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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月珊原本掛在臉上怒火陡然一滅,她愣了幾秒,有點不知所措。然后下意識地朝她爸看去。
沈國豪個子矮胖,一身定制的西裝穿的人模狗樣。此刻陰著臉,瞪向壞他女兒好事的何幼霖。
何幼霖沖著這對父女一笑,露出幾顆大白牙,十分的狡黠。
此時,蕭一情背后的熒幕投映的是她精心制作的幻燈片,每個三十秒自動閃到下一張圖。
有沈月珊和剛剛那女孩的合影,一起吃飯,逛街,看書……形影不離,還有沈月珊參加一系列珠寶設(shè)計比賽得獎的履歷表,和那個女孩的銀行流水賬記錄。幾乎每次在沈月珊得獎的時間,都會有一筆不明的巨額收入進到那個女孩的銀行卡里。
緊接著是那個女孩的死亡證明。卡在那個女孩死亡日期后,沈月珊近幾年的作品,設(shè)計風(fēng)格明顯變化很大,而且多變。
很明顯,但凡有才華的人都想要名利雙收,不愿當(dāng)個槍手。而當(dāng)槍手的,又能有幾個真有才華的?
所以,沈月珊后期的作品幾乎全部是抄,襲。
幻燈片上,一張張她的設(shè)計作品照片,旁邊都會附上她所抄,襲對象原版作品。
“請大家記住這個女孩。她叫沈夢佳,出身山區(qū),憑借自己的才華和努力,考入了大城市。因為奶奶的巨額手術(shù)房和療養(yǎng)費,她淪為默默無名的槍手,替良辰集團的千金沈月珊畫稿。”蕭一情動人的聲音從話筒里流出,像詩歌朗誦一樣含情脈脈地說著陳年往事,“她們的關(guān)系第一次產(chǎn)生矛盾,是在畢業(yè)設(shè)計的作品上。當(dāng)時,沈月珊依舊想高價收購,她拒絕了。因為她履歷成績實在平凡,畢業(yè)后不足以成為她應(yīng)聘珠寶公司設(shè)計師的資本。最后,她設(shè)計出的“人魚淚”獲得了畢業(yè)設(shè)計的第一名,卻被沈月珊說成抄,襲。
學(xué)校導(dǎo)師根據(jù)沈月珊以往的設(shè)計風(fēng)格和水平,以及沈月珊所提出一些證據(jù),最后認定她畢業(yè)作品是抄,襲,給予處分。
還沒畢業(yè),就頂著抄,襲污名,甚至得罪沈月珊,她從今往后的道路只會更難走。她不甘心就此認罪。
最后,她把自己的人魚之淚設(shè)計靈感,一一寫在紙上,并畫出了最初的雛形。當(dāng)她拿著這些資料想找導(dǎo)師解釋的時候,卻被沈月珊派去的人攔了下來。那些人搶走了能證明她清白的文件,而她在追趕的時候意外車禍身亡。”
隨著蕭一情口述到這里,幻燈片正好停留在人魚淚的設(shè)計稿上。無論是輪廓還是細節(jié)都與沈月珊的婚戒上的花式如出一轍。唯一的區(qū)別是,她設(shè)計的是一條鑲嵌著藍寶石的項墜,而沈月珊改嵌成紅寶石,做成了戒指,取名為“朱砂痣”。
此時,全場嘩然。
何幼霖靜靜地站著,即使不是第一次聽說了這個故事,依舊感到心痛。上頭有時候就是這么公平,給了什么,就會漏掉什么。
沈夢佳徒有才華與天賦,卻在命運上缺了點運氣。如果在無助絕望的時候,她也遇見了屬于她的“譚少慕”,是不是人生就會兩樣?
“不許拍!”沈國豪指著婚禮攝影師,暴怒地吼,“砸了,把攝像機給我砸了!”
