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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群紈绔子弟千呼萬喚,終于把車內的人叫了出來。
一開始,看到此人滿頭銀發,這群人還松了口氣,原來是個老家伙,哈哈,那就不足為慮了。
可是這人一站定,雖然面帶微笑,卻有一股桀驁不馴、凜然不可侵犯的氣勢,這樣的氣勢,就算是當朝權臣,也不見得有。
而他一開口,口氣依然簡淡,隨意,懶散,但是眾紈绔子弟卻都不禁倒退一步。
這種不怒自威的氣勢,是做了數十年綠林盟主后,自動附加到他身上的威儀與自信的組合和凝聚,舉手投足間,這股氣都能自然而然的表現出來,越是在大的場合,這股氣表現得就越明顯。這股力未必代表武功和能力,代表的是一份閱歷。閱歷并非經歷,有的人活了一百歲,閱歷也比不上一個十來歲的人。而此人的生平歷盡艱難,風波浪里打滾了一輩子,這份淡然的氣勢,當世無匹,即使是這一批紈绔子弟,也感受到了這份不同尋常的氣。
他淡淡一笑,又非常和氣地問道:“是誰想要撕了老夫,怎么沒人回答?”
劉重頭皮發麻,他已經在后悔此行了。這他媽的什么普通山賊?這肯定不是山賊,如果是,也是山賊之王(他猜對了)。
他沒敢回答,車內出來的人,又道:“怎么不說呢,要是擔心撕起來不方便的話,就直接說嘛,我很樂意給你們提供方便,你們說,在哪個地方撕比較好?”
還是沒人敢回答。他的氣勢實在太逼人了,眾紈绔都感覺到了這股壓力。
車里出來的人又道:“好吧,大家都不好意思說,那就這樣吧,我躺下來讓大家撕,你們說夠不夠方便?”
劉重道:“你躺下來給我們撕?”
車內人微笑道:“聽聲音你就是那位劉公子了吧,嘿嘿,得罪得罪,多有得罪,我說的是真的,做人嘛,以誠為本,童叟無欺,我讓你吃了我的裹腳布,那是我的不是,既然是我不是,就依你所言,給你撕一撕,說話算話,絕無虛假,我就在這里躺下,手腳張開,夠方便了吧,你有那么多同伴,兩三個抓一個部位都夠分了,你說好不好?”
劉重道:“你,你是在騙人吧。”
車內人道:“到這個時候你還不相信,可見你平時講假話騙人太多了,這很不好,看老夫教你們怎么學會守信用。”他走出幾步,站到一個比較空的地方,人們又自動騰出更多空間,他說道:“好吧,這里應該夠寬敞了,我就在這里躺下吧。”
他整整衣衫,剛要躺下,又看看地面,搖頭道:“不對,這里好像不太干凈,再說,躺這么矮,這么多人看著好像也有點不雅。”
劉重冷笑道:“裝什么裝,分明就是不想依言照辦。”
車內人道:“劉公子別急,我有辦法。”當下做了個吐納架勢,然后對著地面連打幾掌。
他一做吐納,眾紈绔都知道他是要出掌了,全都嚇了一跳,不約而同的再退幾步,然后見他是朝著地面出掌,這才松了口氣。
大家料他這一出掌,一定是借機炫耀掌力,看此人氣勢不凡,料來武功也不會差,不知道他要表現出什么樣的驚世掌力來,所以都屏息而觀,哪知他連續幾掌打下,大家發現,除了一掌的落點比一掌高,并沒有什么特別,不但地面的青磚并沒被打爛,甚至于連青磚上面的一些灰塵落葉,都不曾因他的掌而動一下。
眾紈绔啞然失笑,心下均想,可能這老家伙年輕時比較厲害,可是現在老了,力量也沒有了,他自己卻不知道,還以為還處在年輕時代,導致想賣弄一下,卻只是平白無故出了丑。看他一開始出掌還打到離地半尺位置,然后每打一掌,都比原先的高半尺,打到最后一掌也就是第六掌,掌已經只打到離地三尺高之處,這說明什么,說明他越打越沒力氣。
眾人相視而笑,他不出掌還好,一出掌,人人都心中有了底,長舒了一口氣。
不過那老家伙打完了掌,絲毫還頗為滿意的樣子,說道:“各位公子哥可準備好了么,老夫這就躺下了。”
眾人看他出掌前后,地面并無變化,并未見得比原來干凈,都是心中暗笑,這老家伙已經老糊涂了,只不過做了個樣子,就以為把地面掃干凈了。
劉重狠狠的道:“你們都準備好了?到時大家別跟他客氣,一起上。”
眾紈绔子弟道:“準備好了。”本來大家都擔心這老家伙會很了得,那料他一出掌,暴露出他不過是虛張聲勢,想到被他騙得露出怯意,丟了臉面,都是咬牙切齒。
劉重冷笑著對老家伙道:“這可是你自己找的死,你死之后,可別怨我們?”
卻見老家伙神情自若,淡淡一笑道:“老夫早就活得不耐煩了,你們只要能辦得到,老夫只有感激不盡。”話音未落,已經仰天躺下。
他一躺下,人們登時目瞪口呆。
因為,他并沒有躺到地上。他是直接懸空躺到了空中,離地足有三尺高。
這怎么可能?
他難道不是人,而是神仙?人,怎么可能直接懸空躺下?
老家伙把四肢完全舒展開,微笑說道:“來吧,來撕我吧,現在對你們來說,應該足夠方便了,不要客氣,盡量多來撕。”
眾紈绔面面相覷。
他們再是膽大,見了這樣奇怪的現象,也難免心驚肉跳,哪里來敢上去?你推一下我,我推一下你,可是沒人敢上面一步,不后退就已經不錯了。
劉重至此已經絕望,知道今天復仇無望,當下道:“你,你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們,你們到底是什么人?”
老家伙依舊很簡淡的道:“我叫姜長歌。”
“姜長歌”三字,他說得再輕,再淡,落在眾人的耳里,都是一聲驚雷。
他是姜長歌。
他竟然是姜長歌!
劉重眼前一黑。
這是一個可以用來止小兒夜啼的名字。這是當世惡人的祖宗。跟他一比,十惡不赦的人也會覺得自己算是善良的。
誰能想到,他們惹上的,居然是這么一個人物,要是早知是他,給每人另發十顆膽子,也不會有人敢來。更何況,他好像比傳說中更可怕,他居然還會法術,能懸空而躺。難怪朝廷征討多年,不能傷他
他把名字一報,同來的大小伙伴們只有一個念頭,快逃。
可就算想逃,也沒有人敢先逃。因為誰都知道,惹了這個惡人,絕對不可能善罷甘休的,如果僅僅在嘴里塞兩塊裹腳布就算懲罰的話,大家寧可塞裹腳布。
姜長歌道:“你們剛才不是說要撕了我嗎,我的姿勢都擺好了,你們怎么還不過來撕?讓一個老人家在這里干等,你們于心何忍?”
劉重道:“我們不撕了,這件事我們不想糾纏了,你要住客棧便住,我們走了。”
姜長歌道:“就這樣走了?那可不行,說過的話怎能不算話?”
不出所料,果然惹上了就輕易脫不了身,眾紈绔子弟面面相覷,一個個后悔不已,只想哭上一場。
一個紈绔子弟突然朝時平凡跪下道:“時大人,我是刑部侍郎房大人的兒子,看在他與你同朝為官的份上,請你向那個人求個情,放我們走吧。”
有樣照樣,眾子弟紛紛跪下叩頭如搗蒜,向時平凡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