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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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色的寒芒從幼小的身軀上劃過，鋒利的劍刃，輕而易舉的劃破他身上絲織的長袍，割開了他那稚嫩的肌膚，讓他身上那殷紅的鮮血潑灑而出。他倒地了，劇烈的疼痛，令他的小臉緊緊的皺了起來。他一直覺得很奇怪，為什么對方要?dú)⒆约海富什皇钦f自己是天家子孫，是龍的血脈嗎？龍應(yīng)該是很強(qiáng)大的才是，為什么……為什么……自己會死呢……？他是很聰明的一個小鬼，剛剛才從身邊之人的談話中知道死是怎么一回事，卻怎么也想不到這件事情居然會就這樣落到自己的頭上。

    “好痛……非要經(jīng)歷這樣的疼痛才會死去嗎？不過，聽人說死就是到另外一個地方去的，那似乎和娘親所去的地方很是相像，難道娘親也死了嗎？也許吧，或許我這樣死去也會看到娘親呢。只是再也看不到姐姐了。”他胡思亂想著，嘴巴微微的一咧開，卻是一口血水噴了出來。他的眼睛變得迷茫起來，在這份迷茫的朦朧中他看到了姐姐關(guān)切的目光，那飽含著驚慌、擔(dān)憂，害怕，恐懼等等情緒的目光，讓他看得很是心痛。“姐姐不要這樣子么，弟弟我也只是去看娘親而已……”他想這樣說，但終究是說出來。眼皮慢慢的變沉，身體慢慢的無力，他最終還是腦袋一歪，卻是再也不可能蘇醒了。

    “弟弟……”公主劉玟趴在皇子劉濬的身上哭喊著，試圖重新喚醒自己的弟弟，讓他睜開眼睛，但這一切都是徒勞的。

    “一切無可挽回，自己的任務(wù)終究還是失敗了？”劉昭整個人像是傻了似的呆呆的站在那兒一動不動，也不曉得自己眼下究竟該如何辦。他剛剛離這兒實(shí)在是有些距離，而那人離皇子劉濬和公主劉玟又太近，他卻是怎么也救不及了。

    “將軍……將軍……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無法可想的劉昭呆在那兒，卻是把他手下的軍官們給嚇得不行。眼下這兒的事情可都要劉昭一人，一言而決呢。

    “呃……”劉昭好不容易回過神來，總算下了一個遲到的命令：“去把刺客給我抓起來！”

    “是！”士兵蜂擁而上了。但他們還沒靠近那人，那人卻是嘿嘿的笑了兩聲，仰天倒下，就此再也沒有任何的消息。

    “怎么回事？”劉昭覺得奇怪，快步上前，手中的長劍輕挑，輕輕的揭開那刺客臉上的面巾，露出了那鐵青的臉面，以及那臉面上的古怪笑容。

    “他服毒了……？”劉昭只覺得一股涼氣從自己的背脊上升起，他覺得這樣的人實(shí)在是太恐怖了。什么也不為，就為了實(shí)現(xiàn)任務(wù)的成功，就無所不用，成為這樣的人的敵人，簡直讓人怎么也不得安身啊。他略有恐懼，隨即下達(dá)了一個命令：“所有人都在這些人的尸體上補(bǔ)上一刀，我怕這里還有人是裝死的。”他狠狠的說道，敵人給他帶來的震撼實(shí)在太大了，卻是讓他不得不就此而做一些違反常理的事情。

    命令被傳了下去，所有的人都無言的去做了。場上又基本恢復(fù)了寂靜無聲的模樣，除了呼呼的風(fēng)聲，兵器入體的沉悶聲和劉玟那低低的令人心碎的哭泣聲。

    劉昭傻了眼卻是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劉玟才好。他是一個大男人，對于安慰女孩子，尤其是這么一個有著高貴身份的小女孩更是不在手了。“咋辦？”他轉(zhuǎn)動自己的腦袋，將目光投降始終站在一旁一言不發(fā)的那聰慧少女，曹操的小女兒曹華。

