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勝負與轉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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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狂怒騎士？這什么進階職業？”下意識地核實一下腦海中收到的系統提示，難以忍受的傷痛雖然仍影響著他的行動，但剛才發生的事情也著實地令他吃了一驚。

    他原本還以為自己會像上一世那樣踏上狂戰士之路呢。

    至于這個狂怒騎士？呃……進階時的屬性修正是優于狂戰士的，同樣加了2點力量和體質，但居然沒有減少智力和魅力？

    另外那個感召——哦對了，選民模板！

    雖然天曉得那位戰爭之神瞧上了自己這個魅力7的蠻子哪點好，不過他還是趕忙將腦海中的畫面切換到屬性面板，一眼掃下去赫然發現自己的人物特性欄目下面果然多了一排新的描述。

    個人特性-選民模板（戰爭之神）：人物基礎屬性永久+5力量+5敏捷+5體質，身體強韌相關的豁免檢定永久獲得+5獎勵。

    “還真有！”年輕人一陣驚喜。

    不過這個模板似乎還真只是“有限”的幫助。力敏體三項屬性的+5增幅和強韌豁免的+5檢定獎勵看著很美，但類法術能力呢？

    尊敬的戰神大人，好歹給個“高等加速術”不算過分吧？嫌濫強的話，輕靈術也成啊？或者加1點好死不死的智力屬性上去讓我可以撕卷軸呀！

    當然，即使沒有類法術能力，烏爾斯也十分知足了，畢竟屬性的爆增是顯而易見的，何況選民模板完全屬于他預料之外的驚喜，這份驚喜放在眼下的戰斗中即將為他的實力提供質變的飛躍。

    爾后系統的提示延遲半秒，接著補完更多信息——

    【根據進階職業計算人物總等級21的升級獎勵——生命值+12點，體質調整值附加77點基礎生命值，部分專長等級上限解鎖……】

    【狂暴專長等級+1，劍系武器熟練專長等級+1（熟練武器類型自適應選擇為當前最熟練的武器）】

    職業專長（狂怒騎士）-狂暴（大師級）：每天4次，進入狂暴狀態，獲得+6力量和+6體質并免疫恐懼、混亂、催眠、魅惑、震懾、定身、汲能、迷惑、困惑。

    職業專長（狂怒騎士）-劍系武器熟練（專家級）：使用劍系武器時無熟練度懲罰，且在命中、傷害、招架檢定中獲得+5獎勵。

    【基礎敏捷屬性達到20點，獲得人物專長“精通閃避”和“雙巧手”，專長等級上限依據狂怒騎士職業計算】

    職業專長（狂怒騎士）-精通閃避（初級）：閃避防御+2獎勵。

    職業專長（狂怒騎士）-雙巧手（初級）：雙持武器作戰時，主手武器只受到-3命中懲罰，副手武器只受到-7命中懲罰（原戰斗懲罰為主手武器-6命中且副手武器-14命中）。

    【基礎體質屬性達到20點，獲得人物特性“再生”】

    個人特性-再生：肢體傷勢緩慢自愈，自愈速度根據體質屬性自適應調整。

    【提示：種族特性“不屈意志”生效中，瀕死程度以下的傷病不影響人物屬性】

    ……

    成堆的數據資料一股腦地涌進年輕人的腦海。烏爾斯短時間內檢查不完那么多東西，但晃眼間的一剎倒是注意到自己的種族特性又在生效了。

    職業進階觸發的體質調整值像“灌奶”似的直接給他灌回去幾十多點生命值，使他離開了瀕死狀態。

    而所謂的調整值便是一種體現屬性差距的數據，正加值的計算公式為（屬性值-10）/2向下取整，體質調整值額外提供的基礎生命值又等于那個正加值的數值乘上人物包含進階職業在內的正式職業等級。

