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尸贏勾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煙雨紅塵小說網(wǎng)m.dyyx2020.com),接著再看更方便。
最快更新黑武道 !
在晉原省太寶市有個叫做唐家溝的小地方,不是什么風(fēng)水寶地,自然就不會人杰地靈,那個地方跟其他的農(nóng)村旮旯地沒什么兩樣,年輕人基本都到城市里謀生,抱著有朝一日能夠衣錦還鄉(xiāng)的偉大夢想,可真正做到的卻一個沒有,只是在那邊的工資吃不飽飯,帶回家來興許還能風(fēng)光一下。村里忙的時候就是春季的下地種田跟秋季豐收,閑的就是坐在家里聊聊天,或者幾個老人在樹下圍一起博弈,與世無爭,當(dāng)然了,興許風(fēng)景好一點的話還能博個世外桃源的雅稱,奈何瓷磚破瓦的,也陶冶不出什么情操。
在這里,唐仲謀是少數(shù)幾個能夠賴在村里的年輕人,在村里人看來,他什么都好,將來會是個有大出息的人,奈何他就是命不好,小學(xué)上初中以為他會讀鎮(zhèn)上一流的中學(xué),結(jié)果他卻為了一個女孩自毀前程,初中考高中的時候好不容易能夠到市里面讀重點高中,結(jié)果他爸爸卻突然病危,花光了家里的錢卻只是讓那個男人多喘了幾口氣,后來出去好幾年回來了,本以為憑他的智商就算不能風(fēng)聲水起,那至少也得比村里其他幾個小伙子強吧,結(jié)果他空手而歸,現(xiàn)在都跟著大家下地干活,偶爾會提上一壺自己釀的高粱酒去山上找他老爸聊天或者跟幾個大爺下下棋,實在是讓村里人感到一陣陣的惋惜。
唐婉茹是村里的一朵白色康乃馨,甜蜜可愛又天真無邪,任誰都不忍心會去傷害她,她喜歡唐仲謀,從小就喜歡,可是這個她喜歡的人卻只是把她當(dāng)做妹妹來看待,不管她做得多么努力,唐仲謀都好像看不到,因為初中之前他的眼里只有葉文晴,初中之后他就離開了唐家溝,走得悄無聲息,仿佛這個地方完全就沒有這個人一樣,她每天路過那間小房子的時候都會問自己,那個叫做唐仲謀的是不是自己心里幻想出來的?直到他再次出現(xiàn)在自己視線中的時候才堅定,他是真的存在。
唐仲謀管唐婉茹他爸叫三叔,小時候這個三叔有事沒事都會來他們家跟他老爸喝喝酒,一直都夸贊說這小子有出息,將來會是個做大事的人,而看到唐婉茹似乎對唐仲謀有意思,他也會有意無意的想要撮合,雖然那時候才十幾歲,可三叔義正嚴(yán)辭的說,我們十幾歲的時候不也開始找媳婦了嗎?但是現(xiàn)在不一樣了,唐仲謀是虎落平陽,唐婉茹心意沒變,但三叔的說辭倒是改成:你說你找誰不好偏找一個這樣掃把星,小心克死你都會。當(dāng)然了,這是唐仲謀不小心聽到的,不排除三叔是故意說給他聽,無所謂,反正他以前對唐婉茹就沒啥想法,現(xiàn)在更不會了。
“我本是臥龍崗散淡的人,論陰陽如反掌保定乾坤;先帝爺下南陽御駕三請,聯(lián)東吳滅曹威鼎足三分;官封到武鄉(xiāng)侯執(zhí)掌帥印,東西征南北剿博古通今;周文王訪姜尚周室大振,漢諸葛怎比得前輩的先生,閑無事在敵樓我亮一亮琴音……”
唐仲謀躺在那塊木藤椅上,閉著眼睛,跟著懷里那老式收音機播的京劇《空城計》哼了起來,唱腔不錯,至少五音俱全,跟那瞎子老頭學(xué)的,他說他年輕的時候非常喜歡羅老師寫的《三國演義》,還自吹說自個生在書里那個年代,不敢說是大智近妖的諸葛孔明,至少也得有奇謀鬼才郭奉孝的水平,唐仲謀當(dāng)時好奇的問自己要是回到三國會是個什么角色?瞎子老頭搖頭說“現(xiàn)在你不過是個路人甲炮兵乙而已,日后要是運氣好能夠遇上個曹阿瞞的話,要嘛學(xué)徐元直,要嘛做司馬仲達(dá),真想人如其名當(dāng)個孫仲謀的話,我覺得沒戲!”
“仲謀哥,又在唱戲呢?”唐婉茹提著一個保溫盒面帶微笑的走了過去。
唐仲謀聞聲關(guān)掉了收音機,睜開雙眼打了個哈欠,望著唐婉茹,道:“我不是跟你說了以后不要給我送這送那的嗎,我自己能養(yǎng)活自己,再說了,你一個姑娘家的老是往我這邊跑,讓人看見了對你影響不好!”
“我才不管他們說什么呢,”唐婉茹一臉的毫不在意,將手里的保溫盒打開,高興道:“這是我爸媽給我燉的雞湯,我給你帶了點過來,你嘗嘗,可好喝了,你看你都瘦了!”
