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初露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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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心雅的名字被高聲報響，她款步上前，神情依舊淡然。

    到了正位時，主持宮女上前詢問一番，又報：“尚書千金吳心雅，吟詩一首。”

    染青差點噴笑出來，她這準嫂子真逗，所有千金們在皇帝到來后，無不拿出渾身解數(shù)來證明自己的才藝無雙，可她卻選這平淡無奇的吟詩？

    清婉的聲音已經(jīng)開始飄散而開：“月是中秋分外明，人把問候遙相寄；皓月當空灑清輝，中秋良宵念摯心；祝愿佳節(jié)多好運，月圓人圓事事圓！”

    一首中秋月圓的詩，寓意或許很好，卻顯得才藝平平，在座佳人，幾乎人人都會吟詩作對，這個詩句只能算工整而已。

    皇后娘娘聽后，微笑著道：“心雅，本宮素聞吳家以蕭為長，怎么你出來就吟詩作對了呢？可不能隨意糊弄一首詩來敷衍本宮啊。”

    誰都知吳尚書千金早前已婚配于寧相公子寧飛揚，本以為皇后不會多過為難才是，但看現(xiàn)在情形，大家不確定了。

    寧飛揚有些擔憂地看著自己的未婚妻，她的不爭心思他是懂的，只是此時的場合，皇后娘娘此言一出，恐怕她是躲不過去。

    吳心雅已經(jīng)跪伏于地，聲稱不敢。隨后就有人把一管蕭送到了她跟前，皇后也讓她不用多禮，趕緊起身。

    無奈之下，她只好接過蕭，放置唇間，立即悠揚的曲子而起，是一首《傾城》，此曲之意有多種，有人解釋為傾城女子容顏無雙，有人解釋為對情人一見傾城。

    吳心雅此時吹奏此曲，意欲是何，大家都已心知肚明。

    曲畢，皇帝拍起了掌，自然大家也都跟著一起鼓掌起來。

    相比之前佳麗的表演，吳心雅的蕭聲，的確與眾不同，曲子也悠揚悅耳，似乎是情人間的訴說一般，但不會太過華麗，也正符合了她的心性中的淡雅兩字。

    染青卻是暗暗為她喝彩的，對愛情忠貞，不畏強權(quán)，當是一個好女子，寧飛揚能娶到她，是他的福氣。難怪寧飛揚那眼中的情意，就算沉穩(wěn)如他，也遮掩不去。

    看不出皇后的喜怒，稱贊了幾句后，就由下一位佳麗開始表演。

    而吳心雅這一組，自然毫無懸念的，她被評為了第一名。

    染青有注意到，寧若雙回頭向這邊看了一眼，淺笑嫣然，不知何意。

    姑且理解為對吳心雅不服氣吧，畢竟寧若雙只不過十六歲，少女好強心性總還在。盡管這個人，或許在不久的將來，會是她親大哥的妻子，但在當下，她卻有了與吳心雅一決高下的念頭。

    一共就是二十五位佳麗，盡管染青再不想到人前進行那所謂的才藝表演，尤其是在那人出現(xiàn)之后，可是終究還是輪到了她。

    在她們這一組開始的時候，皇帝已經(jīng)發(fā)話了：“是不是朕來了，讓大家覺得拘束呢？”

    話沒挑明，但也等于是直接斥責了她們的表演，沒有新意，沒有精彩之處。

    故而皇后娘娘的聲音也有了些冷意：“今晚各位佳麗的才藝都很精湛，還望這最后一組，能夠有更加出彩的表演，莫讓皇上和本宮失望。”

    此話一出，眾人色變。隨后上場的千金視線也不敢多瞟，只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演繹自己的才藝，完了恭敬退下，但是皇后的神色卻是越來越冷，顯見很不滿意這后兩場的表演。

    到了染青的時候，她本就無意這中秋宴其真正的含義，故而就算皇后娘娘臉色不好，她也按照自己最初的想法，上前丹書一手。

    在主持宮女報她才藝名字時，她的余光有注意到大夫人和寧若雙臉上一閃而過的諷刺。

    在她們覺得，她一介歌姬的女兒，長居后院，從小到大也未曾請過教習先生，若是學她娘高歌一首，或者撫琴一曲，可能還能糊弄的過去。

    現(xiàn)在說寫字，定然是要出丑的。

    染青也不在意她們的輕看，只是蘸了黑墨，就此在宣紙上奮筆疾書起來。

    若說最讓她無法容忍的，可能還是旁邊某人的視線，一直停留在她臉上，令她覺得如芒在刺。昨日，或許溫若，今日，卻覺刺目難忍。

    一旁的琴師，很會渲染氣氛，在這種以靜為主的演繹里，他們會自行譜上一曲，讓大家不會覺得單調(diào)枯燥。

    染青寫得很快，一排字已經(jīng)赫然就在紙頁上。

    當筆放下之時，立即有人取過宣紙，呈上到皇帝跟前。

    皇帝眼睛一亮，先被細細小小的字體吸引了目光，接著仔細閱覽那些文字，看到末尾處，竟忍不住輕聲低吟。

    接著把這幅字傳給了皇后，臉上卻是已經(jīng)笑開了：“妙極妙極！此書筆力輕盈，結(jié)構(gòu)嚴謹而疏爽，墨采飛動，精麗妍美而又自然流便，大有外柔內(nèi)剛之氣。此等筆法在女子中真是少見，更精彩的是那首似詩非詩的句子，點到中秋之意，真是妙！這是哪家的千金？”

    染青心中暗驚，還沒回答，皇后已經(jīng)在側(cè)細語：“寧染青是寧丞相家的三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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