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好大的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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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法皆我傳？”葉空的幡旗剛擺出來，旁邊一名罩著黑色斗篷的人便一副很無語的語氣開口說道，“你們這些玩卜簽的神棍怎么口氣一個比一個大。”

    “玩卜簽的？”葉空微微一愣，這是被人誤會了么？

    “是啊，前幾天也來了一個自稱神算子的，口氣嘛……”這名散修似乎是又掃了一眼葉空的幡旗，“好吧，人家比起你還是謙虛一點的。他寫的是‘不知前事何事，只算未來百年前程’。當時引起了不少轟動，據說很多人都找他算了一卦。”

    “聽你這口氣，這個什么神算子大概下場不怎么好吧？”雖然對方的聲音因為這黑袍的遮掩緣故，聽得不太真切，但是語氣卻還是能夠分辨清楚的，就是一種有些幸災樂禍的味道。

    “嘿，一開始還挺好的，但是占卜這種事只要出了一次錯……”這人嘿笑了兩聲，語氣滿是嘲弄。

    葉空搖了搖頭，并為接話。

    事實上，他也很清楚這種事。

    當初在游戲中，他特意設置了一個比較特殊的副職，叫天機師，也就是常言所謂的神算。這個職業的特色，就是可以學到占卜之類的卦術，比較低級的運用手法就是測試當日運氣的浮動值，畢竟這有關玩家打副本或者打BOSS之類時候的掉率。而高深一些的，只要知道個ID就可以算出對方的大致位置，是PK復仇的最佳搭配技能。

    當然，既然稱為天機師，那么除了推算占卜外，自然也會有蒙蔽天機的手段。只要被蒙蔽了天機，那么就可以屏蔽掉敵對天機師的方位推算——當然這種方法同樣不是絕對，也可以利用其他輔助性道具來增幅推算結果，或者是只要修為境界壓制住對方的天機師，同樣可以看破天機推算出來。

    基本上，這個職業的口頭禪就是“容我掐指一算”。

    要多裝逼有多裝逼，要多神棍有多神棍，簡直就是RMB消費玩家的不二之選。

    不過，正如這名散修所言。

    天機師也并非是萬能的，天機泄露得太多，照樣會引起天道災劫，所以往往很多天機師都會有不同的規定限制，不可能無限制的推算。而且這類天機師也都非常愛惜羽毛，輕易不會出手，否則只要出一次錯的話，那基本就是把自己的下半輩子都搭進去了，甚至還會受到天劫處罰。

    “咦？”看葉空只是微微搖頭，就不再接話，旁邊這名散修倒是顯得有些奇怪，“你怎么不問我出什么事了？”

    葉空一臉無奈的望著對方，他都知道天機師出一次錯就會出現什么樣的下場了，為什么還要多此一舉的去詢問呢？

    “你快問我后來怎么樣啦。”這語氣簡直就像是渴望得到糖果的小孩子一樣。

    “……”葉空無奈的嘆了口氣，“好吧，后來怎么樣了？”

    “嘿，這家伙，給溫家的一個弟子算了一卦，說他鴻運當頭，接下來百日之內肯定會有好事。然后那個溫家弟子信以為真，就想要出門游歷，結果沒想到第三天就被人送回來了。”說到這里，這名散修掃了周圍幾眼，似乎是在警惕什么，然后才壓低聲音道，“不過，卻是一具尸體。”

    “一具尸體！？”葉空有些驚訝。

    天機師的事，他很清楚，就算出錯，也不可能出現這么大的錯，除非……

    “那具尸體，有什么特征嗎？”

    “聽說全身僵硬似鐵，天靈塌陷，眉頭漆黑如墨。”想了想，這名散修以一種不太確定的口氣說道。

    “果然如此！”葉空心中一驚。

    “你，知道怎么回事？”這名散修聽到葉空的話，也有些驚訝。

    “大概知道怎么回事。”葉空搖了搖頭，似乎不愿多說什么，“那名天機師后來怎么樣了？”