    “三小姐，麻煩你幫我一個忙好么？”劉昭祈求的望著曹華，可憐巴巴的懇求道。

    “怎么？”曹華不太理解。

    “能不能幫我安慰一下長公主？”事情已經(jīng)到了這個地步，在隱瞞劉玟和劉濬的身份已是沒有作用了，劉昭便自己將長公主的身份說出。

    “長公主……她？”曹華看了一樣趴在劉濬身上卻是不肯放手的劉玟，詫異的揚(yáng)了揚(yáng)沒有，聰慧的她已經(jīng)猜到了，這其中的故事究竟為何。她知道這里面肯定包含有針對自己父親的陰謀，但對于這些陰謀她卻很是不置可否只是輕輕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答應(yīng)了劉昭：“放心吧，我會去勸她的。劉郎將，這邊的事情就交給我好了，你還是趕緊把其他的事情解決一下吧。天已經(jīng)黑了，你也不希望我們這一群人，都在這荒涼的山道上渡過吧。”

    “哦……是！”劉昭答應(yīng)下來，頗顯得有幾分傻氣。

    劉昭離去了，將這邊交給了曹華。他不曉得曹華是怎么勸說的，只是聽見背后的哭聲變得更大了，讓人總有些驚天動地的感受。“這個……或許會成功吧？”他想著，卻也有幾分不肯定，但他眼下卻沒有任何辦法。

    劉昭在事情的組織安排上還是很有能力的，他原本在皇帝手下做得也正是這些。他將顯得混亂的隊伍重新進(jìn)行了編組，將還剩下的士兵分成了三個部分，以前強(qiáng)、中實(shí)、后重的模式，將隊伍排列起來：前面隊伍人數(shù)最少，但作戰(zhàn)能力卻是最強(qiáng)，他將自己手中大多數(shù)的親衛(wèi)都充實(shí)到了那里；中間的隊伍人數(shù)最多，戰(zhàn)斗力著居于其次，因?yàn)榇蠹业纳矸荻家呀?jīng)公開了，劉昭便打算將公主與曹華安排在一起，以便能夠形成一個統(tǒng)一的保護(hù)圈；至于隨軍的工匠和另外那些沒什么戰(zhàn)斗力的士兵這統(tǒng)統(tǒng)派往后陣押運(yùn)糧草。他們在沒有戰(zhàn)斗的時候，將承擔(dān)苦力的工作，而一旦戰(zhàn)斗爆發(fā)，并由后陣引起的話，那他們這些人無疑就將成為被舍棄的肉盾，來遲滯敵人的追擊。這是最正常，最實(shí)際的考慮，雖然那些工匠在前面的抵御匪徒的戰(zhàn)斗中，幫了劉昭不少忙，但劉昭最終還是從實(shí)際和習(xí)慣考慮，將他們算作了能夠舍棄的一群。

    當(dāng)劉昭這邊的事情忙著告一段落，曹華那邊的事情似乎也解決了。她帶著長公主來找劉昭，卻是來詢問什么時候可以啟程的。

    “要走？恐怕還得等等。”劉昭如此說道。

    “怎么？”曹華不解的眨了眨眼睛。

    “尸體啊，這些人尸體，無論是敵我的都不能放在這路上。而且皇子殿下的尸身也需要解決。現(xiàn)在是回不去許昌了，我們卻是有必要帶著他的尸身去CD當(dāng)然，如果有可能的話，這些敵人的尸體也是要帶過去的。我一直想知道，能夠派出這樣死士的人就近是誰。”劉昭琢磨了一下，下了這么一個決定。

    “這些人不會是父親的人馬。”曹華靜靜的聽完了劉昭的話語，微微沉默了些許，方才這樣說道。

    “你怎么知道……其實(shí)，魏公的嫌疑可是最大的。畢竟，只有他才有追擊我們的理由。而且，剛剛我還在前頭得到消息，魏公已經(jīng)派了虎豹騎一千來追擊我。”劉昭不忿，曹華為“國賊”曹操開脫，又思及眼下確乎沒有保密的道理，便直接將這事情與曹華說了。

    “父親如果知道你在這兒做出這樣的事情，確實(shí)會派兵來追擊你，也有可能直接以皇子為目標(biāo)。但那終究只是最后無法手段而已。父親的想法，可能會要了你的性命，但不到萬不得已確實(shí)不會要還皇子，更加絕對不會的是，他不會以我為目標(biāo)……”曹華悠悠的說道，作為曹操的女兒，她對自己的父親知道的比別人更多一些。

