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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快更新千金不換之惡女重生 !
128
“阿飛……”。喬心半跪在地上,將少年抱在懷中,聲音溫柔繾綣。
惠安雅子愣愣的看著面前的畫面,說不出來什么滋味,酸酸的、澀澀的,她看到少年緩緩的睜開了眸子,總是淡漠清冷的目光倏忽間好像流星劃過,明亮如許。
白皙修長的彈鋼琴的手摸上喬心的臉頰,少年蒼白一笑,恍似下一刻就要消失:“心兒,我再也不想離開你了”。
你說你喜歡我彈鋼琴的樣子,所以我將鋼琴練到最好。
可是,那是以離開你為代價……
沒有心兒的阿飛……不如死去。
“好”,喬心點頭,溫柔的應道:“以后再也不要你離開我了”。
云錦看向那相擁的兩人,目光閃了一下,繼而轉向站在一旁目光沉郁的男子,冷嗤一笑。
正主又怎樣?不還是抵不過人家青梅竹馬的感情?
江如飛隨隨便便的一個表現,便能將你推入萬丈深淵中。
傅家大少……這個感情游戲,從一開始……你就輸了。
所以,他很聰明的將還未萌芽的感情掐死在溫床里,他云錦,不需要愛情。
宮廷護衛隊此時完全沖進宴廳,尤其是領隊,沉痛的跪在貝希和米挲面前,讓陛下和王子殿下遭受到這種侮辱,他萬死難辭其咎。
受到驚嚇的眾人還未回過神來,便見那帶著禮帽的男子緩步走來,一步一步猶似踏在心上,不自覺的呼吸一緊。
他走向的方向,正是貝希女王所在的位置。
領隊立刻攔在他面前,沉喝道:“大膽,連女王陛下也敢冒犯”?
云錦直接一腳踹上領隊的肚子,被踹飛幾米遠,立刻有一小隊執長槍的侍衛將云錦團團圍將起來。
貝希握著米挲的手后退一步,微瞇著眼睛壓抑著憤怒沉聲道:“你想干什么”?
所有人都疑惑的看向這穿著黑色長風衣的男子,他剛才狠厲的身手也都有所見,他應該是與南宮心熟識,但驀然想起森羅曾叫他云錦。
云錦……
這男子竟是云錦嗎?那個傳說中冷酷殘忍的殺神——風隊隊長——現役兵團幕后老大的養子——
云錦?
貝希心底閃過一絲不妙,她從來都相信自己的第六感……
男子抬手抬了抬帽檐,露出一雙深藍幽邃的眼珠來,斜斜的睨向貝希,幽冷無邊,猶似一口泛著毒氣的蛇窟,“啊嗚”一口便將貝希吞將進去。
“親愛的貝希女王,您還記得我嗎”?
那藍色如天空般純澈干凈,卻漸變幽深,莫測詭異,狠戾非常,貝希腦海里忽然閃現出一雙同樣藍色的眼眸來,渾身不可遏制的抖動,伸出食指顫抖的指向云錦,不可置信道:“原來是你”?
“母親,您怎么了”?米挲明顯感覺到貝希劇烈的情緒波動,而這一切皆來源于對面的男子。
“怎么?終于想起來了嗎?二十年了,我無時無刻不在想著這一天啊”。云錦輕輕一笑,明明無限柔和卻莫名令人背脊發寒。
仿似陷入了某個可怕的夢境,貝希一把推開米挲的攙扶,雙眸血紅的瞪向對面淺笑的男子,“你和你那個下賤的母親一樣,都該死,你們都該死,搶了我的丈夫,讓我的孩子沒有父親,沒想到你竟然還有臉出現”,手一揮,貝希語氣狠厲霸道:“來人,把這個孽種給我拿下”。
侍衛正要沖上去,倏忽出現一隊人攔住他們的路,為首的少年笑的得意猖狂:“什么狗屁皇室王子的,老子今天一鍋端了它”。
另一男子冷冷一笑:“羅格,說大話也不怕閃了舌頭,隊長還沒說什么你也敢大言不慚”。
羅格翻了個白眼,眼尖的瞅到人群外的白衣少女,揮舞著手臂大叫道:“喬心,我在這里呢”。
根本沒人注意到羅格,都被場上的精彩劇目吸引得目不轉睛。
簡直比連續劇還要精彩萬分啊,沒想到他們高高在上的女王陛下還有過這樣失敗的感情經歷,聽她話語的意思,莫不是那被搶的男人正是失蹤多年的巫岑公爵?
