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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木森林深處,一支只有五個人的隊伍正在緩慢前行,五人身上都染血,傷勢有輕有重。五人坐下的獨角天馬都疲憊異常,都帶著些許的傷。顯然一路行來,遭遇到大大小小的襲擊多不勝數,有來自妖獸的,還有來自云萊國以及大秦王朝的伏擊。此刻,無論人還是馬都控制著自身呼吸,不敢大聲喘息,生怕驚動了附近的妖獸。
行進在最前方的白衣少年揮手示意,五人便停下步伐,在一顆巨木根部隱匿休息。眾人也不多說,立馬開始修整,涂抹膏藥,補充體力。
這五人正是七王子紫天行所帶領的隊伍。
紫天行抬頭,仔細觀察四周環境,一雙墨玉般的瞳孔紫華一閃,很快恢復平靜。他與其他四人對視一眼,低聲說道:“不遠了,元氣湖若是為真,距離我們已經不到五里之地!”
央行舟豐神如玉,劍眉星目,即便衣衫染血,也難掩其風姿,此刻他皺眉嘆息:“為了走到這里,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路上。大明來的一百名年輕一輩,不知道又有多少能夠回返。”
身旁,胡信包扎完傷臂,手臂上的傷是在方才不久前遭遇到一種名為青眼蜘蛛的妖獸,整條右臂已經被其吐出的毒液磨蝕,雖然沒有傷到骨骼根本,還能修養恢復,但短期內戰力恐怕不足原來的五六成。
這位內閣大學士胡仁博之孫,精武勁裝已經被細撕碎,在順天城出發之時的俠士之風不再,稍顯落魄。他是五人中受傷最重之人,他聽得央行舟地話,搖搖頭,鄭重說道:
“央公子,現在不是悲天憫人,心懷天下的時候,只有前進,奪得造化才是對得起天下百姓,對得起大明,對得起死去的那些人。”
七王子紫天行點點頭,說道:“不錯!如今大秦與云萊國橫插一手,也想要分一杯羹,元氣湖之爭已經快要到最后的階段,我們沒有退路,只有往前走,不論是為了自己,還是大明。”
央行舟嘆息一聲,也不再多提,換了個話題:“昨天得到消息,幾乎所有的隊伍都開始朝著一個方向而去,看來他們也都掌握了元氣湖的大致位置。”
紫天行面色不變,說道:“無妨,三國此次大規模共同探索,雖然消耗不小,但發現元氣湖是遲早的事,有些爭斗,是躲不掉的。”
紫月霜和劉澤對視一眼,同時頷首。不過從劉澤的眼中,紫月霜看出來很明顯的擔憂。她知道,是對林云楓的擔憂。如今林云楓生死未卜,不知道日后還能否再相見。
“不用擔心,我相信在之后的元氣湖,我們會看到他的。”
劉澤心中訝異,沒想到這位云楓的姐姐對云楓有如此大的信心。對于云楓,他也是很了解的,自幼喜歡讀書,博學明理。但是要說其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中生存,實在是難有生機,可謂九死一生。
七王子幾人沒有多說,他們與林云楓的交情并沒有太深,但若要說林云楓即便沒有身死,能夠憑借自己的能力走到巨木森林深處,找到元氣湖,那也是幾乎不可能的事情。不過為了不影響團隊的團結,他們也沒有說出來。
不再說話,各自整頓片刻,這一行五人小隊再次出發,小心翼翼地繼續深入。
巨木森林越往深處,靈氣越是濃郁,光是呼吸上一口新鮮的空氣,都感覺渾身舒爽,傷口似乎都能夠很快復原,若是能夠長期待在這里,簡直難以想象體質會比在外界強上多少。
巨木森林廣袤無邊,存在無數的機緣造化,從各個方向而來的隊伍只要能夠深入,幾乎都能得到一些受益終身的造化。靈脈匯聚之地,可謂靈寶之地,奇珍異果數不勝數。
不過眾人越是深入,就越是謹慎,因為妖獸的身影開始減少,整片森林似乎一點聲音都沒有。小妖獸開始減少,能夠生存在深處的妖獸,都幾乎堪比人類易骨境的武師,氣血恢宏,皮若金鐵,占據著優越的資源。
機緣造化伴隨著風險,想要多大的造化,就需要承擔多大的風險,這是數千年以來人類都認同的道理。
…
就在五人繼續深入的同時,有三只隊伍出現在距離巨木森林深處的十里之地,分散在不同的方向。每只隊伍的成員雖然都或多或少帶有傷勢,但是個個精氣旺盛,目透神光,都是不弱的好手。
在東方,一行十二人,十匹神俊的精靈麋鹿,每人身穿云萊國的一身藍絲邊白袍,白袍之上印著朵朵藍云,右臂之上繡著一個藍云徽章,正是云萊國王室的標志。雖然有人的衣衫破損,但都無大傷,精氣逼人。
隨著十二人現身,方圓數丈的空氣凝滯,風聲止息。不遠處有強大的妖獸也被這股無形中的氣勢給震懾,選擇了退避。
在隊伍的最前方,一名面容方正,看上去剛剛二十歲出頭的青年,古樸無華,平平淡淡。他看向漆黑深邃的前方,簇起了眉頭,說道:“凌方,你確定是這個方向?”
