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脫下厚重的外套掛上落地衣架,何敘拉開辦公椅坐下,電腦還未打開,他先撥通了人事部總監辦公室的內線電話。
三分鐘后,人事部楊總監推開總經理辦公室房門,畢恭畢敬地走進房間。人事部的事宜向來由江副總裁決,何總鮮少插手,即便要傳達意見,也常常通過總經理秘書向下傳達,更別提親自打電話把部門總監叫上60層辦公室了。
年過四十的中年男子站在這個二十七八歲的年輕男人面前,緊張而膽戰心驚,生怕對方是因為自己工作出現巨大紕漏才出面直接批評。
“楊總監,坐。”
待他坐下后,何敘翻開平放在桌面上的兩張文件,a4紙大小的文件上方,“寧州市江北區公安分局”的題頭分外明顯。
何敘神情嚴峻,聲色更冷:“我就有話直說了,麻煩你在今明兩日之內與廣宣部兩位副總監溝通協調一下,為廣宣部物色一位新總監,并代替江副總與現任總監郭燕進行談話,建議她在公司正式辭退函下來之前自行辭職。”
“好的。”楊總監記下之后,難免產生疑問,“何總,如果需要我和她談話,那么公司給出的辭退原因是什么?”
何敘抬眼,面無表情道:
“無視公司利益,藐視公司章程。”
楊總監嚇了一跳。竟然這么嚴重,平時他還覺得郭總監挺能干的,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我還有一個疑問......何總,我和郭燕是同級,辭退主管級別的員工,江副總出面會不會更好?”
“江靜恐怕沒時間。你找郭燕談話的同時,我也會找江副總談話。”
楊總監渾身一激靈,更兼何敘冷眼一瞥,不敢多問,很快便唯唯諾諾地退出房間。
整個上午,何敘的工作一如往常。午飯過后,他沒有主動聯系江靜,江靜自己找上門來。
清秀干練的女子踏著高跟鞋走進辦公室,面色不佳。除了上下級關系之外,她也是何敘的碩士同學,因此面對他的時候不像其他員工那般小心翼翼。
“何總,聽說你要辭退郭燕?”
“嗯。”
“還讓人事部總監替我找她談話,這不符合公司人事變動的通知規則啊。”
等她說完,何敘才停筆抬頭,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因為我覺得你不適合找她談話。”
他的聲音冷冽如寒風,江靜聽了難免心顫:“什么?”
“郭靜做的事,你真的清楚嗎?”
江靜此時也是怒火攻心,心里怎么想便一股腦說了出來:
“何總您就清楚嗎?如果辭職的人不是林茵茵,您有必要這么大費周章?”
“沒必要。”何敘直白地回答道。
如果辭職的不是林茵茵,或者林茵茵不是來自未來的穿越者,他根本不可能知道郭燕和許默然交好,也不可能通過未來的科技力量這么快弄清事情的來龍去脈。
如果辭職的不是林茵茵,他或許不會這么生氣,一點余地也不想留給這些為難她的人。
江靜難以置信地搖搖頭:“何總......”
”公安局的通知函送到公司來了。”何敘指尖輕點桌上的文件,“小偷抓到,東西也找回來了。雖然他咬定自己是見財起意,但公安那邊發現了他和郭燕聯絡的記錄。他們聯系了林茵茵,我也不知道茵茵怎么想的,竟然決定不追究下去。”
林茵茵是昨天早上接到民警打來的電話,當時她正忙著搬家,心情很不錯,順口問了一句如果偷竊屬實,主犯和從犯要怎么判。她記得自己包里似乎放了幾件貴重物品,聽到民警告訴她嫌疑人要吃牢飯,她當即心軟下來。
教訓教訓就好了,有期徒刑什么的實在有些嚇人。
何敘:“后來警.方沒再順著線索查下去,那個小偷已經被刑拘了,雇他的人卻還逍遙法外。”何敘將那一份文件推至江靜面前,“聽說丟失u盤的當天下午小偷已經被捉拿歸案,我和傅逸寧不在,警.察來過公司,我不知道你當時是怎么處理的。若不是沈躍以我的身份又向公安那邊討了一份調查文件,恐怕我連東西找回來了都不知道。”
“我只是......只是覺得沒必要......”江靜腿發軟,只好順勢坐到椅子上,抖著嗓子說道。
何敘重新執起筆,在桌上剛看完的策劃案上簽了個字。半分鐘后,他才悠悠然啟口:
“的確沒什么必要。相比之下,你倒是有休息一段時間的必要了。”
收到停職停薪的命令后,江靜魂不守舍地離開辦公室。此時此刻,沒被辭退掃出公司已是萬幸,她不敢奢求太多。
讓她停職,對公司百害無利,還會加重何敘的工作負擔,可何敘為了懲罰她,連公司利益也顧不上了。江靜很想知道,林茵茵究竟是怎么樣的一個人,能讓向來以事業為重的何敘做出這樣的決定,僅僅為了讓他心愛的女朋友不要白白受辱嗎?
