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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一聲高過一聲的咳嗽回蕩在屋內,讓人聽著都揪心,就連朝霞看著也從呆愣中回神,湊上來拿杯子倒了杯水遞給他,然后幫著童雪霜想要幫他順氣,只是被他躲開了。
始作俑者弘炎卻沒有一點點的歉意,還是那副笑笑的模樣望著兩人,他自顧自遐的給自己又倒了杯水,悠閑的喝了一口后,朝冥墨塵道:“你想知道我是誰?嘿嘿,難道你不知道嗎,我是小雪雪的寵男哦。”
“你!咳咳……”延綿不絕的咳嗽聲,俊眉緊蹙,前面還蒼白的俊臉這刻已經升上了病態的紅暈,那一次次的咳嗽,仿佛不會停止一般。
“咳咳。”他突然彎下了腰,捂在唇前的手一僵。
童雪霜攙扶著他,手微微使力將他壓坐在椅子上,眼尖的看到他的動作,心中一驚,還未出聲,一邊的朝霞已經指著他的手驚叫了:“八哥,你咳血了!”
修長白皙的手指無疑是上天最完美的力作,可是現在指縫間流出的紅色液體,生生的把這份完美感給破壞力了。
白皙的手指,紅色的鮮血,觸目驚心……
看到那順著指縫流出來的鮮血,弘炎眼中也閃過詫異,眼中的情緒轉瞬變化了一下,很認真的說道:“你真的太弱。”
“弘炎,滾出去!”童雪霜怒,臉色陰沉,眼神冷厲。
童雪霜的冷喝聲讓弘炎面色一變,邪魅的桃花眼里閃過些什么,蠕動著嘴唇沒有說話了,轉眸望向一邊冥墨塵的眼神里是一閃而過的冷意。
外面聽到聲響的曉梅早已經跑了進來,見此情景,趕緊去一邊擰了熱巾帕,冥墨塵接了,快速的擦了嘴前和手上的血跡,蒼白一笑,略微發白的唇瓣輕輕顫抖著:“雪兒,別擔心,只是一些污血,咳了舒服些,你看我這不是不咳嗽了嗎?”
童雪霜不語,那臉色沉的,就是一邊的朝霞也不敢吭聲了,唯獨弘炎還在那里笑著,一副事不關已的樣子,甚至見童雪霜看著他,賤賤的又問一句:“小雪雪,這么看著我是不是因為太想我?想要一次性看個夠?”
弘炎似真似假的曖昧話語,讓冥墨塵那根緊張的弦再次繃緊,凝神皺眉看著他,剛剛還強忍著的痛苦,再次爆發,咳得面無血色。
童雪霜著急的伸手撫向他的背,卻還沒來得及順氣,冥墨塵一口血噴出,人已經倒下。
所有人一驚,童雪霜徹底暴怒,看著弘炎的眼神沒有一點溫度。
——
床榻前,童雪霜側身站在床頭,抬眼望著那正在給冥墨塵把脈的太醫。
弘炎站在一邊,手指輕拂著自己的下巴,嘴角一直揚著若有似無的笑容,目光一會停留在童雪霜身上,一會停留在冥墨塵身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朝霞緊挨著童雪霜,同樣著急的看著床上的冥墨塵,偶然轉眼間,眼角瞥到一邊的弘炎,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卻不小心剛好對上他的視線。
弘炎朝她一勾唇,那模樣邪魅的要命,笑容勾人不已。
朝霞心臟跳動毫無預兆的加快了節奏,咚咚咚直響,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她趕緊把視線轉開了,紅了整張臉,就連耳尖尖也紅了過去。
太醫收回手,輕吐了口氣,看著床上的冥墨塵,眼中有太多的隱晦和焦慮。
轉頭看向定定看著他的童雪霜,他手往外指了指,童雪霜垂下眼簾,往外走去,太醫在后面跟著。
兩人出了房門,又走了十來米才停下來,太醫嘆氣道:“王爺體內積淤太多,現在身體已是每況越下,如果還得不到好的救治,只怕是熬不過這個……夏天了。”
童雪霜心一沉。
