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破陣殺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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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方破殺，乃是沐王府《四方刀法》中最為剛猛無匹的刀招。

    這一招不講技巧，也不拼真元，他唯一比拼的就是那股視死如歸、一往無前的氣勢，以及最強、最猛的勁道。

    而且，四方刀法在葉空手上所具備的威力，可不像初學者那般軟弱無力——借由葉空之手施展出來的四方破殺，那是猶如浸淫此道數十年的刀法大家那般凌厲、兇猛。更別說羅家弟子在武技方面本來就是弱勢，尤其是他們所施展的武技還是講究靈巧、飄逸的劍術，不是以力道著稱的武技。

    若是他們結陣應對的話，不是與葉空硬碰硬的話，那么或許還能抗衡一二，可是這幾人卻是偏偏要和葉空對拼。

    如此一來，下場也就可想而知了。

    “第一個。”望著那名羅家弟子尚未落地就已氣絕的尸體，葉空的聲音顯得格外的冷漠。

    聽到這充滿著輕蔑、漠視之意的聲音，其他幾名羅家弟子雙眼瞬間就變得通紅，那是他們極端憤怒的表現。

    此時此刻，這些羅家弟子是恨不得將葉空撕成碎片。

    當然，前提是他們擁有這個能耐。

    “冷靜下來！”羅元看到這一幕，同樣也是目眥欲裂，但是他卻是被許破城拖住了，根本就無法回身主持戰陣。

    本來他以為憑借小七星陣的威力，就算無法殺了葉空，最起碼也能制衡葉空，只要拖住時間的話，那么他就可以趁機給葉空一下狠的。就算第一擊殺不了葉空，最起碼也能重創葉空，屆時勝利天平自然會向他們傾斜，將葉空徹底擊殺也就只是時間上的問題罷了，說不定甚至還可以將許破城、許千軍一起留下。

    可是，羅元卻沒想到，葉空只出了一刀就直接斬殺一人！

    “繼續結陣！不要和他硬碰硬！”羅元沉聲怒喝，不過由于他這么一瞬間的分神，當即被許破城抓住機會，原本好不容易形成的壓制優勢當即被破，反而因為自身武技方面的弱點，被許破城徹底壓制住。

    不過，羅元的喊聲也并非沒有效果。

    因葉空凌厲刀招而被震懾住的幾名羅家子弟，此刻也重新冷靜下來。他們將因同伴死亡而產生的憤怒，轉換為奮勇殺敵的動力，剩余的四人再度結陣，手中的長劍從四面八方再度刺向葉空。

    雖說羅元的小七星陣因為死了一人，所以很難再度維持之前那種戰陣自由變化和圍攻的渾圓如意感。但是只憑剩余圍攻葉空的四人，卻也照樣還是能夠組成四方來襲陣，繼續對葉空施加壓力，只不過如此一來想要輔佐羅元繼續對許破城制造壓制效果那么也是決然不可能的事。

    甚至要說，若不是一開始就將許千軍拉入戰陣圍攻，給他造成足夠的傷勢，那么此刻同樣脫困的許千軍聯手葉空、許破城，那么羅元再想繼續依靠小七星陣對許破城等人施加威脅和影響，那就是絕不可能的事了。

    四柄長劍，從葉空周身四個方向點刺而至。

    明明是先后出手、速度不一的四次攻擊，可是在這一刻，卻是給人一種四劍如一的奇異感覺。仿佛此刻出手的人，并不是四人，而是一人，而且這四劍的攻擊還是直指葉空的周身要害，無論葉空如何躲閃、如何招架，始終都會露出最少一個破綻，而這個破綻也恰好就在這四劍的圍攻范圍之內。