然而,何敘反常的行為還未終止。停職的第二天,江靜從傅逸寧那里得知了另一個關于公司的爆炸性新聞——何敘和幾位董事商議之后,決定在明年年初與企業形象代言人許默然解約。
作為公司董事會成員之一,江靜沒有收到任何會議召開的書面文件。在正式董事會召開之前就做出這樣重大的決定,若非何敘握有公司大部分股權,絕對會被其余股東投票否決的,更何況,許默然也是公司股東之一。
在做出這個的決定之后,何敘果然收到了某些股東要求緊急召開股東大會的要求,他一一為各位股東申明更換形象代言人的利害之處,憑借高超的談判技巧與協商能力獲得了大部分股東的認同。
許默然也給他打來電話,不是以股東身份,而是以形象代言人的身份。
“何敘,合同約定簽約時間為五年,現在才過了四年不到,你不能和我解約。”
“公司會賠付事先約定好的違約金。”
簡單的一句話,如涼水劈頭蓋臉澆下,冰冷徹骨,凍得許默然指尖發抖。
“違約金可不是小數目,就為了給林茵茵出氣,值得嗎?”
何敘寡淡的嗓音從電波中流出:
“你想多了。公司已經發展到另一個階段,我們需要尋找新的形象代言人實現更高效的廣宣效果。你接了那么多個廣告代言,失去其中一個并不會造成太大損失吧?”
聽著他的聲音,淚水情不自禁從臉龐滑下,許默然極力忍住才使自己的聲音不像哽咽:
“的確沒什么損失,只是失去和你待在一起的機會而已。”
何敘瞳孔微顫,很快便恢復平靜:
“欣賞你的人很多,何必吊死在一棵樹上?”
話筒中傳來吸涕的聲音,想來她應該哭了。
誰知,下一秒許默然竟然笑出聲:
“哈哈,何敘,這句話我以前好像也和你說過。”
“什么?”
“你不記得了?當時你已經等了林茵茵七年,我告訴你,欣賞你的人很多,何必吊死在一棵樹上,你還記得你怎么回答我的嗎?”
何敘深吸一口氣:“我不記得了。”
許默然在心里說:你回答我,即使絕望,你眼中也只有那一棵樹。
“好吧,我知道了,再見。”
說完,她飛快掛了電話,坐在空無一人的劇組化妝室里嚎啕大哭,哭花了全臉的妝,久久難以平復。
*****
時間回到圣誕節后的早晨,外星少女從昏暗的臥室里醒來。
一覺睡到自然醒,瞄一眼墻上的掛鐘......
“該死!”
她的身體根本不存在生物鐘這種東西,何敘那廝竟然還把窗簾拉得這么牢,現在已經將近十點了啊啊啊!
猛地從床上坐起來,茵茵掀開被子,忽然想到點什么,又重新蓋上。
回憶起昨晚上被他輕薄的種種,茵茵難免臉熱,可是......
該摸的都摸了,為什么要懸崖勒馬啊,我看他分明很饑渴的模樣。
起床洗漱后,茵茵吃完何敘為她準備的涼透了的早餐,又仔仔細細地熟悉了一遍這間寬敞無比的公寓,尋思著買點東西自己重新裝飾一遍。
刻意地轉移注意力,用處不大,她總是情不自禁地想起夜里男人滾燙的懷抱......以及死活不進行“更深層次交流”的壓抑。
林茵茵一向能夠積極地尋求幫助,她打開手機通訊錄,尋思著自己可以咨詢哪位仁兄。
首先想到最好的閨蜜,尹雅?
不行不行,尹雅比她更慘,連戀愛經驗都沒有。
其次想到親愛的家人,爹媽?
還是算了,這種事情問爹媽簡直難以啟齒啊。雖然他們夠開明,可萬一他們把何敘抓走對他進行奇奇怪怪的身體檢查怎么辦?
思來想去,她最終決定打電話給鄭希筠。她們宿舍四人早就恢復聯系,建了個微信群從早聊到晚,每個人的事情相互之間都很清楚。
鄭希筠在兩年前結了婚。她家很有錢,爹媽牽線讓她認識了一個門當戶對的富二代,品性還不錯,兩人談了半年戀愛,水到渠成談婚論嫁,現在的鄭希筠成了闊太一枚,生活中最大的樂趣就是找大學舍友們陪她逛街。
真·博士喬雨倩從海外學成歸來,仍舊單身,四人中唯有茵茵處在戀愛階段,因此鄭希筠對她尤為關心。人一旦到了婚后,免不了成為媒婆和八婆其中之一,而鄭希筠恰恰是二者的綜合體。
“什么!何少竟然這么不給力?!”
林茵茵忙把話筒移開了些:“別激動嘛......”
鄭希筠嘆道:“想當初何校草又能跑又會踢球,看起來體力好得不得了,難道他是性冷淡?”
“什么是性冷淡?”
“性冷淡你都不懂?就是......對異性的身體不感性.趣,怎么撩都硬不起來。”
林茵茵有些心慌:“不會吧?”
鄭希筠分析了一下:“嗯,可能性不大。一般性冷淡的人也不會動手動腳,否則就跟摸棉花似的,一點意思也沒有,有什么好摸的。”
“那......”
鄭希筠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難道是......不舉?因為擔心做不可描述的事情的時候雄風盡失,所以才拼命忍著?”
“什么是不舉?”
鄭希筠沒有回答,在她的腦海中“何少”和“不舉”這兩個詞語放在一起搭配,似乎不太協調。
轉瞬間,鄭小公舉計上心來。
“我也不太清楚呢,等何敘今晚回來的時候你自己問問他吧。”
“啊?”
“別百度,一定要親·自·問·他,另外,千萬別說是我給你出的主意,呸,不是主意......反正別提我就是了!”
“哦,好吧。”
電話掛斷后,鄭希筠坐在沙發上笑得肚子疼,腦補出何敘聽到茵茵語出驚人的場面,更是替好舍友擦了一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