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玄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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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于楊姓女子最后講的那句“佛說”，唐仲謀是真的沒有聽得太明白，可回味的時候又覺得這道理挺深挺深，似乎從她口中說出來的意思跟那些佛家眾人的傳道說辭又不一樣，多了點五味陳雜的感覺，也知道了眼前這個神仙一般的女人并不是那么的毫無瑕疵墜入凡間，只是令他值得揣測的是凡間的哪個男人竟有如此本事能夠挑動她的芳心，非同一般，不在一個級別他自然是猜不出來的。

    小和尚帶著兩人步入了葉頭峰的后山，在莊嚴的各座寺廟后事寬曠的清幽之地，風景美不勝收。小和尚領著他們穿過青石小道，來到了一座簡易的木屋前，這讓唐仲謀心中一陣的稱奇，用他的話來說就是此地靈氣十足，是個仙家圣地，才知道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是有久居山林的世外高人，看看楊姓女子穿得一身干凈便也整理了一下已經好幾天沒有換過的衣服。

    楊姓女子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說了一句，“心凈就行！”

    唐仲謀聞言尷尬的笑著道：“這壞事做多了難免有些心虛！”

    兩個人在門外候了片刻，楊姓女子很有耐心的等到唐仲謀調整好心態才走進了那間樸實無華的木屋，小和尚則安靜的守在木屋外面，一直保著姿勢守到了日落時分，至于他們兩個跟那個叫做法號為玄清的大師在里面談什么經論了什么道誰也不知道，只知道唐仲謀從那間小木屋里面出來的時候臉色煞白，像是從玄清大師口中得知了什么不可避免的劫難，不乏沉重，倒是楊姓女子還如同剛進去時那般淡然，只是看著唐仲謀的眼神有些奇怪，不過見到他那副失魂落魄的表情也沒有說什么。

    唐仲謀望著楊姓女子頓了片刻才開口問道：“楊姑娘，您能夠給我指條明路？”

    楊姓女子一邊緩緩的走著，一邊淡然的問道：“怎么。怕死嗎？”

    唐仲謀搖頭道：“怕倒不怕，只是我現在還不能死，有一個老爸等著我出人頭地，有一個師傅等著我完成心愿。有一個女孩在等著我八抬大轎，我什么都還沒有做怎么有臉去見我爸還有我師傅？”

    楊姓女子停下了腳步，一雙充滿了靈氣的眼睛盯著唐仲謀，以強大的氣場將眼前這個男人給威懾得無地自容，道：“你想錯了，你老爸并不想你多么的出人頭地，他只希望你能夠平平安安，給唐家留點香火足以，荀老爺子的心愿我雖然猜不到，但可以肯定的是他決不會讓你為別熱而活著。還有你說的那個女孩，她更不需要你的八抬大轎，你聽好了唐仲謀，所有的業障都由心生，過往云煙。想要不為劫數所困就必須將心比心的對著將來懺悔，沒人幫得了你，我相信荀老爺子也不會看走眼的！”

    唐仲謀聞言便是沉默了下來，片刻后才吐了口氣，點頭道：“說的對，這么多年，打了這么雷都沒有一個能夠劈死我。我相信這次我爸我師傅會保護我的，不就一個打劫嗎，我能挺得過去！”

    “這就對了，我還有事就先走一步了，希望我三年后還能再見到你！”

    楊姓女子說完就起步走了，留下了唐仲謀一人看著那個風華絕代的背影。微微一笑，心想哪個男人能夠娶到這樣一個女人絕對不只是富過三代或者少奮斗二十年這么簡單，反正他自認自己現在肯定是沒有這樣的道行能夠搞得定這樣一個神仙，當下嘆了口氣，拋掉了心中那沉重的情緒。雖然今天這一趟五臺山有點奇遇，可他還是要按照之前的計劃在這里呆上一個星期或許更久，不是有句話說是“多拜佛自由佛保佑”嗎？可能會再見到幾個不凡之人也說不定啊。

    2008年10月25日，天氣晴，今天是我呆在五臺山的第十五天，非常幸運，我在這里遇到了一個法號名為玄陽的大師，他說他是因為以前造孽得了些不義之財，最后遭報應，妻子出軌、子孫不肖、傾家蕩產，心灰意冷的他沒有學某些人尋死覓活的跳樓自殺，只是看破了紅塵，帶著僅剩的幾千塊來到了晉原市，在這里聽說在五臺山有個很厲害的大師，就想過來尋條路走，可惜他在小木屋外面跪了三天三夜也沒見著人就暈倒在了地上，多虧了某位住持心地善良便收了他在葉頭峰處掃地，這一掃就是二十年，但我從他的眼睛看不出任何的抱怨或者不滿，依然是每天早上五點就起床拿著竹掃把輕輕的掃著寺院里的落葉，二十幾年如一日，他說這掃把掃的不只是地上的落葉，還有他心上的灰塵，我能夠看得出來。

