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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玉想,她做夢也不會想到,當初不過是主上的一個命令,就讓她從此以后與姐姐牢牢的聯(lián)系在了一起。從最初的監(jiān)視,到慢慢的相知,經(jīng)歷過背叛與原諒,再到現(xiàn)在的患難。都說患難見真情,這個世界,是主上給了她再生的希望,卻是姐姐給了她親人的溫暖。
心跳聲在“砰砰”的響,沒過一會,她也慢慢地迷糊了過去。甜黑的夢里,恍恍惚惚地來到了一間屋子,走進去,看到姐姐正溫柔地抱著懷中的孩子,嘴里哼著曲。她驚喜萬分,姐姐居然這么快就把孩子生下來了,他是她的外甥呢。
寶寶的輪廓像姐姐,眼睛卻像極了主上。她想,主上若是看到這么可愛的孩子,也會高興的吧。主上,你在哪?你會找到我們嗎?內(nèi)心深處,她是希望主上可以找來,因為只有在他身邊,姐姐才有真正的笑。
夢一個連著一個,稀奇古怪,什么都有,都淡淡地散發(fā)著溫馨的味兒,像面前有幾十條道,而每一條道的盡頭都是好的。是因為看到自由的緣故吧,不過一座山的距離,她們就可以到達北定那個沒有人認識的地方,她們就可以找一處地方隱居,沒有追殺和陷害,遠離紛爭。姐姐也是這么想的吧。
正香甜時,一陣刺痛卻不知從哪傳了過來,寒玉從甜夢中掙扎,當頭腦意識逐漸清明時,感覺到是手在疼,漸漸地,痛楚宛如從水底浮到了水面,連帶著把她也帶出夢境。
猛然睜開眼睛,又一陣剌痛傳過來。這回她知道了,手腕上被緊緊扣住,耳邊傳來微弱的聲音,“寒玉......”呻吟聲在漆黑中異常痛苦。她驚得立即坐了起來,漆黑一片,看不清染青是怎么了,想下床找火折子點亮蠟燭,可是手腕被深深掐住,心里慌了一片,“姐姐,你怎么了?你先松一松,我點蠟燭來看看。”
等蠟燭點上后,湊到床前一看,染青秀氣的眉緊蹙在一起,臉上滿是痛苦,額頭已經(jīng)滲出汗來,滾落在枕邊。“寒玉,我好疼,肚子好疼。”除了疼,更多的是害怕,這樣的疼法,令染青有種不祥的預感。
寒玉連忙去輕撫她腹部,顫著聲音安慰:“姐姐別怕,我在這,你不會有事的。”是剛才摔了一跤的緣故嗎?還是出去找自己時寒氣引起的?燭光下,染青已經(jīng)大汗淋漓,臉色蒼白之極,嘴唇都咬的見血了。
在睡前的時候,把臉上的人皮面具給拿了下來,所以此刻看到的全是最真的情況。寒玉從身上翻出最后一顆保胎丸,想塞進她嘴里,染青卻搖頭,氣若游絲地說:“不,寒玉,今日已經(jīng)用了一顆了,如果能有用現(xiàn)在就不會疼成這樣。再等等,可能下一刻就不會疼了,不到最危急的關頭,再不能用這保胎丸了。”
寒玉立即頓悟過來,自己遮掩著不給姐姐知道,原來她心如明鏡。咬了咬牙,找出自己挖回來的人參,取了最大的那顆,除去根須,放了一片在染青嘴里,“姐姐你先含著,可能會有用。”話這么說,她的手卻抖個不停。
她是真的害怕,姐姐把這孩子當成了命,千萬不要在最后關頭即將看到自由的時候,一切都功虧一簣,若孩子保不住,她會活不下去的。老天爺,求求你張眼吧,不要再把磨難加注在這個女人身上了,請不要剝奪她生存的唯一希望!
不知道是老天聽到了寒玉的哀求,還是因為人參含片起到了功效,那極致的痛楚似乎突然涌出來,又從某個裂口悄悄縮回去了。午夜這場驚魂,把兩個人都給嚇的渾身是冷汗。
寒玉再度上床的時候,緊緊摟住染青,商量著說:“姐姐,你這樣恐怕很難再走,不如明天我再進一次山,找些靈芝和大一點的人參回來,你覺得可好?”