嘖嘖……真是勁爆,原來伉儷情深都是假的,一切都是謊言啊……
云錦笑的好不風流,俊朗邪魅的模樣讓女孩口水流了一地:“我是孽種的話,那你的兩個孩子又是什么呢?豈不是比孽種還不如”?
貝希臉色一白,暗自咬了咬牙,冷冷一笑:“連自己家族的親人都能親手殺害,你還有什么干不出來的,在我看來,畜生不如”。
眾人聯想到謠傳的十年前的滅門慘案,雖被貝希封鎖了消息,但不乏有心人的關注,當時風頭正盛的亞格蒂親王一族一夜間慘遭血洗,無一生還,而貝希女王的丈夫巫岑公爵,正是亞格蒂親王的長子,由此想來,那么云錦的身份便很可疑了。
目光一閃,下一刻云錦忽然出現在貝希面前,一手擎上她的脖頸,漸漸收緊,目光幽深無邊:“今天,我云錦就是與全天下為敵,也要為我的母親討還回一個公道”。
“咳咳……你大膽……竟然敢襲擊我……”?貝希大叫道:“來人……快來救駕,殺了他”。
米挲根本沒料到這人有如此快的身手,當看到自己的母親落為他手,受制于人的時候,全身冰冷的氣息漸重,陰沉道:“知道你自己現在在做什么嗎?快放了我母親,否則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云錦輕蔑一笑,手臂一甩,貝希身體不受控制的摔在地面,下一刻,男人冷硬的軍靴踩在她的臉上,以一個非常屈辱的姿勢趴在地上。
人群中一聲倒抽冷氣的驚呼,這可是代表尊貴與地位的貝希女王啊,此刻卻如此狼狽而屈辱的趴在地上,老天……
喬心扶著江如飛站起身來,側眸睨向云錦:“這里的一切交給你了,但鈴蘭必須交給我”。
那個虛偽的女人,她絕對不會放過,和她的母親一個貨色,披著人皮,心卻比毒蛇還毒,留著遲早是個禍害。
云錦挑了挑眉,朝著喬心吹了個響亮的口哨,風流無比:“我的好徒弟,師傅答應你就是了,但是……”,目光流連在傅衍璣和江如飛臉上,邪惡一笑。
“上次的吻難道你忘了嗎?現在竟然和你的小情人你儂我儂的,真是讓為師好生傷心啊”。那矯揉造作的模樣差點讓喬心吐出來,厭惡的皺眉,拉著江如飛就走。
“越老越惡心……”。
傅衍璣臉色黑了又黑,簡直是烏云罩頂,大步朝喬心離開的方向追去。
對手太多,危機感意識異常強烈。
“咯咯咯……”,云錦大笑起來,那詭異的笑聲聽的人頭皮發麻,然而,笑聲倏忽一收,冷眉睨向趴在地上一臉狼狽的女人,伸手一指:“就是你——你這個虛偽的女人”。
這跳躍的節奏,完全跟不上啊……
貝希臉色一僵,卻聽頭頂陰沉莫測的聲音入耳,一顆心完全沉入谷底。
“我母親與父親兩情相悅,本已私定終身,而你卻因迷戀我父親而仗著權勢與地位逼迫我父親離開我母親,后又因嫉妒,殘忍的將我母親折磨至死,父親心如死灰,你卻在他喝的酒里下藥,你的兩個孩子怎么來的,相信你比誰都清楚吧……”。
米挲臉色蒼白,站姿搖搖晃晃,怎么可能……
“不……不是你說的這樣……”,貝希掙扎著想要爬起來,奈何那背上壓來的力量重若千鈞,頭上的女王皇冠掉落下來,一頭金發飄散,狼狽不堪。
“巫岑是愛我的,明明是你母親迷惑了他,他親口對我說過,他愛的人始終是我……是我”。
云錦低頭,單手擎住貝希的下巴,逼迫她面對自己,“到現在了,你還在自欺欺人”。
眼眸一厲,貝希揮手打掉云錦的手,冷蔑的大笑道:“對,我是自欺欺人,所以我親手殺了他,放他和你母親到地獄里團聚,我把你母親肢解扔在了原始森林里,被蛆蟲日夜咀嚼,我把你父親的尸體冰凍在寒潭里,因為,只有他死了,才永遠不會離開我啊”。
云錦渾身冷沉的氣息漸重,幾米之外都感受到了,羅格縮著脖子嘀咕:“老大原來還有這這樣的過去啊……”。
“我父親的尸體在哪兒”?
