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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降臨,天空黑漆漆的,仿佛剛剛被墨汁染過了一般。
躲在豪宅里的費天芬躺在床上,翻開手機想要看看新聞,結果再次發現用她名字做的負面廣告。
“天芬痔瘡膏”五個大字深深地刺傷了她的眼,一股怒火瞬間從兩肋沖上腦門,令她實在忍無可忍。
她馬上從床上坐起來,飛快地換好衣服,準備出門找人算賬。
凌邵天聽見她屋里的動靜,疾步走到費天芬面前,正色道:“這么晚了,還要出門嗎?”
“不用你管!”費天芬煩躁地厲吼一聲,側身想要繞過他走出去。
下一秒,凌邵天猛地抓住她的胳膊,嚴肅地說:“外面風聲很緊,你是想自投羅網?”
費天芬的理智已被怒火燃燒殆盡,她拼命甩著手臂,試圖擺脫他的鉗制。
“那幫混蛋這樣糟蹋我的名字,絕對不能饒了他們!”費天芬梗著脖子大聲喊道。
“你怎么還不明白?!”凌邵天的耐性被耗光,豎起眉毛厲喝道,“有人要對付你,現在暴露行蹤就是找死。天心,你想尋死沒關系,但你不要拖累我!”
聽到這話,費天芬胸中的怒火更旺,咬牙切齒地說:“凌邵天,你放心,被人抓住的話,我就揮刀自盡,絕對不會連累你,這下你滿意了吧?”
費天芬此時失去了理性的判斷,沒意識到凌邵天說的都是氣話。
當然,他不愿意因為對方的疏忽,而把自己拖進泥潭中,但是兩人畢竟相識多年,又處于同一陣營,正所謂“一損俱損一榮俱榮”,他自然不能讓她以身犯險。
“天心,我不是那個意思,怕你中了別人的圈套。”凌邵天自知和她硬碰硬沒什么用,于是主動放低身段,試圖說服她留在這里。
不料,費天芬完全不為所動,毫不留情地踹了對方一腳,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豪宅。
她馬不停蹄地趕到魏家,趁四下無人時悄悄潛入后院,給魏安民打了個電話。
得知她未經許可來找自己,魏安民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輕手輕腳地走到后院。
看清來人之后,費天芬從隱藏的角落里走了出來,壓低聲音說:“幫我個忙。”
魏安民警覺地望著四周,沉聲問道:“什么事?”
費天芬眉頭緊皺,聲音冷如同含了碎冰一樣,說道:“有人拿費天芬的名字做了很多負面廣告,請你幫我把這些煩人的廣告都撤走。”
說這番話的時候,費天芬不知不覺攥緊了雙拳,眼睛里閃爍著難以遏制的怒火。
“你突然出現就是為了這事?”魏安民邪肆地挑了挑眉,連聲音都緊繃了起來,渾身透著一股冷意。
“是,我已經忍不了啦!”費天芬冷冷地說道。
“我會幫你搞定它。”魏安民的雙眼狠厲地瞇著,從齒縫里蹦出一句森冷的話,“不過,我必須警告你,不要擅自來這里找我,否則我不會再對你像現在這樣客氣。”
費天芬被他冰冷的眼神震懾住了,微微低下頭,小聲說:“知道了,絕對不會有下次。”
語畢,費天芬在夜色的掩護下,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了魏家。
酒店里。
魏小雨坐在筆記本電腦前面,打開了監聽軟件,想在入睡前聽聽當天的內容。
聽到小姑媽的聲音時,她的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里,下一秒,父親的聲音卻讓她的心沉到了谷底。
原來,父親和小姑媽之間果真有聯系。
她摘下耳機,直愣愣地望著電腦屏幕,仿佛頭頂上炸了個響雷,令她全然不知如何反應。
真相實在太令人震驚,她用雙手捂住自己的胸口,想平靜下那凌亂的心緒,可是,無論她多么努力勸說自己接受現實,難以名狀的凄涼之意依舊籠罩著她,始終揮之不去。
心底的顫抖伴隨著死寂鋪天蓋地的襲來,一瞬就將她埋入了深深的海底,就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突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趙東”隔著門板喊道:“魏小姐,魏總說他聯系不到你,讓我過來看看。”
她木然地站起身來,邁著沉重的步子走到門口,緩緩地將房門打開。
男人看見她的一張苦臉,馬上意識到,她已經聽到岳父和小姑媽的對話。
方才,他通過監聽軟件發現了事實的真相,一下子就被怔住了。
從兩人的談話內容和語氣上判斷,小姑媽應該是為岳父辦事的,也就是說,他十有八/九是隱藏在幕后的大、BOSS。
原來,這么多年以來,處心積慮試圖整垮費家的人,正是小雨的親生父親。
就連他都無法立即接受這個事實,更何況是他的親生女兒?
