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被包圍的綠林好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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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不多時，卻聽得前方殺聲傳來，一探馬飛馳而至，報道：“綠林聯(lián)盟已打探到我們行蹤，似要突圍，盧將軍未及通報，搶先下令埋伏的所有隊伍全力沖鋒了，由于發(fā)動及時，綠林聯(lián)盟猝不及防，隊伍已經(jīng)大亂，我軍各部完正加緊完成分割包圍。”

    樊英道：“盧將軍做得不錯，突然在敵后出擊，敵人必然大亂，否則等他們準備妥當，十萬之眾，要完成分割包圍也不容易，好，我們就再插一刀。號令全軍，擊鼓沖鋒。”

    三聲鼓響，原本是正常行軍的隊伍發(fā)出驚天動地的吶喊，如潮水一般朝前奔涌而去。不多時，已經(jīng)來到神風寨前的開闊地，只見穿戴整齊的官兵，如一條連續(xù)不段的彎曲的巨型長龍，直穿入穿戴雜亂的綠林好漢之中，綠林好漢們的隊伍被分割成一塊一塊……

    樊英帶領(lǐng)的這支隊伍，在神風寨對面的小山丘上站住，并不立刻投入作惡，卻在山坡上居高臨下的觀察。白雪跟在樊英身后，看得目瞪口呆，她在山寨多年，見過各種戰(zhàn)斗，但是這樣的陣勢卻是頭一次看到，只感覺官兵猶如天羅地網(wǎng)，綠林好漢根本沒有抵抗之力，好在官兵現(xiàn)在是圍而不殺，只顧分割，否則只是這樣的沖擊，便不知有多少人死在鐵蹄之下。

    樊英看了一下，說道：“傳令虎賁營劉將軍出擊，幫助西北角黃將軍迅速完成切割。”

    傳令兵縱馬飛出，稍頃一聲吶喊聲，一支隊伍已經(jīng)從軍中出擊，直沖西北角。

    樊英冷靜調(diào)度，不斷有隊伍出擊，綠林好漢越來越是膽寒，分割包圍的速度越來越快，整個戰(zhàn)場已經(jīng)處在沸騰狀態(tài)，到處都在動著，吶喊著，不消多時，戰(zhàn)斗已經(jīng)停止。

    當然，戰(zhàn)斗之所以停止，是因為官兵已經(jīng)完全完成了包圍，而并沒有立刻投入捕殺。綠林好漢們被劃成了一小塊加一小塊，自知難以抗衡，一時也不敢攻擊，就連攻向神風寨的隊伍，也全都停止了戰(zhàn)斗。整個戰(zhàn)場，突然間變得安靜下來，出奇的安靜。

    其實，在剛才那樣沸騰的狀態(tài)上，有三個地方，卻成了各自獨立的一角，一直都沒有動。

    這三個地方，一個是樊英所在的地方，樊英以及他的親兵侍衛(wèi)營，一直按兵不動。

    另一個地方，則是樊英的正對面，綠林好漢的中心地帶，也是一個小土丘上立著的姜長歌和他的隊伍。官兵們的分割點，剛好在姜長歌隊伍的左右兩端端點，所以姜長歌的隊伍幾乎就沒有動過，不過其實也動了，因為他們原本面向神風寨，現(xiàn)在已經(jīng)全體轉(zhuǎn)了個方向，成了面向樊英。

    還有一個，便是遠處神風寨的最后關(guān)卡上，城樓處的秦字大旗下，一人默然而坐，一動不動，遠遠看著，那人已經(jīng)遙遠得十分模糊，五官自然是無從辨識，只有一件黑色的斗蓬，猶在隨風而動。

    而此刻，這三個原先靜止的點，便成了整個戰(zhàn)場的焦點。

    此時到酉時中，日已偏西，再過半個時辰便是黃昏。

    樊英把劍還鞘，倒持方天畫戟，催動坐騎，緩緩走出陣前，來到兩軍布陣中央，大聲道：“鏢騎將揮殿前指揮使、漳關(guān)總兵、中路討逆大元帥樊英，請綠林盟主姜長歌出來說話。”

    姜長歌騎馬持槍而出，來到樊英面前，兩人各自施禮。

    樊英把聲音放低，說道：“謝了。”又大聲道：“姜長歌，你的綠林好漢已經(jīng)被我分割包圍，為了避免無謂犧牲，請放棄抵抗，等候朝廷發(fā)落。”