“你想知道嗎?可是我偏偏不告訴你,只有我一個人知道啊,那樣,就再也沒有人和我搶他了”。
手指寸寸收緊,云錦冰藍色的眸子漸漸染上血紅。
米挲不可置信的倒退,為什么會這樣,他心中高貴溫柔的母親怎么會是云錦口中那么可怕的樣子?
女人眉目猙獰兇狠,大口大口的喘息,臉上卻帶著解脫的笑意。
可是——無論她變成什么模樣,都終究是生養自己的母親啊。
“噗通”一聲,米挲跪在地上,低下了他曾經高傲到不可一世的頭顱。
“哥,我求求你放過母親吧”。
……………………
那些塵封的過往、那些愛與失去、得到與背叛都隨著喬心離開的腳步而永遠的留在那里,喬心牽著江如飛,一步一步的緩緩走出宴廳,傅衍璣和南宮鈺跟在她的后邊。
此時已是午夜兩點,出了正廳陰風陣陣襲來,星月寥落,昭告著這個夜晚的不太平。
一輛轎車忽然停在幾人面前,車門打開,冷酷高大的男子推開車門走下來,走到傅衍璣面前恭敬垂首:“少爺”。
傅衍璣點點頭,拉開車門,將喬心和江如飛一起塞進去,當目光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時,目光閃了閃,卻并沒有說什么,南宮鈺冷哼了聲就朝車里鉆去,牢牢的霸著喬心。
傅衍璣苦笑一聲,自動的坐在副駕駛位置上。
白奎正要發動車子離開,一女孩突然出現攔在轎車前面,白奎看了眼少爺,很自覺的熄了火。
女孩跑到后窗前目光殷切的望向車里靜坐的少年,眼淚都快出來了。
“簡弗,你真的不和我一起回學校了嗎”?為什么他要和這少女一起離開,那她呢,她們曾經一起呆過的學校呢?難道對他來說就什么都不是嗎?
江如飛纖長濃密的睫毛垂落,使得人看不清他眸中的任何情緒。
“幫我向愛爾德大師說聲對不起,我學習音樂,只是想讓心兒開心,讓他失望了”。少年淡漠的聲音聽來驀然決絕,又含著一絲刻骨的絕情。
手指覆上車門上的窗戶開關,車窗上揚,封閉,徹底隔絕了少年沉靜雋秀的容顏。
“不……”,惠安雅子大力的拍著車窗,眼淚“啪嗒啪嗒掉落,“你不能這樣對我,我是那么的喜歡你啊,你怎么能如此絕情的棄我而去……”。
尾氣噴灑而來,汽車絕塵而起,帶起的狼煙噴了惠安雅子一臉,她怔然的站在那里,猛然意識到什么,發瘋般朝車子追去。
跑的太急,身體重重的摔在地上,她牙唇緊咬,淚眼婆娑的看著車子消失在夜色中。
“簡弗……”。
誰的嘆息在耳邊響起,又是誰溫柔的扶起她,沉沉的聲音帶著對滄桑人生的感悟與透徹:“別追了,不是你的終究不屬于你,這孩子太執著,人生終究不會太平,隨他去吧”。
帶他離開的那日他就知道,這個眉眼溫和清潤的少年眉心滲透的執著終會成為他的心魔,即使兩年的時光依舊不能磨光他的執著,反而日漸加深。
這樣的人,已救無可救,他的結局只有兩種。
被人救贖、抑或……沉入永久的黑暗中去。
惠安雅子抓住那人的衣袖,急切道:“愛爾德大師,你救救簡弗吧,我不能看著他往火坑里跳”。
“你認識他才多久,又對他了解多少?也許他甘愿為那人墮入黑暗并甘之如飴呢?我們終究只是外人,別想得太多了,走吧,只要你還清醒,一切就還有希望”。
………………
南宮鈺狠狠的瞪了眼江如飛,緊緊的抱著喬心的手臂,腦袋擱在她的肩上,嘴巴一癟,委屈的像個被拋棄的小貓:“姐,我可是你的親弟弟啊,你怎么能為了一個外人,而將我和衍璣哥哥排斥在外”。說著搖了搖喬心的手臂,撒嬌道:
“你把他從哪里來的還送回哪里去好不好,我真的不喜歡有外人住在我們家”。
哼……這個討厭的家伙,一定要把他趕走,否則他和衍璣哥哥以后哪里還有位置,必須堅守陣地。
白奎眼尖的看到自家少爺嘴角隱隱翹了翹……
江如飛唇邊一絲極淡的笑快速消匿,眸底閃過奇異的光彩,如流星剎那光華。
這個小家伙像極了記憶中的某人,也是一樣的奢姐如命,對他總是保持著警惕與距離,就好似他是什么洪水猛獸一樣,只可惜,那個是冒牌貨,這位才是正主。
但那又怎樣,他對心兒來說,就像心兒對他來說一樣的重如生命般的存在啊,豈是血緣關系就能抹消得了的嗎?
