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血戰揚州（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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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離紅衣大炮還有三四百米距離時，兩隊騎兵相遇，清兵兩萬對明軍八百人，擁有人數上的絕對優勢。但邵康公率領的騎兵個個都視死如歸，還有手榴彈這種殺手锏，士兵們不斷進行自殺式攻擊，引爆手榴彈，殘肢斷臂到處都是，清兵圍過來的人越多，死的人就越多，一個士兵往往能炸死好幾個清兵。

    漸漸地，即使面對兩萬清兵的重重圍困，竟然也被硬生生地撕開了一個缺口，有兩百多個明軍騎兵沖出重圍，向紅衣大炮的飛奔過去。杜爾德馬上下令搭弓射箭，密集的箭雨向明兵飛射而去。

    邵康公身邊的士兵越來越少，他自己背部也中了一箭，忍著疼痛，咬緊牙關向前沖去，清軍的紅衣大炮和炮兵已近在咫尺。

    在城墻上的蘇伯東和在小山丘注視著戰斗的多鐸，以及雙方的眾多將領，都目不轉睛地望著邵康公和紅衣大炮炮手，大炮被摧毀還是保存下來，直接影響后續的戰斗進程、結果。

    蘇伯東沒有時間去感慨手下弟兄的英勇，祈求著清軍的大炮全部被摧毀，只要清兵沒有大炮，蘇伯東根本不怕他們。

    到了，終于到了，邵康公一馬當先，沖到清軍紅衣大炮跟前，這時候，一千五百個騎兵只剩下不到四十人。那些清軍炮手們拔刀攻來，但一時抵擋不住馬匹的沖擊力，邵康公的目標直指大炮的炮彈，只要將之引爆，全部大炮將跟著被炸毀。

    清兵們認識到了危險性，杜爾德讓士兵繼續射箭，不顧炮手的安危也要把明兵全部射死。

    邵康公又接連身中兩箭，有一箭被射中胸口，他自知今日必死，就算死也要完成任務。他接連砍倒好幾個清軍炮手，竭盡全力，終于沖到裝載炮彈的木箱，點燃身上的手榴彈，往木箱跳下去。

    隨著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響起，清兵大炮停放的地方已經成為一片火海，一百門大炮悉數被炸毀。邵康公和一千五百名騎兵全部戰死，他們沒有白死、死得其所，清軍不僅僅大炮被炸毀，從邵康公接到任務率軍出擊，到最后炸毀大炮，前后有五千多清軍士兵跟著一起陪葬。

    看到遠處的爆炸和火光，蘇伯東拍手叫好，慷慨激昂地說道：“好，炸得好，滿清蠻夷，我蘇伯東不怕你們。邵康公，我永遠也不會忘記你。”

    多鐸氣急敗壞，口中大罵杜爾德無能，兩萬騎兵還擋不住明軍的區區幾百騎兵。

    “清軍的大炮被炸了！”

    “清軍的大炮被炸了！”

    閻應元和紅娘子的兩個陣地上，主將都高喊著讓士兵們知道這個好消息。兵士們備受鼓舞，士氣更加高昂。

    在紅娘子這邊，東門的清軍由于被長槍兵投擲手榴彈，主將被迫下令撤退，紅娘子讓士兵們保持好陣型，正在徐徐向東轉移的途中。對于陣亡的火槍兵留在地上的燧發槍，紅娘子讓東面的士兵們撿起掛在腰間，盡可能不要讓清軍得去。

    現在，清軍大炮已經被摧毀，紅娘子這一萬兩千兵士暫時沒有致命性的危險，讓傳令兵揮動小紅旗，等待城墻上蘇伯東進一步的命令。這種用揮動旗幟進行聯系的方法，是蘇伯東“發明”的，一共有十多個的揮動旗幟方式，也就是代表著十幾種意思，包括撤退、進攻、留在原地等等。

    由于沒有了后顧之憂，蘇伯東向紅娘子下達撤退的命令，他自己更是帶著三千士兵，從西門沖出，來到閻應元跟前，他要親自指揮戰斗，面對火槍兵和清軍相互對射的局面，蘇伯東也暫時想不到有效的解決辦法。不過看到火槍兵不斷地倒下，已經有大約兩千人中箭，即使清兵死的人更多，蘇伯東也十分心疼，下令長槍兵手持盾牌上前抵擋清兵的箭支，火槍兵向后撤退。

    清兵見箭支射到對方的盾牌上，沒有任何的效果，為了節省箭支和體力，遂停止射箭，清軍將領們知道明軍有可以用于投擲的炸彈，不敢下令騎兵沖鋒，兩軍就這樣對峙著。

    由于援軍就在揚州西門不遠，紅娘子的軍隊往這邊轉移，在南、西、北三個方向的清兵沒有發起沖鋒，只是相應地跟進，兩支部隊的距離越來越近。大概一盞茶的時間，兩支部隊終于會師。