    四方來襲陣，取自四面八方皆有敵人來襲的意思。

    只不過這個四方來襲陣，比起之前葉空救趙喻、趙德時遇到的那個四方來襲陣，明顯要更加凌厲和精湛。甚至比起之前許千軍陷陣被圍攻時，也要更添數分殺意，至少此刻葉空就真的有一種四面楚歌、草木皆兵的感覺，無論他如何躲閃，這來自四面八方的攻擊至少都會有一擊落在他身上。

    而瞄準周身要害部位的攻擊，哪怕只承受一次，就算不死也絕對是被重創的下場。

    這，便是焦安羅家最為出名的兩大戰陣之一：四方來襲陣！

    若是換了一個人陷陣，例如許千軍，那么身死就幾乎是必然的結果。哪怕是許破城陷陣，縱然可以免于一死，也斷然無法安然躲避，而被重創的下場也只是暫時遲緩死亡的結果罷了。

    可現在，陷陣之人是葉空，是這位開創了大半個神州大陸的男人！

    那么憑借這區區二階的戰陣就想要殺死他，顯然是不可能的事。

    葉空的嘴角噙著一絲輕笑，笑意并非嘲諷，而是帶著一種猶如見到什么成功之作般的滿足。可是這絲笑意，落入羅家子弟的眼中，就是十足的譏諷與嘲弄，這讓他們內心的怒意大盛。

    “死到臨頭居然還敢如此輕視我等，太安瘋虎，今天就是你要為這份狂妄而付出代價的日子！”

    也不知道是哪位羅家弟子，此刻居然放聲怒吼，喊聲中帶著幾分大仇得報的舒暢快意。

    卻見葉空微微搖頭，臉上露出幾分遺憾之色：“還不夠。”

    “什么？”有人不解。

    這四方來襲陣的殺意如此強烈和明顯，而且涵蓋住葉空周身一切空間，這已經是近乎于必死的局面了。

    為什么這頭瘋虎居然還能露出笑意，還能說出這種話？

    難道是被嚇瘋了嗎？

    有人疑惑，有人驚訝，有人不解。

    甚至，還有人的內心涌現出一絲不安。

    但是唯一不變的，是這些人殺死葉空的決心：圍攻葉空四人的長劍，并沒有絲毫的放緩，攻勢依舊猛烈。

    距離長劍及身，尚差一尺。

    這個時候，葉空的右手也微微抬起，手中那柄樸刀順著葉空的動作同步升起。

    他的動作顯得非常的輕柔，但是實際上卻是似緩實快。

    而此時，距離四人的長劍刺中葉空，也僅僅只是尚差一寸。

    沒有人相信，葉空在這種時候還能夠攔截住這四人的攻擊，就算他太安瘋虎再怎么擅長戰斗，再怎么擁有超越常人的戰斗意識和經驗，最多也只能擋住前面和左右三柄長劍。

    而來自葉空身后那柄長劍，絕對能夠刺中葉空，因為這一劍已經封鎖住葉空的所有挪動變換空間！

    只見一道白芒驟然從葉空的身側亮起。

    緊隨其后的，是一聲金鐵交擊的沉悶響聲在這閃耀而起的白芒之中傳出。

    許破城、羅元、許千軍，以及另一名沒有加入圍攻葉空的羅家子弟，此時都不由得全神貫注的盯著這片距離他們不過十數米遠的戰場。每一個人的心中都閃過不同的念頭，有祈禱、有輕蔑、有緊張，亦有勝券在握的笑容：只有一聲兵器碰撞的聲音，那么這不就意味著葉空只擋住一劍而已嗎？

    羅元的臉上，流露出不可一世般的傲然之意：“就算你看破我的小七星陣，那又如何？你照樣破不了我的四方來襲陣！趙虎，這就是你必須為你的狂妄而付出的代價！……以你的生命作為代價！”

    聽到羅元的話，就連許破城的臉上都流露出凝重之色。

    他剛才也將近半的注意力放在圍攻葉空的四方來襲陣上，倒不是說他不想伸手救援，而是被羅元拖住的他實在是鞭長莫及。若是他貿然強行破陣的話，他相信羅元絕對會立即變陣將他困住，到時候需要承受四方來襲陣那種強大死亡壓力的人，就是他而不是葉空了。