他眼底閃過自信的光芒,手掌傳來一陣淡涼的溫暖,他看到少女抓著他的手鄭重其事的對那眉眼靈越的少年說道:
“小鈺,以后這樣的話我不想再聽到第二遍,阿飛是我的朋友,以后也都會和我們住在一起,這樣和你說吧,在我還未到南宮家族之前便是一直和他住在一起的,我即使脫離南宮家族的身份也絕不會拋棄阿飛”。
那樣擲地有聲不容拒絕的語氣,平素清冷的眉目猶似染上了一抹薄怒,為那少年話間的輕薄排斥,也為自己莫名其妙的憤怒。
她只知道她不能拋棄阿飛,但傅衍璣……他會不會多想?
放在膝上的手握了又握,傅衍璣無力垂眸,絕不會拋棄阿飛……心兒,你究竟有沒有為我想過,明明我們才是最親密的關系。
南宮鈺從來沒見過這么可怕的姐姐,在他的記憶中,喬心雖然總是冷著臉,但對他一貫很溫柔,但是,她竟然為了那個男子而斥責他,南宮鈺嘴一扁,就要哭出來。
“別哭……”,喬心沉喝道,豎眉睨向他,語氣不容置疑:“小鈺,你已經十六歲了,不要動不動就哭鼻子,再過兩年你就長大成人了,要挑起南宮家族的擔子,但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哪里有一點男子漢的氣概”?
南宮鈺狠狠的把眼淚憋回去,抽著鼻子小聲道:“是,小鈺知道錯了,阿飛哥哥以后就是我們家的一員了,我以后絕對把他當親哥哥看待”,說完抬起雙眸看向喬心,漆黑的眼珠如水洗過,晶瑩剔透堪比寶石。
喬心溫柔一笑,覆上南宮鈺發頂:“知道認錯就是好孩子”。
在喬心沒有看到的位置,南宮鈺眸子厭惡的睨向江如飛,他敏感的察覺到江如飛在姐姐的心中有多重要,是他完全不能比擬的,所以,適當的示好是很有必要的,但怎么做還是取決于他。
江如飛對著南宮鈺輕輕一笑,輕軟的睫毛在他眼瞼下方覆蓋下一片陰影,一絲奇異的流光自他眸底一閃而逝。
真是個有趣的小東西,但與我為敵的話……你是想步洛繁昔的后塵嗎?
這時傅衍璣從前方扭頭,目光落在喬心身上,直接忽略她身邊扎眼的兩人:“現在時間已經很晚了,我在這附近有一處房產,咱們先歇息一下,明日再回南宮家族,心兒你覺得如何”?
