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三十六章 潛龍會（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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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豐天成集團在花港上市，屬于公眾公司，旗下所有的企業申報項目，有一整套嚴格的程序。

    為了盡快推動禹市第二個加氣子站上馬，王八決定走捷徑，采用代辦代建的方式，建設禹市的第二個CNG加氣子站。

    代辦代建的意思，找一家具備建設資質的單位，由他們負責辦理所有的審批手續，完成建設任務后，由瑞豐天成公司按完整的項目進行收購。

    當時的建設成本，在禹市建設一個加氣子站，包括征地、設備采購與安裝等所有的成本，大約在一千五百萬元左右，就算協調費用比其他地方高，建設成本不超過一千七百萬。

    其實，辦理手續的大部分的協調工作，馬皋已經完成。也就是說，第二個站的建設成本，應該不超過一千五百萬。

    王八指定了代辦代建的代理人，馬皋只知道此人的名字，卻連此人的單位名稱也不知道。

    代辦代建合同談好后，報到王八那里，代理人變卦了，向王八告狀，說馬皋在費用上壓得太犯，他們做不下來。

    原來，馬皋按代辦代建的基本利潤空間，只同意一千七百萬的合同價款，代理人也答應了。可到了王八那里，代理人變卦了。

    王八很生氣，將馬皋叫到省城，于是在省城進行第二次談判。這次的談判，實際上是由王八口述合同條款，馬皋只負責做好記錄。合同價款按照代理人的要求，確定在二千七百萬元。

    因為是王八直接敲定的價格，馬皋只能照辦。隨后，馬皋就在省城與代理人談好合同條款，代理人也在合同上簽字、蓋章，由馬皋帶回禹市簽字蓋章，合同就正式生效了。

    沒想到，代理人再次變卦。

    馬皋回到禹城的第三天，王八打來電話，讓他再次去省城。這次，馬皋看到了代理人及代理人的合作方，他們對合同的一些重要條款及合同主體，再一次變更。

    余真看到馬皋喝悶酒的時候，就是馬皋拿著第三稿的合同文本回到禹城那天。

    這時的馬皋，心情郁悶極了，感覺到禹城瑞豐天成公司問題很大，特別是第二個子站，弄不好會出經濟問題。

    好在馬皋非常自律，就算有問題，馬皋也不怕，他堅信一條，身正不怕影子斜。

    余真問馬皋，接下來該怎么辦。

    馬皋郁悶地告訴余真，明知有問題，他還得按王八的要求，把第二個子站建好，至于以后，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余真當時表態，看在陳青云的面子上，她會支持馬皋，也僅限于支持馬皋本人的工作。

    這時，大家齊齊地“哦”了一聲，馬皋遇到的貴人，果真是陳青云。

    陳青云說話了，他告訴大家，馬皋做事很認真，屬于一尺十寸的人。可馬皋有智慧，并非只認死理、不懂審時度勢的笨蛋，這個故事應該還有變化。

    余真點點頭：“還是青云有眼力。”

    大家齊聲問：“大姐大，后來怎樣了？”

    余真緩緩地說道：“大約三四個月后，有一天馬皋突然來到我的辦公室，我還以為他遇到麻煩，做好準備替他排憂解難，可馬皋告訴我，事情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變化，不會比辭職更嚴重吧？”陳青云預計到事情會有變化，卻沒想到變化這么突然。

    看到十多雙不解的眼神，余真知道這個故事吸引了大家，講述的時候再賣力了。

    馬皋按照王八的要求，在省公司規定的時間內順利動工。地方上，鄉政府與村委會也給予了很大的支持。

    只是有一條，讓馬皋很不放心。因為沒有按瑞豐天成公司的要求申報項目，禹市瑞豐天成公司沒辦法按項目程序進行監理招標。馬皋要求省公司派工程監理來禹城，可王八口頭答應，一直拖著不辦。

    馬皋不放心代理方獨自建設，決定派一個甲方代表進駐施工現場。

    甲代進+入施工現場不到三天，王八打來電話，語氣很不高興，說馬皋沒權利任命項目經理。

    馬皋再次郁悶了，甲代與項目經理有天壤之別，項目經理負責該項目的所有事務，而甲代只是馬皋的代理人，馬皋沒授予甲代臨場處置權的時候，甲代只相當于一雙眼睛。

    可代辦代建的那一方，就是不想讓馬皋的眼睛盯在施工現場，這是馬皋后來才想明白。

    雖然王八一再要馬皋將甲代撤回來，平常非常尊重王八的馬皋，這次堅持了自己的意見，就是沒將甲代撤回。

    為了安撫代理方的情緒，馬皋交代擔任甲的小伙子，不要干預工地上的任何工作，只要將工地上每天發生的事情，做好施工日志。

    這是馬皋為了自保做出的決定，并且每周檢查一次甲代的施工日志，對施工日志中的施工隊伍進場人數、進場機械、天氣狀況及完成的工作量進行核實。

    王八對此事非常生氣，打了幾次電話沒有效果，也就不再理睬馬皋。

    施工進行到半個月的時候，施工方突然通知馬皋，他們的挖掘機再也挖不下去，要馬皋簽字確認，接下來的土方，變更為石方。

    土方與石方的價格，相差兩三倍。工地上是不是已經到石方，馬皋不敢擅自判斷，于是聯系了禹市國土局的土地勘探大隊進行勘探，目的是請第三方進行鑒定，對景的時候，自己便能脫身而出。

    自從與代理人簽訂了代辦代建合同，馬皋便給自己定下一條鐵律：不得代理人一分錢好處、再不違背任何的法律法規、不在沒有第三人簽字的文件和資料上落下自己的名字。

    按照省公司的規定，禹市瑞豐天成公司的所有合同，必須報省公司流轉。與國土資源勘探大隊鑒定土石方的合同報到省公司之后，石沉大海，再也沒有音訊。

    合同流轉不回，可王八的電話一個接一個，沒有別的內容，就是逼著馬皋推進工程建設。

    至于監理與國土勘探大隊的合同，王八告訴馬皋，先將事情辦好，這些事情都好說。

    馬皋非常清楚，經濟上的事，口頭上的好說與不好說，沒有本質的區別，除非白紙黑字。

    就在這個時候，發生了兩件事情，令馬皋的境遇，發生了徹底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