“不,寒玉!我們一起走,我不會再讓你一人去冒險。寶寶陪著我都走南闖北的過了這么多難關,它不會放棄的,我們也不要放棄,早一天離開就是早一天得到自由。”堅定的語氣,表明心意已決,她絕對不接受兩個人分開。
“可是,姐姐......”后面的話被染青用手抵住,她沒說出口的是,包袱中的首飾被官兵搶走,只要有些擔當?shù)能姽倬涂赡軙岩蛇@種地方怎么會出現(xiàn)這種精致的東西,而南越塵指不準也在追過來,所以再不能等了,必須要盡早過邙關。
后半夜兩人緊摟在一起,加緊時間休息。若明天要趕路,勢必得要有充足的體力。一覺醒來,天灰蒙蒙的,本還以為才剛天亮,出了內(nèi)屋才知原來已經(jīng)不早了,是陰天的緣故,才看起來如此昏暗。
獵嫂說可能是要變天了,風暴要來。遠遠就見獵哥耷拉著腦袋回來,手中提著一個空袋子。原來因為家中的東西被搶劫一空,他起了大早去重新購置,都是等著用的,故而他打算從邙關而過到北定的鎮(zhèn)上去買,那樣一來一回到傍晚就能回來了。哪知邙關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居然一定要通關文牒才能過關卡,以前都沒有這個規(guī)矩的。而這通關文牒就需去之前獵哥走三天路賣人參的鎮(zhèn)上辦,這當真是愁死獵哥夫妻倆了。
寒玉回眼去看染青,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慌。這種特殊的現(xiàn)象她們熟悉,一路過來都是如此,原本松動的關卡,忽然間就看守的很緊。不用想也知道其原因了,而她們的身份根本不可能回走三天路去辦那什么文牒。這就意味著邙關這個關卡過不了了。
乘著獵家夫婦在商量如何生計,寒玉拉了染青悄悄問:“姐姐,這下該怎么辦?”染青輕蹙眉頭,躊躇道:“按原計劃吧,我們?nèi)サ节P看看可不可以投機取巧蒙混過去,實在不行再另想辦法。”
決定之后,就跟獵哥他們告辭,許是自家事愁不過來,也并未過多詢問她們?nèi)ヌ帲退偷搅碎T口。看獵哥從家到邙關一個來回才半日不到,估摸著關卡不遠,兩人一步一踏著走著,到邙關的時候用了差不多一個時辰。
找了個相對高一點的地勢,染青扶著山壁微微喘氣,無聲打量遠處百米左右的地方,那里就是邙關了,可看到建起的高臺,以及底下盔甲兵士,比之前任何一關的守兵都多。
烏云氤氳在頭頂,沉沉籠罩著,的確像是風暴來臨的前奏。
不甘心就此打退堂鼓,還是決定到近處察看,悄悄用高樹掩藏蹤跡,潛伏到了路邊窺視那方動靜。只等片刻,就見從她們來的路上有個商隊緩緩而來,想是也知道天不好,領頭的商人很是焦急,一到邙關口,就從懷里掏出錢袋往守兵隊長手里塞,“軍爺,您看這天是要壓下來了,估摸著是要下暴雪了。我常走這條路,您也認識我的,行個方便吧。”
那隊長掂了掂手中的錢袋,挺沉的,卻是笑著說:“馬老板,不是我想攔你,是上頭下了死命,國都有個逃犯,怕被放了出去,所以無論是誰出關都要有文牒。所以這銀子你還是收回去吧,晚點可能上頭還要來查,要給查到什么,那我可就吃不了兜著走。”
那馬老板好說歹說求了半天,也沒肯讓過,只得灰溜溜地往回趕路,祈禱著能在風暴來前找個落腳地方,這趟跑商肯定是得虧本了。
這處邙關與別處關卡不同,它是設在山體一側,一面靠山,一面就是懸崖,所以想從別處繞過去根本就不可能。除非,有飛天的本事從他們頭頂飛過去。
染青知道,這是華謹皇后給她設的最后一道屏障,加重了兵力把守,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臉上冷冷一笑,心道:華謹,你南紹的關卡是攔不住我寧染青的。
“走!”轉(zhuǎn)過身就往回走,走出兩里地外停住,抬頭看向高聳入云的山脈。寒玉在身旁問:“姐姐,怎么停下來了?”她們此處站的地方,有一條進山的路口。
染青輕聲道:“我們從這里上山,橫穿北邙山過這邙關。”
“什么?”寒玉驚呼出聲,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從山上過?這可是雪山啊,山里有多深根本就不知道,可看姐姐神色堅定,似乎已經(jīng)下定了主意,不安地勸道:“他們都說風暴要來了,這從山里走太過冒險了,不如回獵戶家從長計議。”
染青搖搖頭:“寒玉,我們沒時間從長計議了,走回頭路都不可能。很明顯,南紹有人知道我們逃亡的方向了,不管是華謹還是南越塵,他們定會派重兵往這里趕來。到時候,我們就只有等待被抓的命運。”
所以,她們沒有退路,只有往前,抓住有限的時間,尋求最后一線生機。這一回,可能就是與天斗!
寒玉又如何不懂這其中的兇險,最終點點頭道:“好,我們翻山!”
這條進山的路,可能是沒人走的原因,陽光也照不到這邊,路上都是一些被凍硬了的積雪。兩個人小心地踩在上面,一步一步往上爬,即便沒過多久就氣喘吁吁,卻仍沒有停下腳步。
因為路途比平地的艱難,下腳要比平常重一倍的力,就走了將近一個多時辰,染青就覺腿腳酸麻難忍,多跨一步都如針在扎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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