    這種體質調整值提供的額外基礎生命原本在正式職業階段就該有了，后來游戲正式開服時之所以沒有，據說是因為程序測試員發現低等級的人物角色太容易碰上“出了新手村就被狼咬死”這類哭笑不得的悲劇，所以設計師們根據測試反饋最終做了妥協，去除掉了職業進階前的體質調整值生命獎勵，改為給玩家們的人物角色統統多給予8點生命值獎勵，并把各職業的生命骰也自動取最大值，以保障玩家們的前期游戲體驗。

    這樣一來，例如一個1級魔法學徒，即使離總等級10轉正成正式法師還早著，基礎職業給的每級職業生命值獎勵也只有可憐的1點，但那份小小的新手福利使其實際的生命值為總計的9點，運氣好的話可以讓狼多咬一口……

    烏爾斯身上的血由此開始止住了。基礎體質屬性達到20后的“再生”特性令他的身體機能開始變得像巨魔一樣頑強，殘軀體表的碎肉斷皮猶如針線牽引的布料般自動縫合，那速度盡管不算很快，可也起碼有了肉眼可見的良性變化，再加上重新生效的不屈意志種族特性令上一秒還是一個瀕死之人的他這一刻又切換回到旁人眼中的瘋狗模式。

    奇跡般的現象……除了他自己以外，沒人知道他身上究竟發生了什么，包括那個此刻正從他面前重新拉開戰斗距離的提夫林劍圣也是！

    熵看著他，眼神很快從警惕變成驚訝，隨后再從驚訝轉為駭然。

    烏爾斯抬頭，怒獸似的瞳光繼續鎖定住這個家伙，腳下的步伐再一次蹬地啟動，手中的武器還是那把染血的軍用長劍，清算的時候到了！

    他失掉半個手掌，詛咒之刃暫時是沒法正常使用了，但所幸劍圣本來也就是一種拿命輸出的進階職業，砍人疼，被砍也疼，屬于極少數菜刀體系下的脆皮職業。

    年輕人的屬性經過一系列的強化，這次的進攻變得比先前更加氣勢兇猛。他馬上又沖到敵人面前，然而主手的長劍不急于揮砍，少了一半掌部的左手卻先主動去抓提夫林的武士刀！

    熵吃了一次虧，這回預知烏爾斯的意圖，并發現年輕人只剩下一只拇指的左手與其說是“抓”向他的武士刀倒更像是主動往他的刀刃上“撞”過來。

    他大概知道那樣會發生什么，所以極力避免那種看似對自己有利的情況，然而卻又猛然發現這條“瘋狗”的速度變得比之前更快了——

    不僅是速度，肢體的協調性和整體的攻勢壓迫感好像也都增強了不少！

    “他到底是什么鬼東西？難道受傷會令他變強？”熵不禁有些錯愕了，內心依然還能勉強保持住作戰的冷靜，可此刻的行動出現了一絲瑕疵。

    短暫的錯愕拖慢了他的反應，他將武士刀往身旁收走，卻還是被烏爾斯的左手給擱到。

    烏爾斯做好覺悟了，毫不猶豫地利用左手的肌肉觸碰鋒利的刀刃，讓自己那只手上的肉和骨頭往刀子里深深嵌入！

    憎恨會使人瘋狂，痛覺累積到了一定的程度也會變得麻木。

    紅眼的“瘋狗”用自己的副手卡主了劍圣的武器，主手的長劍馬上抓住這個機會向前刺出！

    熵不敢拋棄自己的主手武器，隨即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那就是在保持這種狀態的情況下嘗試扭轉身體躲避那把于年輕人手中向他刺來的長劍。

    他過于相信自己的靈活性了，不料烏爾斯此刻的敏捷屬性也已經得到過強化，沒有任何附魔的白板長劍而后“噗”一聲刺進他的腰腹，不可阻擋的蠻力直接在那個地方開出一道白進紅出的縫！

