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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快更新無冥之火 !
離開段家的時候,阿丟蔫頭蔫腦地被段容楓抱著,雖然它不至于真被戳死,但老爺子也不能仗著它不好意思咬人就這么欺負它啊!蘋果都被戳吐出來了!
段天海面無表情地開車,他的思路還停留在三只眼上,可警局的事同樣十萬火急,段名耀的意思是和霍明亮做個交接,把尸體轉到段家來,省得留在警局再出狀況,再來也方便段家對尸體做深入研究,搞清楚他們異變的原因。
“七哥,你說三只眼下一步會做什么?他怨氣那么重,肯定會害人。”段容楓愁眉苦臉,如果齊向東的目標是那些和他有交集的人,事情好歹還在他們的控制范圍里,一旦發飆見誰咬誰,后果是不可估量的。
“讓霍明亮調查下昨晚有沒有人離奇死亡,回頭我再問問幾個世家,看他們有沒有接到委托,如果齊向東昨晚沒害人,說明他保有神智,情況暫時不會太糟。”段天海說道。一路上他都在思考這個問題,齊向東怨氣深重,又有三只眼加持,鬧起來肯定特別兇,搜集這方面信息算是他們查找線索的唯一方式。
但就算有天眼,齊向東害人多了也會變成毫無神智的厲鬼,心念被殺意吞噬,他們必須在悲劇爆發前把他找出來處理掉。
段容楓很反感這種亡羊補牢的方法,明知有個很厲害的鬼在游蕩,他們卻毫無作為眼睜睜看悲劇發生,這有違驅鬼世家行事的準則,可眼下確實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等齊向東先動。
他們到達警局已經是下午,霍明亮正端著碗菠菜拌飯等阿丟,看到它被段容楓抱進來還以為是餓暈了,趕忙把碗遞過去。阿丟看清楚碗里的東西,眼淚逆流成河,連哼哼的力氣都沒有了。
段天海看了看幾名警員的情況,證實段容楓用血擦身的方法確實能解尸毒,然后去看兩具尸體。經過半天的回血,兩具尸體又開始撒花地蹦跶,段天海沒好氣地一人賞了一腳,尸體又蔫了。段天海找局長商量交接尸體的事,段容楓把霍明亮拉到一邊,壓低聲音問姜文曜中午來過沒有。
霍明亮搖頭,段容楓既高興又失落,高興的是他能繼續在姜文曜面前裝病嬌,失落的是姜文曜居然沒有給他送愛心午餐。
破工廠的工作就那么忙?是不是該雇幾個小鬼去鬧一鬧,讓零件廠歇業幾天啊?段容楓眼珠轉了轉,后知后覺想起自己是零件廠的靈異顧問,零件廠鬧鬼,那不是沒事找事么!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什么的,真是太討厭了!
段容楓上躥下跳的時候,姜文曜正在車間圍著幾臺新機器打轉,機器馬上投入生產,他必須準確記錄各項數據,確保生產線流暢。工人們吃完午飯在午休,姜文曜抹抹臉上的汗,希望忙完手頭的事食堂還有殘羹剩飯給他吃。
“兄弟,我聽說你能給別人傳話,幫個忙唄!”怯生生的年輕男人飄在姜文曜背后,好半天也沒見對方反應,恍然大悟般拍拍腦門,聲音不自覺地大了點,“我,我付錢的!”
姜文曜寫完最后一筆猛地轉身,文件夾從年輕男人身體里穿過去,年輕男人抖了抖,悄悄向后飄了半米。
“兄弟求求你了,幫我給奶奶傳個話,家里供的關二爺太厲害,我進不去!”年輕男人急得團團轉,他最大的心愿就是再見家人一面,安慰下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父母和年邁的奶奶,可家里有關二爺鎮宅,他連托夢都做不到。他陽壽已盡,鬼差來收過他兩次,都被他苦苦哀求著躲過去了,可鬼差發話了,下次若還不肯去地府,就永遠留在陽間當孤魂野鬼吧。
“我沒有天天找死者家屬收欠條的習慣。”姜文曜看都沒看他,把所有文件整理好,準備去食堂吃飯,年輕男人急得飛過去,擋在姜文曜前面。姜文曜想穿他而過,又覺得不太禮貌,不得不停住腳步。
“我,我,我寫不了欠條。”年輕男人臉都憋紅了,可那張臉看上去依然毫無血色,他只是個壽終正寢的普通亡魂,無法接觸實物,也沒本事把虛無變成實體,些欠條什么的,那可是有道行的鬼才辦得到的。
但凡有點道行,又怎么會連普通的關二爺神像都對付不了。
“總不能讓我伸手向你奶奶要錢吧?”姜文曜有點不耐煩,其實他挺同情這小伙子的,將心比心嘛。可他不能開這個免費幫忙的先例,天知道幫了這個,后面會有多少人來傳話,家屬肯信他就當做善事了,家屬要是不信再把他當騙子,他冤不冤啊!