攝影師不敢違抗,又舍不得吃飯的家伙,最后老實地交出芯片。
沈月珊站在人群的中心位置,比她爸更清楚地看見現(xiàn)場除了攝影師外,還有一些賓客也舉著手機在拍。但是,能來這里的人又豈是她可以呵斥得了?
今天,她終于如愿嫁給了江淮,是她最風(fēng)光的日子,卻也是成為笑柄,受人鄙視人的一天!
她一把摘下頭紗,憤怒到顧不得旁人的竊竊私語,沖到何幼霖的面前去扯她的頭發(fā)。
何幼霖的頭皮像是要被拽掉似得。
“何幼霖,你這個婊,子!上次是沒打怕,是不是?”她氣急攻心,一個巴掌重重扇了下來。
何幼霖伸手要擋,卻在眾人的手機攝像下,遲疑了三秒。只這三秒,“啪!”一聲,她的耳朵竟然有了嗡鳴聲,嘴里立馬起了血腥味。
這不是她第一次挨沈月珊的耳光,卻是最疼的一次。
她蹙眉,暗叫要命!
早知道會這么痛,她才不用苦肉計呢。
“上次,就應(yīng)該讓你該跟著那個孽種一塊去死的!”沈月珊尤不解氣,搬起椅子要砸她的頭。
“你神經(jīng)啊!”何幼霖雙手捂頭要躲。
“夠了!”譚少慕早在沈月珊動手打人時就趕了過來,此時一個跨步,剛好從沈月珊手中搶下椅子,扔在了一旁。
沈月珊被不肯松手,卻被譚少慕強行奪下椅子,一個失衡摔倒在地。
何幼霖繞過沈月珊,往譚少慕身邊躲了過去,然后看向至始至終都在看戲沒有出手的江淮,心里一寒。
今天是他大婚的日子,他不能幫她,她懂。但是,沈月珊快跌倒的時候,他明明距離那么近,只要一伸手就阻止沈月珊的摔倒。而他居然能一直冷眼旁觀!
沈月珊是他要娶的女人,還懷著他的孩子啊!
想到這里,她驀然轉(zhuǎn)向沈月珊,卻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站了起來,除了衣服頭發(fā)有些狼狽,并無不妥,面色更是健康的不行,像是能吃了她一樣,帶著狠勁。
就在她以為,沈月珊可能會暴走,像上次一樣拿刀子來對付自己時,沈月珊卻恢復(fù)了一絲理智,呲牙道,“何幼霖,我告你誹謗!你就等著吃牢飯吃到死吧!”
“等著你的律師函!”譚少慕彎了彎唇角,有些輕蔑,“不過,在此之前,沈夢佳的家人會先以重大過失殺人罪起訴你。到時候,兩樁官司來回跑,看誰先倒。”
欸?
何幼霖傻眼,她調(diào)查了很久都沒有找到沈夢佳的家人。想不到他早就比自己更早一步聯(lián)系上他們了。
“看來,慕少你不是誠心來祝福小女的婚禮。那么,沈某也不好多強留。二位,請!”沈國豪黑著臉,兩頰的肉垂松下墜,隨著說話一鼓一鼓。
雖然是被人“請”出去,但是慕少并無被下臉面的惱羞。他用濕紙巾擦了擦何幼霖嘴角的血,理好她紊亂的頭發(fā),就攜著她離開。
穿越黑壓壓的人堆,他走的悠然自得,反倒是她這個策劃了一切的罪魁禍?zhǔn)追炊肿銦o措地跟在他身后。像做了壞事的小孩被請家長一樣,可憐兮兮的。
……
晚上的時候,何幼霖給月嫂放了個假,讓她早早回去,自己穿著圍裙在大氣精致的廚房里忙碌著。
譚少慕穿著白衣黑褲的居家服坐在沙發(fā)上,一身愜意,美眸盯著揚言要做一頓滿漢全席犒勞他的妻子,心花暗放。
何幼霖做了十二道菜,一道湯,外加回家路過時順道買的幾個涼菜和甜點,總算把飯桌塞得滿滿的。
“開飯了。”第一次為他下廚,她本能有些緊張,期待著他的驗收成果。
“譚太太,這頓飯,能彌補我卡上六位數(shù)的損失?”譚少慕嘴上揶揄,人卻已經(jīng)老實地坐在飯桌上,唇角與眼角都微微上勾,顯然心情不賴。
“不夠,不夠。”何幼霖想到支付給蕭一情的巨款,附在他耳邊開起玩笑,“不夠的部分,晚上肉償。”
譚少慕眼眸一黑,拿筷子夾的肉丸又滾回了餐盤里,睨眼看向膽肥的女人,“以后少和張澤川混在一起,滿嘴胡話。”
何幼霖坐下,包著一嘴的飯無語地看著他。
什么叫只許慕少放火,不許她來點燈?