    烏爾斯獰笑，惡毒地將那把刺入其腹的長劍加上一股蠻勁兒狠狠一擰，將那條透風的縫轉成一個窟窿——

    熵也擰進自己的牙關，差一點失聲慘叫出來，順勢抓住這個機會揮動卡在烏爾斯左臂上的災亡武士刀！

    武士刀順著年輕人的左臂斬開，鋒銳的刀弧幾乎是“刷”的一下撩飛那只手臂單側的一大溜血肉，森白的長骨頓時赤裸裸地暴露在空氣之中。

    提夫林劍圣強忍著痛，重獲自由的主手武器馬上又往下劈斷長劍的劍刃，身體接著后撤小步，弧長的刀刃以驚人的速度收回刀鞘，靈魂天賦磨刀石之血發動，向前，拔刀——

    烏爾斯還是老樣子，盡力保證腦袋和心臟兩個致命處別被傷及，其余的傷害用自己的身體去硬扛，已經殘破不堪的血肉之軀于此又跟著多出一道可怖的血痕，裂開的表皮之下往外卷出泛白的爛肉和幾塊斷截的骨頭碎片，搞得他這副也就還能勉強維持人形的模樣突然間倒有點像是一頭使用肉塊縫合出來的怪物。

    怪物是可怕的，他現在就很可怕，不過三十多級的劍圣傷害也是真足……

    【警告：生命垂危，人物瀕死——】

    【提示：種族特性“不屈意志”失效，瀕死狀態正在影響人物屬性】

    “又瀕死了？！”年輕人暗罵一聲見鬼，來不及去核對系統提示，心說那一刀該不會是暴擊？！

    否則自己的霉運不至于慘到這種地步吧？！

    幾十多點生命值啊！一刀就沒了？！

    簡直絕望……

    該說是因為雙方之間的硬實力果然還是差距太大，越級挑戰不是兒戲嗎？雖然這個挑戰并非他一開始就抱著找刺激的心態去主動尋求的，事實上是熵主動襲擊大家。

    力氣驟然像是從氣球里漏走的空氣。不妙的虛脫感又重新找上了他，他只能向自己不久前才剛剛改信的神祇暗自祈禱說麻煩快一點……

    沃爾在上——再生特性附帶的自愈速度再快一點！自己處于大師級狂暴狀態下的體質屬性這會兒可有足足31點呢，就算被瀕死懲罰減了不少下去也肯定還剩下許多呀！

    與此同時，熵自己也不好太受。磨刀石之血是一把雙刃劍，助他加快殺戮效率的時候也加快著他自己的自殺速度，導致這位肚子上還插著一截斷劍的提夫林劍圣腳下忽然打了個趔趄。

    平衡不至于失控，但好歹是令他踉蹌一瞬，一柄旋轉的飛斧隨后在半空掄出呼呼的風聲“啪”一下砍在他的左肩上，月形的斧刃深深擠嵌進去——

    “漂亮！”烏爾斯屈著膝蓋挪步倒退，眼角的余光看到那柄幫他好好出了一口惡氣的斧頭。

    他知道這是誰干的好事。

    “好樣的斧子，你終于中了一回！”寇托的吼聲果然不出意料地從他身后緊跟著傳出。

    矮人戰士為自己的攻擊命中感到亢奮，戰斗的喜悅再沒有比擊中敵人來得更加美妙了！如果硬要說有，那就是比擊中更棒的擊倒或擊殺，他巴不得自己這一飛斧過去直接爆掉對方那顆額頭兩側長著犄角的提夫林腦袋！

    準頭稍微有點可惜……勇敢的矮人爾后準備從地上撿回他的戰錘。

    熵的殺氣從他眶中的紅色雙瞳中暴露出來，腹部插著斷劍和左肩嵌著飛斧的身體立刻繞過給他或多或少留下了一點陰影的烏爾斯，手中的武士刀抓住這個機會帶著殘余的天賦附魔直奔矮人而去！