    “天機師？”散修愣了一下，旋即才反應過來葉空說的是那名神算子，“被溫家的人，活活打死啦。據說是個圓境修士，不過在原丁城這，溫家可是有好幾位破境修士坐鎮呢，哪怕你什么圓境修士，所以……”

    “可惜。”葉空再度搖頭，“大概這也是他命中一劫。天機師泄露太多天機，理應遭劫。”

    “所以你這行頭……”這名散修指了指葉空的幡旗，笑道，“還是收起來吧。現在溫家的人對這些東西，嘿……”

    “我不是天機師。”葉空看了一眼自己的幡旗，他是實在沒找到什么合適的方式來宣傳，所以才找了這個幡旗來寫東西，“我不會神算之術，不過我擅長替人指點。”

    “指點？”這名散修有些疑惑，“指點什么？”

    “指點你的修煉，可以讓你避免走歪路，能夠節省出更多的修煉時間。”葉空笑著指了指幡旗上寫的五個字，“每一名修士修煉的功法，并不一定與你就是最契合的。同樣的，你雖學的是武技，也并不代表你就適合武修之路，甚至可以說，你就算是適合武修之路，也并不見得你就擅于力量剛猛的武技，說不定輕盈靈敏的武技更適合你呢。”

    聽到葉空的話，這名散修先是好幾秒都沒說話，旋即才發出一陣哈哈大笑聲，瞬間就引起了周圍不少人的關注。

    這個時候，便有不少人都看到葉空的那副幡旗。

    這些人雖然葉空看不到他們的相貌，但是看周圍的氛圍突然一變，葉空就知道這些人肯定沒什么好想法，說不定都是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

    “你這口氣，真的好大。”這名散修笑了好一會才停下來，“你說的道理，大家都懂，可是，我們只是散修啊，就算明知道這功法很可能不適合我們，可還能怎么辦呢？難道你還能弄出最適合我們的功法嗎？”

    “那是另一項收費了。”葉空笑著指了指幡旗上寫的五個字，“我可以給他們提一個建議，只要有心，以后也未必不是不能遇到合適的功法。當然想從我這里買也不是不可以，只不過那就要看你是否出得起價錢啦。……當然，品級不可能高到哪去，這點道理我想你也應該懂的。”

    “哈哈哈，你這人，比之前那個神算子還要有意思。”這名散修笑著說道，“那你看看我如何？”

    “那就要看你信不信任我了。”葉空淡淡的說道。

    “信，我當然信你了。”這名散修笑道，不過從他的語氣上聽，顯然是不怎么信的。

    “把手伸出來。”葉空再度說道。

    而對方，也確實將手伸給葉空，沒有一點遲疑，任由葉空替他搭脈。

    雖然這種舉動是這名散修從未見過的，不過他也就是略微有些好奇而已，還不至于被葉空搭脈檢查一下，就會有什么舉動。于是便也繼續開口說道：“怎么樣？知道什么情況了嗎？”

    “你并不信任我呢。”葉空微微搖頭，他之前在那名溫家十五少的身上做過測試，也只能查看出非常簡略的資料，卻并不是完善的數據，不過那會葉空也大致已經明白會出現這種情況肯定是和情報的收集以及對方的信任程度有關，此時也恰好可以進行更深入的實驗了解，“我就不問你的名字了，我改問其他一些問題吧，你若是真的信任我，便說，如果不能說，那我也就不再繼續發問了。”

    這一次，這名散修就要謹慎得多了，并未開口答應。

    葉空倒是不理會，而是開始發出一些問題。

    不過這些問題，普遍比較簡單，也并不牽扯太多的隱私，大致上都是些修道幾年，在修道之上可有什么困惑，或者對功法有什么不了解之類的內容。并未涉及到對方的境界、姓名以及擅長的功法等比較隱私的內容。