太醫頓了頓,又道:“現在能救王爺的也只有圣醫甄丹子了。”
一陣淅淅簌簌聲,太醫見童雪霜一直不語,躬著身子小心翼翼看著她,不知所措,冥墨塵的身體比他預料中的垮的還要快,這讓他驚訝,更讓他害怕,不管是冥凌御還是冥墨烈,亦或是眼前這個女人,都是他開罪不起的。
“去熬藥。”也不知道多久后,童雪霜才說了這么一句,太醫點點頭,彎著腰腳步輕輕的退了出去,給冥墨塵熬藥去了。
在半道上遇到弘炎,估摸著是王爺的朋友,友好的笑了笑,卻見他透過他看著身后的女人,尷尬的抽了抽嘴角,腳步更快的離開了。
弘炎看著太醫離開后就走了上來,望著童雪霜沉思的背影,精致如玉的臉上不再有之前的笑容,眸子中帶著溫柔的神色,靜靜地看著她。
童雪霜自是聽到了他的腳步聲,卻未回頭,也沒作聲。
弘炎自嘲的撇嘴,看來是為了這個男人記恨上他了呢。
“恨我?是嗎?”走至她身后,他故意問道,聲音壓得低低的,也聽不出是什么情緒。
“……”
“我是不會道歉的……”聲音更低,頓了下,聲音又變得激動:“我也沒說錯啊,他配不上你,他太弱了……”
“滾!”童雪霜聲音冷然。
弘炎身體一僵,眼中劃過受傷,這是她第二次對他喊滾了,可是他還是要道:“就算現在你不信我的話,以后你也會發現的,他什么也幫不了你,只會拖你的后腿,這樣的男人……”
“弘炎,你以為你是誰?”童雪霜轉身,眼神冰冷入骨,比看一個陌生人還不如。
弘炎張著嘴,后面的話沒有出口,無力的笑著,童雪霜這樣冰冷的眼神,讓他只覺得心中在滴血。
氣氛冷凝下來。
童雪霜收回視線,從他身前離開,走至他身前時停頓了一下,冷聲道:“弘炎,我不討厭你,但是,我的事情還輪不到任何人來管,所以,請你記住自己的身份!”
風過,她柔軟的發絲拂過他的頸項,很癢,也很涼,弘炎愣愣的看著她遠去的背影,苦澀的揚唇,吾主,現在于你,我們才是陌生的一群人,對嗎?
可是,我只是為你不值,這樣的男人,以前你看都不會看一眼的……
“你,沒事吧?”
身后傳來細碎的腳步聲,弘炎瞬間收斂了面上的表情,就像是什么事也沒有發生一樣,轉頭,對上朝霞探尋的眼神,流光溢彩的眸子里涌上惡意的笑:“我能有什么事,倒是你……該擔心你那個要死不活的哥哥吧,只怕一不小心,就咽氣咯。”
這樣的話實屬難聽,朝霞剛剛看著他落寞的背影,本來還有些不忍的,這會一聽他刺刺的話,馬上皺著眉瞪了他一眼,不高興的道:“你干嘛這樣說我八哥,他又沒得罪你。”
“怎么沒得罪,他搶了我的人,還不算得罪嗎?”輕飄飄的看了她一眼,弘炎甩甩衣袖準備離開,并沒有很大的興趣和她多話。
“雪姐姐才不是你的。”朝霞聞言,氣呼呼的回道,聲音又快又急,手更是拉住了他在自己身前飄過的衣袖。
弘炎頓住,轉頭,望向她的手,眼中的是毫不掩飾的厭惡,雖然還是笑著的,聲音卻冷了:“放開。”
朝霞順著他的視線看到自己的手上,臊的臉都紅了,趕緊松開手,往后退開一步,旁邊的松樹卻突然簌簌落下一團冰雪,不偏不倚的落在她的頭上,驚得她一跳,放聲尖叫,睫毛一顫一顫的,仿佛是受了驚得小兔子。
弘炎看著她,愣了愣,便瞇眼一笑,勾唇,諷刺:“真是夠蠢的。”
“你……”朝霞氣惱地望著他,鼻子紅了,眼眶紅了,胡亂的抖著蓋了滿頭的冰雪,卻只能把更多地冰雪抖進脖子里,又涼又濕,氣得大叫:“你是壞人,不準靠近雪姐姐!否則我叫父皇把你抓起來。”
弘炎的反應是涼涼的看了他一眼,那樣的目光就像是在看白癡,同時揮斷了自己的衣袍,轉身離開。
朝霞在后面跺腳,氣得嗷嗷的叫,這還是她第一次被人如此對待,平日里除了童雪霜外,誰對她不是恭恭敬敬的?現在不但被人辱罵了,還被赤.裸.裸.的嫌棄了,她的自尊心過不去!