    “小心！”烏爾斯動作變得遲緩，狂暴狀態和選民模板撐上去的超高體質使他的殘肢爛肉正在萌發新生的肉芽，但再生自愈的速度自然仍是趕不上他的期望，以及提夫林劍圣從他旁側一晃而過的身影。

    或許他應該先幸慶熵被自己的瘋勁兒給嚇住了，而不是忘了自己的安危去提醒寇托，五根手指尚且完好的右手居然還丟掉折斷的長劍試圖伸手去抓那位劍圣的衣角。

    對方沒敢第一時間上來給予他致命的一擊事實上已是他的幸運，拉克莉女士有時候還是會對他微笑一下，盡管他的魅力實在拙計……

    熵選擇繞開烏爾斯過去處理寇托。這也許不是一個理智的決定，全副武裝的矮人戰士聽到來自年輕人的大聲提醒，彎下腰去撿戰錘的動作馬上停下，轉而趕緊把厚重的塔盾擋在自己身前，去防御提夫林劍圣猛襲過來的一刀。

    刀鋒斬落，劍圣的攻勢還是一如既往地展現出駭人的威力，即便擁有+3附魔等級的堡壘巨盾也因為這一刀的劈斬在矮人的左臂上瑟瑟顫栗，堅實的藍色盾面上摩擦出令人牙酸的聲響，并裂開一條修長的破痕！

    寇托用那面盾牌替自己格擋下了這記恐怖的攻擊。他樁子很穩，熵敏捷出眾但力量有限的進攻推不動他，塔盾產生出裂痕的盾面隨后在矮人的怒吼聲中往回一頂——

    “嘗嘗盾擊的滋味兒！”寇托叫囂著，唾沫星子包含著他的勇氣從嘴里橫飛出來。

    只不過當然，他的反擊說是盾擊，其實只是用力頂撞，因為這面厚重的大盾牌上并沒有加裝尖刺。尖刺盾牌是一個不錯的想法，矮人腦海里靈光一閃，心說這是個好主意，等收拾掉這個提夫林混蛋后就考慮盡快實施。

    熵不知道寇托正想著什么，他只看見猶如一堵小城墻般堅硬的堡壘巨盾頂向自己，腳步還是照例引導身體往旁邊躲閃。

    他的肢體靈敏度沒有任何問題，矮人的盾牌隨后頂空，提夫林與武士刀來到后者盾牌一側的旁邊，敏銳的聽力突然捕捉另一份瞄準自己的遠程偷襲。

    提夫林劍圣眼光往那個方向一掃——一梭子魔法飛彈！

    格羅萊登還沒有死，那條牙沒掉光的老狗倚靠在教堂門邊的墻壁上，身上插著那支反彈回去擊中他自己的強酸弩矢。

    酸牙十字弩掉落的地方離他稍微有點遠，所以他將佩戴充能戒指的那只手抬起來對準大家的敵人，灰色的眼珠還是那樣擅長尋找恰到好處的機會去輔助自己的同伴，掛著血跡的嘴角微微括弧。

    魔法飛彈的殺傷力在眾多法術中算不上大，熵有自信將這記法術偷襲也順帶閃避過去，但他不知道老盜賊做出此番行動的目的在他分神留心這個法術時就已經順利達成。

    格羅萊登只是想分散他的注意力罷了，哪怕一點也好。

    教堂內某一處地方的空氣驟然扭曲，隱身術的魔法掩護被另一個魔法的能量所打破，而那個釋放魔法的潛行者這時候就站在那里，顯露出她躲藏已久的身形輪廓，一襲黑色的兜帽長袍——

    鴉雀，那位卓爾詩人小姐——她之前并沒有臨陣脫逃，而原本屬于格羅萊登的那枚潛伏者之戒此時佩戴在她的手上，近身激戰的諸位無人知曉老盜賊和這名女詩人什么時候交換了裝備。

