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二、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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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正說話時，卻聽得有人冷冷說道：“這三位是哪個山頭的好漢？想往哪里去？”

    三人四顧無人，看來人是躲在角落里了，老莫說：“老子……”被白雪按住了，白雪道：“我們是百勝山的好漢，想去找潼關總兵樊將軍。”

    老莫大吃一驚，對方如果是綠林同道，這話就能讓三人陷入困境，不知道白雪為何這樣說話。

    卻聽暗處的聲音冷笑道：“姜長歌的人，竟然還敢找樊將軍，是活得不耐煩了吧，難道不知道樊將軍殺起強盜來不皺眉頭的嗎？”

    白雪道：“這位小姐是樊將軍的表妹沈小姐，因誤落綠林同道之手，我們把她救了，現在奉了寨主之令，要帶沈小姐去找樊將軍，另外還有一信，是寨主親筆，要親手交給樊將軍?！?

    老莫暗暗著急，不過白雪比他聰明，也從來不是莽撞的人，只能是心驚膽戰的聽著，只盼對方果真不是綠林中人，不然就是捅了馬蜂窩了。

    白雪把話說完，一群人便從黑暗中閃了出來，果然是官兵打扮，當先一人看起來是個年輕將領，銀盔白袍，甚是壯實，說道：“我是樊將軍麾下左先鋒副將陳英豪，兩位好漢請放下兵刃，照料保護好沈小姐跟我們走，我會帶你們找到樊將軍?！?

    老莫道：“可是，我怎么知道你們是樊將軍的人？”

    陳英豪道：“我也覺得奇怪，好像是這位女頭領首先判斷出來的，我也不知道她為何能斷定我們就是樊將軍的部下。”

    白雪道：“不動如山，靜若處子，來了這么多人，卻只聽到一人發聲，就連呼吸，也能控制到如此境界，可知軍紀非常嚴明，這一點別說綠林好漢做不到，就是官兵之中，能做到的，也屈指可數，現在料來除了樊將軍，別無他人了。”

    陳英豪吃驚道：“這位女將莫非是號稱女諸葛的百勝山女頭領白雪么？”

    白雪道：“慚愧，罪民何德何能，區區賤名，不敢污了陳將軍貴耳。”

    陳英豪拱了拱手道：“請?！?

    白雪讓沈丹墨上馬，自己為她牽馬，陳英豪見沈丹墨處變不驚，心中暗暗嘆服，卻知她是樊將軍表妹，不敢細看，一聲令下，隊伍自動排成兩列，各居左右，護著這一行三人行進。

    走不多時，便來到一座軍營，中央一面大旗，上書個極大的“樊”字，雖在夜間，仍是燈火通明，軍容嚴整，除了軍隊不間斷巡邏的腳步聲，更無多余聲息，端的是紀律嚴明，一番問答后，隊伍進入營寨，朝中軍大帳而去。

    快到達時，大帳的燈光變得亮起來。陳英豪命士兵原地等待，自己帶著這三人來到帳前，一個將領已經在帳前等著，說道：“陳將軍，樊將軍有令，你可帶人直接直帳，無需再行通報?！?

    陳英豪一行便進了大帳。

    此刻，偌大的帳上，只有中軍座上，坐了一員青年虎將，白臉銀盔，臉如冠玉，目如朗星，雖是深夜，仍是披掛整齊，不用說，自然便是本朝最年輕最了得的北征軍中路大元帥，總兵樊英，見了這一行人，沉聲道：“來者何人？”

    陳英豪帶諸人跪下，回報道：“麾下陳英豪，夜巡遇此三人，說是百勝山姜長歌部下，因從山賊手中救回朝廷命官膝下千金沈小姐，派此二人送歸官府，并有一信轉交大人。”

    樊英這才抬起頭來，說道：“下面哪位是沈小姐？”

    老莫吐吐舌頭，心想，自己的表妹也能裝作不認識，這官府的人，當真能裝模作樣。

    沈丹墨應道：“奴家便是。”

    樊英道：“陳將軍所述可是實情？”

    沈丹墨道：“是?！?

    樊英道：“爾等二位，是姜長歌部下何人？”

    老莫道：“在下姜長歌部下姓莫，名字爹媽忘了取，就叫莫二，人稱老莫，外號瘋子，不過那是以前，現在已經不瘋了，娶了婆娘后給管得服服帖帖了?！?

    白雪道：“罪民名喚白雪，參見總兵大人?！?

    樊英道：“姜長歌信在哪里？”

    白雪道：“姜寨主說，國難當頭，匹夫有責，今韃子勢大，朝廷危急，國家有傾覆之憂，百姓逢戰亂之苦，雖待罪之身，聞之亦膽寒，聞樊將軍舉兵北征，特修此書，請樊將軍托人轉交朝廷，愿將功贖罪，率百勝山全體將士助朝廷征戰韃子?！?

    樊英道：“把信呈上來?！?

    白雪把信給了陳英豪，陳英豪將信呈給那青年虎將，那青年虎將道：“姜寨主若真有此心，乃朝廷之幸，但是爾等據山為寇多年，罪案不少，樊某不知朝廷能否盡去前嫌，只能盡力轉交了。陳將軍?！?

    陳英豪道：“末將在。”

    樊英道：“速將此信用八百里加急送交兵部符大人，不得拖延。務必于午朝之前送達朝廷，如有延誤，定斬不饒！”

    陳英豪道：“末將領令。”又道：“如果符大人問及大人意下如何，末將該如何回答？”

    樊英道：“國家用人之際，請符大人慎重為之?！?

    陳英豪道：“末將明白?！鳖I令急急而去。

    樊英道：“如此，兩位頭領可以回去復命了。”

    白雪道：“大人有所不知，姜寨主命我們秘密外出，不為眾人所知，如今兄弟們都料定我們是擅自救走沈小姐，回去恐有不便，姜寨主言，要我等暫且留在將軍大營?！?

    樊英沉吟一下道：“那也好，念你們救人有功，就姑且留下，我軍未設女營，不帶女眷，而沈小姐生于富貴之家，身邊正好無人照料，就請白雪幫忙照顧。至于老莫，你暫歸本帥侍衛營，等朝廷圣旨下來，再另行安排，你看如何？”

    兩人道：“謝大人?！?

    樊英道：“來人?！?

    一將急忙入內。

    樊英指著老莫道：“把他帶到侍衛營，隨侍衛營行動?！蹦侨舜饝宦暎瑤е夏x開。

    樊英對白雪和沈丹墨道：“隨我到后帳來。”轉身進了后帳。

    兩人跟著進入，只見樊英已把盔甲除掉，露出便裝，立在一邊，見兩人進來，微微發出一聲嘆息，說道：“表妹，剛才嚇著你了么？”

    沈丹墨道：“不曾嚇著，中軍帳上表哥是一軍主將，自需公事公辦。”

    樊英道：“表妹明白就好，披上甲胄，便是官家之人，不講私情，好在你為山賊所擄之事，朝中已知，今有幸逃出，應該無人追究，否則也是棘手之事，這也休提了，軍中不便，也沒辦法沐浴，桶上有些水，你擦洗一下，和白頭領就到榻上休息吧，連日如此奔波，怕是辛苦得很了?！彼闷鹂?，離開后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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