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旗幟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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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州大陸上數千上萬的城鎮，除了九座州城以及某些比較特殊的個別城市外，其他城市都不會全是修行者。尤其是規模越小的城鎮、鄉村，凡人的數量就越多。這些凡人會給在這座城市扎根的家族們帶來源源不斷的新鮮血液，因此守護這些凡人，也就成了這些家族們的義務。

    實際上，這是一種伴生的關系。

    也正因為如此，所以如果有哪個望族真的占據了一座下城，成為這座下城所有名門家族的共同利益代表者，那么他們的首要任務便是協調這些名門家族，一起維護整座城市的繁榮與安定。而也正因為這種關系一直伴隨著，所以能夠成為一座下城各家族利益代言人的話，其影響力自然不會小到哪去。

    像空山城，如果許家真的發出號召的話，扎根于此的各個名門家族必然都會響應，畢竟相對于外來者的羅家而言，許家他們算是知根知底。可這一次，許家卻并沒有擺出想要奪回空山城的意思，這讓扎根于空山城的各個名門家族都有一種被拋棄、被背叛的感覺。

    雖說他們如今還不是真正的信服于羅家，表面上看起來是一片友好和諧，但是實際里卻是陽奉陰違，各家都是出工不出力的狀態。當然，造成這種現象的最主要原因其實還是羅家沒有給他們帶來什么好處，缺乏讓他們信服、愿意為之一起共進退的利益關系鏈。

    在這種情況下，葉空帶著翛然的入城，以及帶著這兩個徒兒離開空山城，自然不是什么太過艱難的事情。

    羅家，距離掌控整座空山城還早得很呢。

    而就在葉空帶著清逸、翛然兩人離去的同時，坐在自己房中的趙云也是一臉無奈的望著擺在自己面前的那本秘籍。

    這本所謂的秘籍實際上只有不到二十頁，甚至連裝訂都沒有，就干脆是二十張最為普通的白紙。上面的墨跡非常新鮮，甚至還能夠聞到一股墨香，顯然這上面的內容是剛寫上去不久。

    秘籍只有三個字。

    鍛神訣。

    也就是許誠修煉的那門功法。

    這門功法是他之前在探索一個秘境時發現的孤本，現如今這孤本被存放在許家的密室里，除了許家的家主以及長老外，外人都無法翻看這本秘籍。盡管許家曾試過很多辦法想要讓家族的弟子轉修這門功法，但是很可惜至今為止卻是未能有人如愿，所以才只能暫時束之高閣。

    不過別人不知道原因，葉空卻不會不知道。

    許家是武修家族，而《鍛神訣》卻是專門給煉氣士準備的功法，雙方在相性上就有著極大的差距，又怎么可能是個人都學會呢？許誠能夠轉修《鍛神訣》成功，只能說明他的先天屬性本來就是適合煉氣士與煉體士這種雙重路線的天才修士，除此之外再無其他可能性。

    趙云拿著這本《鍛神訣》，他卻并沒有感到輕松愉快，而是覺得有些燙手。因為他知道，只憑這本秘籍出現在他們趙家手上，他們和許家就再也沒有任何回旋的余地，兩家的破裂已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不過，事實上，從葉空能夠回來，而許誠、許破城兩人卻是不知所蹤，空山城也落入羅家的手上這幾點來看，許家和趙家就再也不可能像之前那樣親密無間的合作了。

    對于這本《鍛神訣》的修煉注意事宜，葉空也都一并和趙云說清楚了，所以至少不會發生像許家那樣茫然不知該如何解決的事情。而且可以預見，擁有了這本功法的趙家，只要肯低調蟄伏個百年以上以來，未來想要立足于上城自然也不是什么夢，至少幾率要比許家大得多。

    想到這里，趙云的內心終于做出了一個決定：“來人！”

    “老爺，您有什么吩咐？”隔了片刻，那名負責打理整個趙家府邸的管家便來到院門外，輕聲詢問道。

    “把這里的一切全部變賣了，所有的仆人全部遣散，我們回太安。”做出決定之后的趙云，身上自然而然的也就流露出一股身居上位的威嚴氣勢，“并且將所有屬于我名下的產業，也全部一并變賣了。”

    “老爺……”這名管家一臉的不解。

    趙云在空山城這里組建勢力根基也有小十年了，如今這些產業已經全部都上了規模，說日進斗金可能有些過，但是每個月下來也是一筆非常豐厚可觀的收入，否則如何能夠在空山城住得起這種園林式豪宅，如何養得了那么多下人？

    “照做。”趙云可不會理會這名管家在想什么，再說他也不需要給一個下人解釋什么。

    此時的他，目光已經落在《鍛神訣》這本秘籍上，以及葉空離去時留下的一句話。

    “我看趙喻的潛質似乎很不錯，修煉《鍛神訣》應該會有不錯的進展，至少比我們家族的祖傳武學更有才華。”