喬心點點頭,看了傅衍璣一眼,垂下睫毛。
傅衍璣抿了抿唇,目光自喬心光潔的側顏上掠過,繼而在閉著眼睛的江如飛身上頓了一下,若無其事的收回目光,放在膝上的雙手漸漸收緊……
車子行駛了大概半個小時后終于停了下來,南宮鈺已經倚著喬心睡著了,喬心一動他立刻醒了過來,揉著眼睛嘟囔著什么。
江如飛推開車門和喬心一起走下來,傅衍璣也從車子里下來,白奎已經拿出鑰匙上去開門。
這是一幢花園式別墅,歐式風格,寥落的黑夜里看起來異常靜謐。
推門走進去,裝修簡答不失大氣,干凈整潔,看起來每天都有人打掃。
樓上一共三個房間,樓下一個房間,傅衍璣將喬心安排在樓上最里邊的房間,他的房間在中間,旁邊的是南宮鈺的房間,而江如飛則被安排在了樓下。
樓下的房間才是按主臥裝修的,白奎不滿的瞥了眼江如飛,就是這少年,害得少爺去樓上那小房間擠著。
喬心對此沒有異議,她倒是覺得睡在哪里都一樣,沒必要太計較,往樓上走的腳步忽然止住,扭頭望向客廳里站的幾人,輝映的燈光下,幾個男子各有風姿、煞是養眼。
喬心莞爾一笑:“晚安”。
喬心關上門,手機顯示有簡訊傳來,打開一看,正是簡菱發來的,她之前秘密派簡菱保護小鈺,變故發生時她以為簡菱已遭了森羅毒手,沒想到不過虛驚一場,簡菱受了傷,但并不嚴重……
還好……喬心松了口氣。
但是……眼眸一厲,猩紅似血,森羅她絕對不會放過,她要糾集手上所有的力量也要抓到森羅,尤其他修習的詭異秘術,留著遲早是個禍害,隱藏在黑暗中不知何時給她致命一擊。
今天一天過的太驚險,喬心累的躺在床上,眼一閉,徹底睡過去了。
傅衍璣立在門前,聽著里邊傳來清淺的呼吸聲,低聲道了句晚安,才返回到自己房間,洗澡休息。
南宮鈺什么都不想了,一沾上床就呼呼大睡起來,什么煩惱憂愁都忘完了。
江如飛拉上窗簾,連那一絲寥落的星光也消失殆盡,屋子徹底歸于一片深沉的黑暗,而他在這黑暗中如行走在光明中,腳步穩健如常。
拉上被子,他側身躺著,蜷縮成一團,雙眸在暗夜中明亮如星。
……………………
天光破曉,穿透薄紗窗簾照在喬心臉上,喬心緩緩睜開眼睛,被那刺眼的日光激的抬手覆上眼睛,等緩釋了這明亮,才緩緩直起身來。
她昨晚連衣服都沒換就睡著了,揪著胸前的衣服聞了聞,喬心嫌棄的皺鼻,太難聞了。
目光一轉,便看到床頭柜上放著的一套衣服,喬心莞爾一笑,不用想就知道是傅衍璣放在這里的,他什么時候來過啊,她睡的那么沉,竟然連別人進了她的房間都沒發覺?
“傅衍璣……”,喬心默默念了一遍他的名字,抱起衣服就朝衛生間跑去。
喬心洗了個澡,換上新衣服,那是一身小套裙,上邊是一件淺紫色印花長袖毛衣,袖口很長,伸直的時候只露出一截瑩潤的指尖,下邊是一條收腰的百褶短裙,上衣下擺收在裙子里,一條蝴蝶結皮帶勾勒出少女纖細的腰身,一雙修長白皙的腿盡現,未干的長發略有些凌亂的披散在肩上,少女白皙如牛奶般的肌膚上還沾染著水珠,顆顆剔透。
喬心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眉眼愈加長開了些,眼尾高挑,絲絲嫵媚直勾人心,莞爾一笑絕色無雙。
這樣看來,才有了絲少女的鮮活、明媚燦爛的比窗外的日光還要耀花人的眼。
喬心路過傅衍璣房門前的時候,故意爬上去聽了聽,沒有一絲動靜,難道早起來了嗎?下樓來的時候,客廳里靜悄悄的,鼻尖的聞到了一絲久違的熟悉的飯菜香味,腳步歡快的朝廚房方向奔去,果不其然的看到了正在忙碌的江如飛。
喬心扒著門板靜靜的看著少年忙碌,他穿著圍裙,襯衣袖口挽到手肘關節處,露出了一截小臂,白皙的似會發光,他一手扶著煎鍋,一手拿著鏟子,煎蛋的香氣飄蕩開來。
他的動作緩慢卻不失流利,優雅中帶著無限自得,長睫垂落,側顏溫美似玉。
背后的目光許是太過灼熱,少年扭過頭來,當看到那扒著門板正盯著他的背影發呆的清麗少女時,明顯一愣,繼而唇角一彎,眉眼溫柔如許。
“心兒,洗手吃飯了”。
喬心走到江如飛身邊和他并肩而立,朝他伸出大拇指,贊許道:“果然還是阿飛做的飯菜最香,我光是聞著就食欲大振呢”。
“別貧嘴了,快把這些端出去吧,另外叫傅少和小鈺下來一起吃飯吧”。江如飛搖頭失笑道。
“我說的是真的呢,阿飛你怎么不相信”?喬心嘟起嘴巴一手端起一個盤子走出去。
“我當然相信你啊”,江如飛的低喃并沒有被走遠的喬心聽見,那些沒有你在身邊的日子,現在想起來便是煎熬。
而我,還恍然的以為這是夢境,但是真切的讓我不舍得醒來,如果這是夢,那就讓我永遠的沉睡下去吧。
少年翻動煎蛋的動作一氣呵成,金燦燦的荷包蛋置于盤中,而少年唇邊一抹輕柔的微笑,那般美好靜謐,卻脆弱的一碰即碎。
傅衍璣此時從門外走了進來,他的手中提著一個袋子,看不清里邊裝的是什么,他將袋子放在桌子上,朝喬心走過來,看到桌上香噴噴的飯菜時明顯一愣,反問道:“誰做的”?
