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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之夜,月兒格外明,晚氣風高,家家戶戶人團員,人們與清風明月為伴,說不出的愜意歡喜。今晚的學士府上異常熱鬧,楚大人一家自在閣樓上團員賞月無外人打擾,中院里招賢館的書生門亦在一起吃喝玩鬧慶祝中秋,仆人們也有他們的慶祝方式,三人成行、四人結對亦自玩得不亦樂乎!
但是學士府后院卻異常冷清,孤孤單單的房子里亮著忽明忽暗的燈,燈下坐著一孤孤單單的人。此時那屋里的窗開著,那人在窗邊看著天宮的明月發呆。
“露從今夜白,月是故鄉明!”
“獨在異鄉為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那人低吟著,“哎。。罷了罷了!云霄獨身一人,這世上也沒有親友,更沒有牽掛之人,我在哪兒不是一樣呢!”
時至中秋夜,人人團員歡樂,云霄一人怎會不感孤單。
“哎……不知道我那馬兒怎么樣了?我得盡快把它贖回來,千萬不能讓它吃苦!”他現在唯一能想的有想的也只有那與他相伴多時的白馬兒了。良久良久,他矗立窗前,忽呆忽嘆,極是孤單。
“如此良辰美景,莫要辜負了這清風明月才是。”云霄從包袱里取出一物,看那樣子是根竹簫,他抬了條板凳,坐在院中花旁樹下,開始對著清風明月吹奏起來。
簫聲起,飄蕩在夜空中,只聞它如怨如慕,如泣如訴,悅耳悠揚,直如天籟。聞聽此聲忽是空山翠響,忽是虎嘯龍吟,忽是水聲嘩嘩,忽是蟲鳥嘰喳……剛還是喜從中發,一會兒就悲從中來,剛還是樂不可支,一會兒又哀聲起鳴,剛又是怒氣沖沖,立馬就變得愁思楚楚。整個簫聲包羅萬象,可都似從世間物事中轉為情緒之吟,簡直奧妙無窮。
學士府內的人聽到這簫聲,無不拍手叫好,拍案叫絕,但卻不知此聲何來。那楚家小姐此刻尚在自個兒院中和家人吃餅賞月,聽得這簫聲之妙,不免暗暗震驚,不想自家府上還有如此精通音律之人。
一曲過后,云霄又換一曲。只聽得低音聲起,哀怨吟唱,這一曲若怨婦說苦,如癡人訴愁,若壯士發怒,如紅顏聲悲。直是聞者傷心,聽者落淚。這一曲少了之前的壯烈豪情、喜極狂歡,多的是哀怨悲傷憤怒甚矣。
曲罷,忽有人長嘆:“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兄臺真乃是鐘子期在世,嵇康重生啊!”
不知何時院門口已站了一人,月色之下,那人頭束書生巾,身著灰白衣服,長得極是英俊。云霄細看,正是那日在三才客棧遇到那書生,不禁訝問:“是你?”
“呵呵!是我。怎么?兄臺還記得我?”那公子驚喜道。
云霄點了點頭,道:“記得,那日我們在三才客棧見過的。”
公子晗首道:“嗯,不錯,兄臺真好記性!”
云霄疑惑道:“你怎么在這兒?難道也……”
那公子尷尬笑了笑,道:“沒錯,我也是落榜了!”
云霄嘆道:“唉……這進士不好考啊!現在奸佞當道,西廠一手遮天,科舉考場也被他控制,我輩書生要想有用武之地,難啊!”
公子極是贊同,點頭道:“是啊!世上本不乏才子英雄,而是他們懷才不遇、英雄陌路,報國無門!”
二人同感,嗟嘆良久無語!
“喔,對了!兄臺怎么不在招賢館和他們一起賞月?怎地一個人……一個人跑到此處來了?”
云霄本不善言辭,這一問忽覺唐突語滯。那公子卻抱了抱拳道:“哦,是這樣。我本在中院和他們一道賞月的,半途聽到簫聲悅耳,實如天籟,這才控制不住尋著簫聲找來。冒昧打擾了,望兄臺勿怪!”
云霄搖搖手,道:“兄臺哪里話,我一個人無聊這才吹曲解悶。有人來歡迎還來不及,怎么會責怪,兄臺快來請坐!”
云霄讓出板凳的左半讓那公子坐下。公子依言坐下,看了看云霄打扮,又望了望四周,不禁問道:“我看兄臺當是才華橫溢,怎么沒在招賢館,反住到這兒來了?”
云霄無奈地道:“我聽說這學士府招賢館招人,就來了此處,本想在招賢館尋個差事,卻沒想到……沒想到被安排在這兒了。”
那人是極其聰明之人,聽云霄一說,自也多少明白其中緣故,安慰道:“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兄臺不必感傷,憑我輩才能,當有守得云開見明月的一天,兄臺勿憂勿急!”
云霄見他樂觀,也贊許道:“你說得是!”
公子點頭以示贊同,忽而道:“對了,上次見面忘了問兄臺尊姓大名,不知兄臺怎么稱呼?”
云霄面露尷尬,不過還是道:“我叫蕭云,兄臺呢?”
那公子微微一愣,略略一頓,似乎也知天橋之事,只是他只字未提,卻立即換了正常模樣,笑道:“在下姓成名子矜,成是成功的成,子矜是青青子矜的子矜。以后你叫我子矜就可以了,呵呵!”
這成子矜是個極樂觀大方之人,雖然聽得云霄之名之事,卻全當不知,絲毫不以為意。才剛剛認識,就顯得很隨和,想是認識云霄這個人很是高興。
“我聽蕭兄口音不似北方口音,蕭兄可是西南一帶的人?”成子矜問道。
云霄道:“嗯,我是川南敘州人氏!”
成子矜奇道:“巴山蜀水,景色優美!敘府戎城,酒食飄香!那兒可是個好地方,好地方呀!哈哈哈!”
“子矜兄過獎了!蠻荒之地,窮鄉僻壤而已,不值一提!”雖說云霄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可那兒畢竟是生養他的地方,此時此刻怎生不掛念,他看了看天上明月,又搖了搖頭。
成子矜知他想念故鄉了,沒再多提。他一轉話頭問道:“對了,剛才蕭兄吹奏的那兩首曲子叫什么?可真好聽!”
云霄道:“第一首叫做‘江山擾人曲’,第二首名叫‘殤情’。”
成子矜回味著那兩首曲子,呢喃道:“江山擾人曲,殤情!”
“蕭兄,妙!妙啊!”
云霄道:“子矜兄過獎了!”
成子矜問道:“兩首曲子都是蕭兄做的嗎?”
云霄答道:“嗯,正是!”
“云兄真是才高八斗,竟能作出如此美妙的曲子,一定要教教我,教教我!”
成子矜興奮得就像個小孩一樣,不過才兩面之緣,竟似已十分熟悉。云霄也感覺和這人挺投緣。
云霄笑道:“呵呵,好啊!只是子矜兄莫要嫌棄我這陳詞濫調粗俗就好!”
成子衿贊道:“要是這還算陳詞濫調,那世間還有好曲子嗎?我看高山流水、廣陵散也不過如此啊,哈哈哈!”
“蕭兄,趕緊教我,趕緊教我!”他急不可賴地道。
說罷二人便開始研習這兩首曲子,你問我答,你一言我一語,就這般打發這無聊之夜……
團圓夜,寂寞人,難得相逢遇知音,二人直談到深夜方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