    她出手，終于介入戰斗，施展的法術在客觀的畫面中體現為一顆灰色的飛行法球，那顆法球的外觀看上去就像毛線團般纏成球形的一團蛛絲。

    那是蛛網術，2環的咒法系法術。在場的眾人之中，排除作為施法者的鴉雀以外，烏爾斯和格羅萊登絕對也都還對這個法術印象深刻，因為某只名叫戈夫多的巨魔巫醫就曾在城中下水道的那場戰斗里使用這個法術纏住了當時的老盜賊和狼耳少女。

    那場戰斗是鴉雀與他們正式相遇的經歷。

    卓爾詩人小姐現在將這個法術朝提夫林劍圣施展過去——

    熵的反應不慢，他馬上也看到并辨識出正從鴉雀手中向自己飛來的那團蛛絲法球很快就會在自己腳下爆開，鋪出一地每過幾秒就會嘗試糾纏住他一次的活性蛛網。

    施法者的控制手段永遠是菜刀們最忌憚的噩夢，即便是卡斯塔諾的野蠻人，在狂暴專長提升到足夠高的等級以前也害怕某些特定的控制效果，比如說禁錮術和迷宮術那樣能夠將你囚禁在異次元空間的高階法術，蠻子進階后的狂暴專長得升到宗師級才能免疫禁錮和迷宮。

    邪惡的劍圣采取穩妥的做法，他不愿去賭自己的豁免，隨即在這樣緊急的情形下找到一個絕妙的方向，受傷的身體往那邊躲閃過去。

    鴉雀嘴角一勾，她的目的也達到了——就像格羅萊登一秒前的心理活動一樣。

    蛛網隨后往劍圣上一秒所在的地面爆開，灰色的細絲像潑灑的油漆般鋪滿那片區域的教堂地板，幾顆小鵝卵石大小的魔法飛彈同時從那片蛛網的上空高速掠過。

    熵躲開了老人和女詩人的法術夾擊，他的移動空間被剛才的魔法飛彈和蛛網術所限制，閃避的腳步迫使他在這一瞬來到鴉雀期望他前往的位置，而一個體型輪廓比烏爾斯還要高大一圈的身影赫然出現在他的背后——

    提夫林劍圣冷吸一口氣，他的注意力被分散太多，年輕人的亡命搏殺打亂了他的節奏，矮人的存在時不時干擾他一下，老盜賊和詩人小姐剛剛的兩個法術甚至又是一環套一環的圈套！

    他終于明白自己落入了一個戰術上的陷阱，而這個陷阱的設計者說起來其實只有格羅萊登和鴉雀。

    老盜賊的魔法飛彈掩護詩人小姐施法，詩人小姐的蛛網術掩護半獸人武僧于此一刻打出的重拳——

    熵頓時往身后回頭，看到那個綠皮膚的輪廓果真站在自己背后，而后者的臉上這時候根本看不到一名武僧該有的鎮定，全然只剩下一雙血紅色眼瞳中所流露出來的殺意和猙獰！

    那股傾向混亂的暴戾正是石拳努力想要克服的黑暗面。卡斯塔諾的半獸人倘若血統比例偏向獸人，他的行事風格往往便會更加接近純種的獸人，并且天生可以獲得一種由其種族血脈賦予的狂暴力量——也就是半獸人的種族狂暴異能，被游戲中的玩家們稱作山寨狂暴。

    半獸人的山寨狂暴相當于野蠻人職業的初級狂暴專長，但沒有成長性，狂暴的效果只提高人物4點力量和體質并免疫恐懼，結束后會陷入很長一段時間的疲勞狀態，并且狀態持續期間導致狂暴者意識失控的風險性還要相對高些。