唐仲謀閉上了眼睛,淡然道:“你還是拿回去吧,被你爸媽知道了,少不了一頓罵,我稀飯咸菜吃慣了,這東西油膩,不適合我現(xiàn)在的胃口!”
唐婉茹臉上全是失落之色,咬著嘴唇,道:“仲謀哥,你是不是很討厭我,很不想看到我啊,為什么你跟三姑二姨她們都能夠坐下來聊天,對我就這么冷淡啊,我是不是做錯什么事惹你不高興了,你說出來,我改還不行嗎?”
唐仲謀問道:“我說出來你真的能改嗎?”
唐婉茹使勁的點頭,道:“我改,我真的改!”
“你眼光不行,這是你最大的錯誤,就如同你爸說的,我就是造孽深重,這輩子注定得庸庸碌碌過著,你對我好我無以回報,但我勸你以后還是離我遠(yuǎn)一點,跟我走太近對你沒啥好處,你是個好女孩,千萬不要看上我這種人,你自己不會幸福,我也給不了你想要的幸福,”唐仲謀說著從口袋里掏出一包五六塊錢買的香煙,點上了一根,見到唐婉茹不說話,他繼續(xù)說道:“我這輩子估計也就這樣了,跟你說實話吧婉茹,我出去的這幾年不是去干什么正事,我陪著一個瞎子云游四海到處給人算命,當(dāng)然了,說好聽點叫這個算命先生,說難聽的就是江湖騙子,后來他走了,本事我只學(xué)了一半,那本書他也只給我留了一半,接下來的時間里,我遇上了幾個拋人祖墳的家伙,他們見我有幾分本事就拉了我一起干,說實話很幸運,他們都非常的講義氣,沒有鬧出什么分贓不勻或者見錢眼開干出大埋活人的事情,那幾年確實賺了很多錢,但是我一分沒拿,因為我怕我以后要是有機會生孩子他會屁眼,如果不是還僅存著一點良知的話,我現(xiàn)在不是住別墅開豪車就是已經(jīng)下十八層地獄了,我手上的這串佛珠是瞎子死前給我的,說是開過光,但他還說過,只有好人才會一生平安,如果缺德事做多了,就算有滿天神佛也保佑不了一身的罪孽,所以我金盆洗手回到了這里,從那個時候我打心里踏實了,村里人沒經(jīng)歷過跟死人打交到的場面,沒體會過風(fēng)水亂位的邪門,沒看過一堆白骨跟大批文物交雜在一起的顏色,所以他們怎么看我不會在意,只求心安理得,而且我也希望你能夠跟他們一樣,因為我不干凈,興許什么時候老天開眼了就給我一個天打雷劈!”
“我不怕!”唐婉茹低著頭說道,可以聽得出來有一些哭聲。
“你不怕我怕啊,傻姑娘,”唐仲謀望著天空長嘆了口氣,苦笑道:“人活在這世上,什么都得講究個緣分,你我是有緣能夠出生在同一個村子里,但是卻沒有那個緣分去做青梅竹馬,我五行屬土,你五行全是水,你會被我害死的!”
“我不信這個!”唐婉茹搖頭道。
唐仲謀將嘴里那煙頭丟掉,深深的吐了一口煙霧,道:“我以前也不信,但我現(xiàn)在信,你說同樣是干拋人祖墳的勾當(dāng),為什么跟我在一起的那些家伙都不得好死,就我還活生生的坐在這里,是我爸爸在天有靈還是因為我手上這串佛珠真有靈氣,我也看不懂,我只是忽然覺悟,少做點損陰德的勾當(dāng),不求能夠長命百歲,只希望死后不要下十八層地獄就好!”
“仲謀哥,湯涼了!”
唐婉茹端了一碗雞湯遞到了唐仲謀的眼前,眼眶憋得紅紅的,但就是倔強的沒有掉下半滴眼淚,唐仲謀沒有接過去,她就保持這這樣的姿勢,在這種一毛不拔的地方能夠長出這么水靈的白菜,也算是唐婉茹的爸爸積了八輩子德,村里的人都懷疑是不是他們親生的,長得跟他們夫妻兩個完全就不像,說到這里的時候那個男人就會很自豪的笑著說“我姑娘是上過大學(xué)的,那在城市里熏陶出來的氣質(zhì),自然不是我們這些農(nóng)村人能夠相提并論的”,或許這就是唐仲謀的三叔為什么事到如今對他冷眼相待的緣由吧,在他勢利的眼睛里,他覺得這么一個落魄書生完全就配不上他的女兒。
僵持了十分鐘的時間,這個在他師傅眼中心性超乎常人的唐仲謀終于是敗下陣來,接過了唐婉茹手里的雞湯,一口一口慢慢的喝著,而見到這一幕,那個懸哭欲泣的女孩也終于是露出了一抹高興的笑容,笑得不傾國也不傾城,反倒是顯得有些傻氣,傻得天真無邪。唐仲謀只是撇了一眼,不敢去看,心中如刀一般的劃著,遍體鱗傷,鮮血淋漓。
“如果你早一點出現(xiàn)在我眼前,或者我早一點看到你的話,是不是現(xiàn)在的一切都會不一樣?”唐仲謀心中這樣想著,一陣的惋惜,可是她身旁那個女孩子卻突然冒出一句話,讓他拿著湯匙的手突然一抖。
“不晚的,仲謀哥!”唐婉茹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