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一、佳人冊，斷腸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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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言一出，眾人全都嘩然，當著眾人，這如此大膽直白的表白，得有多愛一個人才會這樣做？

    程定邊道：“江頭領，你是不是瘋了，象這樣一個無情無義，賣友求榮的小人，你這樣一個好姑娘，怎能嫁給他？這種人人面獸心，口是心非，滿口謊言，他說視令尊如父，卻做出這等豬狗不如的行徑，令尊要是知道他如此對待同道，九泉之下，怕也不會心安。”他痛恨秦風，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恨秦風，都瞧不起秦風，讓他就算活著也活在陰影里，一輩子也不能安寧，沒想到江倩倩突然來一番表白，把這個氣氛完全破壞了，所以不得不提醒她。

    江倩倩泣道：“我不知道，大師哥為什么要這樣，可大師哥是好人。他這樣做，一定有他的原因，他只要告訴我是什么原因，我就會原諒他的，我就是喜歡他了，我也沒有辦法。大師哥，你把你的苦楚都說出來吧。”

    眾人聽得大搖腦袋，想那江倩倩下來時，一番怒斥盧帆，何等豪氣干云？就連官兵，也不得不佩服她有一股英氣，本來以為她得知大師哥背叛了綠林之后，應該會怒罵痛斥，再來一個割袍斷義什么的，沒想到到了現在，卻是當眾向大師哥表白愛慕。眾人面面相覷，無言以對。

    只聽得一人輕聲道：“師妹，你還是這么執迷不悟，你明明知道大師哥的心意，為什么硬是不愿意承認呢？”

    原來唐澤西也下來了。

    江倩倩怒道：“不要你管。”

    唐澤西嘆了口氣道：“師妹，你冷靜一下吧，大師哥為她畫的畫，寫的詩，都堆滿房間了，他可為你寫過一首嗎，畫過一幅嗎？他的心里裝的都是誰，這不是明擺著的嗎？大師哥這幾年來，除了練功，畫畫，寫詩，有幾天是在山寨里呆的？這其中原因，你還是故意裝作不明白嗎？”

    江倩倩哭道：“你，你你再說！你再說幾句試試。”舉起劍來。

    唐澤西吟道：“滿山紅葉草迷離，正黃昏，少年時。卻疑織女初臨世，驚鴻斜掩金烏西。笑語盈盈，倩影漸遠，回首草萋萋。多情風雨侵寒院，又還被，夢驚起。幾度夢中為君死，能否相逢未嫁時。寂寞高樓，凄涼殘夜，扶醉聽冷雨。”

    江倩倩聽得幾句，淚落如雨，跳下馬來，一劍向唐澤西刺去，泣道：“你再說，叫你再說。”

    唐澤西閃開，一邊閃一邊吟詩。秦風則在一邊，依舊木然呆坐馬上，依舊不語。

    這場景無比奇異。

    這邊樊英身邊的一名將軍道：“樊將軍，天色將晚，這樣的胡鬧何是了時，我們是否應該攻擊了，省得夜長夢多？”

    樊英道：“不用急。魯將軍，你素有文名，以你看來，秦風的這首詞寫得如何？”

    原來這個將軍，也是樊門五進士之一，名為魯云山，曾經也考中過舉人，算是文武雙全。

    魯云山道：“情真意切，讀之斷腸，看來此君也是個多情種子。文才也當真了得。不知是哪名女子，令他如此癡情？江倩倩已經長得國色天香了，雖然魯莽一些，但豪氣不輸男子，他竟然視若無睹，想來這位姑娘，更是得了不得的女子呢。”

    樊英點了點頭。

    說話間，唐澤西已連續躲過多次江倩倩的攻擊，又吟道：“芳草連天似相思，人別后，夢依稀。赤橙黃綠青藍紫，眼前唯一是白衣。秋風狂吹，愁緒漫卷，葉殘華發起。如今憔悴對畫卷，佳人冊，斷腸詩。幾曾淚漬成墨漬，未知此時是何時。一腔風情，卻向誰訴，天涯深院里。”一面吟著，一面躲著江倩倩含淚的攻擊，其實打到后來，江倩倩的劍已經沒有任何章法，完全是下意識的揮劍，唐澤西看她不勝凄楚，眼里也閃出了淚花。秦風依然沒看他們，只是低頭不語。

    魯云山道：“一樣相思，兩樣情緒，不錯不錯。詞中所指女子究竟是誰，末將倒也有些感興趣了。”

    樊英道：“恐怕不會是普通女子吧。”

    唐澤西驀然停下，說道：“師妹，你醒醒，你務必醒過來了好不，大師哥心里的人不是你，你再這般癡情，又有何益？”竟不動彈，江倩倩猝不及防，這一劍竟然習慣地打向唐澤西，看看劍已刺到唐澤西，才驚叫一聲，可是她此時心神大亂，本來就失去了對劍的控制，欲待收回，哪里還來得及？

    就在這時，一條人影落到唐澤西身后，順手一提，唐澤西已被拉到一邊，江倩倩的劍則繼續刺了過去，直刺那人。

    刺——中——了——

    那人定定站著，鮮血滴落下來。

    是秦風。

    江倩倩木然的松開手，癱坐在地上。

    唐澤西大叫一聲道：“大師哥。”一把過來，扶住秦風。

    秦風平靜的道：“我沒事。”

    卻見旁邊數條人影亂飛，一人道：“老家伙，不是說江湖有江湖的規矩嗎，這趁人之危，突施暗算是哪一條規矩？”卻是盧帆的聲音。

    程定邊老羞成怒道：“對付這等陰險小人，用得著什么江湖規矩？”

    原來看到神風寨火拼，程定邊便作好暗算準備，可是知道秦風了得，不敢輕舉妄動，看到他受了一劍，便一齊發動攻擊，沒想到盧帆在旁邊早有防備，還是把他們打了回去。

    秦風咳了一聲，身體一軟，便欲倒下，唐澤西嚇得大聲道：“大師哥，大師哥。”

    江倩倩打了秦風一劍，意識才開始清楚，見了這情形，嚇得急忙站起來，跌跌撞撞來到秦風身邊，說道：“大師哥，你……你不要死，你不能死，大師哥，你為何不躲？”

    唐澤西道：“他就是想給你刺一劍解解氣，可是他忘了他先前受過重傷，這一劍雖不致命，只怕也是非同小可。”話音剛落，只見秦風臉白如紙，咬緊牙關，樣子甚是可怕，兩人齊聲驚叫。

    盧帆見狀，倒吸一口涼氣說道：“不好，只怕會舊傷集中并發。他原來受的傷已經太重了，勉力支撐已不容易，這一劍若在平時，只是一點小傷，此時此刻，卻可能把原來的傷一并誘發，一旦當真如此，那便是致命之劍，神仙也救不活了。”

    江倩倩嚇得手腳發抖，顫聲說道：“有有有什什什么么么辦辦法法？”

    盧帆道：“你們快抬著他，跟我去樊將軍那里。樊將軍幼遇異人，或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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