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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千寧果然是字字誅心,一口一個家里人,一口一個外人,只想把蔣銘璽推離到圈外去。
繞是蔣銘璽一貫波瀾不驚,現在也并不能做到那么平靜了,他勾起一個涼薄的微笑。
“舉手之勞而已,何況要是家里人照顧好了,恐怕我們現在也不會站在這里了。”
言下之意就是指容千寧他們并未照顧好孩子,不然怎么會進醫院?
容千寧當然能聽懂他的意有所指,內心的愧疚讓他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容董,血庫里RH陰性血用完了,現在調血恐怕來不及。”一個穿著手術服的醫生匆匆趕來,戴著厚厚的醫用口罩和無菌帽,看不見表情,只能聽到他很焦急的聲音,“我們考慮,要不要……”
“輸我的,輸我的!”尉予喬仿佛一下子活了過來,她沖到醫生前面,抬起自己的手腕,哭喊道,“我也是RH陰性,我是孩子的媽媽,輸我的!”
“冷靜點喬喬,你現在太激動了。”
容千寧卡住尉予喬,半拖著把她拉回身邊,轉頭對醫生道:“帶我走吧,我可以。”
醫生猶豫了一下,看了一眼兩個人,容千寧的不容置喙和尉予喬的執著懇求,他也犯難了。
“容董,您年齡大了,不如……”
“不行,我和你去。”容千寧堅定的說,“她體質不好,你別忘了自己的身體情況。”
她垂下頭,知道容千寧是在關心自己。
可是她作為母親已經夠失職的了,現在如果讓自己的父親給孫兒輸血,她怎么好意思,情何以堪?
她不死心的道:“我可以的,爸爸……”
尉予喬脫口而出的這句話引得蔣銘璽古怪的看了她一眼,容千寧也意識到了,咳嗽了一聲:“就這樣吧,耐心等著,一定會沒事的。”
說完他就跟著再三催促的醫生走了,兩人匆匆消失在了去往采血室的方向。
尉予喬咬著唇,期待能早一點聽到好消息。
看著她一直未曾松懈過片刻的緊張模樣,蔣銘璽說不清心底同樣莫名的擔憂是什么,但他不想看見尉予喬這個樣子。
“你兒子多大了?”
原諒他真的是沒話找話說,可他真的是不知道怎么才能轉移尉予喬的注意力了。
“快三歲了。”尉予喬的聲音悶悶的。
快三歲了?
蔣銘璽一愣,忽然記起來自己也是三年前出的國,然后才在國外才看到《蜉蝣》的劇照。
她的兒子快三歲了,那就意味著尉予喬三年前就已經跟著容齊了,時間如果沒錯,恰好就是在拍攝《蜉蝣》的時候。
蔣銘璽感覺有些喘不上氣,這個認知讓他心里悶得不行,一想到尉予喬和容齊在一起了整整三年多,他心里說不出的疼。
他喜歡她,毋庸置疑,就算陷入現在這般狀況,他也舍不得放棄。
蔣銘璽甚至自暴自棄的想,那正好,她有個兒子,自己可以直接當爸爸。
只要是她的兒子,他沒什么不能接受的。
蔣銘璽勉強道:“哦,看來你和容齊認識很久了。”
“沒多久,三年多點。”
尉予喬心思根本不在對話上,一心想著急救室里的容易,不知道他現在會是什么情況?
想著想著,她眼里又染上了一層潮濕的水霧,蔣銘璽還以為她是因為提到容齊才難過成這樣的。
眼前的女人穿著凌亂的外套,因為慌張的奔跑整個人狼狽不堪,漂亮的臉孔上沾滿了濕漉漉的淚痕。
她躊躇不安的徘徊在急救室前,仿佛只有她一個人在堅持著。
孤單極了。
蔣銘璽想摟住她,告訴她別哭了。
他這樣想的,也這樣做了。
動作比思維先快一步,等他開口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已經把尉予喬緊緊的抱在了懷里。
“既然三年沒多久,那你和我在一起,讓我照顧你,我也會好好對你兒子的。”
豈知他話音剛落,尉予喬眼神就如毒蛇般鎖定了他:“不需要。”
她不敢,她也不想要。
蔣銘璽這一時興起可以糾纏著她不放,可她呢?
隨隨便便就跟了他,恐怕蔣政霖就得先弄死自己。當初蔣政霖可以說是用盡了手段想要讓自己和他分開。
現在好不容易算是卓有成效,她怎敢去搗亂。
“為什么?”蔣銘璽急急道,“你不信?”
尉予喬搖搖頭:“不是不信,是我不需要。”
“就算容齊根本不會娶你,你也不需要?”
“和他娶不娶我沒關系。”
蔣銘璽遲疑了一下,說:“你真的就想沒名沒分的很著他?”
尉予喬煩躁的推開他:“你感覺現在說這個很合適嗎?”
