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意想不到的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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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隋朝與突厥罷兵休戰(zhàn)近百日后，突厥王子雍虞閭突然派人來并州要求見自己。楊廣正一門心思地期盼著“引佛出山”計劃能給他帶來一份驚喜，卻沒料想雍虞閭會在此時派人來見自己。

    待突厥來使被引至并州，向楊廣呈上書信，說明來意，楊廣才知道，原來雍虞閭要舊事重提，恢復(fù)與自己的定期會晤。

    “我家王子感念前些時兩國交戰(zhàn)之際，晉王殿下沒有下令切斷通往關(guān)外我突厥境內(nèi)的水渠，現(xiàn)今又值兩國罷兵休戰(zhàn)之時，故欲親至并州會晤晉王殿下，另有要事相商，還望晉王殿下允準。”突厥來使話說得十分客氣，絲毫不帶咄咄逼人的語氣。

    當數(shù)月前楊爽大軍被困關(guān)外時，的確有人建言楊廣，切斷關(guān)外水源，當時楊廣考慮到要施用離間計，離間處羅喉和其兄沙缽略，所以沒有采用此建言。數(shù)月后突厥來使就此事當面向他表示感謝，楊廣聽了，心中不免產(chǎn)生一絲得意。

    “既然雍虞閭王子主動提出要恢復(fù)我和他之間的定期會晤，我大隋也非好戰(zhàn)之邦，就請貴使回去稟報王子，本王隨時在并州恭候王子蒞臨。”

    十天之后，雍虞閭果然一兵一卒未帶，只帶了十幾名仆從來到了并州，與楊廣會晤。

    二人在晉陽宮正殿見面，分賓主落座已畢，雍虞閭笑呵呵地抱拳向楊廣道喜道：“大可汗和可賀敦在都斤山聽說晉王殿下前不久大婚，故托我今日來并州送上一份賀禮，還望晉王殿下笑納。”

    楊廣聽他提及可賀敦，不由得聯(lián)想起出現(xiàn)在他與蕭厄婚禮上的那名刺客來，從鼻腔里哼出一股冷氣來，不咸不淡地答了聲：“那本王可要謝過大可汗和可賀敦的一番美意了。”

    雍虞閭對楊廣不甚熱情的態(tài)度視若未睹，依舊面帶笑容向楊廣解釋道：“可賀敦得知晉王殿下衷愛遼東特有之‘海東青’后，忍痛割愛，將高句麗王一年前送給她的一只‘玉爪’轉(zhuǎn)送給晉王殿下，聊表心意，不知晉王殿下可中意否？”

    正所謂送禮要投其所好，方能收到事半功倍之效果。楊廣因懷疑是突厥可賀敦宇文般若主使刺客在婚禮上行刺，本有意拒收她托雍虞閭帶來的賀禮。然而，在聽到雍虞閭向他說明，宇文般若送給他的成婚賀禮竟是一只他久慕其名，至今無緣得見的神品獵鷹-----玉爪時，楊廣不由得呯然心動了。

    “大可汗和可賀敦如此饋贈，本王卻之不恭，就收下了。待王子返回之時，本王也備下了區(qū)區(qū)薄禮，就請王子一并帶給大可汗和可賀敦。前些時，王子差人來見本王，稱王子有要事與本王面議，但不知是何事啊？”

    雍虞閭見楊廣的態(tài)度比先前有所轉(zhuǎn)變，趁勢說道：“我此來并州面見殿下，頭一件事為的是欲恢復(fù)你我二人的定期會晤，以利兩國修好；其次嘛，我大可汗素知貴國近年征戰(zhàn)不絕，奇缺戰(zhàn)馬，而我突厥對華夏之地盛產(chǎn)的糧食、布帛等物所需甚多，故而請求與貴國擇地重開互市，以利兩國軍民。”

    數(shù)月前還不惜舉五可汗之兵四十萬，大舉南侵，兵鋒所指，曾一度威脅到帝都長安，事隔百天之后，沙缽略突然改弦更張，派其長子雍虞閭來并州，請求恢復(fù)與自己的定期會晤，重開互市，莫非突厥國內(nèi)出了什么不為自己所知的變故，才迫使沙缽略對大隋的態(tài)度產(chǎn)生了與此前截然不同的變化？

    楊廣心里犯著嘀咕，下意識地把目光移向了陪同自己接見雍虞閭的王韶身上。

    王韶會意，笑呵呵地沖雍虞閭拱手問道：“我家晉王雖受皇上詔命，代天子巡狩北境，然于兩國邦交之事，并無獨斷之權(quán)，王子方才所提兩事，皆需報經(jīng)皇上詔準后，方可一一答復(fù)，還請王子見諒。”

    雍虞閭顯然對王韶的答復(fù)不甚滿意，對他不理不睬，只沖著楊廣問道：“你我二人定期會晤，數(shù)月前已經(jīng)晉王殿下允準，并付諸實施，兩國重開互市，更是有先例可循之事，為兩國邊境安寧計，還望殿下切莫借故推辭。”

    雍虞閭越是心急，楊廣反倒變得越穩(wěn)當起來，微笑著向他解釋道：“王仆射所言甚是，如果沒有數(shù)月前五可汗聯(lián)兵南侵之事，興許本王還勉為其難，今日便能給王子一個滿意的答復(fù)。然爾今兩國兵事雖息，卻未正式恢復(fù)邦交，定期與王子會晤也罷，重開互市也罷，都需本王呈奏父皇詔準后方可答復(fù)貴國。所以，望王子莫要心急，但回白道州等候旬月，只要父皇詔書一到，本王當立即依詔書行事，決不拖延一日。”

    雍虞閭掩飾不住一臉的失望，悻悻地抱拳說道：“殿下既然也這么說，眼下只得如此了。我此來并州會晤殿下，無非是想向殿下表明我突厥欲與隋朝修好之誠意而已。”

    送走雍虞閭后，楊廣不解地向王韶問道：“王仆射，依你之見，突厥為何會主動向我示好，莫非其中另有緣故？”

    王韶捻髯答道：“王爺能夠由表及里，不為其表面言辭所動，在下甚感欣慰。單憑目前掌握的信息推料，不排除突厥五可汗之間已起摩擦，突厥國內(nèi)不寧，因此沙缽略派雍虞閭來向我示好之可能。但實情究竟如何，尚需進一步的觀察，才能做出定論。在下欲提醒王爺格外注意的是，眼下秋季將至，以往年的情形，突厥人往往會在秋后南犯，來搶掠糧食、財貨，而今年彼等卻選擇在夏秋交替時節(jié)主動向我示好，豈不有些反常嗎？”

    楊廣回想起此前對宇文般若的種種懷疑，更覺王韶之言頗為有理，他此時甚至開始后悔起貿(mào)然收下了宇文般若當做成婚賀禮送來的那只珍稀的“玉爪”了，因想到“黑將軍”一直是由安若溪精心喂養(yǎng)、調(diào)教著，而蕭厄似乎也對猛禽并不畏懼，于是便命人暫將“玉爪”送至安若溪處喂養(yǎng)著，又在晉陽宮正殿與王韶等人詳細地會商了應(yīng)對各種可能的對策，才統(tǒng)一將有關(guān)突厥事務(wù)交由王韶暫且牽頭、負責，自己則專心致志地關(guān)注起“引佛出山”計劃的進展情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