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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正在洗著盤子“啪”的一下子掉在了地上,打碎了。
佟慧趕快從屋里跑了出來,看著女兒在水池邊發愣。
“欣兒,你怎么了?”她問道。
佟喬欣說:“媽,沒什么,就是不小心打碎了一只盤子。”
佟慧不好意思把趙嬸晾在屋里,她又進去了。
“趙嬸,剛才的話可能欣兒聽到了,這個事情,我得和她商量一下。”她一臉抱歉的說著。
趙嬸在她面前提過這事不止一次了,人家也是好心。
才四十歲的女人,丈夫去世也四年了,一個帶著女兒過日子不容易。
女兒始終是要長大、要嫁人的。
趙嬸的話一次次出現在佟慧的腦海里。
她知道,趙嬸早已替她物色了一個男人,這個男人比佟慧小一歲,鄰村的,和趙嬸是遠房親戚。
佟喬欣拿著洗干凈的碗筷走了進來,趙嬸就停止了剛才的話題。
“咱欣不是和那個小伙子都訂婚了嗎?這什么時候結婚?一定得通知我!雖然咱村子拆了,可是住的都不遠,一抬腳就到了。”趙嬸說。
佟慧看著女兒的背影,她說:“如果我們欣兒結婚,肯定會通知她趙奶奶的,你可是我們村里的高輩份了。”
趙嬸的臉上開了一朵花一樣。
“我先走了,一會大孫子過來看我。”趙嬸站了起來說:“那小子有段時間沒有過來了,我得回去買菜做飯了。”
佟慧知道,這個趙嬸的大孫子在村里可算是個小人物了,他年紀輕輕的就當上了什么公司的總經理,可風光了。
“那趙嬸,我去送送你。”佟慧準備送趙嬸下樓。
佟喬欣說:“趙奶奶,你慢走,沒事常過來坐。”
趙嬸和佟慧一起下了樓,剛好房東也在院子里坐著。
三個女人又站在那里寒暄了幾句,無非就是家長里短的瑣事。
送走了趙嬸,佟慧上了樓。
佟喬欣拉著母親的手坐在了床邊上。
“媽!”她將頭靠在了母親的肩膀上,清晰的感覺到她瘦的多了,骨頭咯到了自己的臉。
佟喬欣的眼睛澀澀的。
“欣兒,剛才趙嬸說的話,你也都聽見了。”佟慧撫摸著女兒的頭發說:“媽都這樣的歲數了,我不在乎別人怎么看,只想聽聽你的想法。”
佟喬欣愣了半天,她沒有說話。
前世的事情,她是忘不掉的。
在她嫁給李天亮的那一年,有人給佟慧介紹了一個對象,男方條件不錯,當時佟慧問到女兒的意見時,佟喬欣一語駁回了。
她以這個男人肯定是看上自家的房子和賠償款了為由,讓媽媽和人家斷了來往。
再加上李天亮,他害怕佟慧一結婚,家里又來一個爭家產的,所以他就一直掇合佟喬欣反對佟慧改嫁的事情。
佟喬欣想到自己只顧自己的個人幸福,完全不顧媽媽的感受,當時自己是多么的自私......
“媽,趙嬸說的那個事,我覺得你應當好好考慮一下。”說到這里時,佟喬欣停頓了幾秒,她繼續說:“媽,你能找一個真心對你的人,作女兒為你高興都來不及。”
佟慧的眼睛里有一些閃閃亮亮的東西,她悄悄的扭過身子,用袖子抹了幾下子。
佟喬欣替媽媽擦了擦流下的淚水,母女兩個人抱在了一起,哭了。
李天亮臉上的傷還沒有完全好利索,他的媽媽劉俐俐就來找他了。
當他來到廠子的大門口,看見到傳達室旁邊站著的母親。
劉俐俐今年也就不過四十五歲,不過,外表看起來像是六十五歲了。
一慣的外表邋遢,蓬頭逅面,不修邊幅。
“天亮,我找你有事!”不等李天亮開口質問她為什么會來這里找自己時,她先開了口。
“媽,有什么事不會打個電話說嘛。”李天亮拉著母親去了工廠旁邊的小巷子里。
他知道媽媽肯定沒有吃飯,而且又走了不少的路。
坐在老馬家的泡饃館里,要了一份三個饃的小炒。
“天亮,別要這么多,我就吃碗涼皮就行了。這多貴!”劉俐俐盡管喜歡吃這個小炒,可是她卻不忍心讓兒子花六塊錢吃這個。
看的出來,劉俐俐聞著泡饃館里傳出的香味,已經在拼命的咽著口水了。
李天亮把桌上的紙巾撕了一截子,幫媽媽擦一下頭上的汗水。
他猛然發現了媽媽頭上的淤青:“媽,你的頭上怎么了?”
劉俐俐躲閃的眼神說:“不礙事,不小心踫了一下。”
李天亮不用再問,也知道是那個不成器的爸爸打的。
“十三號,小炒!”窗口里的服務員叫著號碼牌。
李天亮將一碗冒尖的小炒端了上來,放到媽媽的面前說:“媽,吃吧,小心燙。”
劉俐俐扒拉了幾口,確實,她早就餓了。
從老家坐長途車過來,光路費就是三塊五,一路上都舍不得吃。
車子進站時,她趴在自來水管子那里,喝了幾口水。
“兒子,我來找你是有事。”劉俐俐怕自己一會忘記了,趕快先開個頭。
李天亮說:“媽,你先吃,吃完再說。”
嗯嗯......
當劉俐俐吃完這碗小炒時,已經是滿頭大汗。
大老碗里吃的非常的干凈,她用手背抹著嘴邊的油,把兒子遞上的來的紙擋了回去。
她看著四周沒有人注意到自己,就伸手把這小卷紙塞進了褲子口袋。
李天亮的臉上尷尬極了。
他想制止母親的這種行為,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走吧,去外邊說。”劉俐俐站了起來,她邊走邊用手指剔著牙,可能是剛才的牛肉塞了牙縫。
李天亮低著頭,隨母親來到了不遠處的一個花壇邊上。
劉俐俐一屁股坐下了,她對李天亮說:“你坐下。”
李天亮看著花壇邊上的灰塵,他皺著眉頭,蹲在了母親跟前。
“天亮,不瞞你說,我昨天和你爸爸打架了。他這回可是輸了不少的錢,家里的兩頭大肥豬都讓債主拉走了。”劉俐俐一提前那兩頭大肥豬,她就開始哭。
李天亮說:“媽,別哭了,出再大的事,不是還有我嘛。”
劉俐俐一下子不哭了說:“那你什么時候和姓佟的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