——
兩人都再次出現在童雪霜身前時,已經換了一身衣服,在大門口遇上,弘炎對她視而不見,朝霞則是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后兩人同時踏進房間。
屋內,童雪霜淡淡的掃了兩人一眼,又轉開視線。
朝霞見晌午已過,自己趁著換衣的空檔已經吃過飯了,但童雪霜又沒用膳,有些擔憂的道:“雪姐姐,你去用膳吧,八哥這里我幫你看著,好不好?”
弘炎也道:“先去用膳吧,我也餓了呢,這里讓這個小鬼守著就是。”
小鬼?
朝霞頭上冒煙了。
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不過倒是沒有反駁,對于童雪霜,她向來乖巧又聽話,和在別人面前是完全不同的樣子。
童雪霜也未拒絕她的好意,剛好她也要去看看冥墨塵的藥熬好沒有,同時還有事情需要和弘炎單獨談。
遂她點了點頭,囑咐了朝霞幾句就出去了,臨出去時朝一邊的弘炎道:“一起。”
弘炎樂滋滋的點頭,神情愉悅極了,咧著嘴角就屁顛屁顛的跟在身后出去了,看得屋內的朝霞一愣一愣的,她之前就是看弘炎對著童雪霜時笑嘻嘻的,以為他很好相處,卻沒想到會被他那樣冰冷的羞辱,現在看到他又恢復了一開始的模樣,不由的驚詫不已。
現在才明白,原來,他只有在雪姐姐面前是那樂呵呵的模樣……心中有些怪異的感覺,說不清楚,但是更多的是擔憂,怕他影響童雪霜和冥墨塵的關系,畢竟當初兩人有多不容易,她是親眼所見。
就是她四哥,她也不希望他插入兩人中間,更何況是這個陌生人。
想到以后這個男人會搞破壞,她不由的就皺了眉頭,苦著一張臉坐在一邊思索著對策。
這邊朝霞在苦哈哈的擔憂,另外一邊弘炎則是歡樂不已,完全忘了之前童雪霜冷酷無情的話。
兩人在一張刻著雕鳳的圓桌邊落座,旁邊是來來去去擺膳的下人。
弘炎挨著童雪霜坐,一張狐貍臉笑得傾國傾城,軟軟的靠在身邊的椅子上,心滿意足的道:“好久沒和小雪雪一起用膳了,好懷念啊。”
童雪霜持著玉杯淺抿了一口,聞言,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纖細的手指捏成一個好看的姿勢,舉手投足皆可入畫,弘炎夸張的嗷嗷叫:“小雪雪,你這個眼神也好懷念的。”
童雪霜:“……”
下人把飯菜擺放好后,皆退了下去,只有曉梅侯在了身后,弘炎挽起衣袖,起身,動作自然的用勺子舀了一碗湯,放到她的面前:“來,飯前先喝湯,對身體好。”
童雪霜看到湯中有塊肉,晶瑩剔透的,不知是何肉類,她抬頭,抬眼望去是弘炎滿是期待的臉,眨巴著眼睛示意她吃。
童雪霜輕輕的咬了一口,澀澀中帶著濃郁的香甜,回味無窮,落盡肚子里全身上下陡然升起一股熱流,游走在全身,很舒服很溫暖。
詫異的望著弘炎,童雪霜記憶不錯,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肉應該是蛟龍肉,曾經在冥國皇宮的宴會上吃過,那是冥凌御特有的貢品,極其稀罕。
山莊里怎么會有?