    而對方，也由一開始的遲疑謹慎，漸漸放松心神，對葉空提出的問題的回答，也越來越詳盡。

    約莫差不多十個左右的答案后，葉空便收回手。

    事情的發展，果然如同他所預測的那般。

    一個人對他的信任越高，他能夠看到的資料也就越多。

    之前清逸只顯露出基礎屬性，并沒有其他的屬性，則是因為清逸僅僅只是一個凡人而已，那會什么功法都不會，自然也就不會有太多的資料的數據。至于翛然，那是尸修，這方天地最為與眾不同的存在，他們有著屬于自己的修煉方式，就算是葉空也無法插手傳授什么，所以沒有數據顯示也是非常正常。

    畢竟，當初葉空在游戲里也沒有給尸修設置什么詳細的數據。

    而眼前這人，卻是除了姓名之外，葉空對他的了解可要比他自身還要更加清楚。

    因為呈現在葉空面前的，并不僅僅只是對方的基礎屬性資料，甚至就連修煉的功法，體內的暗傷等等，都呈現在葉空眼前。

    “好了？”

    “恩，我該知道的也差不多都知道了。”葉空微微點頭，“說實話，你的潛力，基本算是用盡了，若是想要突破到圓境，可能性并不高。”

    散修，每一個都是在修道界獨自打滾無數年的人，早就練就一副察言觀色的本領。此時聽到葉空的話，這名散修的第一反應并不是失望，而是敏銳的注意到其中的關鍵內容“可能性并不高”，那么意思就是還是有一定的可能性。

    “敢問該怎么做？”這名散修的呼吸，顯得有些急促。

    “就當作是剛才聽你說那些小消息的答謝好了。”葉空想了想，然后才開口說道，“你先天體魄較強，但是悟性較低，所以《歸心真解》這套心法并不適合你，這門功法雖然修煉出來的真元會比較精純平和，但是對心境和悟性的要求比較高。而且你本身五行金元較強，這類比較平和的功法與你不太契合。……唔，如果你現在散功轉修《奇金功》的話，只要好好積累重新打好根基的話，十年左右就可以恢復到你現在的修為，如此就有望在五十年內突破到圓境，未來的成就最少也是圓境二階。”

    “《奇金功》？敢問幾訣？”

    《奇金功》，是一門非常特殊的真元修煉心法，共分四個級別，分別為三訣、五訣、七訣、九訣，是修道界一門比較常規的大眾級功法。修煉者修煉這門功法時，按照級別的不同，需要采納不同的礦石將其分解成粉末與真元混合吸收，從而在體內塑造出特殊的經脈根基。

    三訣，便是需要三種不同的礦石。五訣是五種，七訣是七種，九訣自然就是九種。不過從七訣開始，就需要日光晶和月光石這兩種奇石，而九訣除了需要這兩種奇石外更是需要代表五行屬性的五種礦石。

    可以說，從七訣開始，想要修煉《奇金功》的話，沒有足夠的錢財是絕不可能練成的。而哪怕僅僅只是三訣，對許多散修而言也是一門不小的開銷，這也是這門功法為什么大家都知道，但是卻幾乎沒有多少人修煉的原因。

    “三決就夠了，再高也是浪費。”葉空輕聲說道，“不是我看不起你，而是你的潛力確實也就只能止步于此。除非，你能夠獲得什么脫胎換骨、改變根基的靈丹妙藥，否則的話……”

    聽到這話，這名散修內心也是苦笑一聲。

    他卡在通玄六層這個境界已久，幾乎都快要自我放棄了，卻沒想到今天居然被人說只要改練一門心法就能夠突破桎梏。雖說目前不知道對方說的是真是假，畢竟散功這種事可是等于完全廢掉自己的修為，如果這個時候被仇家找上門的話，那么他的下場也就可想而知了。

    不過，還不等這名散修再度開口問話，旁邊一聲輕蔑至極的冷笑聲，就已經響起：“萬法皆我傳，還真是好大的口氣！現在黑市還真的是什么阿貓阿狗都能隨意出入了，看來要找個時間向家主建議一下，對這黑市好好整頓一番才行。”

    只見一名劍眉星目的俊朗年輕人，此時就站在葉空的攤位面前，眼神輕蔑的望著葉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