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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青心思深重地走走停停,腦袋里轟亂,等醒過神時竟又走到那幾天前的小樹林邊。想起那日遇見二王與南越塵,他們把她當成宮女爭搶,惹得秦天策憤怒至極。當時的處境,他是真的動怒還是做表面功夫?而動怒的背后,有幾分是因為嫉妒,有幾分是因為不甘?
而二王回朝,必然會與太后有些動靜吧,她都忘記了那個賬本的事沒與他說。但想估計他是早就知道的,他心思深沉,布局精密,算計陰謀不會比任何人差,根本不需她去擔心,就她這半桶水的深度,恐怕只會害了自己。
走過這么多遭的事,她早已明白,皇宮里想要生存,靠的不止是聰明,還需要韜光隱晦。
不知自己發(fā)呆了多久,等回到鳳染宮時已經快天黑了。
寒玉臉帶喜色迎上來,染青擠出笑容,不想把自己紛亂的情緒帶給大家。進了內廳后,左右看了看問道:“寒玉,越影呢?”最近發(fā)生太多事,一直沒有多余心神去關心這個小東西。寒玉未語先笑,一旁環(huán)立的幾人也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順著她們視線去看,見那小越影縮在軟榻的下方,它身旁擺了個錦盒夾子,遠遠就看出是那紫黑小花,好笑的是它那神情,如果動物也有神情的話,那么此刻它是享受萬分的。因為過個一會它就探頭去聞一聞花香,然后像注入了能量一般,作仰天長嘆狀。
綠荷在一旁忍不住說了出來:“娘娘,在您回來之前,韓總管先來過了。”
寒玉接過話頭說:“韓蕭奉皇上之命,給您送晚膳過來,順便帶了些陌離花過來,把小越影美的,可開心了。它一高興就撲騰著翅膀飛起來要往韓蕭臉上去舔,他一個不防備,給舔了個正著,噴了他一臉的口水。”
說完掩嘴笑起來,想必當時的情形定是很搞笑。只可惜她一路發(fā)呆,錯過了這個精彩畫面,韓蕭那一本正經的臉上出現(xiàn)哭笑不得,肯定很有意思。
綠荷已經把一個提籃拿到了桌上,“娘娘,奴婢們偷偷看了看里面的菜色——”話到一半,停了嘴,只是笑著。
“綠荷丫頭,話說一半,是吊本宮胃口嗎?”見她們各個高興,不想掃興,故意配合著問。寒玉走過去,直接打開盒籃,把菜一樣樣端到了桌上,“都是娘娘平日愛吃的。”
探頭一看,果真是,葷素搭配,也是她平日喜歡的菜。似乎他為自己也打破了皇宮素食的規(guī)矩,上回在他那里的膳食,也是特意為她準備的吧。莫名的有些怔忡,秦天策這人若是溫柔起來,真的可以軟到心坎里去,可是無情起來,卻讓人心寒到死。
她覺得自己就像陷入了一個死局,一面心里為他某些行為觸動,一面又卻步不前,害怕曾經的心傷再來,而且每當她心頭有些松軟時,總會發(fā)生一些別的事,就像煙妃暗藏玄機的話,無意得知雨柔的封妃,這些事就像一個環(huán),逃不脫。
隨意吃了些后,放下筷子,就問起寒玉另外一件事:“太后的壽誕,本宮應該備上什么禮呢。”被煙妃提醒了后,這事倒是不能馬虎,否則給太后尋了個錯處,又要借題發(fā)揮。
“娘娘是想出彩一些呢,還是低調一些?”
“自然是低調一些了。”她又不是傻子,這種場合自然是留給有需要的人去出彩,她出那個風頭干什么呀。
寒玉皺眉想了想后道:“奴婢認為給太后的賀禮,太過輕慢會顯得無理藐視,太過重視精致又顯得出盡風頭,所以要權衡在這之間。”
染青點頭,的確,送禮也是一門學問。
但有一點不明白的是,宮妃常日呆在宮里,哪里來什么稀罕物什?
寒玉聞言笑了起來,“娘娘有所不知,賀禮可以親手織就,或者庫房去尋,或者請人制作,更或者娘家里備上,總能找到一個方法的。”
被她這一番解釋,染青算是懂了,敢情除去自己做外,是可依靠娘家的。只不過她的娘家......想起寧相與大夫人,直接就否定了這個法子。
最后商量下來,寒玉決定去庫房轉一圈尋尋,她自信地說:“娘娘,你若信我,就把這差事交給奴婢去做。”
染青嗔怪道:“對你,還談什么信不信的,你有了主意了,也省了**心。盡管去準備就是,難道你還會害我啊,傻瓜!”
傻瓜兩個字含著寵溺和信任,本不屬于褒義詞的,被主子說出來就成了好意。
之后的日子,隔三岔五的秦天策就差了韓蕭過來送些膳食,或者送些稀奇物事,比如什么雞蛋大的夜明珠,血玉做的耳墜子等等。偶爾韓蕭不來,就是小何子過來,更甚什么都不送,只是讓小何子到她跟前說些皇上的生活瑣事,聽的染青直瞪眼,這算什么事?
