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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低垂。
黑盾組的幾個男人,正從審訊室走回辦公室。
韓沉走在最前面,神色平靜。身后跟著的嘮叨,卻在感嘆:“唉!本來有了一堆間接證據(jù),現(xiàn)在又出來個權(quán)威測謊結(jié)果,肯定申請不到對司徒熠的逮捕令了,滿48小時就得把他放了。”
“繼續(xù)監(jiān)視。”冷面言簡意賅。
小篆卻探頭四處看了看,念叨:“小白去哪兒了?剛才就沒見人影。”
韓沉抬起頭,目光也在走廊里掃了一圈。
不見蹤跡。
四人走進(jìn)辦公室,一眼卻看到里間會議室的門虛掩著,白錦曦那窈窕的身影正背對著他們,坐在桌子上。她的雙手撐在桌上,頭微微抬著,不知在看天花板呢,還是在看窗外的風(fēng)景。會議室里沒開燈,顯得很陰暗,而她身后桌面上,散落著卷宗和照片。
這一幕如此壓抑和落寞,嘮叨幾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自然而然全看向韓沉。
他們心里想的都是:測謊結(jié)果一出,對于主導(dǎo)這一次犯罪心理畫像的小白,必然是一個沉重打擊。此刻她一定很需要人安慰。這種時候,他們當(dāng)然不能上啊,得男朋友上啊。
韓沉倒沒看他們幾個,他的眼睛一直盯著錦曦。靜默片刻,走進(jìn)會議室,當(dāng)著眾人的面,反手關(guān)上了門。
“在想什么?”
錦曦抬頭看著他。
她在想……
一些瞬間,一些畫面,和一些表情。
郊區(qū)公路旁的樹林里,女尸色彩斑駁,如同被人蹂躪丟棄后的花朵。如果折磨虐待的手段也有高低之分,那么那些女尸,無疑是連環(huán)殺手眼中的藝術(shù)品。而尸體的這種氣質(zhì),跟司徒熠給人的感覺,是如此的“合拍”;
深夜的會所里,他那么敏銳地轉(zhuǎn)頭,注意到她和韓沉。那眼神并不自然,也沒有笑意,只有警惕;
還有整個審訊過程,他眼中偶爾閃過的惡作劇般的笑意;測謊時,他的有恃無恐和隱隱的興奮……
錦曦心頭一震,忽然從桌上跳下來,轉(zhuǎn)身在那些散落的照片中翻找。韓沉不發(fā)一言看著她的舉動。
直至她找出了十余張照片,全是尸體的近距離高清特寫,畫面最為猙獰血腥,還有好幾站拍到了受害者的臉。她將照片往口袋里一揣,看一眼韓沉,就往門外走去。
韓沉看著她果斷利落的樣子,反而微微笑了,手往褲兜里一插,跟了上去。
門外三人,先是看到錦曦一陣風(fēng)似的走了出去,又見韓沉面無表情地跟隨,都有些搞不清楚狀況。最后小篆站起來:“我去看看。”
走廊里。
錦曦看一眼身旁的韓沉,問:“他還在之前的審訊室?”
韓沉點了點頭。
小篆湊上來:“小白,你想干嘛呀?”
“你呆會兒就知道了。”
三人很快走到審訊室外。隔著玻璃,看到司徒熠坐在張方桌后。一天一夜的審訊,終于令他也顯出幾分疲憊之色。手搭在椅子扶手上,襯衫也有些亂了。眼神卻依舊清澈透亮。
看起來完全不像個變態(tài)。
“如果憑許教授的測謊,就可以斷定他不是兇手。”錦曦盯著他,緩緩地說,“那我有個更簡單更直接的方法,只需要一秒鐘,就測試他是否要對這幾起案件負(fù)責(zé)!”
她推開門就走了進(jìn)去,司徒熠聞聲抬頭。而韓沉和小篆停步,站在門外看著他們。
司徒坐著,她站著。
她看著他,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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