其身邊一名青年掌手一翻,手上出現一個八卦玉盤。玉盤碧綠無暇,晶瑩剔透,材質是上等的青石寶玉,上邊印刻八卦四象,正中間一枚小小玉石在輕微擺動,指引方向。
青年認真辨認片刻,低頭恭敬地說道:“不錯!根據那位風水大師的推算,就是沿著此方向前進,元氣湖乃巨木森林地脈精氣積聚而成,前方精氣交織,沖天而起,十有八九是沒錯了,就在十里開外!”
最前方的青年神色淡定,緩緩道:“很好!只要能夠浸泡元氣湖,脫胎換骨,就能讓我在易骨境更上一步,屆時就算云飛揚也休想擋我!”
在其身后,眾人紛紛開口,幾乎異口同聲,:“三王子日后必登大寶之位!”
十來人氣血交織,聲震云野,毫無顧忌,驚得遠處妖獸暴起怒吼。這本來是它們的領地,不容許有人在這里肆意妄為,這已經觸犯到他們的威嚴。
三王子目光掃過幾個方向,都是方才妖獸怒吼聲傳來的方向。他冷笑一聲,一騎當先,快速地竄進黑暗中,身后十一人如影隨形。一行人根本不打算隱藏身形,一路向前。
不多時,在黑暗深處,就有妖獸的嘶吼聲響起,那是死前最后的哀鳴。
…
在北方,另一支隊伍也在悄然深入,這是屬于大秦王朝的隊伍。沒有穿著統一的服裝,但相比于云萊國以及大明王朝的隊伍而言,這支隊伍就顯得輕松異常,而且人數最多,足足有二十號人,并且無人帶傷,完好無損。
他們所過之處,妖獸竟然主動退避,不會上前騷擾,避之不及。所到之處,就像是一方凈土,根本不怕妖獸襲擊。
不過一行二十人沒有騎乘任何的坐騎,而是選擇了最為普通的步行,速度甚至并不快,但是每個人都至少有煉血境第三步的修為。
走在最前方的有兩人,一名是二十來歲的金袍青年,步履穩健,兩手空空,負在身后,雙目緊閉,根本沒有睜開。走在彎曲起伏的路上仿佛平地,如同睜著眼睛一般。氣息不顯,怪異非常。
另一名乃是一位少年,與青年有六七分相似,身穿銀光閃閃的長袍,臉上有一條寸長的疤痕,給其增添了幾分狠辣。身后背著一把巨大的斧頭,快有一人來高,與其身材完全不符。
至于其他人,則相隔四十丈,不與兩人同行,遠遠吊在后面,相隔距離堪堪達到目力所及的極限。他們知道,二王子不喜歡身后有人靠近,也只有同等資格的人才能夠站在其身邊。
銀袍少年的手中正拿著一株正在燃燒的丑陋的小草,小草通體烏黑,像枯敗的枝葉一般,毫無生機靈性。小草燃燒處竟然散發著紫色的火焰,同時還伴隨有一股奇異的味道。
少年驚異道:“二哥,這九曲草當真有效,妖獸都不敢阻攔。而且可以燒這么久,小小的一株竟然可以燒上三四個時辰。”
青年依然不睜雙目,嘴唇微動:“九曲草燃燒的味道很特別,我們人聞了沒有覺得什么,但一般的妖獸聞到都會特別討厭,不愿意沾染這樣的異味,這正好為我們開辟道路。雖然沒有妖獸阻攔,但是我們也不能行進太快,不能快過異味散開的速度。”
少年另一只手摸了摸身后的巨斧,說道:“這些天甚是無聊,都走煩了,也沒有人與我過招,一點挑戰都沒有,還不如把這草扔了,讓妖獸過來,我一把斧子砍了便是。”
金袍青年說道:“真正的爭斗在最后的元氣湖那,這些妖獸根本不足為慮,我們要打敗的不是這些妖獸,而是大明與云萊的王室。很快我們就會遇見他們,到時候你就能盡情挑戰了。”
少年雙目放光,有些迫不及待,激動道:“我倒要看看這兩國王室的年輕一輩有多少可以接下我一斧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