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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病魔
清音望著夜心悠無神的雙眼,呆滯的表情,眼中閃過思索,然后將手指放在了琴弦之上,開始撫琴。
她自幼被公子救下,公子教她琴曲,更是在創(chuàng)建了重音樓之后,將重音樓交給她來掌管,所以以琴音蠱惑人的心智,解開琴魔,對她來說,并非難事。
千殤曲能夠讓人陷入魔怔,卻并非沒有解除之法,解開很簡單,就是反彈琴曲。
清音將千殤曲的第四章從尾到頭反彈,琴音在悠茗閣中響起,每一聲響,都射入了夜心悠的心中,可是夜心悠的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的變化。
聽著琴音,夜心悠腦海中的那個白衣男子的臉越發(fā)的清晰,她能夠記起他的每一個細微的表情,她甚至能夠記得他在彈奏琴曲的時候,手指的如何動的,她瞬間全部都記起來了。
那些這么多年來讓她逐漸模糊的記憶,越發(fā)的清晰,還有在及笄時前往萬佛寺,那夜她遇見了他,她回想起了他說過的每一句話,他說,他叫慕容離殤。
還有鳳清歌,她想起了鳳清歌當(dāng)時確實是在她的身邊,只是當(dāng)時她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他的身上,忽略了他對鳳清歌說過什么。
鳳清歌不重要,重要的,是慕容離殤。
身為東臨的公主,她怎會不知道,九淵太子慕容離殤,前往東臨成為質(zhì)子,并且死于東臨。
當(dāng)初她親口從父皇的口中聽說慕容離殤的死訊,只是當(dāng)時的她還不知道慕容離殤是誰,現(xiàn)在想來,原來,她心心念念這么久的人,真的是一個不存在的人啊!
一滴清淚,劃過夜心悠的臉龐,滴落在了桌案上。
當(dāng)年慕容離殤練習(xí)琴曲的時候,或許他無意中帶給夜心悠的病魔只能持續(xù)一兩個時辰,但是這么多年,讓夜心悠陷入魔怔的,并非琴曲。
有一種病,名為相思。
有一種魔,名為相思。
夜心悠起身,對著屋內(nèi)所有人下令;“從今以后,我再不聽琴曲。”
說完,夜心悠便走出了悠茗閣,不顧屋內(nèi)所有人驚愕的目光。
夜心悠這般反應(yīng),也出乎了清音的意料,她沒有在夜心悠的眼中看到她所意料中的清明,可是夜心悠的反應(yīng),卻又證明了她已經(jīng)從魔怔中走出。
“你們還愣著干嘛,悠公主剛剛說的,趕緊追上去看看公主去哪!”將清音帶進來的姑姑立刻對屋內(nèi)的宮女吩咐道,然后轉(zhuǎn)頭對清音說,“姑娘,既然公主說不聽琴曲了,你就隨我出宮吧。”
清音起身點頭,“那就有勞姑姑了。”
離開了悠茗閣的夜心悠漫無目的地走在皇宮內(nèi),心中思緒萬千,似乎在這短短的時間,將這幾年來,所有從未注意過的事情全都在她的腦海中浮現(xiàn)了一遍,也讓她徹底認清了一個事實。
這個世上,根本沒有慕容離殤,那個人,只存在于她的夢中,鳳清歌早就告訴過她的,沒有慕容離殤。
一時間,她失去了所有的支撐,人生變得沒有了任何的目的和意義。
她現(xiàn)在是誰?她該做什么?