他臨走前已經吩咐了女仆做早餐,但看這飯菜明顯不是女仆做的。
“是阿飛做的哦,你不知道,阿飛的手藝可好了,絕對比五星級酒店大廚的手藝還要好呢”。
傅衍璣看到喬心燦悅的眉目,心頭一陣不舒服,只因她此刻的歡悅不是源于自己,而是另一個少年。
江如飛端著兩個托盤從廚房走了出來,清潤的眉眼睨向傅衍璣,淡淡一笑“心兒說的夸張了,不過一點小手藝,和傅少家里的大廚相比肯定是不夠看的,但心兒喜歡吃我做的飯,希望傅少不要介意我的僭越之舉”。
心兒喜歡吃我做的飯……這是*裸的炫耀,傅衍璣柔和一笑,牽起喬心的手落座:“說的哪里話,你也是為了心兒著想,我感激你還來不及呢”,哼……你再炫耀又有什么用,世人皆知心兒是我的未婚妻,任你有任何花花腸子也休想拐走心兒。
江如飛垂眸輕笑,無限風雅,看……被激怒了,急著宣誓主權了。
兩人目光在空中迅速交匯,星火噼里啪啦的炸裂開來,卻又在瞬間各自收回,仿佛什么事情都未發生過。
三人落座,喬心執筷安靜的吃著,沉靜的眉目溢滿歡喜,連動作都加快了許多,卻依舊不損優雅。
傅衍璣夾起煎蛋放在喬心的餐盤里,柔聲道:“多吃點”。
那邊江如飛的筷子也落在了喬心的餐盤里,赫然一塊黃燦燦的煎蛋,喬心哭喪著臉:“你們要撐死我啊,我真的吃不了這么多,你們別給我了”,說著把煎蛋夾回他們各自的餐盤里。
傅衍璣目光越過喬心頭頂,狠狠的瞪了江如飛一眼,換來江如飛柔和一笑,激的傅衍璣胸口差點一口血吐出來。
這小子兩年不見段數大漲……不好對付了。
夾起煎蛋咬了一口,傅衍璣眉狠狠蹙起,想吐出來卻立刻忍住了,這味道卻是不錯,但一想起是出自對面笑的無限溫雅的少年他就一陣反胃。
這心理作用也太強烈了些……
喬心舀了碗山藥粥放在傅衍璣面前,“阿飛熬的粥你嘗一嘗,很好喝的”。
喬心殷切的目光終是令傅衍璣敗下陣來,拿起勺子舀了一口如臨大敵般放進嘴里。
違心的點頭,“嗯、確實不錯,軟糯香滑,好吃”。
在心兒面前一定要保持他大度的形象……一個小氣的男人是沒有出路的……
喬心這才愉悅的喝著碗里的粥,仿佛傅衍璣夸獎的話說的是她似的。
“啊……你們吃早餐怎么不等我”,一聲大叫從二樓傳來,三人抬眸看去,衣服皺巴巴的掛在南宮鈺身上,一頭碎發凌亂無比,扁著嘴巴一副委屈的模樣。
“你再不快點就真的只能餓肚子了”,喬心垂眸冷靜的說道。
不行,我還沒洗臉、沒刷牙、沒換衣服呢”?南宮鈺飛速沖進房間,喬心才舀了幾口粥,便見南宮鈺從二樓飛奔下來,抱著自己的一份風卷殘云起來。
喬心看的咂舌,這孩子是被餓的有多狠?
“啊……真的好好吃啊,姐,比咱家的廚子做的好吃多了,姐夫不如把你家的廚子走的時候順道讓我們帶走吧,你總是嘀咕著姐姐太瘦了,有這么好的廚子何愁姐姐不長胖呢”,說著大口的咬上煎蛋,他卻沒發現傅衍璣瞬間黑下來的臉色。
這臭小子,到底跟誰一路的?
