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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多行不義必自斃。”
袁德凱的話音剛落,第三輛小車的車門被推開,張云祥立刻看到了妻子熊家敏,她的頭從車門口緩緩露出來。
張云祥將手電的亮光移向熊家敏,他看到她的頭發散亂,有些亂發還遮住了她蒼白的臉,但是,她臉上沒有一絲驚慌之色。
張云祥收回亮光,手電光線照在袁德凱的身上,他咬著牙問道:“袁德凱,你贏了么?”
袁德凱哈哈大笑,他開心地說道:“張云祥,難道是你贏了。”
“那可不一定。”張云祥還是很鎮定,并沒有一絲慌亂。
袁德凱心一驚,隨后又恢復正常,警察最愛玩的一個套路,那就是故作鎮靜。
“那你,將贏我的東西拿出來吧。”袁德凱笑得更開心;“張云祥,你真不知道死與活。”
“死與活,袁德凱,你是在說自己!”張云祥反駁,說完開心地哈哈大笑。
“張云祥,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哦!”袁德凱被張云祥的笑聲激怒了,他惡狠狠地下了命令:“動手,將張云祥打個半死,那頭上纏繃帶的家伙就別讓他活著。”
袁德凱話音剛落,八名彪形大漢便向張云祥和上官青云圍來。
“不許動。”張云祥大喝一聲。
“不許動。”上官青云也跟著大吼一聲。
“不許動。”山坳中傳來無數聲。一聲接著一聲,聲聲驚天動地,震耳欲聾。
這時,山坳中忽然冒出上百把火把,整個公路照亮得如同白晝,幾百個身著樸素的老百姓,手執扁擔,鋤頭沖到公路上,將三輛小車上的人,圍得水泄不通。
“你……你……早有準奮。”袁德凱一看此情形,立馬慌了神,說話結結巴巴。他終于知道,為什么張云祥有持無恐。
袁德凱看著憤怒的人群,他后悔了,后悔談判的地方,為什么選擇在鶴山鎮。
“多行不義必自斃,跪下吧!接受人民的懲罰吧!”張云祥不知道袁德凱在后悔,現在正沉寂在悲憤之中,他大聲朝袁德凱喊道。
“不!”袁德凱聽到張云祥的聲音,兩目圓睜,他大叫一聲,右手飛快地伸入口袋中。
站在張云祥旁邊的上官青云一看袁德凱的動作,暗叫一聲不妙,一個箭步,沖到袁德凱的身邊。
他根本沒有考慮袁德凱身邊的保鏢,也沒有擔心自身的安危。
上官青云伸出右手,緊緊抓住袁德凱伸向口袋中的那只手,而左手化作掌刀,砍向袁德凱的后頸,同時,提起右膝,狠狠地頂向袁德凱的小腹。
這一連串動作,上官青云一氣哈成,讓人看得眼花瞭亮,袁德凱的保鏢還沒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就聽得袁德凱“哎喲”一聲慘叫,接著“乒”的一聲,袁德凱雙膝便跪倒在地。
上官青云從袁德凱身上摸出一支三寸長的手槍,拉開保險,用黑洞的槍口,頂著袁德凱的腦門。
“叫他們退后,束手就擒。”上官青云大聲喝道。
“退……退后。”手槍冰冷的殺意傳遍袁德凱全身,他驚恐萬分,朝八名保鏢哆哆嗦嗦地喊道。
時間就那么一瞬間,袁德凱的全身已被冷汗濕透,晚風一吹,全身冰涼冰涼的,袁德凱全身情不自禁地抖過不停。
八名保鏢先后舉起了自己的雙手,他們不敢挑戰那數百名群眾手中的扁擔和鋤頭,如果被亂棒打死,那就太不值得了,生命才是最寶貴的。
“撲通,撲通。”數聲,八人雙膝一并,‘嘩嘩’地一齊跪倒在地。
于石磊,趙富貴也不跟他們講客氣,帶著數名協警沖上前,‘咔咔’數聲,將八人反手戴上了手銬,完了還踢他們幾腳,口中罵道:“平時叫你們耀武揚威,無惡不作。”
上官青云給袁德凱戴上手銬,隨后“啪啪啪”地抽了袁德凱幾個耳光,現在是黑夜,趁沒有人注意他的行動。
注意也沒事,老百姓也對拓天公司恨之入骨,要不然于石磊,趙富貴一聲吆喝,馬上聚集了幾百人,如果不是行動要保密,來這兒的會更多。
上官青云與袁德凱還是第一次見面,但他想起袁德凱向林雨鳶下藥,差一點被強奸,上官青云就生起無名怒火,他居然情不自禁地抽袁德凱幾個耳光,以解心頭之恨。
此時,張云祥沒有再看袁德凱一眼,他急沖沖地走向第三輛小車,看著剛下車,站在車旁的熊家敏。
“家敏,身體沒事吧!”張云祥沖到熊家敏的身邊,扶著她柔弱的身軀,關心地問。
熊家敏用雙手收攏散亂在臉邊的頭發,微笑著對張云祥說道:“王兄弟和他的朋友對我照顧得很好,我沒有受到一絲傷害。”
張云祥側過頭,雙手暫時離開了熊家敏,他向旁邊的王朝明揖揖手,誠懇地說道:“王兄弟,謝謝你,這不僅是我,同時還有鶴山鎮數萬老百姓,同時對你說一聲,謝謝!”