    “這……誰知道曹操會不會就這么狠心咧。”劉昭對曹操帶著偏見，思考自然也是往最壞的一邊去想，但本來是想這么說的，可是看了看曹華，最終卻又是將那話給吞了回去，另外說道：“也許是你說的那樣，只是在最后的事情沒有水落石出之前誰都是有懷疑的。而魏公的懷疑不過是更大了些。”

    見劉昭這么說，曹華卻是無語了。她知道現(xiàn)在外面的人對自己父親的看法大都是如此：很少人會正視自己父親所做的一切，總是給出阿諛或是偏見的結(jié)論——阿諛，那是有求于自己父親的；偏見，那則是一種飽含了嫉妒和仇視的目光。雖然自己的父親不太在乎名聲什么的，但身為子女的自己卻是不得不為父親考慮一些。想到這里她深深看了劉昭一眼，似乎要把他看穿，卻在他低下頭去之后，將目光轉(zhuǎn)向了悠悠的群山之中：“父親實(shí)在是很寂寞，很孤獨(dú)的一個人。我知道他一直想找到一個畢生的知己，但全天下無論劉備還是孫權(quán)或是曾經(jīng)被他打敗的人都不可能會是他的知己。也許已經(jīng)死去的郭軍師會是，但逝者已矣了。我不知道對面的李晟會不會是這樣的一個人。”

    “是或者不是，有區(qū)別嘛？”劉昭這樣問道：“你的使命，在這個問題上無論有怎樣的結(jié)果都不會有變化的。”

    “這我也知道……”曹華的話語有些寂寥：“只是有一個確切的音信，答案是‘是’的話，我過去無疑可以開心許多。如果答案是‘否’，也許我就要脈脈不得語了！身如飄萍，這世上很多的事情都是這樣。有時我還真恨得不自己身為男兒身咧。”

    “呵呵……”劉昭干笑了一下，他覺得自己實(shí)在是無奈，在這個小女子面前，他似乎怎么也沒有應(yīng)對的辦法：“想必當(dāng)初孔老夫子也是和我一樣的煩惱，才會說出那樣的話來吧。”

    話題就此打住，因?yàn)槭虑槎家呀?jīng)做好了。劉昭的手下用兩大車來裝這些尸體，至于皇子的尸體則地位更高一些，直接用了一輛小馬車來裝，那是原本皇子與公主乘坐的馬車。劉昭讓公主劉玟和曹華在一起。他已經(jīng)確認(rèn)曹華是無害的了。

    車馬隊又開動了，按照馬岱給劉昭提供的線路，在五十里之外便有一個建好的營地在等待著他們，那似乎是馬岱原本用來屯扎的營地。雖然還是在曹操的領(lǐng)地之內(nèi)，但由于離邊境很近，且又是處于群山之中，倒也顯得隱蔽起來。馬岱的意思是讓他們先在劉昭他們在那兒休息幾天，等他的部隊回來了，結(jié)合著大部隊一起走。馬岱是不怕自己的隊伍被曹操的人所發(fā)現(xiàn)的，因?yàn)樗年犖橐延辛艘粋€官方的名義，那就是李晟派出的迎親護(hù)衛(wèi)隊。

    既然有這么一個名義，馬岱就很大膽了，而他的大膽也影響到了劉昭。在趕緊趕忙了一個晚上之后，他們終于抵達(dá)了營地。劉昭像一個主人一樣，迅速的在營地里張羅開來。該防守的被派去防守，該生火造飯的被派去生活造飯，一切都有條不紊的做開了。

    就這樣安歇下來，劉昭和他手下的這一群人都在松卻了一口氣之中，渡過了這么一個晚上。而后到了第二天，劉昭在一片的晨曦中看到了馬岱他們渾身浴血的疲憊身影。

    “和虎豹騎干上了？”劉昭迎上馬岱關(guān)切的問道。他對馬岱的感覺不錯，雖然只是剛剛見面不久，卻感覺像是相熟了好久一般。

    “是啊！虎豹騎的果然是強(qiáng)大的很，五百騎居然和我的一千五百騎干了三個時辰，最后才在滅了他們?nèi)偃说那闆r下逃亡而走。真是……我的千五人，此刻只剩下一千一百多了，損失比他們還大。”馬岱嘆息了一聲：“看來還是要加強(qiáng)對他們的訓(xùn)練啊。”