也就是說,把她打算冷靜冷靜的心思給攪的一團亂,根本沒法仔細想今后的打算。
可是,沒有一次秦天策來過。
就像貓撓癢癢一樣,撓得你心頭火起,又施不著力。反而是他的身影無所不在的穿孔而入她腦海,到了夜里的時候,恨的牙癢。
臨近太后壽誕時,寒玉臉帶神秘地抱來一個禮盒,用紅色布巾包扎著。禮盒的長度將近有三十公分長,若說什么珠寶首飾,應該不會放上這么多。
“寒玉,這是不是為太后準備的賀禮?”
寒玉點了點頭,并沒有說話,露齒而笑,解了那紅色布巾。
頓時染青眼前一亮,不說那盒里的禮物有多貴重,就是這盒子也是上等黑木檀做的。那上面的雕紋非常精細,看著像是只鳳。
盒子打開,再次驚訝起來,竟是一尊玉觀音!那玉潔白如暇,臉部的表情都刻畫地栩栩如生,初一看慈祥之態(tài),仔細看又體現(xiàn)出寧和之態(tài)。
無論從外觀還是玉的品質來看,這尊白玉觀音可謂上品。
“寒玉,此物你從何而來?”
這東西不能說是無價之寶,但卻也是上乘物品。她只是一介宮女,按道理不可能能夠得到這么貴重的東西。寒玉抿唇而笑:“娘娘只需告訴奴婢這白玉觀音還滿意否?”
滿意,當然滿意了。那太后本就高唱信佛,送上白玉觀音也算是隨了她的意。“這禮會不會過于貴重,而搶了其他人風頭?”她最擔心的就是這個。
寒玉搖搖頭道:“娘娘莫擔心,奴婢已經出去打聽過了。那煙妃送的是鳳凰織錦,柔妃送的是烏檀夜明珠,而婉玥公主是準備了彩蝶舞,二王爺準備了翡翠項鏈,比之他們那些,娘娘這白玉觀音送出去,既不失了面子,也不會太出彩。”
白玉雖然屬于稀品,但是與翡翠和烏檀夜明珠這些來比,并不過于奢華。倒是太后的品行,與這白玉觀音似乎不符呢。還不如麗珠娘,潛心修佛,若是白玉觀音送與她,定會非常高興吧。想起麗珠娘,就自然也想起了香兒,她們在君望可安好?不知何日才能再見啊。
到了初八這天,太后壽誕,整個皇宮都喜氣洋洋,處處張燈結彩。
按宮禮,會在午后陪同太后在御花園里賞景,宴席設在晚間,二品以上官員皆可攜眷而來,同慶太后生辰。規(guī)模或許只比皇帝的小一些,卻也是聲勢極其浩大了。
染青本不想午后去湊那個熱鬧,打算到了晚宴的時候再露面,可是寒玉卻不贊同。因為這半個月,主子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成日就待在鳳染宮里,時常眉頭緊鎖,愣愣地看著窗外,發(fā)呆一整天。
她不曉得那日娘娘去紫陽宮里發(fā)生了什么事,一個在寢宮里自閉不出,一個雖然隔三岔五的送這送那,卻從未來鳳染宮。明明兩人都在意對方,卻都不肯先低頭。
唉,這兩個人......
反正皇上對娘娘設的禁足令也形同虛設,正好乘著這個機會出去轉轉,可以散散心。適逢婉玥也遣人過來說在御花園里等染青,所以無奈只好任由寒玉為她梳妝打扮。
因為上回再次無意走到小樹林,給她發(fā)現(xiàn)了一條去御花園的捷徑,所以想也沒想就與寒玉從那捷徑而走。那路穿過小樹林,再沿著一條小河往前,而河邊也都被一旁的樹給騰空鋪滿,甚是隱秘。
走在樹下,覺得很是陰涼。
忽覺手上一緊,寒玉拉住了她的手臂,湊到她耳邊壓低了聲音說:“娘娘,前面有人。”
染青側耳細聽,的確有人在前方低語著什么,聽那語聲應該有一段距離。走的近些時,可以分辨出是個男聲和女聲。
寒玉再次悄悄附耳:“好像是瑞王和一個姑娘。”
微微詫異,瑞王怎么會與一位姑娘在此處呢?難道是他心儀之人?今日太后壽誕,會有許多王公大臣的小姐也出席,莫非是哪家小姐與他有情,在此私會呢?
想到此處倒是有些好奇了,不知是何家小姐能讓瑞王那樣的男子傾心,行到此處,恐怕再往前就要被瑞王聽出腳步聲了,若是正面碰上,怕讓兩人尷尬。
故而染青也不啃聲,就拉了寒玉往樹后躲一躲,等上一會時間,也無大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