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你甘心只上清華北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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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天之后，徽省高考判卷辦、語文卷專家組。

    蔡明霞采訪后形成的記錄文學初稿，擺在了一眾專家的面前。

    “好同志啊！”蕭牛也沒想到自己兒子逮到的數(shù)學復習隊友，原來是個藏得這么深的大神，感慨得無以復加。

    “這覺悟，這能力，沒得說了?！币幌虮睦喜芤矡o話可說，唯有感嘆滄海桑田。

    “也虧得是十四五歲的熱血少年，剛剛下到農(nóng)村，難怪還那么理想主義。難得?！逼渌麑＜壹娂娙缡墙粨Q眼神。

    “我看這篇作文要不就給70分吧？”有些冒進的就開始勸。

    幸好蕭牛和曹老都是有原則的人，依然堅持：“不，說好了就文學論文學，采訪之前已經(jīng)定了候選分是66，就給66?！?

    最終，顧驁的高考語文卷上，留下了一個總分91分的成績。

    而與此同時，他其他幾科的高考成績，已經(jīng)更早出來了。

    下個月的徽省文聯(lián)刊物上，也會有一篇關于他事跡的短篇紀實文學。

    不過蕭牛很謹慎，回頭就關照了蔡明霞，讓她把材料再做扎實一點，一定要等高考錄取結(jié)果出來之后，再把相關文章放出來。根據(jù)風向，再決定是否要深入、系列報道。

    免得讓人誤會又回到“為考生造勢”的年代。

    張鐵生那種傷害高考公信力的案子，國家再也經(jīng)受不起了。

    ……

    這天，已經(jīng)是顧驁接受采訪后的一周了，他和馬風也已經(jīng)回到了宣州，等待考試結(jié)果。

    歷史的車輪，也滾滾翻篇到了1978年元月。

    一大早，顧驁借住的那戶農(nóng)家門口，就圍來了一大群人。

    鄭大伯小心翼翼地開門瞅了一眼，便一驚一乍地招呼顧驁：“小顧，是徐主任，你考試通過了？”

    顧驁一點都不擔心，整理了一下衣服，坦然走了出去。

    倒是跟在他旁邊的馬風，心里非常忐忑。

    這年的高考，是只允許成績過了最低投檔線的人填報志愿的。如果太差，那就連填的資格都沒了。

    另外，最終錄取的時候，也不是嚴格按照第一第二的志愿順序來錄取，而是“優(yōu)先保障重點院校錄取到優(yōu)秀考生”。

    實踐中，也確實發(fā)生過高分考生不自信，結(jié)果一志愿填了胡建師專、三志愿才填廈門大學。但因為成績已經(jīng)夠好、足以上廈大，所以被廈大插隊挖走了。

    徐主任一看到顧驁，就很親切地過來拍拍他肩膀：“小顧啊，恭喜你了，你也算給咱公社爭光了――全社今年6個人過線、可以填全部志愿，你是其中一個，難得還是個理科生。嘖嘖，社里八百多人報名吶……走，你們跟我去辦體檢手續(xù)，政審我已經(jīng)幫你弄了?！?

    看著徐主任跟顧驁親切的樣子，一旁的馬風多多少少有點失落，他不甘心地問了句：“主任！我……填志愿的資格都沒有么？”

    徐主任笑道：“你也算可以了，雖然不比他們6個――你屬于‘只能填需要用到外語成績的專業(yè)’，具體我也不太清楚?！?

    這年的外語成績不是所有專業(yè)都用得到的。所以馬風的情況，顯然是其他幾門課加起來太差，總分不太夠，所以只能在計入外語之后扳回一些競爭力。

    馬風瞬間覺得從煉獄升回了天堂。

    “夠了！謝謝徐主任！只要有大學念，不管什么專業(yè)都值了！”

    馬風激動得有些語無倫次，竟然腿一軟，坐倒在地，抱著顧驁的大腿嗷嗷哭泣起來，“沒想到，我家的‘黑五類’和‘偽職’還沒平反，我都能考大學了。感謝顧哥感謝黨，感謝國家和人民……”

    “誒誒，快起來，別人看得丑。”顧驁都不好意思起來，把馬風提溜著拽起來，給他撣了撣褲子上的土。

    這番戲劇性的反差，讓圍觀的知青們羨慕嫉妒恨甚囂塵上。

    雖然徐主任說了，整個公社有6個人過線，但公社可是鄉(xiāng)級的，下面還有村級的生產(chǎn)隊。

    顧驁所在的這個生產(chǎn)隊，可是實打?qū)嵵挥蓄欜埡婉R風過線了――而同一生產(chǎn)隊有200號知青報考了。

    “唉，沒想到，那套輔導書真的這么厲害……連兩個剛剛初中畢業(yè)半年、高中都沒上過的人，都能考上大學？”

    “干！我7月份再來過！反正也就半年了。這次我砸鍋賣鐵也好，抄書也好，拼了命也要把《數(shù)理化自學叢書》弄到手！”

    “說得是，不就是仗著突擊應考、手頭有武林秘籍么！”

    考試之前就下血本來問顧驁借書的人，雖然看著來來往往不少，但與總知青人數(shù)相比，其實一CD不到，是那些腦子活絡、思想最開放的一撮。

    而等考試真正結(jié)束、大概成績揭曉后，剩下的九成才真正切身領悟到秘笈的重要性。

    他們悲憤怨念著，然后很快有個手頭還算寬裕的女知青冒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從圍觀人群里沖出去，當眾與顧驁交涉：

    “顧同學！等一下！既然你都考上了，您那套《數(shù)理化自學叢書》應該不用了吧，可以賣給我么？我出50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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