這就是!
他天天對她干的流氓事,她都不計較。她說幾句流氓話,怎么了!
她臉上的不服,就是瞎子都看得出來。何況是譚少慕。
只見,譚少慕放下筷子,舀了一碗湯遞了過去,嗓音低沉而強勢,“何幼霖,我沒和你開玩笑。有些人,看著隨和,很好相處,但越是這樣,越是危險。知人知面不知心。一個人的心機有多重,就有多可怕。”
王平背后的人,到現(xiàn)在都沒有查出來。要么,是根本沒有那個人,是王平胡謅。要么,那個人是真的實力強大。
與他有仇,又有與他旗鼓相當(dāng)?shù)膭萘Α垵纱ǖ目赡苄裕艽蟆?
何幼霖聞言,吹了吹湯口的湯,回了句,“你是在說你自己?天天老謀深算,最招人恨。”
譚少慕一愣,坦然一笑,“錯了。你男人的話,叫足智多謀。其他人,那才是老謀深算。”
“不要臉。”
“不管怎么說,你答應(yīng)我。除了工作,不許和他私下接觸。這一點如果做不到。你就辭職,換地方呆!”
“換哪?九寰動漫?在江淮手底下干活?”何幼霖搖了搖頭,“除了九寰,千影,其他的公司太小,發(fā)展前景不大。”
“那就九寰老總換人!多難的事兒啊!”譚少慕不屑,一雙眼睛自大得很。
“……”何幼霖?zé)o語半天,放下筷子道,“算了,我還是在千影窩著吧。平心而論,張澤川這方面眼光真不錯。跟著他混,有肉吃。你答應(yīng)你,除了工作的事情,不會和他有其他的私交。不過,尋找他妹妹的事情要除外。畢竟,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他會幫他了。做人不能食言。”
“他瘋,你也跟著他瘋?”譚少慕不以為然,一邊吃的優(yōu)雅,一邊娓娓道來,“他妹妹存活下來的幾率,不過是他自我安慰罷了。你真以為,憑著一個破鐲子,就真是他妹奇跡生還?搞不好,只是有人撿到,最后流落到薛彩寧的手上。”
“如果是這樣,為什么會有那封信,告訴張澤川,他妹妹在孤兒院呢?”何幼霖搖搖頭,堅信道,“哪怕只有一線可能,也不能放棄。骨肉失散,孩子卻又不知道自己親生父母是誰,這樣的悲劇,在孤兒院太多了。能少一個遺憾是一個。”
譚少慕沉吟兩秒,抬眸而問,“那你呢,你打不打算找你的生父母?”
“想又怎么樣?”何幼霖苦笑,“我腦子燒壞了,什么線索都沒有。又不像小騙子還有個隨身佩戴的手鐲,記得自己有個哥哥。”
本是隨口一說,但說到這里,連她都糊涂了。她不是不記得小騙子了嗎?又怎么知道她有哥哥?是江淮和她說的?
“不記得也好。這樣,你就是我一個人的。”譚少慕微微一笑。
何幼霖傻眼。這算是情話?
譚少慕被看得不自在,催促道,“趕緊吃完了回房收拾行李。“
“哦。”她點點頭,抬臉驚問,“你要出差?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