    “嗬……”劉昭聞言不禁倒吸一口涼氣：“虎豹騎居然這么強(qiáng)？”他有些不敢相信。此刻他不禁有點(diǎn)羨慕自己的運(yùn)氣了：“還好有馬兄，幫我護(hù)著，若是讓對方侵殺過來，只怕……”劉昭甩了甩頭，怎么也不敢想象讓虎豹騎沖到自己的軍中究竟會出現(xiàn)一種怎樣的情況。

    “對了……你們也遭遇了劫殺？”劉昭正在思索的當(dāng)口，馬岱突然開口問道。

    “恩，你是怎么看出來？”劉昭不解的問道。現(xiàn)在大家都還在營門口，營地里的那些傷員，并沒有被馬岱看到，劉昭自己以為自己所做的安排應(yīng)該是能夠掩藏那個事情的，但卻不想眼下卻被馬岱一眼看出了。

    “你雖然做了一些掩蓋，但看上還是有些痕跡的。呵呵，在這方面你算新手咧……”馬岱爽朗的笑了起來，隨即神情嚴(yán)肅的詢問：“怎么樣，損失如何……”

    “軍士損失了三百多……這還是小事。”劉昭說著突然壓低了聲音：“還有更不好的，皇子劉濬死了。對方是死士，用詐死的辦法接近了皇子。詐死的不是一人，而我當(dāng)時又離得遠(yuǎn)，所以就……”

    “唉……”馬岱嘆息了一下，也不知道究竟該說些什么才好，只得泛泛的安慰劉昭：“這并不是你的過失……”說著他沉默的想了想，隨即又問道：“對了，你看得出他們是什么人嗎？”

    “看不出來。似乎不是北方人的樣子。”劉昭想了想，已經(jīng)休息了一個晚上的他，已經(jīng)沒有了昨天的那種焦慮，對于這件事情的經(jīng)過也了解了許多，心里多少有些認(rèn)可曹華對于這些人身份的判斷：“這些人并不是曹操的手下。”

    “不是北方人……？”馬岱皺了皺眉頭，心中有些疑惑：“不是北方曹操的人，那又會是哪里的人呢？南方的，可都是的主公的盟友啊。”他沒有頭緒，只得試圖更進(jìn)一步的確認(rèn)：“你有把他們的尸首保存下來嗎？我想去看看……”

    “有的，請隨我來……”劉昭點(diǎn)頭，將馬岱帶到了一座大帳之內(nèi)。在那兒所有黑衣人的尸體都齊齊的擺放著，一共四十二具。“這是我們所殺死的死士，他們總共一百多人，大約有幾十人退走。”劉昭指著這些黑衣人的尸體，對馬岱說道。

    “幾十人退走……？你拿他們沒辦法？”馬岱詫異的看著劉昭：“他們都是騎兵？”

    “不，他們都是步兵……”劉昭搖了搖頭。

    “都是步兵還……我記得你們這兒的騎兵不少啊。”馬岱覺得無法理解。

    “他們沒有盔甲，就和你們現(xiàn)在所看到的那樣，只穿這么一件黑衣。但他們的身法卻是出奇的靈活。往往我們一槍刺去，卻刺不到他們，而他們卻能繞到我們的另一邊，向我們揮劍，就像是傳說中的鬼魅一般。”劉昭幽幽的說道。

    “這……怎么可能？”馬岱聞言不由自主的瞪大了眼睛：“你不會是在開玩笑吧。”

    “不！”劉昭肯定的搖了搖頭：“這是我親眼所見。雖然會這一招的人并不多，但他們卻是混雜在眾人之中，令人防不勝防的。至少有幾十名士兵是被這樣的人所殺，而我也同他們交過手。”

    “哦！”馬岱了解了，心里也和劉昭一半升起了一股駭然：“和這樣的人打，恐怕我也吃不到什么好果子吧。”這似乎是肯定的……

    “真是恐怖的敵人啊。”馬岱這樣說著，看了看這些人那顯得有些弱小而纖細(xì)的身體，和聲詢問的劉昭：“他們身上可有什么印記沒有？”