望著這個皇宮,熟悉又陌生,記憶中都還是她兒時的模樣,這些年,她足不出戶,從來都不知道,這個她從小生活到大的地方竟然有了這么大的變化。
她突然感覺,這個地方,壓得她喘不過氣。
在皇宮中,她從清晨走到了傍晚,似乎是想要將這么多年從未踏足過的地方全部走一遍,最后,她來到了御書房前面。
“見過悠公主。”御書房外的侍衛(wèi)對著夜心悠行禮。
“去稟報皇上,我要見他。”夜心悠開口去侍衛(wèi)說。
“是。”侍衛(wèi)習(xí)慣性地回答,可是回答過后,又感覺到幾分不對勁,這種感覺是面前的夜心悠帶給他的,公主還是這個公主,只是說話的語氣,已經(jīng)和之前見過的有了些許不同。
侍衛(wèi)多看了夜心悠一眼,卻也沒敢多想,便進入了御書房,向夜決稟報。
千華宮。
因為夜決有事情需要處理,所以差人來千華宮稟報說要等到酉時之后才會來千華宮,鳳清歌便獨自一人吃了晚膳。
以往,一個人吃晚膳鳳清歌并不覺得有什么,可是這幾日夜決都是在千華宮中與她一同用膳,現(xiàn)在突然少了一個人,鳳清歌倒是覺得有幾分不自在。
草草用膳之后,突然一名侍衛(wèi)急急忙忙跑到千華宮外,說有急事要見清妃。
鳳清歌讓那侍衛(wèi)進來,侍衛(wèi)一進來,就立刻對鳳清歌說:“清妃,不好了,皇上遇刺,受了重傷,你快跟屬下一起去看看吧。”
一聽夜決遇刺,鳳清歌的心立刻跟著提起,立馬從座椅上站了起來,對侍衛(wèi)說:“快帶本宮過去。”
一旁候著的連翹和紫蘇也立刻說:“清妃,奴婢跟你一起過去。”
“不用,你們留在千華宮。”鳳清歌心中著急,哪里顧得上她們,隨著那名侍衛(wèi),就立刻出了千華宮。
鳳清歌一路跟著侍衛(wèi)快速走,一邊走,一邊問:“皇上是在在哪受的傷?”
“皇上現(xiàn)在在永壽殿,傷得很嚴重,清妃快點。”侍衛(wèi)臉上也滿是焦急。
“嗯。”鳳清歌點頭。
因為擔(dān)憂著夜決,所以運用了輕功,可是在走了一段路程之后,她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
皇宮中的侍衛(wèi)武功如何她很清楚,一個普通的侍衛(wèi)武功肯定比她低,但是走了這么久,她還運用了輕功,可是這個侍衛(wèi)卻一直都走在她的前面,鳳清歌這才靜下心來仔細注意這名侍衛(wèi)。
鳳清歌突然停下了腳步,侍衛(wèi)意識到鳳清歌停下來,也停了下來,“清妃,你怎么不走了?是累了嗎?”
“說,是什么人派你來的?”鳳清歌冷聲對面前的人開口,語氣中已經(jīng)將一切都了然。
侍衛(wèi)聽到鳳清歌這么說,也不再繼續(xù)演戲,而是露出了他本來的嘴臉,邪笑地對鳳清歌說:“果然,想要騙你沒有那么容易。”
鳳清歌沒有和他說話,出來匆忙,她手中沒有任何的武器,便一掌朝著面前的人而去。
“只可惜,晚了一步。”那人迎上鳳清歌的掌風(fēng),從腰間取下一枚哨子,放在唇邊吹響,就如同風(fēng)吹過竹筒一樣發(fā)出一道尖銳的聲音,很快,鳳清歌就聽到由遠而來的腳步聲。
鳳清歌意識到了不妙,轉(zhuǎn)生想要離開,可那人的手卻抓住了鳳清歌的肩膀,一掌狠狠打向了鳳清歌,鳳清歌竟然被掌風(fēng)震退。
不是鳳清歌的武功不如他,而是鳳清歌的胸口還帶著之前的劍傷,被這一掌打下去,傷口被震裂,一口鮮血從鳳清歌的口中吐了出來。
