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 不會忘記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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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欣，來給你爺爺奶奶磕個頭吧。”佟慧對女兒說著。

    佟喬欣站了起來，走到爺爺奶奶的墳前，磕了幾頭。

    然后，再和媽媽一起，來到爸爸的墳前。

    “海生，我們的女兒長大了，上次跟你提到過的，她三個月后就要和李天亮結婚了，你高興嗎？你在泉下有知，一定要好好保佑咱們的女兒！”佟慧將拿的那些紙表，一一攤開，點著，邊燒邊說。

    佟喬欣忍住了淚水，她在心里默默的說：“爸爸，你一定要保佑我，那個李天亮是個大混蛋，我要他死的很難看。”

    口袋里又動了幾下子，她悄悄的將手伸了進去，用大拇指和食指撫摸著牛角梳。

    佟慧在每個墳頭重新壓了一些紙表，上面蓋著大塊的土疙瘩。

    燒過紙表的地方，青煙一縷一縷一上升著……

    佟喬欣挽著媽媽的手，和她慢慢沒著小路往回走著。

    她回頭看著那三座干凈的墳頭，尤其是爸爸的那座墳，她的心里好凄涼。

    可憐的爸爸，已經孤單的呆在這里四個多年頭了。

    佟慧指著遠處的安置小區說：“你看，咱家有四套房，我們到時住最大的一套，一百二十平米的，其它三套出租出去。”

    聽著媽媽的安排，她沒有說話，頓時她的心里有一個想法就是李天亮非要和自己結婚的目的。

    天哪，她原先怎么一直沒有想到呢。

    “媽，我不想這么早結婚，我想多陪你幾年。”佟喬欣突然說。

    佟慧說：“傻孩子，你結了婚，我不是還和你們一起住嗎？我們一家人始終會在一起！”

    佟喬欣的心里擰成了一個疙瘩。

    “媽，我們一起走著回去吧，好久沒有這樣走過了。”佟喬欣一想到下午就得回學校，何不多陪陪媽媽。

    原先村里的幾個大嬸走了過來，和佟慧打著招呼：“慧子，你干嘛去了？”

    佟慧說：“她嬸，我和欣欣去地里轉了轉。”

    佟喬欣極不情愿的和這幾個打了招呼，這幾個女人，原先就是無事生非的那一種人，生怕別人過的比自己好一樣。

    其中一個尖嗓子，故意提高了自己原本大分貝的嗓門：“喲，這就是欣欣呀，長這么大了。還別說，和慧長的一個樣，女兒不能長的太像母親了。這娃可憐，哎！”

    這話聽起來太膈應了，讓人很不舒服。

    佟喬欣瞪了瞪眼睛說：“這就不勞煩您操心，我和我媽過的很好！”

    另一個年紀稍大的女人，矮胖的身材，她拉著剛才那位尖嗓門說：“你都不知道，人家欣談了對像，是個大學生，現在都分配到正式單位了，聽她自家的人說馬上要結婚了！”

    佟喬欣正了正臉色，對這幾個女人說：“我下午還要去學校，就不陪你們拉家常了，我和媽媽先走了。”

    說完，拉起了媽媽的胳膊就走。

    佟慧雖然不喜歡這幾個女人的陰陽怪氣，可是畢竟是一個村里生活幾十年的人。

    “她嬸，你們忙，我們先走了。”

    佟喬欣說：“都拆了四年了，怎么還可以遇上這些人？”

    佟慧說：“這不都在這跟前過渡著嘛，低頭不見，抬頭見。欣，不管怎么樣，都是一個村里出來的人。”

    佟喬欣知道媽媽心底善良，不與人爭，她說：“好了，知道了！”

    “媽，我中午想吃砂鍋，就是橋頭那家。”佟喬欣拉著媽媽的手，故意撒著嬌說著：“媽媽，走吧，好久沒有吃那個了。”

    佟慧笑著說：“我剛還想著中午給你吃什么，砂鍋也好，走吧。”

    母女兩個走了半個多小時的路，佟喬欣已經渾身出汗了。

    橋頭，原先就單單是一個橋，現在就成了那個地方的代名詞了。

    那里的小商販比較集中一些，“川味砂鍋”在這里比較有名。

    周邊的幾個村子的人都知道，還有附近的一個民辦大學的學生也是天天光顧這里。

    店面不大，外面擺滿了小桌子和方凳。

    砂鍋店是個看著不大的小姑娘開的，她嫻熟的手藝成了這里的主廚。兩個服務員是她的爸爸和媽媽，忙里忙外著。

    “兩個砂鍋米線，麻辣味重，不要香菜！”佟喬欣說著，小姑娘頭也沒抬就熱情的回應了一句：“姐，知道了，你們先坐，一會就好！”

    做砂鍋的架子上有八個蜂窩煤爐子，上面架著八只土黃色的砂鍋。

    有的已經開始準備上桌了，小姑娘的爸爸拿著砂鍋夾子將做好的端起來，放在潔白的盤子上，趁著它還咕嘟著，端到等待的顧客面前，并且囑咐著：“你先吃，看鹽合適不，辣子和醋在桌子上！”

    佟喬欣喜歡站在小姑娘跟前，看著她為自己做。

    小姑娘長的眉眼清秀，嬌小玲瓏。

    看著她從旁邊的不銹鋼的桶子里，舀出奶白色的雞架湯，倒進了砂鍋里。

    不一會的功夫，砂鍋里的雞湯再一次滾開。

    小姑娘將青菜、豆腐、火腿、蘑菇、豆腐皮放進了雞湯里，然后依次放入各種調味料。

    此時，佟喬欣會再加一句：“麻辣味重！”

    小姑娘微笑著再多加了一些花椒粉和炒好的醬料。

    香味開始滲入鼻孔了。

    小姑娘將提前泡好的米線，用手揪了一撮，團了一下子，放在了剛才煮好的菜里。

    這一鍋煮好了，佟喬欣說：“媽媽，你先吃吧。”

    再一會兒，自己的那一鍋也好了。

    和媽媽面對面的坐著，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嗯，好吃，就是這個味兒。”

    佟喬欣一直搞不明白，為什么會有香菜那樣的菜呢，明明是臭的，為什么會叫香菜，反正她是不喜歡吃。

    前來吃砂鍋的人越來越多了，小姑娘不停的催促父親干活速度快一些。

    那個矮個子的白凈男人，一直是不緊不慢的樣子，對于女兒的催促一直是微笑著應聲著，速度并沒有快出多少來。

    佟喬欣對媽媽說：“這個小姑娘真能干，她好幸福，爸爸媽媽都圍著她在轉。”

    佟慧說：“你好好上學，等你畢業了，結婚了，我也會圍著你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