王朝明趕緊還禮,不好意思說道:“不用,不用,這是我應該做的。”
上官青云將袁德凱交給趙富貴押著,他趕到張云祥的旁邊,說道:“王叔叔,謝謝你的電話,要不然,我們的戰斗就沒有如此漂亮。”
王朝明走到上官青云身邊,用右手朝上官青云的屁股‘啪’的就是一掌,笑罵道:“小子,再說謝謝,老子就抽你的屁股。”
上官青云大叫:“死人了,死人了,張叔,你怎么見死不救。”
老百姓哈哈大笑,緊張嚴肅的氣氛一掃而光,幾十名老百姓把早已準奮好的撬棒拿來,將公路中的那塊巨石移開,公路又恢復了通暢。
隨后,眾人押著袁德凱一行人送往鎮派出所,公路上馬上出現了一條移走的火龍,它點燃了黑色的黑空。
回到派出所,等老百姓離開,張云祥,上官青云連夜就對袁德凱審訊。
審訊室內,袁德凱滿臉蒼白,精神萎靡不振,就這么一會兒功夫,仿佛蒼老了十歲。
張云祥拍了拍桌子,說道:“袁德凱,我們的政策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袁德凱抬起頭,看著張云祥,沒有說話。
坐在主審位的上官青云看著袁德凱,發現此時的他,死氣沉沉,再不見一個小時前的威風。
“袁德凱。”上官青云嚴肅地喊了一聲,他不急不慢地拿出那支手槍,朝袁德凱晃了晃;“挾帶槍支行兇襲警末遂,這是一罪,綁架警屬,現在是干部家屬,拖干部下水,以達個人目的,此罪二,此二罪無論那一個,判你十年,八年都是輕的。”
袁德凱臉上露出驚恐之色,蒼白的嘴唇蠕動了兩下,但沒有說法。
“武文強父子絕不是好人,沒有完成他任務的人,絕沒有好下場。”上官青云的話停頓了一下,他將手槍放在桌上,繼續說道:“別人或許會不連累家屬,禍害無辜,但武氏父子絕對會,我們不可能時時保護你的親人,這,你應該比我還清楚。”
“好,我說,我坦白交待。”袁德凱終于開了口。
這一次交待,袁德凱整整說了六個多小時,書記員記錄本寫滿了四個。
上官青云,張云祥,還有書記員三人聽得都心驚肉跳,上官青云和張云祥輪流跑到室外,不斷揮拳發泄掉心中的怒火。
天亮了,剛發泄完的上官青云又回到審訊室,他將剛才沒聽到的看了一遍。
“袁德凱,你還有一個案子沒交待。”上官青云將記錄本放在審訊桌上,他站了起來,用紙杯給袁德凱倒了一杯冷茶。
袁德凱接過紙杯,輕輕地泯了一口茶,他把所有的交待后,精神好了很多,似乎放下了千斤巨石,心情不再沉重不堪重負。
他看了上官青云一眼,說道:“上官青云警官,我要交待的,已經全部坦白了。”
“不,你還有一件事忘記了。”上官青云提醒道;“前天臨晨二點多鐘,發生在山陽骨傷科的駱志遠死亡案,你還沒有說。”
上官青云一說完,袁德凱就瞪大了雙眼,全身又開始抖動。
“你怎么知道的?”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上官青云鄭重地說道。
“好,我招了。”袁德凱將牙一咬,心一橫,把此事也交待得清清楚楚。
袁德凱剛在記錄本上簽字畫好押,這此,電話鈴響了,上官青云看到,聲音來自袁德凱的手機。
上官青云拿起手機,按下免提鍵,并把移到袁德凱的身邊。
“袁德凱,事情辦得怎么樣了。”電話里,傳來了范文剛著急的聲音,一個晚上,他一直在等袁德凱的消息。
此刻,天已明,旭日東升,可是沒有聽到袁德凱的聲音。
袁德凱看了上官青云一眼,看到他點頭示意,便了開口,有氣無力地說道:“辦砸了,范文剛,你也等著坐牢吧!”
“你說什么?”電話里傳來范文剛的嘶叫聲。
袁德凱沒有再說話,他退回到自己的椅子,無力的坐下去,他知道,等待他的,是法律的嚴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