    而就他剛才所見的這個四方來襲陣，也確實給他帶來非常大的壓力，這讓他下意識的就不想輕易陷入陣中。

    羅元不再去看那漸漸消退的白芒，而是轉過頭望著許破城，冷聲說道：“接下來，輪到……”

    “我說了，還不夠。”一聲清冷的嗓音，打斷了羅元的話，“就憑你這個四方來襲陣，還不夠格當我的對手。”

    消退的白芒之中，只有葉空孤身一人持刀而立。

    那四名圍攻葉空的羅家弟子，卻是一臉不甘與驚懼的躺倒在地，每一個人的頸脖上有一道清晰而明顯的刀痕，鮮血正從其中汩汩涌出。更讓人難以置信的，是他們四人手中的那柄長劍，皆是劍尖一截斷裂，從破損的痕跡上看，不難看出這是受到極強外力的打擊從而斷裂。

    “這不可能！”羅元發出一聲驚喊，臉上原本那股傲慢自得的笑意，此刻已經被驚恐所取代。

    “沒什么不可能的。”葉空微微搖頭，“我必須得承認，你親手調教出來的這個四方來襲陣，確實要比羅家的四方來襲陣更強。但是很可惜，因為你的傲慢和偏見，所以你并沒有看到這個戰陣最大的破綻。……或者說你看到的了，只是你并不認為這是問題。”

    “不！四方來襲陣不會有破綻，我們羅家的戰陣……”

    羅元嘶聲力竭的反駁聲，戛然而止。他的雙眼睜得圓圓的，臉上的神色終于在驚恐之后，又多出了一絲悔恨。

    “看起來，你想明白了。”葉空微微點頭，“焦安羅家，以戰陣之術而聞名于安方九領。但是很可惜，武技始終不是你們羅家所擅長的。……若是你們早點意識到這個問題，無論是與大羅程家還是與上清林家，甚至是太安范家合作的話，那么今天這個四方來襲陣，就算我想破陣而出，不付出一些代價也是不可能的。”

    在剛才那四劍即將及身的瞬間，葉空接連施展四方不動和四方雷動這兩門《四方刀法》的刀招，才堪堪勉強破陣，并且將對手斬殺。但是正如葉空所言，若是羅家的四方來襲陣搭配了大羅程家的《無我一刀》又或者上清林家的《驚天槍法》、太安范家的《范氏劍法》，那么葉空縱然能夠破陣殺敵，也絕不像現在這般從容。

    聽著葉空的數落，羅元一臉的呆滯，全然不知該如何應答。

    因為他知道，葉空所言，皆是事實。

    四方來襲陣在面對像許破城、許千軍又或者是其他望族子弟時，確實有著驚人的威力。可若是面對掌握了《四方刀法》這種強大武技的人而言，哪怕實力境界相差無幾，也絕不存在困陣殺敵的可能性。

    畢竟，羅家的武技之弱，終究是羅家戰陣之術的短板。

    “但是很可惜，傲慢蒙蔽了你們羅家的雙眼，所以今天，你們就必須要付出代價了。”葉空一臉淡然的說道，他是欣賞羅元，甚至對羅元的評價比許破城還要高，可他也不是那種會任由對方攻擊而不還手的人，“這個代價，就是你羅元的性命，以及……羅家再無崛起可能。”

    葉空的話，宛如晴天霹靂般在羅元的腦海里轟鳴炸響。

    “不！”羅元發出一聲怒吼，“我羅家斷然不會……”

    “噗哧！”

    這一次，出手的人是許破城。

    趁著羅元心神失守的這一刻，他手中的長劍直接貫穿羅元的胸腔，然后真元借著長劍猛然一震，便徹底葬送了這位焦安天才的一切，斷絕了羅家崛起的一切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