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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追擊,御營騎士殺死殺傷左軍步騎八百余人,自相殘踏而死者更是不計其數,自身損失了七十幾騎,接近總數的兩層半,傷亡雖然慘重,但與收獲的戰果相比,就不值一提了。
等黃、張諸部打掃完戰場,一行人拖著傷者渡過護城河,順利返回城中。
朱大典紆尊降貴,帶著總兵張天福、參將閻應元、游擊陳明遇等人親自下城迎接凱旋之師。城門口,朱大典原本白皙的臉龐此時已被硝煙熏黑,他嘴唇干裂,望著追敵后成功突圍而回的李三石等御營騎士們,一臉的欣喜寬慰之色。
這時,黃斌卿和張天祿攜著家丁親衛疾步而來,振奮稟道:“我等不辱使命,叛騎退走了,左賊撤營數十里!”
“好!好!”朱大典面沉如水,努力克制著激動,說道:“左逆是沙場宿將,狡猾無比,屢次攻城失利,絕不會善罷甘休,傳令各部,城池守備萬萬不可松懈,謹防叛軍夜襲!”
“屬下遵令?!秉S、張等人躬身一禮后,便召集兵將,加緊布防,發布軍令去了。
朱大典振了振甲衣,神情莊重的慰撫血戰后的御營騎士,承諾會親自給諸位將士們請功,決不讓勇士的血白流,受了傷的立馬吩咐了軍醫盡力予以醫治,戰死的也都收殮進棺材,入土為安。
得到總督大人的真切關懷,御營騎士們大受鼓舞,不顧身上的傷勢,紛紛欲行禮拜見,被朱大典及時制止了,等安撫好這些血戰而歸的勇士們,天色已黑。
在九江之戰爆發后的第四天,朱由樺君臣也順利行軍至安慶地界。
在行軍途中的時候,長江兩岸的士民百姓聽聞天子親提大軍前往討逆后,冒著被官軍欺凌勒索的風險,抬豬牽羊,紛紛前往碼頭,迎候天子。
百姓們的熱情讓朱由樺深感欣慰的同時,也覺得責任如山,他微笑著接見了迎候在河岸旁的百姓,雖有邀買人心之嫌卻并沒有占他們的便宜,那些犒軍的豬羊菜蔬他都平價買下,然后轉賜給隨行的大臣與軍士,以鼓士氣。
直到浩浩蕩蕩的大軍離開許久后,百姓們才發現天子帶領的那支官軍似乎與別的大明官軍很不一樣,別的大明官軍似土匪勝過軍隊,俗話說匪過如梳,兵過如篦,大明百姓以前沒少受過軍閥兵痞的蹂躪,傳聞那個起兵“清君側”的寧南侯左良玉的軍隊,就是開到哪搶到哪,所過之處到處雞飛狗跳,糧食被搶,婦女被奸,壞事做絕,真是個煞星!
而天子的大軍卻紀律嚴明,令行禁止,一路行軍,對周圍村落堡寨秋毫無犯,讓他們平生第一次感覺到了什么是王師,百姓們歡欣鼓舞,對那支親征大軍討伐逆賊的信心更大了。
江北督師堵胤錫這幾日除了調兵遣將外,還號召城內軍民將安慶城內外好好整頓修繕了一遍,積極做好迎接親征大軍的準備,他派親信手下每天在城頭上瞭望,只隔了幾天,其親信手下就遠遠看見城東外煙塵大起,旌旗飛揚,知道天子大軍已到,急忙飛報堵胤錫。
堵胤錫全身披掛,領著靖南侯黃得功、總兵田雄、總兵馬得功等人,在數百督標營的保護下,大開東門,出城迎接天子御駕。這個時候,他們已經能遠遠的遙望飄著“明”字的大纛旗了,所有的人都抬起眼,看向前方不遠處迎風招展的大旗。
城墻下,軍旗獵獵,刀槍閃爍,督標營軍士和黃得功部家丁護衛們整齊列陣而立,擺了開來,城門口的前面,身著絹甲,頭戴網巾的堵胤錫站立其下。在其身后,還有十幾個頂盔貫甲的軍將,他們一起抬頭,等待著遠馳而來的天子大軍。
當天子御駕在視野里出現的時候,堵胤錫已經帶著眾人加快腳步,向前方走去,到了天子駕前,顧不得滿地的塵土,紛紛跪地行禮:“臣等叩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身后的一干家丁隨從也都全部跪下,不敢抬頭。
“都平身吧!”
“謝萬歲?!?
在眾人唱名行禮時,朱由樺已經提著馬韁繩,緩緩從人群中駛了出來,只見他身材魁梧,面容清秀端莊,鼻梁直挺,整個人看上去英武非常,再配上一身戎裝,愈發顯得英氣逼人,淵渟岳峙,只是因為連續趕了幾天水路,臉上有些疲憊之色。
對天子親率大軍到來,眾人久在盼望之中,一旦見了御駕,心里的一塊大石頭總算落地了。
在入城前,堵胤錫向皇帝提議,天子親軍入城后,最好在安慶城內巡行一周以安定民心、鼓舞士氣。這項建議,十分不錯,朱由樺完全同意,特意準備了一場隆重的入城儀式,除安慶碼頭上停泊的一萬水師部隊外,帶來的兩個營,近八千御營馬步軍加炮隊全部參加這個儀式。
由繡著“明”字的大旗前導,擎旗的旗手緩緩而進,御營各將領翼護在兩側,也乘騎緩行,隊伍中間的大型步輿內坐著天子朱由樺,他神氣威嚴,態度從容,不斷向夾道歡呼的軍民百姓頷首為禮,還不時舉起手來向眾人招呼致意,在他們后面是兵甲鮮明、步伐整齊的八千御營步騎,清一色的皮甲,鐵甲,數千桿精良犀利的鳥銃、斑鳩銃,走動起來甲葉鏗鏘,威武雄壯,緊跟在大軍后面的是騾馬拖拉著的幾十上百門冒著幽光的大小紅夷、弗朗機等炮,炮口尺寸不一,像是怪獸的血盆大口,恐怖森然。
安慶城內的軍民百姓們還是第一次看到大明的經制軍里出現這樣一支有高度組織性、紀律性的軍隊,他們紛紛嘖嘖稱奇,贊嘆不已。
唯有站在道路兩旁維持秩序的黃得功部的軍士們心里頗有些不服氣,他們還是用以前的眼光,審視著這支裝備豪華的天子禁衛,認為這些外表光鮮的禁衛不過是銀樣蠟槍頭,真正到了戰場上和叛軍作戰還得靠他們,天子的親軍終究只能做著中看不中用的儀仗隊,只是白白浪費那么多好裝備,不少黃部士卒想到這心下不免感到一陣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