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共赴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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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第一梯隊的四人已至后半段，他們速度也緩了下來，從快跑變成了慢跑，臉色開始因為脫力而蒼白。

    段彥宇渾身顫抖，身子與意志都在崩潰的邊緣，他看了看周圍幾人，發現其他人臉色比其他要緩和不少，也不再掙扎，身體坐倒在地。

    其他三人繼續前行。

    能保持現在的趨勢也是第四名了。

    段彥宇心里自我安慰，同時希翼的盯著段玉燕的背影喊道：“妹妹，段家的榮光就靠你爭取了！”

    雖然段玉燕沒有回答，段彥宇也不生氣，他知道妹妹是在保留體力，對其充滿信心。

    就算他兩再厲害，也不可能贏過妹妹的！

    從小到大，他們兩人被當成段家的希望培養，在整個高昌境名氣不小，風光之中的段彥宇雖然驕傲，但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天賦比妹妹差。

    每次比試每次考核，妹妹總比自己厲害，這一次，當然也不會例外。

    就在段彥宇憧憬之際，身后突然傳來一陣短促密集的腳步聲，他下意識回頭，然后整個人就蒙圈了。

    王家的奴仆正從下方跑來，臉色平靜，氣息都那么平穩，步子非常堅定。他的背上，那個讓人討厭的王怡赫然正對自己笑，當然是嘲笑。

    什么情況？

    段彥宇一臉冷汗，表情僵硬，不肯相信眼前發生的事情。

    “嘻嘻，半步凝氣的段公雞你怎么回事呀？在這里等我嗎！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先走，啦，還要去超過你妹妹呢……”

    王怡得意洋洋的聲音傳來，段彥宇腦子還處于一片空白，等聲音逐漸遠去，他才猛然回頭，可哪還有人什么人影。

    剛才到底是夢？還是真的？

    那個奴仆怎么不受問心路影響？

    這么個速度保持下去，妹妹的第一怎么辦？

    一連串問題從腦海里飄過，又想到王怡嘲諷的神情話語，段彥宇整張臉突然變得通紅，氣急攻心之下，噗的一聲噴出一口血來。

    “該死的王怡，該死的奴仆，我記住你們了！”段彥宇的不甘的聲音久久回蕩。

    “我不服啊！”

    ……

    問心路終點，虎沖山山頂之上的高空，一只黑色巨鷹展翅浮空，鷹背上兩名老者負手佇立，眼睛盯著下方。

    在他們這個角度，可以縱觀全局，此時兩人視線的所在之處在于后半段。

    其中一人正是褚若賢，語氣有些感慨：“今年外門的良才也有不少啊，這么短時間到達最后階段的人竟然有三名……”

    另一名老者頭上戴著一頂冠冕，身材高大，一身青色的寬大道袍似乎也遮不住，不怒自威的臉上留著兩撇胡子，正是沖霄派掌門歷秋子。

    歷秋子眼里放射出希翼，回應道：“正所謂盛極必衰，盛極必衰，沖霄派自那次恥辱過后，至今已有五百年整，此番轉運也是情理之中。”

    “確實，且不說外院這些人，今年免去考核，直接進入內院的良才就有十二名，在加上上一屆那群嬌子……真是天興我沖霄派啊！”

    “咦！”感嘆中的褚若賢突然有些驚訝，“看來好苗子不止三個，不過這人怎么穿著奴仆服侍？”

    歷秋子眼前一亮：“管他什么身份，就憑他到了最后十階還如此輕松，就值得培養，待會要好好留意！”

    ……

    第一梯隊已經到達問心路最后十步。

    峰頂近在眼前，可三人卻無法輕易的邁動步子，他們體力幾乎耗盡，身上的重力已經達到千斤之多，更絕望的是心理那分如影隨形的沉重感，仿佛在對他們說：“放棄吧！”

    黝黑少年的臉顯出蒼白；高冷少女的臉上香汗淋漓，兩人都處于無力之時，唯有段玉燕稍好一籌。

    段玉燕提起力氣踏出一步，立定之后，身子開始的顫抖，過了幾個呼吸，她終于平穩下來，不過也沒有再向前。

    還差九步！

    “現在這種情況，大家體力都差不多，能我領先他們一步，如此歇息一會，要不了多久，我就恢復行動的力氣，到時候他們走一步，我也能走一步，第一名已是囊中之物！”