    “身上？讓我想想……”劉昭思索起來，好半天才想起這么個特點(diǎn)：“所有黑衣人的衣角下方的內(nèi)側(cè)全部都繡有‘解君憂煩’四個白字。”

    “解君憂煩？”馬岱細(xì)細(xì)的念著這四個字，一時間也想不出什么頭緒來，便對劉昭說道：“這是一個很重要的線索。雖然我不清楚這究竟是代表了什么，但我想我們應(yīng)該迅速的把這事情報上去。讓主公和諸位先生來解決這件事情。”

    “我也是這樣想的。”劉昭點(diǎn)點(diǎn)頭，聲音突然變得低落起來：“不過我卻是無處可去了。發(fā)生這樣的事情，許昌那邊饒不了我。CD那邊我也未必能去了吧。”

    “不會這樣啦！”馬岱笑笑，“你先安心去CD吧。主公是一個很寬宏的人，應(yīng)該是不會在意你這些。就我看來這不是你的錯。”

    “是這樣嗎？”劉昭有些慘笑，“也許吧……不過無論如何，我都會接受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嘛。在這件事情上我卻乎有責(zé)任的。”

    “唉……你啊……”馬岱搖了搖頭，對于劉昭的情況他也不曉得究竟該怎么做了。他并不是一個會安慰人的人，這一點(diǎn)他和劉昭是一樣的。當(dāng)然，他對此也沒有多說什么，因?yàn)樗嘈潘械氖虑椋坏┑搅薈D就能夠解決，給劉昭一個事實(shí)觀看，卻是比自己在這兒說卻許多要強(qiáng)得一萬倍。反正劉昭眼下也沒有說就走。

    接下來的旅途就很簡單了，從營地出發(fā)越過曹李之間那條并不存的邊境，沿著大路而行，馬岱護(hù)送著劉昭他們用了五天的功夫抵達(dá)南鄭。然后隊伍在南鄭重新做了一番安排和調(diào)整，便有川漢古道而行，終于在一個月后，也就是建安十九年的四月二十抵達(dá)了CD此刻，關(guān)于劉昭所護(hù)送的皇子遇害的消息早已傳到了李晟的耳中。李晟極力封鎖這個消息，直到劉昭他們這一行人抵達(dá)了，這才決定為皇子發(fā)喪，并以明文的形式昭告天下。

    這事情可謂是一石激起千層浪。不到一個月，幾乎全天下的人，都知曉了這件事情。雖然一般的百姓，不會去想那么多，也不會因此而有什么意見，但那些似乎很關(guān)心天下大事的讀書人，那些士子們卻都紛紛要求曹操和李晟兩方迅速的拿出一個結(jié)果來。

    “皇子死于非命，這可不是一件小事情啊。”他們?nèi)缡钦f道。盡管天下的分裂已經(jīng)是一個事實(shí)，但這個事實(shí)終究還沒有演化成改朝換代，是以皇子終究還是整個天下的皇子。

    “全天下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我和魏公身上哦。想必魏公所承受的壓力比我們還大吧。”CD州牧府的涼亭里，李晟很沒形象的倚著涼亭的柱子而座，翹起了高高的二郎腿，笑著對一邊仍舊是儒雅的擺弄著茶具的諸葛亮說道。

    “那是自然，人終究還是在魏公的領(lǐng)地里死地，再加上魏公確實(shí)曾出動虎豹騎來追擊劉昭他們一行，而主公有明白著擺出派人去接引的模樣，全天下的人似乎都在懷疑這事情是魏公的作為呢。”諸葛亮羽扇輕搖，從容而淡雅的說道。他這邊說著，手中的動作卻始終沒有停頓，想來他已經(jīng)養(yǎng)成了一心二用的本事。

    “嘿嘿，魏公可能不在乎吧。他是那種只想完成當(dāng)世事情，卻不怎么理會別人評價的人。如果能找到真正的兇手固然好，但如果別人硬要把這事情賴在他身上，他也是無所謂的。撇開他曾經(jīng)進(jìn)行的大屠殺，我倒是很佩服他的。”李晟微笑的說道。

