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司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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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小偉不開口則已，一開口則是一鳴驚人。

    大廳里所有人都把目光轉向了他。

    吳小偉見眾人看向他，心中又是緊張了起來，但他轉頭看到了跪倒在地，一聲不吭的楊亭安，覺得自己無論如何不能讓一個女孩子去挨鞭子的抽打。

    他畢竟不是古代人，看不得這樣虐待似的處罰。

    “你是誰？”楊老太爺楊景風問道。

    “老太爺，他是吳小偉吳兄弟，也就是我和您提過的行商途中救回來的那個海外番人。”楊景風身邊的老楊開口解釋道。

    楊景風點了點頭，摸了摸自己的胡須開口說道：“這位小兄弟，你雖然有恩于楊家，但你也是我們楊家所救，所以我們楊家并不欠你的。”

    他停了停，望著吳小偉，重重的開口說道：“小兄弟，我說的可對？”

    吳小偉點頭，楊老太爺很滿意，擺了擺手說道：“我在處理自己的家事，小兄弟有什么事情可以一會兒和我再談，不要耽誤我行家法。”

    吳小偉卻不離開，學著古人的姿勢行禮說道：“老爺爺安好，我不是想阻止你處罰小少爺，也不是覺得你處罰他有什么不對。”

    “哦？”楊景風見他這么說，被干擾的心情便稍微好了一些，他有些奇怪的問道：“那小兄弟所為何事？”

    吳小偉想了想，組織了下語言開口說道：“我剛剛聽到老爺爺和那位將軍的交談，從話里話外之間，我知道了一件事情，這件事情就是老爺爺你是個為國為民的大英雄。”

    眾人愕然，這一刻突然一致覺得吳小偉居然是個馬屁精。

    楊老太爺眼中精光一閃，隨即呵呵笑了笑，并不多語。

    對于這么明顯的馬屁，雖說聽出了吳小偉有意為之，但他的心情不免比剛剛的時候又好了幾分，尤其是吳小偉這種奇特的裝扮，和他番人的身份，加上他有些木那的性格，讓他的話不免多了幾分可信度。

    而且吳小偉夸他為國為民，這一點他尤為在意，要不然也不會刻意的出五倍于要求的金錢和男丁來為太守增強防務。

    吳小偉見對方沒有更加生氣的意味，便冷靜了些，繼續說道：“老爺爺，小少爺丟了貨物，肯定是犯了大錯的，但其實他也有功勞。”

    楊景風冷哼了一聲：“功勞從何而來？”

    吳小偉開口說道：“老爺爺，你已經知道了北周騎兵疾行到宜都城門之下，卻不知道宜都守城將士早已有所防備，北周軍隊想要攻下宜都城也沒那么容易，而這當中居功至偉的就是小少爺，因為小少爺和我從北周軍逃離之后，順河而下，在北周軍隊之前到了宜都。”

    然后，吳小偉把自己和楊亭安怎樣逃離，怎樣去通知守城將士的事情詳細的說了一遍。

    他一開始說的時候還有些緊張，但到后面已經說的很流暢，他說完之后，在場之人無不變色。

    “好！好！好！”坐在一旁的，楊必武的父親，楊亭安的三叔楊道忍不住撫掌贊嘆，吳小偉的話雖然看上去平平淡淡，但里面的風險卻還是從這平淡的語氣里面透露出來。

    他一把上前把楊亭安扶了起來，這過程當中，楊景風并沒有呵斥。

    楊亭安站在那不聲不響，吳小偉也沒有再開口，眾人看向楊景風，楊景風點了點頭說道：“如此才不愧是我楊家的大好男兒。”

    他這話表明他贊同了楊亭安的行為，這讓吳小偉對這個老頭子的觀感好了一點。這時候，又見楊老太爺環視了一眼眾人，開口說道：“我相信這位吳小偉小兄弟所說的話，但有一點他說錯了。”

    吳小偉看向他，楊老太爺緩緩說道：“我說小七犯了錯，要處罰他，不是因他丟了財物，而是指他遇到了北周蠻子不戰而逃”

    楊景風站了起來，環視眾人，朗聲喊道：“我楊家只有戰死的英雄，沒有逃跑的懦夫！”

    眾人聞言心中不免有些震撼，但吳小偉心中卻不以為意，送死的事情他不會干的。

    楊老太爺繼續說道：“就是成月和賴猴，他們也是殺了幾個北周蠻子，我才不予追究，但小七身為我楊家子弟，更是要身先士卒，怎能比自己的下人還不如？”

    他話語說的鏗鏘有力，頗具威嚴，眾人除了楊亭安都噤若寒蟬，吳小偉剛剛站出來也是憑著心中的一口氣，這會兒再也不敢多說一句。

    楊老太爺看向吳小偉：“小兄弟也算大仁大義，為國為民，卻不知以后有何去向，我聽成月對我說，你從海外漂泊歸來，無家可歸，可想留在我楊家？”

    吳小偉心中大定，行禮說道：“我愿意留在楊家。”

    楊老太爺點頭，又緩緩的說道：“吳兄弟從海外歸來，身份上毫無憑借，出門多有不便，雖說我們可以解決你的出身問題，但方法上只有把你變成我們楊家的家仆，這一點......”

    吳小偉一怔，他印象當中的仆人就是那種伺候人的丫鬟，小斯之類的，心中不免有了徘徊。

    一旁一直不說話的楊亭安開口說道：“太公，家中護衛尚有所缺，偉兄弟肝膽相照，入不得奴籍。”

    楊老太爺撫須說道：“護衛之職有兇險，而且你也聽到了，楊家男丁到時候都需要協助城防，如果是奴籍我還可以讓小兄弟置身事外，護衛確萬萬不可。”

    站立一旁的楊道，也就是楊亭安的三叔這時候也開口說道：“父親大人說的在理，而且咱們楊家的護衛有協同治安，刑偵緝匪之責，聽聞小兄弟不會武功，我看不如給小兄弟安排到同仁當鋪跟著周掌柜學點手藝。”

    吳小偉見三個人便為他安排了三個出路，一時間也是難以決斷，但其實首先排除的還是楊亭安的建議，想遠離危險。

    這時候楊亭安開口對著吳小偉問道：“偉兄弟，你的決定如何？”

    吳小偉轉頭看向他，腦海之中閃現的是他面對來犯之敵，絲毫不懼，以少勝多的畫面，又想到對方出水芙蓉那一刻的傾城身姿，突然覺得自己不應該輸給一個女孩子，也不應該讓人看不起。

    他雖膽小，但不想自己的尊嚴受到折辱。

    他抱拳說道：“我愿意給楊家當護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