    依靠這份血脈狂暴力量的支撐，石拳從地上爬了起來，來到熵的身后，將某種刻骨銘心的恨意融入到他的拳上宣泄給后者的身體。

    武僧的震懾拳在電爪拳套的猛擊下打中這個提夫林劍圣！

    熵霎時感覺自己渾身上下的肌肉不受控制地一麻。打出震懾拳后的半獸人武僧似乎光是為了完成這個攻擊也就已經耗盡自己所剩無幾的體力，高大魁梧的軀體轉瞬間又咚一聲摔倒在地上。

    烏爾斯吊著少了半塊手掌和一大溜血肉的手臂，感覺那支手臂幾乎快要不屬于自己。再生特性搶在這點時間里為他恢復了少許生命值，將他的身體狀況又勉強拉回到不屈意識的效果范圍之內。

    他馬上再站穩自己的平衡，扭頭看到同伴們創造出來的這個絕佳時機，嘴里的兩排牙齒抵在一起嗜血地一磨，接著走動兩步，依靠一只單獨的右手撿起之前被他丟在地上的詛咒之刃。

    那把約有半個門板寬度的黑色巨劍——

    真夠沉的啊……當僅僅使用一只手去拖動這把重型武器時，烏爾斯恍然間才發覺這種東西還真不是一般人能掄得動的。

    他的力量加上狂暴狀態和選民模板也還沒有達到詛咒之刃使用要求雙倍數值的36點，暫時沒法將這把巨劍當做單手武器正常揮舞，戰斗懲罰的系統提示也證明著這點。

    但這些都無所謂了！

    年輕人沒空細看最新彈出的懲罰提示。他的力量即便還不夠完成上述的壯舉，但單手使用雙手武器所受到的戰斗懲罰也因為他力量遠高常人的緣故不是太多，僅靠右手拖拽著手中的黑色巨劍去劈砍一個受震懾的活靶子應該還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這要是都劈不中，那自己不如趕緊挖個地洞鉆進去得了，省得丟人現眼……他心想。

    然后腳下的距離很快拉近——烏爾斯徑直殺向剛剛挨了半獸人武僧一拳的提夫林劍圣，手中的巨劍伴著他嘶吼的咆哮往敵人身上猛砸過去！

    一只手的控制力令他無法正常完成揮砍的動作，所以他干脆選擇用“砸”這種最粗野狂放的攻擊方式完成這次進攻。

    熵感覺來自自己過去那個半獸人同門拳上的氣勁還殘留在自己的身體里面，跟幾塊塞子似的堵住他的經脈，同時也令他的精神處于一種像是丟了魂的恍惚狀態。

    他看見即將糊到自己臉上的黑色巨劍，灌鉛般的雙腿無論如何地移動不了，跟被釘死在地上似的，索性咬著牙將雙眼一閉——盡管不甘，但好像認命。

    然而就在這時，一層無形的球形力場屏障突然出現在他周圍，將他罩入其中。

    漆黑的巨劍“哐”一聲砸在上面，沉重的猛砸令那層曲面的力場屏障受損，閃爍出一下淡藍色的魔法光暈。

    熵遲疑半晌，意識到自己竟然沒事，隨后睜開眼睛，看到兩個熟人站在自己身邊，其中靠左的紅發男人手持一把混種大劍和一根魔杖，右邊的另一位則是那個黑發黑瞳的卡夏女人，皮膚的顏色呈顯為沙漠地區的小麥棕黃，半透明的頭巾和面紗在她美麗的顏面上點綴著些許異域的神秘。

    是丹伯特與薩娜。

    他們兩人及時趕到。薩娜在鞋底觸碰到教堂地板的瞬間便馬上施展出這個神術，將包含自己、丹伯特和熵在內的三人罩入起到保護作用的力場屏障里。

    丹伯特睜大海藍色的雙瞳，目光詫異地打量渾身是血的烏爾斯一眼，再環顧一下四周，眉頭微蹩地說道：“尊敬的女祭司大人，我們的傳送法術似乎出了偏差，可能被某種早有預謀的力量給干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