因此,關上監聽軟件后,他第一時間跑來找小雨。
這一刻,他也顧不上避嫌,走進屋里后立馬將房門關上,手掌托住她的脊背和后腦勺,將她輕柔地攬入懷中。
“老婆,我都聽見了。”費云南用自己的聲音安撫她,兩只大手上下摩挲著,試圖用這種方式撫慰她受傷的心靈。
感覺到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氣息飄散入鼻息里,女人那顆混亂不安的心總算找到了歸宿。
她張開雙臂抱緊男人的窄腰,安靜地把頭埋在他寬闊的胸膛里,緩緩地閉上了雙眼。
他能感受到女人的肩膀微微顫抖著,胸廓有節奏地起伏,想必內心正在經歷痛苦的掙扎。
兩個人誰都沒有吭聲,默默地享受對方給予自己的撫慰,無縫隙的緊擁,讓彼此的心靈更加貼近。
被男人擁抱在懷中,她覺得就像魚兒重新被放回到水里,終于能夠暢快地呼吸了。
過了一會兒,他感到懷里的女人稍微平靜了一些,柔聲說:“真相雖然殘酷,但是總好過永遠被蒙在鼓里,你說是嗎?”
她“嗯”了一聲,抬起晶亮的眼眸,深深地凝視面前的男人。
女人的眼中滿是細碎的哀愁,他覺得心臟突然就被針扎似的刺疼了一下,俯下身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吻,然后牽起她的手走到床邊。
“老婆,想哭就哭出來吧,這里沒有外人。”他心疼地撫/摸著女人柔軟的頭發,說話的口吻極盡溫柔。
她擰眉搖搖頭,嘆息道:“傷心是肯定的,只不過,我更感到失望。”
聞言,他握住女人柔軟的小手,輕聲說:“爸就是被仇恨蒙蔽了雙眼”
聽見他說出口的這聲“爸”,她的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很不是滋味。
云南一直努力讓岳父接受他,然而她的父親卻執迷不悟,只關心兩家之間的恩怨,不惜利用小姑媽傷害費家人,這種做法令人失望透頂。
她黯然地嘆息一聲,苦澀地蠕動了幾下唇角,說道:“雖然我懷疑爸和小姑媽有關系,但是一直沒找到證據,同時也期待著傷害費家人的兇手不是他。”
費云南能夠理解她的想法,因為誰也不希望自己的親生父親是個陰險狡詐的大魔頭,更不希望他使用各種手段來傷害自己深愛的人。
毋庸置疑,在這場殘酷的斗爭中,她是受傷最深的一個人。
她的心中肯定充滿了矛盾,理智上能夠選擇站在正義的一方,感性上卻無法忽略兇手是親生父親的現實。
而且,為了找出幕后黑手,她還要在家人面前虛與委蛇,真是難為她了。
想到這里,費云南的眉頭皺得更緊,不由自主地握緊了她的手。
“可惜世事難料。”女人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哀傷地看著他,說道,“我以為,即便我和爸之間沒有親情,但是也有血緣關系,他會看在我的面子上及時收手。如今看來,是我太單純了。”
從她對父親產生懷疑的那天起,她無時無刻不在告誡自己,即使真相難以接受,也要坦然面對。
可是,當真相變成一把堅硬的小錘子,毫不猶豫地敲下來,仍然不可避免地把她的心敲擊的粉碎。
“仇恨的力量,遠比我們想象的大得多。”費云南神色復雜地望著對方,一聲嘆息卡在了嗓子眼里。
在殘酷的事實面前,任何語言都顯得蒼白,讓他充滿了無力感,有一種想發怒又發不出來的憋悶。
“老公,現在知道了真相,你準備怎么做?”她幽幽地問了一句。
語畢,她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家四口其樂融融的畫面,然而,往事一幕幕卻已變成利刃,一刀又一刀穿過她的心臟,痛得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聽到這個問題,費云南皺起的眉頭依然沒有松開,眉間的溝渠反而更深了。
他和小雨的親人,已經選擇走上一條不歸路,現在勸他們回頭,恐怕為時已晚。
沉思了片刻,他深吸了一口氣,鄭重其事地說:“不管是你的家人,還是我的姑媽,做錯事總要付出代價。”
說這番話的時候,費云南的表情異常的嚴肅認真,充分表明了他的態度,那就是絕不姑息任何人,讓他們得到應有的制裁。
一想到親生父親會因此受到懲罰,她覺得心里苦澀的像是泡在了鹽水里。
沉默了片刻,她咬緊下嘴唇,艱難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