“不不不,我給你錢,我有錢,我有錢的!”年輕男人邊說邊翻兜,姜文曜看著他掏出一大把冥幣,都不知該做什么表情了。
他活人的日子還沒過夠呢,就開始給死后存款了?
“你別看這些是冥幣,它可以換現金的!”年輕男人又掏了半天,找出一張卷了邊的名片遞過去,段容楓虛虛地接過來,發現這張半透明的名片上印著個很偏僻的地址,離怡園小區大概五站地,都到城邊上了。
“這把錢夠換車費么?”姜文曜換算著冥幣和軟妹幣的匯率,越想越覺得這是樁賠本買賣。一張紅票票能買好幾摞冥紙,反過來他得扛多少冥幣才能換回跑腿送信過程中的開銷啊!
“能的能的!”看姜文曜松動了,年輕男人激動得兩眼放光,立刻把那把冥幣塞到姜文曜手里。這些冥幣虛影接觸到姜文曜的手,立刻變成實體,姜文曜好奇地拿起一張看,上面標著一億元。
姜文曜:“……”
年輕男人:“冥幣不是按燒紙算價格的,這一張大概能換兩百塊,如果你覺得不夠,我可以在托夢的時候讓我奶奶多燒一點,我再補給你!”反正他去地府后很快就能轉世,留錢也沒用。
姜文曜擺擺手,他不是個貪心的人,要不是想多攢點錢買房子,他也不會連死人的錢都賺。“讓你奶奶把關二爺雕像搬走就行嗎?”
“是的是的!”年輕男人使勁兒點頭,姜文曜也點頭,表示他接了,下班就去辦。
年輕男人讓開路,姜文曜剛抬腳又站住了:“不要隨便跟人說我幫你傳話,我不想接太多這種活兒。”他是有正式工作的人,天天幫死鬼傳話,早晚過勞死。
年輕男人忙不迭點頭,表示他知道了。
不過昨晚那個很厲害的家伙讓對方傳話,許多鬼都看到了,那可是火葬場門口啊!現在全城的鬼都在往這邊集結,他就是守口如瓶,也會有大量鬼找上門的。
吃完飯還有十分鐘休息時間,姜文曜決定給段容楓打個電話,他答應給對方親自下廚,但因為接了年輕男人這活兒,他得晚點才有時間去菜市場買菜。
接到姜文曜電話,段容楓一秒變無骨,在眾目睽睽之下癱在沙發上,用惡心死人不償命的聲音撒嬌,指責著對方不給他送午飯是多么不人道多么殘忍的事。
圍觀警員們裹緊衣服做鳥獸散,真怕多聽兩句會忍不住掄凳子砸死丫的。
“我晚上要晚點回去,你餓了就先叫個外賣。”姜文曜憋了半天才把這話說出口,果不其然,那邊傳來段容楓堪比“信不信我死給你看”的幽怨抱怨。
阿丟翻個身,肚皮朝上,舌頭吐出老長耷拉在嘴外邊,怎么看怎么生無可戀——它這個兒砸是徹底被遺忘了么!
明明一句話就能說明白的事,段容楓愣是磨嘰了十分鐘,姜文曜掛斷電話后連喝口水的時間都沒有又匆匆返回工作崗位,忙得像個陀螺。段容楓聽到聽筒里傳來嘟嘟聲,當即板著臉跳起來,時間充裕,他正好幫七哥把尸體送回段家。
“你讓我查的事都查完了,昨晚本市沒有發生死亡案件,我還問了周邊幾個地級市,同樣沒有異常情況。”霍明亮風風火火進來,又風風火火出去,他的隊伍正全力配合緝毒大隊尋找流失那部分喪尸藥,不幸中的萬幸,目前還沒有再出現咬人事件,也沒發現能讓人長斑點的尸體。
看來老孫和小莊會受牽連是因為齊向東剛死,還無法控制自身怨氣。在和自己打了一架后,齊向東找回神智,也能控制住怨氣,才沒有繼續害人。
目前最好的局面是齊向東找回控制力后想清楚繼續徘徊人間不是辦法,自己把自己超度了,若真如此,他們倒是能節省不少力氣。
可直覺告訴段容楓,這種可能微乎其微,否則對方也不用從火葬場出逃,齊向東會跑,說明他心愿未了,再加上滔天的怨氣,早晚變厲鬼。
一個能解讀別人卻無法讓別人了解自己的鬼,更容易走極端吧!
段容楓踹踹阿丟的屁股,阿丟要死不活地甩甩尾巴,繼續它的生無可戀。段容楓沒好氣地拎著它的尾巴把它倒提起來,邊掄邊往外走,他看到段天海去提尸體了。
齊向東的事貌似從迫在眉睫變成了不那么緊急,反而警局這邊的事緊迫性凸顯出來,他總感覺,這兩人的死只是個開始,后面會有無窮無盡的麻煩。
阿丟被掄得滿眼蚊香圈,踢踏著四條小短腿想逃脫某人虐狗的魔爪,路過的警員全部用看人渣的眼神瞄他,段容楓毫不在意,吹著小調離開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