    “至于那王潑婦，現在不知道還在那里哭哭啼啼呢！”

    “一個暴發戶出生的人，憑什么和自己爭！”

    一想到王怡，段玉燕心中就有些快意。

    她和王怡都是東昌境城最出風頭的兩名少女之一，一直在隱隱互相攀比，雖然她平日里她外表清高，實際內心卻對此非常在乎。

    段玉燕正陷入夢好的幻想之時，身旁突然掛來一陣風，發現一道人影從她身旁經過，到了前方。

    她看到的是一個背影，準確的說是兩個背影，一人行走，一人攀附。

    行走那人穿著奴仆服侍，攀附那人穿著粉色長裙，有些眼熟。

    當這個攀附的人回過半張臉時，她無比震驚，往日里臉上只有清高的她，將震驚表露在了臉上！

    “嘻嘻嘻……”下方的易曉身子微微一側，王怡已經完全回過頭，捂著嘴偷笑，陰陽怪氣的說：“段小姐，你臉上的表情真可愛，真想讓你的那些崇拜者好好看看呢。另外，謝謝你在這里等我，把第一名讓給我哦！”

    說完，王怡拍了拍易曉的肩膀。

    易曉則繼續前進，步履不快，卻很穩重，一步邁開，時隔一個呼吸再邁一步。

    一步！

    兩步！

    三步……

    每一步仿佛都能踩在段玉燕心上，讓她心中一痛，身子一顫。

    這是什么情況？怎么他們不受影響？為什么偏偏是王潑婦！為什么是這個結果！

    段玉燕再也忍不住了，她十分憤怒與不甘，用盡全力開始邁開步子，只可惜前腳離地，后腳還沒抬起，那股千斤之力已將她壓垮在地。

    “王怡你這個潑婦勝之不武！”段玉燕扯著嗓子罵了起來。

    “只要能壓你一頭，我就開心，管這么多干嘛!”王怡理直氣壯的說，語氣里還帶著鄙夷。

    段玉燕氣瘋了，她銀牙緊咬，精致的臉龐變得有些扭曲，想要前進，卻怎么也爬不起來。

    至于那黝黑的少年臉上則帶著敬佩之色，他有些狂熱的盯著易曉的背影，不知道想些什么。

    高冷少女同樣盯著易曉，眼中異色連連，似乎是受到易曉的鞭策，她突然連走兩步，直接沖到了第二位。

    易曉并不知道這一切，他已經走到最后一階。

    終點只差一步，他卻停了下來，拍了拍王怡的腳，將她放下，平靜的說：“小姐你快上去吧。”

    “易奴，其實我也不想拿什么第一，我只要比那兩只雞排名高就好，你先上去吧。”這么久的休息，王怡身體已經恢復巔峰，能承受這份壓力，臉色還是很平和。

    “我不打算進入外院。”易曉直言不諱。

    “為什么？”

    易曉思考片刻，還是將借口說了出來:“其實我是名孤兒，我聽說這些名門大派對弟子審核很嚴格，要把家譜調查清楚才行，而我這種沒有父母的可疑分子，是很難被接受的，我怕受到那些長老無情的審問……。”

    要說他對外院不動心，那也是假的，作為外院弟子的奴仆，他可以進入奴仆院之中打雜，雖然同樣有修行獲得資源的機會，不過比起外院，還是差許多。

    “原來是這樣啊，你早說不就好了……”王怡想了想，說道：“要不這樣，你和我上去，有人問，就先說你是高昌境城王府胡伯的義子，到時候我讓奴仆給胡伯帶一封信，讓他幫你圓謊證實，這樣你就身份來歷清白，不是可疑人口了。”

    “況且胡伯是很機靈的，他辦這種事情，你大可放心。”

    此話一出，易曉外表雖然平靜，不過情緒是很激動的，他想了想可行性，最后下定決心，重重道：“那好吧，我跟誰小姐進入外院，不過第一名還是小姐你拿吧，聽說獎勵豐厚。”

    “我們一起拿！”說著，王怡已經牽起了易曉的手，不給他說話的機會，“我說一二三，一起哦。”

    易曉還能說什么呢，只能點點頭。

    “一！”

    “二！”

    “三！”

    話音剛落，兩人一起邁出最后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