng)厲兵秣馬,重整旗鼓嗎?”
陸少不由蹙眉,他臉色凝重,什么也沒說,只是緊緊握住她的手。
拾瓔不再說話,她和?豪并排坐著;感受著他手心傳過來的、熟悉的溫?zé)帷P⌒〉奶鹈郏谒睦锪鬓D(zhuǎn)。
人力車拐入林蔭路,小路的盡頭,是梅公館高大的院門。梅公館靜靜矗立著,無聲地歡迎著他們。
“到家了,”拾瓔道。
兩人下了車,進了院門,來到門廳內(nèi)。錦蘇已在那候著。
“咦,錦蘇姑姑,你怎么在這?”拾瓔很奇怪,“你怎么知道,我這會會回來?”
“小格格,老爺告訴我,陸少爺今兒個會來。我特意在這候著的!”
“謝謝蘇姑姑,”陸少心里納悶,“那,請姑姑帶我去見梅老爺吧!”
“不急,”錦蘇笑吟吟地說道:“你們都沒吃飯吧,老爺說,領(lǐng)您去廚房用晚膳,過后,再去書房見他!”
陸少有些犯難,他轉(zhuǎn)身來,望著拾瓔。
“?哥哥,隨意吃些吧;我都餓了,你沒餓嗎?”拾瓔拉了他一下,“走,我們先吃飯!”
陸少有點?澹?沒辦法,來都來了,怎么推辭?沒辦法,只能跟著拾瓔走。
“爹爹、娘親,都用過了?”拾瓔邊走邊問。
“是的;”錦蘇答。
“小弟筠寧呢,你不在身邊,他不會鬧嗎?”
“你放心,你娘親在陪他呢。”
錦蘇心里暗樂,拾瓔什么時候,開始像個主家人,什么都操心了。
到了廚房的餐廳,錦蘇說聲告辭,就退了出去。
餐桌上,劉媽做了四菜一湯,每個菜都是滿滿的,用大白瓷碗扣著;
拾瓔拉著?豪坐下,將扣著的碗,一個個揭開;菜香撲鼻,每道菜都是溫?zé)岬摹?
拾瓔盛了兩碗飯來,給?豪一碗,自己爺一碗,“?哥哥,開吃!”她拿起筷子,自顧自吃了起來。
“好,”沒有旁人在場,陸少爺很能放開。
兩人邊吃邊聊;你給我夾一塊肉,我給你夾一口菜,很是溫馨和歡樂。
……
梅銘淞下班剛回到家,老友陸定國的電話就來了,“親家,今天,我兒子上門,多關(guān)照一點哦!”
“親家?”梅銘淞一愣,“望亭,為老不尊的,兩個孩子剛交往,還沒怎么樣呢;現(xiàn)在開始攀親,還為時過早。”
“靜山,你……,”陸定國一陣咳嗽,“你,你就這么較死理?我不跟你講了。一會,?豪去接拾瓔,回來就會拜訪你,有十分要緊的事!”
“十分要緊的事?”梅銘淞不解,“司令官閣下,都解決不了,找我這個落魄文人?你,能說明白一點嗎?”
“我解決不了,一會?豪來了,你問他!”陸司令“啪”地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