    “那我們怎么辦呢？這件事情我們也是也要給出一個結(jié)果的。外面也同樣有人對我們施加壓力啊。”諸葛亮看了李晟一樣，微微的皺了皺眉頭，不解的問道：“主公似乎很悠閑啊，好像一點(diǎn)也不把這事情放在心上。雖然我知道你已經(jīng)派白衣去調(diào)查了，可是隔了這么多天，蹤跡都已經(jīng)湮滅了差不多了，就憑著那幾具已經(jīng)開始發(fā)臭的尸體，你就能知道事情是誰做的嗎？如果不給出一個理由，只怕外面的人根本就糊弄不過去啊。”

    “放心。”李晟是一臉老神在在的模樣，他微笑著對諸葛亮說道：“馬岱告訴我的那個發(fā)現(xiàn)，我已經(jīng)能夠確認(rèn)這件事情是誰做的。只是我們終究不能把這件事情給公布出來而已。”

    “什么？”諸葛亮微微的吃了一驚，“主公，已經(jīng)知道這事情是誰做了嗎？”他詫異著，手中的茶壺微微的一抖，卻是把茶水給漏了一些出來。

    “我是說我已經(jīng)知道做這件事情的人是誰了。”李晟瞇起了眼睛說道。

    “是誰？”諸葛亮迅速的調(diào)整了自己的心態(tài)，恢復(fù)了原來那種淡雅的樣子，輕笑著問道。

    “除了我那位大舅哥孫權(quán)還會有誰？”李晟苦笑著撇了撇嘴：“‘解君憂煩’這名字是不錯，看上去也是平常，但我卻曉得孫權(quán)新設(shè)一軍，類似我手中之‘皓月’的名字就叫做‘解煩’。雖然我和他之間有姻親關(guān)系，但終究不是一家，而且我這邊的發(fā)展也是太快了，孫權(quán)似乎不愿意見到我在擁有了實(shí)力之后，還擁有號召力啊。”

    “主公對此不心疼嘛？”諸葛亮了解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笑著問道。此間就他和李晟兩人，故而彼此間的問答都顯得十分隨意。

    “如果是幾十年前，我或許還會心疼一下。不過現(xiàn)在嘛！大家都開始稱公稱候了，這個朝廷，如今也只剩下最后的一塊破布，誰還會在乎呢？也許也就曹操自己竭力的想維持吧，但皇帝卻一再挑戰(zhàn)他的耐心……也可能還要加上皇叔一個，但皇叔的力量太過弱小，而且他和曹操之間還是敵對的。”李晟說著悠悠的嘆了一口氣：“如果，皇子沒死的話，我們下面所做的就是要成為第二個曹操。但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死了，我們只能按照我們原來的方案去做。曹操南征劉備，我們也要盡快的完成西征和南征的計劃，時間是不等人的。如果我們在完成南征和西征之前，曹操就把劉備給平了的話，那我們下面遭遇的很有可能就是會曹操和孫權(quán)兩面的進(jìn)擊了。”

    “曹操和孫權(quán)兩面的進(jìn)擊？這……怎么可能？”諸葛亮不太相信了，“吳候應(yīng)該不會如此的不智吧。一旦曹操取了劉備，那么整個江南就只剩下我們和東吳兩邊了。面對曹操在北方如此強(qiáng)大的壓力，吳候應(yīng)該曉得所謂唇亡齒寒的道理。”

    “是有這個道理沒錯。但孫權(quán)也是會看人的。如果我們能夠獨(dú)立抵擋曹操，并讓曹操吃上一些小虧那自然是沒事，若我們做不到這一點(diǎn)，誰曉得孫權(quán)會做出怎樣的事情來呢？以孫權(quán)的能力而言他是一個很好的守成之主，但他卻不想只擁有守成之主的名義，他也是想開拓的。他不是他那有著霸王之姿的兄長，因此在開拓上他更有可能用上許多詭計，就像這次的事情一樣，讓人防不勝防啊。”李晟嘆息了一口氣，幽幽的說道。他覺得很是郁悶，因?yàn)檫@件事情說到底，其實(shí)是他自己吃了啞巴虧。

    “也就是說……”諸葛亮自也是很明白這一點(diǎn)，“無論如何，增強(qiáng)我們自身的實(shí)力才是最關(guān)鍵的？”

    “就是這樣……”李晟重重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