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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沒你那耐心,要我說這紅梅折兩枝回去插瓶倒也好看,何苦費這些事,又是晾又是煮的泡在水里,倒出來的茶連絲紅色都不帶,白瞎了這份好顏色。”
丹朱倒是絲毫不在意被說了粗魯,反而笑盈盈的向那青衣女子討兩枝梅花,說要帶回?zé)o妄山上。
“這我可做不了主,你可得問問這紅梅的意思。”青衣女子嗔了丹朱一眼,素白的手撫上紅梅的枝,含笑問了一句,“今日貴客想討兩枝你回家插瓶用,你可愿?”
說來也奇了,院內(nèi)無風(fēng),亦無人力推動的情況下,那紅梅竟像是有了靈一般,簌簌的抖了數(shù)十下,連上頭開的正繁盛的花兒,都搖落下來三四朵。
“噗呲。”琴九覺著這場景著實好笑,那紅梅活脫脫的像是一個被嚇壞的小媳婦,若不是根在那,指不定能跑進屋里去,以躲開丹朱這個強占良梅的惡霸。
她心中越想越樂,沒忍住笑出聲來。
丹朱被拂了面子,本就有些羞惱,此時聽到這聲笑,忍不住回過頭來瞪了琴九一眼。轉(zhuǎn)頭見著琴九憋紅了臉,肩膀不住顫抖的模樣,自己倒是也沒忍住,掩嘴笑了。
青衣女子像是這會才注意到琴九一樣,借著端起茶盞的功夫,將眼睛掩在青紗袖后頭,打量了一番琴九。
“這位瞧起來臉生,以前沒來過罷?不過你本也甚少帶人來我這,可是與那事有什么關(guān)系?”青衣女子放下茶碗,試探性的問了丹朱,琴九到底是何身份。
琴九不知青衣女子口中的事是什么,有些疑惑。倒是丹朱聞言臉色微微變了一下,把琴九拉過在懷里虛攬了一下,“同咱兩那些事沒什么關(guān)系,這是無妄山上的琴九,我看著長大的,性子最是純良,我就是帶她來蹭個飯。”
青衣女子點了點頭,能得丹朱這么一句評價的人不多,至少說明了眼前這女孩子沒什么壞心思,沒必要特意防著。
想到這,她臉上的笑少了幾分客套,多了幾分真心。
青衣女子將琴九喝了大半的茶水添滿,和顏悅色的道:“阿香做的糖醋魚最是好吃,你也算是趕巧了,要不憑著這位的性子,下一回來我這指不定又是幾十年后,你怕是就嘗不到了。”
琴九覺得她的態(tài)度好似變了,可若說具體變了哪,她也說不出來,不過單單只是同她這么坐在一起,莫名的就讓人覺得心情愉悅。
她小聲道了謝,低下頭喝著茶。丹朱拍了拍她的頭,“小九,你去看下阿香可有要幫忙的,她畢竟年紀(jì)大了,我怕她應(yīng)付不來。”
琴九不疑有他,這么等著一個老婆婆給自己弄吃的,她本就有些不好意思,這會丹朱提議,她便馬上應(yīng)了。順著丹朱指的方向,往廚房去幫忙去了。
丹朱瞧著她的背影,紅色的披風(fēng)在不見太陽的院子里很是顯眼,一直到那片紅色衣角消失在了拐彎處才收回目光。
“看,就同你說了,是個沒心眼的吧。”丹朱沖著青衣女子眨了眨眼,如是說道。
琴九去到廚房時,婆婆正從水井處顫顫巍巍的提一桶水上來,她連忙跑了兩步,想要將那水桶接過,卻被婆婆攔住了。
婆婆吃力的將那個水桶提了上來,指了指水桶上的韁繩,又指了指琴九的手,“小姐手細,不能做這些粗活,免得磨破了皮。”
“沒事的,婆婆,我沒那么嬌貴。”琴九欲上前拎起水桶,手腕卻被婆婆拽住了。
婆婆抓著她的手放在手心,來回的翻看了幾遍。按理說這舉動出現(xiàn)在第一次見的兩人身上,應(yīng)當(dāng)是特別無禮的舉動。
可許是因為婆婆看上去沒有惡意,又或者是因為她的手干燥而溫暖,琴九一時間竟沒有把手抽出去。
“小時候總聽祖母說,手上有肉窩窩的姑娘能守財,小姐的手生的好,天生便是要被嬌養(yǎng)著的。”婆婆指了指琴九的手背,笑瞇瞇的松開了手。
琴九被夸的不好意思地笑了,兩顆小梨渦在臉頰上羞澀的露了個頭,終究沒好意思說她這是胖的。
婆婆瞧著她的小梨渦很是歡喜,指了指自己滿是皺紋的臉頰,“我年輕的時候,這里也有一個。不過當(dāng)時沒人看,現(xiàn)在也沒人看,估計只能去給閻王爺看了。”
琴九覺得這話有些不對勁,笑僵在了臉上。她潛意識里認(rèn)為,那青衣女子是丹朱的朋友,那必定是妖。阿香婆婆同她住在一塊,那應(yīng)該也是妖,妖死了也要去閻王殿的么?
“敢問婆婆妖齡幾何啊?”琴九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我是個凡人,并不是妖啊,小姐看不出來的么?”香婆婆對于她問的這句顯然有些摸不著頭腦。
“我妖術(shù)不精,未曾識得這辯人之術(shù)。”琴九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又問了一句,“那方才的青衣姐姐,也是個…?”
“我家小姐是個妖。”香婆婆笑了笑,答得很是坦然。“起初小姐怕我害怕,還藏著妖術(shù)怕我看見,其實我剛來這院子不久的時候,便知道了。”
“那你不害怕么?”
琴九想起那些個話本子上說的,凡人對妖,那可都是畏懼不已,妖在話本上的形象也多以丑陋貪婪為主。偶爾出現(xiàn)個美艷的,那多半也是披了畫皮,要去挖了書生心的。
“有何可怕的。”香婆婆拎著那桶水往室內(nèi)走去,因她執(zhí)意不要幫忙,琴九只好跟在后頭,虛扶著她。
她將那水?dāng)[在了灶臺間,扶著膝蓋緩了緩,“不服老不行了,以后丹朱小姐來,不知還能不能看見我了。”
琴九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背,她直起身來看著琴九,神情很是認(rèn)真,回答了剛剛沒答完的問題。
“人壞起來,比妖壞多了。這些人總念著神仙,詆毀著妖怪。當(dāng)年救下我的不是神仙保佑,靠的是我家小姐和丹朱小姐。這條命都是人家給的,有什么可怕的呢。”
香婆婆拍了拍琴九的手,“小姐也聽過了那些不好的傳言吧,您別往心上去,老婆子心里明白著呢,妖怪的心腸,比有些人可軟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