是不太合適。
蔣銘璽略略收整起失落的心態,陪她一起在這里等著。
時間一點點過去,并沒有半分動靜,依舊是“手術中”三個字高懸著。
尉予喬的情緒在這么長的時間里終于算是冷靜了下來,她看著陪在自己身邊耐心等著的男人,歉疚不已。
就算被她冷言冷語的嘲諷,他也沒離開,始終堅定不移的陪在這里。
而且……
容易是自己和他生的兒子。
對,事到如今,她不管有多想逃避這個事實,她都必須承認——
容易,是她尉予喬和蔣銘璽的兒子。
三年前她驚覺自知懷孕時幾近崩潰,半點也不愿意生下這個孩子。
因為她認為這個孩子就算出生,也得不到應有的疼愛。
所以容千寧幫著她瞞天過海,制造了一個巨大的假象來蒙蔽別人。
讓容氏的人都以為容易是容齊的兒子,注意力也變成了去猜測容易的嘴里的爸爸媽媽為什么不結婚。
雖然好奇,但是聯想到自己和容齊的身份也就釋然了。
自古以來婚姻都講究一個門當戶對,容家門檻高,進不去正常,人家只會覺得——
尉予喬是一個攀龍附鳳失敗了的可憐女人。
她毫不懷疑蔣銘璽也會這樣想,因為所謂的事實擺在這里,他不得不相信。
尉予喬難以想象,蔣銘璽是如何壓下心里的糾結的,他難道不介意自己和容齊,還是說……
太在意了,于是選擇無視?
蔣銘璽蹙著眉,眼里全是擔憂。
她看不過去,明明里面躺著的也是他的兒子,可是自己直接剝奪了他的知情權,讓他以作為父親的姿態去掛念都不行。
而且……這幾年他過得好不好,自己一個字也沒問,至少應該關心一下吧。
“國外生活有意思嗎?”尉予喬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漫不經心一點,只是因為沉默太尷尬才隨便找的話題,“我以前還想,等容易大了也送他出國去上學。”
“沒什么有意思的,每天都一樣。”
不一樣的只有看到你的心情。
蔣銘璽在心里默默補充。
剛到國外的時候壓力不小,他做的還都是見不得光的事情,在醫院等著傷口長好,過得百無聊賴。
他唯一的樂趣就是從媒體上知道她的消息,看著她的劇照和花絮,眼里都是她的一顰一笑,夢里都是她的含情脈脈。
就像中毒了一樣,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直到終于和她一晌貪歡,看著朝思暮想的女人在身下極盡嫵媚的綻放,他差點想毛躁的進去橫沖直撞,狠狠教訓這個女人。
可是當她帶著點哭腔的呻吟綿綿的響起,蔣銘璽不得不懊惱的承認,雖然這樣更符合他的胃口,可是他卻舍不得這么粗暴的對待她了。
她柔軟得像一朵嬌嫩的花兒,只能被捧在掌心。
想起這些,蔣銘璽居然有些心猿意馬起來,他記得尉予喬光滑緊致的肌膚,還有包裹著他的那溫熱與潮濕……
怎么一不注意又亂想了?
蔣銘璽尷尬的摸摸鼻子,臉色有些紅,只盼尉予喬千萬別看出來就行。
尉予喬哪是沒看出來,她是以為太熱了有點缺氧,所以伸手搭在蔣銘璽的額頭上,試了試溫度。
“你熱的話可以把外套脫了,我幫你拿著。”
“不,不用。”
她沒聽錯吧,蔣銘璽居然還吞吞吐吐的,就因為這這近距離的一好奇,她才發現蔣銘璽眉骨上方有一道淺淺的疤痕,太淺了,不仔細看根本不可能發現。
“你……這里有道傷痕?”
“嗯,臉上受過傷。”蔣銘璽笑了笑,“估計你看見我受傷的照片會被嚇到,一臉血,我都認不出來自己了。”
他竟然能說得這么云淡風輕,尉予喬鼻尖酸酸的,原來他也在自己以為過得很好的日子里默默遭受了這樣的經歷,所以他才變成了現在這樣的吧。
以前的蔣銘璽同樣有著好看的模樣,可是里里外外都透著貴公子一般的溫潤如玉,現在的他沒變的只有叫人著迷的眼睛。
更加的盛氣凌人、意氣風發,完全成了一個可以獨當一面的成熟男人,有時隱約的戾氣甚至不知從何而來。
但尉予喬只覺心疼,心疼他的改變,她抿了抿唇,輕輕的摸上那道疤痕:“疼么?”
“不疼。”蔣銘璽搖搖頭,“這點傷算不上什么,我不是在意容貌的人。”
如果不是宋映芷哭得太撕心裂肺,他還真的不打算管自己的臉了,男人留點傷疤在所難免,他不覺得有什么不好看。
不過后來他也默認了宋映芷的行為,因為不管再怎么樣,他也想以完美的形象出現在她面前的。
就是不知道,尉予喬到底喜歡什么樣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