    見到蘇伯東，身經百戰、無比堅強的紅娘子，眼睛竟然紅潤起來，似乎就要流下眼淚，她說道：“大人，邵將軍和全體騎兵，為了炸毀清軍的大炮，已經全部陣亡。所幸的是，他幸不辱命。”

    蘇伯東說道：“我知道，我在城墻里看得清清楚楚，他死得其所，是漢人們的大英雄。眼下清軍的大炮已被摧毀，大家撤進城內安心守城吧。”

    張煌言說道：“大人，清兵就在眼前，不能那么隨便就放過啊。”

    紅娘子說道：“大人，張將軍剛剛想到了一個破敵之法。”她把具體方法說出來，蘇伯東聽后，對張煌言大嘉贊賞，剛才紅娘子那邊用這種方法對付清兵的時候，蘇伯東正全神貫注地望著邵康公那邊，所以還不知道。

    兩萬一千人匯合在一起后，重新排好陣勢。清軍的尼堪和碩塞兩股人馬也匯合在一起。明軍的背后就是揚州城西邊的護城河，清軍無法將之合圍，明軍展開半圓形的防御陣勢。

    現場有六千名火槍兵，蘇伯東把他們匯合在一起，排好隊列。當前面火槍兵接到后退命令的時候，六千名火槍兵舉著盾牌向清兵沖去。

    面對突如其來的情況，碩塞率領的清兵不知道怎么回事，等著主將的命令。

    尼堪說道：“不好，趕快撤退，明軍要扔炸彈了。”他下轄的士兵及時地向后撤退。

    碩塞的士兵沒那么好運了，當明軍沖到離他們三十米的時候，這些清兵正要拔出彎刀殺敵，對方卻停下腳步，然后一顆顆圓形的定西從盾牌后面扔出。

    “蹦蹦蹦”的密集爆炸聲，在這瞬間的功夫，就有兩千多名清兵變成的尸體。

    碩塞驚慌地下達撤退的命令。

    明軍長槍兵排著密集的隊形，步行向前，清兵只得不斷地后撤。在遠處的多鐸，見奈何不得明軍，下達全軍撤退的命令，在離揚州十五里的距離安營扎寨。

    清軍撤退后，明軍從容地清理戰場，處理陣亡士兵的尸體，將所有可以使用的物資收拾起來。

    這天的戰斗打了大半天，明軍損失很大，足足有八千人戰死。清軍損失更大，陣亡三萬二千人，其中有三萬是精銳的八旗騎兵。

    今年二月底，清廷跟李自成的戰斗取得決定性勝利后，派出多鐸率領十五萬滿洲八旗，五萬漢八旗，一共二十萬大軍南下，企圖一舉占領整個江南。在多鐸大軍南下之時，劉澤清、劉良佐這兩鎮軍閥，以及高杰部眾大都向多鐸投降。在多鐸率大軍趕到揚州之時，總兵力已經超過三十萬。

    在萬歷末期，努爾哈赤騎兵之初，后金有六至十萬人，后來不斷勝利，吞并其他女真部落，在入關的時候，八旗士兵達到了25萬人。加上蒙八旗，漢八旗，以及今年投降的漢人士兵，軍隊總人數超過了七十萬。

    蘇伯東帶領兩萬多士兵進城后，城內的百姓紛紛送上食物來犒勞、慰問。即使消滅了三萬多清兵，但滿清大軍就在城外，蘇伯東不敢有絲毫的懈怠，讓把守城墻的將領、士兵們加強警戒，吩咐維護城內秩序的士兵加強巡邏。

    蘇伯東帶來的三萬六千人，戰死八千，受傷三千人。現在沒有受傷的有2.5萬人，加上揚州原本的一萬軍士，也就是三萬多人。

    揚州城有六七十萬人，在明末是僅次于南京、京師的第三大城池，在歷史上的揚州十日，被滿清屠殺的漢人就有八十萬之多，蠻夷的暴行，絲毫不亞于后來的東洋人入侵華夏。

    由于滿清大軍南下，在四月份，累計有近二十萬百姓進入揚州城逼禍，城內人口直逼百萬，每天要消耗大量的糧食。好在雜交水稻推廣已經有一年多，江南幾乎家家戶戶都有余糧，城內的糧食很充足。

    蘇伯東充分發動群眾，一同保衛揚州，許多百姓響應號召，有些人捐獻物資，有些人出力打造守城器具，蘇伯東帶來的三十萬兩銀子，自然也用在刀刃上。在這兩天里，有七多萬年青男子要求參軍，占了城內適齡男子的八成，最后擇優錄取了三萬人，蘇伯東派人到校場加緊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