此人武功不弱,鳳清歌知道這樣下去自己絕對不是對手,一枚銀針從指間摸出,朝著那人的射了過去,然后轉(zhuǎn)身再次想要逃走。
鳳清歌才走了兩步,突然一張大網(wǎng)便朝著她頭上蓋了下來,四名黑衣人將鳳清歌困在了網(wǎng)中,鳳清歌掙脫不開,一掌,向鳳清歌的后頸劈去,鳳清歌暈了過去。
“帶走。”那名侍衛(wèi)從鳳清歌的腰間取出夜決給她的那枚隨時可以出宮的令牌,便將鳳清歌帶上了一輛馬車,朝著宮外而去。
“你說,你愿意嫁往玉雪?”夜決不可置信地看著夜心悠,滿臉的詫異。
夜心悠點頭,“皇上,我想得很清楚,皇兄與蘭公主和親,就是為了與玉雪二國聯(lián)盟,再加上北漠,五國中,無人再敢動?xùn)|臨,如果我嫁給花容炎,能夠讓花容炎安心的話,那么,我愿意。”
“悠兒,你……”夜決怎么也不敢相信這番話是從夜心悠的口中說出來的,這番道理很多人都懂,只是,說出這些話的人,不是別人,而是夜心悠啊!夜決再次不確定地問道,“悠兒,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
夜心悠明白夜決的意思,心中苦笑,但臉上還是表情堅定,“皇兄,悠兒癡了五年,可現(xiàn)在,不癡了,我從一生下來,就是玉雪的公主,享受著屬于公主的榮華富貴,卻也逃避了身為公主應(yīng)該的責(zé)任,我知道,皇兄舍不得我嫁往玉雪,所以昨日才和鳳清歌一起設(shè)計陷害花容炎,只為保全我,但是我不能這么自私,看著皇兄因為我而為難。”
昨日,夜心悠不去想,也不愿去想,所以鳳清歌說什么,她就是什么,可是今日,她將一切都想透徹了,她根本就沒有和鳳清歌在千華宮下棋,這一切,都是一個計謀,目的就是為了不讓自己嫁往玉雪。
雖然她不懂得猜測他人的心思,可她也明白,像花容炎那樣的人,不達到自己的目的,又怎會罷休?
反正她也不知道自己以后的路在哪,倒不如嫁往玉雪,換來東臨與玉雪之間的聯(lián)盟。
從夜心悠的口中說出“悠兒癡了五年,可現(xiàn)在,不癡了”這句話,讓夜決的心中無比震驚,看向夜心悠的眼睛,已經(jīng)沒有了之前那般暗沉,而是清澄無比。
“悠兒,你會后悔的,你可知,到了玉雪,等待你的是什么?”花容炎那般的人,怎會有心對待夜心悠,她是他的妹妹,夜決不忍看著夜心悠嫁入玉雪受苦。
聽到夜決對自己的關(guān)懷,夜心悠的心頭一暖,但這也更加堅定了她要嫁往玉雪的決心。
“皇兄,悠兒不怕。”夜心悠搖了搖頭,對著夜決彎了彎嘴角,露出一個笑容。
面對這樣的夜心悠,夜決心中又是疼惜,又是無可奈何,最后對夜心悠說:“你先回悠茗閣吧,容朕想想。”
讓夜心悠離開之后,夜決抬手揉按了一下自己的太陽穴,如今的情況,將夜心悠嫁給花容炎,是最好的情況,可是,他又怎會舍得送羊入虎口,將夜心悠嫁給花容炎?
夜決的心中煩亂,他突然很想見鳳清歌,于是便出了御書房,朝著千華宮而去。
夜決來到千華宮,宮內(nèi)的所有人都向夜決行禮,可夜決唯獨沒有看見鳳清歌,便開口問道:“清妃呢?”
回答的是連翹,也是一臉的茫然,“皇上,清妃聽到說皇上遇刺,便離開了千華宮,難道沒有和皇上在一起嗎?”
遇刺?夜決的眼眸立刻一緊,“什么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