    先天屬性，并不像陰陽五行那樣，可以借由工具測算出一個比較準確的大致范圍。只有經驗極為豐富的修士，才能夠通過觀察甚至是動用某種秘法，依稀判斷出一個人的大體潛質，而且這種判斷也就只是說明對方是否適合修煉而已。

    這一點，也是如今修道界的一個弊端。

    不少凡人就是因為先天屬性的原因，而錯失修煉的機會：明明不適合煉體的人卻跑去成為煉體士修煉武技功法，自然不可能有什么成就。而明明適合武修之路的煉體士卻跑去成為一名煉氣士，其成就自然也就可想而知。

    而且如今在修道界，還存在著一個相當大的誤區。

    就好比許家，因為是武修出身的家族，所以家族子弟全部都是走的武修之路，根本就沒有想過讓他們去嘗試一下煉氣士的道路。而且在獲得《鍛神訣》后，也根本就沒有往煉氣士的方向去思考，只是覺得這門功法比《焚炎功》高深，不是什么人都能夠修煉的功法。

    這個問題，葉空其實自己也認真的考慮過，不過最終他將其歸結于自己當初在游戲方面的設計問題。

    而原本在游戲世界并不是什么弊端的問題，在這個世界成為現實世界后，所有修士對于這種存在了數千年、數萬年，幾乎可以稱之為常識性的問題，自然也就不會有人去扭轉這種看法了。

    畢竟，所有人的思維都已經被固化了。

    趙喻在武修之路的潛質，其實可以說是非常一般。不過通過之前的接觸，葉空卻是發現趙喻的精神力和意志還算不錯，這些都是煉氣士比較鮮明的特點，雖說無法看到趙喻的具體先天屬性，但是至少他也能夠肯定趙喻在煉氣士的成長方面肯定要比煉體士更高。

    因此，他才會給趙云提點那么一句，算是答謝趙喻之前對清逸的照顧。

    而趙云，也因為葉空的這句話，宛如被推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讓他瞬間有了一種頓悟的感覺。

    葉空，是否已經猜測到自己的舉動所帶來的變化？

    或許知道，也或許不確定。

    可那又如何呢？

    葉空并不在意這些。

    此時，他正帶著自己的兩個徒弟，徒步行走在黑夜之中，朝著某個方向繼續前進著。

    如同一位旅者。

    “師父，我們要去哪啊？”坐在翛然的肩膀上，清逸晃動著雙腿，然后開口詢問道。

    “不知道，先往一個方向一直前進看看吧。”葉空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哪，他對于這個變化非常大的世界既感到熟悉，又感到陌生，兩種復雜的情緒沖擊使得他自己都有些茫然，哪怕他已經有了一個既定的目標，可是對于自己的兩個徒弟實在是過于弱小而也倍感無奈。

    重塑一具完美的身體，一共需要三十三種主材料以及無數的輔材。

    輔材姑且不說，但是其中三十三種主材料里便有十二種是絕無法被取代的材料。這些材料都不是那么容易獲得的，哪怕是其中最低級的主材料，最少也要有圓境的修為才有可能取得。

    所以恐怕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里，他都不可能弄到這些材料。

    “我說師父啊，上一次我們也是這樣毫無目的地的連夜前進，結果就遇到了……”

    “閉嘴。”葉空直接開口打斷了清逸的話，“不要亂立flag！”

    “佛……什么格？”清逸一臉的茫然，“這是什么語言啊，師父。”

    “呃……”葉空有些急，所以才說了一句不屬于這個世界的語言，“你別管這是什么語言。”

    “那是什么意思啊？”清逸對于各種各樣的知識，都保持著極為旺盛的求知欲。

    “這是一種禁忌的詛咒力量，是第二紀元破滅的根本原因。”葉空一臉嚴肅的說道，“你只要記住，有些話是不能亂說的，否則的話就會牽動到某些不可預知的因果線，從而讓事情往非常危險和可怕的境地發展。……曾經有人在一場即將獲得重大勝利的戰斗前夕就說了一句‘等這場仗打完后他就要回老家結婚’，結果，第二天戰斗剛開始的時候，他就被人殺死了。”

    “啊！”清逸嚇了一跳，“這……這么可怕。”

    “所以，有些話，是不能亂說的。”葉空認真的點了點頭，“你剛才要是把那句話說出來，說不定我們一會就會聽到打斗的聲音了……”

    就在葉空的話語剛落時，一陣兵器交接的金屬碰撞聲便接連響起，而且從聲音的情況來判斷，顯然參與戰斗的雙方人數規模并不少。

    “對，沒錯，就是這種……”葉空一邊點著頭，一邊還想說些什么的，但是很快就發現情況有些不對啊。

    “我……我什么都也沒說！”清逸看到葉空那沉下來的臉，嚇得急忙搖頭，“這不關我的事，師父！”

    “以后！想都不許想！”葉空咬牙切齒的說著。

    清逸一臉委屈的點了點頭：“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