任他再巧舌如簧也比不上豬隊友扯他后退,他真想把盤子里的香腸塞這小子嘴里,少說少錯,這下江如飛又該得意了。
“真的嗎?你真的覺得好吃嗎”?喬心興奮的問道。
南宮鈺一邊往嘴里塞著食物,一邊不忘點頭。
“阿飛,你聽到了嗎?連一向挑食的小鈺都夸你做的好吃呢,你不僅鋼琴彈的好,現在又多了項新技能呢”?喬心扭頭對著江如飛說道。
江如飛溫雅一笑,淡淡的點了點頭,背靠日光,那笑恍若晶花般不真實。
嘎……南宮鈺愣了愣,扭頭看了眼盤中色香味俱全的早餐,又看了看對面靜坐的俊秀少年,他沒聽錯吧。
這早餐竟然是江如飛做的?
”哇”的一口全數吐了出來,烏糟糟一團看的人反胃,南宮鈺狠狠皺著眉頭,大叫道:“難吃死了,真的難吃死了”。
端起水杯猛然灌了一口,漱漱嘴又吐出來,仿似剛才吃的是穿腸毒藥。
“小鈺……”,筷子拍在桌上,喬心眉目陰沉的盯著南宮鈺。
南宮鈺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反應過大了些,他昨晚上才答應姐姐要和江如飛好好相處的,現在就露出了本來面目,南宮鈺垂下腦袋,像個做錯事的孩子,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聲音喏喏的比蚊子哼哼還小:“姐……我錯了”。眼尾偷偷的瞥向傅衍璣的方向,意思仿佛在說,姐夫……救我。
“聲音大點”,喬心威嚴冷酷的聲音不容置疑,嚇得南宮鈺狠狠的縮了縮脖子。
“我錯了”,聲音比剛才大了幾個分貝。
“錯哪了”?
南宮鈺想起自己剛才的動作……確實太過分了些。
“不該……不該嫌棄阿飛哥哥做的早餐”。
“向阿飛道歉”。
“哦”,南宮鈺訥訥的點頭,對著江如飛小聲道:“阿飛哥哥,我錯了,我以后再也不會這樣了”。
餐桌下的兩指狠狠摳著桌布,仿似那桌布就是他最痛恨的江如飛,哼……你這個害人精,姐姐從來沒有兇過我,自從你一出現,姐姐只維護你,都不管我和衍璣哥哥了。
江如飛滿不在乎的擺擺手,不在意的說道:“小孩子心性,心兒別怪他了,他也是無意”。
傅衍璣喝了口清水,目光漫不經心的掠過江如飛雋秀的容顏,眉心微蹙,對著喬心說道:“心兒,小鈺也不是故意的,你以前從來沒有嚷過他,你現在為了阿飛兇他,只會更加激起他的不滿,這種事情慢慢來好了”。
南宮鈺就差感激涕零了,嗚嗚……還是姐夫對小鈺最好,不像那人似的,假惺惺、虛偽的要死。
傅衍璣對他安撫一笑,那意思仿佛是說:有姐夫罩著你、別怕!
江如飛將兩人的眉眼互動看在眼里,垂眸清冷一笑,費盡心機又如何?心兒本來就該屬于他,這些半途冒出來的人憑什么和他搶,不過是自討苦吃。
一頓早餐就在這樣激烈的交鋒中結束了,自會有人來收拾殘局,傅衍璣提著一開始進來時提著的手提袋朝喬心走去,眉眼有些怪異的興奮。
“心兒……我……”。
“叮鈴鈴”喬心口袋里的手機響了起來,拿出來一看當下目光就沉了下來,抬手阻止傅衍璣說話,摁下接聽鍵走到一旁接聽起來。
不過半分鐘左右喬心掛了手機,腳步沉沉的走來,望向懵懂的南宮鈺,沉聲道:“就在剛才、爺爺——去世了”,沒有失去親人的悲痛,只是像在陳述一件實事般淡定沉穩,只那一雙漆黑眸子亮的驚人。
南宮鈺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喃喃道:“爺爺……”?