    姜長歌苦笑一聲道：“慚愧。”原來他清楚樊英這一句“謝了”的意思，樊英前晚說的一席話，是帶有風險的，已經(jīng)暗示朝廷介入了這次事件，以姜長歌后面的反應(yīng)，顯然是已經(jīng)猜到了，如果他不顧國家大局，他有可能會立刻下令取消此次行動，讓綠林聯(lián)盟各自回寨，雖然其時官兵的大網(wǎng)已經(jīng)布置好，仍然有很大機會伏擊各路回寨的綠林好漢，但是要想一網(wǎng)打盡難度不小，而姜長歌既不取消行動，也沒把他的猜測向綠林同道公開，可知他的心里也明白，這一仗關(guān)系到國家的生死存亡，而他的內(nèi)心中，也仍是把國家放置到了更高位置，所以樊英的“謝了”，是對他在此事上的反應(yīng)。

    可是姜長歌心里是酸楚的，深感對不起綠林同道，大聲道：“老夫雖是盟主，但各山寨好漢，仍由他們作主，他們?nèi)粝敕艞壍挚梗戏虿荒苡脖扑麄兎纯梗麄內(nèi)粝氲挚梗戏蛞膊粫兴麄兪志颓堋！彼{(diào)轉(zhuǎn)馬頭，高聲道：“各位好漢，你們意下如何？你們是放下武器，等候發(fā)落，還是想要抵抗？”

    眾人沉默不語，此時官兵圍而未擊，表面上看是給了綠林好漢機會，實際上這也是自信的體現(xiàn)，而自信是源于對形勢和雙方實力的比較。這是一支與他們此前交手時所有的官兵都不一樣的隊伍，他們軍紀森嚴，陣容嚴謹，訓練有素，行動果斷利落，單兵作戰(zhàn)，綠林嘍啰們根本不是對手，更何況他們的人數(shù)比綠林好漢還多？更何況，綠林好漢們在攻打神風寨之中，屢屢受挫，對方卻是生力軍，輕易給人形成包圍，士氣甚是低落，要想抵抗，無異以卵擊石。所以一時無人敢開口。

    遲疑之際，一人大聲道：“姜老大，你忘了此人的外號叫樊魔頭嗎？”說話的，卻是百英寨老寨主程定邊。

    “樊魔頭”三個字，把綠林聯(lián)盟們的僥幸心理打滅了。

    綠林好漢把朝廷官員分成四類，一類是好官，一類是壞官，一類是庸官，還有一類，則是令人生恨的好官，

    普通的好官，忠于朝廷，但對于老百姓的不幸遭遇深感同情，對于被迫落草為寇的綠林好漢，也就多了一份同情心，不愿意把他們壓迫得太緊，這是普通好官，綠林好漢對他們的態(tài)度是，友善；壞官不用說，很多綠林好漢就是被壞官逼得上山落草的，他們貪贓枉法，草菅人命，仗勢欺人，無法無天，這是普通壞官，綠林好漢對他們的態(tài)度就是，仇恨；另有一類就是庸官，膽小無能，隨波逐流，不主動害人，也不會同**，一切看上頭意愿，這類官倒還是綠林好漢們相對喜歡的，綠林好漢對他們態(tài)度是，不喜歡，但要利用。但還有一類令人恨的好官，他們正直忠于朝廷，也心系百姓，但是對于落草的好漢，完全不同情，認定他們是國家公害，想方設(shè)法的趕盡殺絕，一旦抓住好漢，就是殺一儆百，絕不手軟，綠林好漢對他們的態(tài)度是，殺！

    樊英，正是最后一這種官員的絕對代表，在他作為主將參加的剿匪戰(zhàn)中，被他抓到的綠林好漢，沒有一個活口，綠林好漢稱此人為樊魔頭。何況他本領(lǐng)巨大，年紀輕輕，卻已經(jīng)位高權(quán)重，繼續(xù)為官，將來肯定前途無量，對于綠林的威脅日益強大，所以綠林聯(lián)盟對樊英仇視日久，曾經(jīng)有綠林好漢買過幾批殺手，企圖暗殺樊英，但最后死的都是殺手，此后暗殺樊英的任務(wù)江湖上無人敢接，這更讓綠林聯(lián)盟恨之入骨。

    如今，這“樊魔頭”三字一出來，眾好漢莫不明白，就算是降，也難逃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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