    拖玄清大師的福，寺院里的住持收留了我，并且還幫我安排了一個清幽的房間，離玄陽大師挺近，因此我每天也都是五點就陪他起床掃地，五臺山很冷，但我們兩個都只是簡單的穿著一件淺黃色的僧衣，我真的是被凍得渾身顫抖，一直到現在都還沒有能夠適應，但是玄陽大師一臉從容，似乎這零下十幾度對他來說就跟假沒有的一樣，由心的佩服，跟那個姓楊的女人一樣是個怪人。

    燕京時間，上午08:30，五臺山葉頭峰。

    唐仲謀還是和往常一樣清晨五點就起床，強忍著逼人的寒氣跟玄陽大師一起打掃庭院，然后再去各個佛前廟宇里去敬拜神佛，這樣一輪下來就已經是過了三個多小時，但是不會覺得心累反而很是覺得心安，因為現在能夠減少罪孽的事是他最樂意做的事情，到時候才不會讓唐婉茹跟著他一起受罪。

    坐在上來葉頭峰那條極長的臺階上眺望著遠方的天際，唐仲謀點了根煙緩緩的抽著，吃了半個月的齋飯，朝了半個月的佛，也讓唐婉茹等了半個月的時間，覺得是時候該回去了，他出門連封書信都沒留，也不知道她是會擔心還是會生氣，也可能是會兩樣都有，想到這里他就將才抽了一半的煙給踩滅扔到了旁邊的垃圾桶旁，拍了拍手朝著自己住的那間庭院走去。

    回到自己住的那間小屋子時剛好碰到了玄空大師，兩人行了個禮。

    唐仲謀道：“大師，我可能今天就要走了，謝謝您這半個月來的照顧，晚輩感激不盡，如果有機會的話，我定會報答您的教誨！”

    玄空念了一句阿彌陀佛，微笑道：“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施主您吉人自有天相，我不過是您生命過客中一人，說了幾句話多了幾句嘴算不上是教誨，你我認識皆是緣，緣起時起，緣盡還無！”

    唐仲謀再次行了個禮，道：“那大師您以后多多保重！”

    玄空依然保持著那一抹彌勒佛般的笑容，輕點了下頭，沒有說話，看著唐仲謀轉身離開，直到不見了人影才走出了一個穿著袈裟留著三尺長須的老僧，面容長得慈眉善目，一般來說，老僧的地位應該是在玄空這個掃地僧人的上面，見面的話要恭敬的行禮，但奇怪的是穿著袈裟的老僧竟然是反過來給玄空行禮，恭敬道：“師兄！”

    “是來問我這個孩子的嗎？”玄空道。

    老僧好奇道：“這個孩子有何奇特之處，竟然需要師兄您親自點化？”

    玄空道：“你還記得玄清大師說過他一生只見五個人這事嗎？”

    老僧不確定的問道：“他是其中一個？”

    玄空點頭道：“沒錯，他是荀公文的關門弟子，叫做唐仲謀，只是他跟楊雪蘭不一樣，陰氣太重，劫數太多，要是碰上一個能克住他命脈的人就相當于是打開了老虎的籠子，勢不可擋，可惜我沒有玄清大師那樣的功力，看不出他到底什么時候能夠遇到自己的伯樂，希望他能撐過去才好，這樣荀公文的在天之靈才能安心！”

    燕京時間，下午13:10，五臺山山腳。

    唐仲謀還是跟來的時候一樣，一步步從葉頭峰的階梯上走了下來，在還沒有下來之前他還在想著要怎么回去，但是當他來到山腳的時候剛好發現不遠處停著一輛軍用吉普車，掛著江川市警備區的牌子，雖然呆在上面十幾天了，可他還是記得這牌子就是上次貪狼跟廉貞的那輛，果不其然，還是那身準備的廉貞下了車，帶著千年不化的冰冷臉龐朝著他緩緩走來。

    “我們又見面了！”唐仲謀微笑道。

    廉貞問道：“你覺得這事件好事嗎？”

    唐仲謀回答道：“反正我覺得不會是件壞事！”

    廉貞又問：“你認識一個姓楊的女人嗎？”

    唐仲謀點了下頭，道：“不算認識吧，我只知道她姓楊，但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廉貞道：“我來就是受了她的吩咐，她讓我告訴你她是盡力了，接下來就看你的命夠不夠硬了！”

    唐仲謀望著廉貞問道：“如果我告訴你，呆在我身邊很危險，可能隨時會沒命，讓你離開你會走嗎？”

    廉貞點頭道：“如果不是那個女人吩咐的，我來都不會來，不過現在既然來了，那么死就不算什么了，貪狼應該有告訴過你吧，做我們這行的，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