喬心抓起他的手就往外疾走,便走便打電話吩咐一切回程的事宜,她早料到爺爺撐不過幾天,但沒想到昨天才離開的家,今天就傳來噩耗……
太突然了……
傅衍璣快步走上前來握住喬心的手,聲音溫柔有力:“我陪你回去”,對外人來說,他是喬心的未婚夫,陪她參加她爺爺的葬禮似乎也并無不妥。
喬心點點頭,走了幾步忽然扭頭望向靜立在哪里似有些不知所措的少年:“阿飛,你和我一起回去吧”。
“好”,江如飛應道,在喬心回頭的那刻抬步跟了上去。
沒有人發現他垂落兩側的手握緊了又松開,再握緊……這表示,他內心很緊張。
離開了兩年,一切都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他的心兒不再是孤苦無依的棄女,她不再只圍繞著他一個人,她的身份、地位都轉變到了他只能仰望的地步。
傅衍璣……南宮鈺……這些人都是阻擋他邁向她腳步的障礙,其實他從來都沒有放在心上過,可是現在,他要隨著她踏入那個他從不曾踏足過的繁華似錦的世界里。
他退縮了……
然而,當少女回首看向他,說道:“阿飛,你和我一起回去吧”。
那一張精致無雙的容顏,是他每個午夜夢回里深入到骨髓里痛到無法遺忘的模樣,那些在地獄里掙扎的日子,他就是這樣憑著對她的思念熬過來的。
所以……江如飛……你還有什么好猶豫呢?
不論前方是刀山還是火海,是棘荊遍布、抑或刀光劍影,他都會義無反顧的追隨著她的腳步。
他這么多年的茍活是為了她的存在,只要心兒不拋棄他,他永遠都不會放手。
她生……則他生。
她死……他亦亡。
初夏的晨光帶著清風的和煦與充滿生機的明媚,人呼吸一口,都是滿身心的愉悅通暢,蔚藍高遠的天空干凈得似能洗滌人的心靈,純澈到沒有一絲雜色的天光落了滿身,感覺全身暖洋洋的,連毛孔都張開了的感覺。
可惜這般晴朗的天色都趕不走喬心眉間心上的沉郁,包括南宮鈺、傅衍璣。
爺爺的去世絕對會帶來南宮家族的大震蕩,一個旁支眾多的千年世家,累積的深度是她所不能想象的,她雖早有部署,但遲則生變。
爺爺親手將南宮家族的未來交到她的手上,她絕對不會辜負爺爺的期望,有她喬心在的一天,任何人都休想動南宮家族。
這是一種責任……亦是血脈里流動的傳承。
喬心從機窗里望下去,云霧繚繞中,峰頂之上的南宮一族各處都掛上了白綾,心頭愈加沉重,南宮鈺忽然拉住她的手,小心翼翼道:“姐……爺爺真的不在了嗎”?
他雖然和爺爺感情不深,還未遇到姐姐之前,也只有幾年見一次,每次爺爺都坐在那間陰冷的屋子里,他非常討厭那個地方,仿似隨時都會有一只大怪獸跑出來吞了他,連帶的也不喜歡見到爺爺”。
但爺爺每次都會親切的抱住他,胡茬扎在臉上癢疼癢疼的,“哎呦讓爺爺看看,我的小鈺乖孫有沒有長高啊”。
每當他想抗拒的推開他時,都會想起母親的教導,一定要遵循爺爺的意思,不能違逆……
而現在,那個總是樂呵呵叫他小鈺乖孫的老人真的死了,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鼻尖忽然有點酸,眼眶紅潤,晶瑩凝結在眸底。
喬心摸了摸他的頭發,溫柔的聲音輕易的撫平他心底的酸澀:“小鈺,人都有生老病死,比如媽媽和爸爸、比如我,終有一天都會死的,你要堅強的活下去,愛你的人都會在天上祝福你”。
“不”,南宮鈺猛然撲進喬心懷里,雙手牢牢的抓著喬心的衣服,搖頭:“姐姐你不能死,你和媽媽爸爸都不準死”。
毫無預兆的又想起那個夢,姐姐滿身鮮血的倒在他面前,那雙悲傷絕望的眸子他每想起一次心口就痛到不能呼吸。
都是夢……都是假的,他不住的對自己說。
喬心臉色一瞬間蒼白,盡力壓下心口忽生的疼痛。
傅衍璣一看到喬心不正常的臉色便焦急的問道:“心兒,你怎么了”?
喬心擺擺手,示意沒事,此時螺旋聲大作,伴隨著前方飛行員恭敬的聲音響起:“小姐,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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暌違已久的萬更終于來了,但小伙伴們激情已不再,惡女連載已經滿一年,期間發生了太多的事,有人走了,有人留下,而我還在繼續為這個故事奮斗著,矯情的話已不想說太多,只要還有一個人看,我就會繼續寫下去,直至故事完結。
你們是喜歡阿飛還是喜歡傅衍璣呢?如果在追著這個故事的話那就冒一下泡讓我知道你們的存在吧
我只是想給自己第一次固執的堅持下去一件事一個理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