弘炎得意的哼哼了一聲,眼中蕩著笑意:“多吃點,這玩意兒能祛寒,對身體有不少好處。”
“你帶來的?”童雪霜問。
“嗯,你要是喜歡吃,以后我叫人多運點來,比一般的肉類要營養多了。”弘炎一臉的不在意,仿佛這些是鏈廉價的蘿卜白菜一樣。
童雪霜眼中卻閃過太多的復雜,對弘炎的身份再次升起了懷疑。
這蛟龍肉,就是皇家也好多年才得到一次的貢品,他為何能有這么多?而且聽他的口氣還不是什么稀罕的東西,最重要的是:“你在我山莊里安插了人?”不然按照她山莊的嚴謹性,收了這么重要的東西,不會不上報的,而且還就這么煮了出來。
弘炎倒也不掩藏,直接點頭:“嗯,是有那么幾個人。”話說的好像安插人在這里是理所當然的一樣,不過抬眼見童雪霜面色不悅,他唇一揚,又笑得真誠的道:“放心,不會對你不利的,我們做什么都是為了你。”
“你們?”童雪霜抓到了敏感字眼,眼睛緊緊的盯著他。
“唔,以后你會明白的,現在說了你也不會信。”聞言,弘炎只是如此道,手緩緩的伸過來,點點她面前的湯,催促道:“趕緊吃吧,別餓壞了胃。”說完,自己也開始吃起來,動作優雅不已。
弘炎不愿意多說,童雪霜倒也不勉強,低頭繼續用膳。
午膳用完,馬上有人上前收拾,弘炎一臉吃飽喝足的慵懶模樣,靠著身后的椅子,笑瞇瞇的望著童雪霜,仿佛永遠也看不厭一般。
這樣毫不遮掩的眼神要是擱別人身上,而且還是被一個如此邪魅的男人看著,一般人多少會有些異樣,可童雪霜卻沒有一點不自在,仿佛感覺不到他的視線一般,自顧自的吩咐著身后的曉梅去看護冥墨塵的藥。
吩咐完,待曉梅走后,弘炎不知為何又突然笑了,眼彎彎,心情極好的樣子。
童雪霜清淡的看了他一眼,想到之前的拜帖,蹙眉問道:“拜帖上的話什么意思,你說的甄丹子了?”之前曉梅給她的那份拜帖上,留名正是弘炎和甄丹子,所以在后來見到弘炎時她才沒有詫異。
弘炎笑笑,還是那副慵懶的模樣,一副了然于心的口氣:“你想甄丹子為他治病?”
童雪霜點點頭。
弘炎做出一副為難的樣子道:“這個只怕有些困難哦,他根本不給別人診治的,雖然我和他是很熟,但是這也不敢肯定他會愿意出手的。”
邊說著,邊用指尖敲擊著桌面,眉頭緊皺,俊臉微苦,仿佛真的很為難,只是那雙妖媚的眸子里卻閃著與表情截然不同的光線,仿佛在說,你快求我,你快求我,我就幫你……
模樣邪魅,表情傲嬌,眼神卻著實欠揍。
童雪霜危險的瞇眼,弘炎身子一抖,有種不好的預感,卻見童雪霜突然站了起來,直接轉身離開。
“……”弘炎傻了那么一秒,然后趕緊站起來,腳步匆匆不甘不愿的跟在她身后,表情頗為委屈的嘟嘟喃喃:“為了那么個男人,你竟然這樣對我,我……”
童雪霜回頭看了他一眼,弘炎癟嘴,話音一轉:“好嘛,好嘛,你不要這樣看我,我幫你就是,只是那家伙現在還沒空,過段時間才會來,如果他能熬到那個時候,保證能還你一個健健康康的他。”
見童雪霜因為他的話又笑了,他更加泛酸:“我發現我開始后悔了,是不是有了他,以后我們……咳咳,我,就更沒有地位了?真是得不償失啊。”
“不會,我信任你,弘炎,雖然我不知道為什么,但是見到你的時候,我就沒來由的信任你。”童雪霜的聲音清脆仿若玉珠落地,讓人耳目一新。
本來還在呱噪不已的弘炎聞言,震驚的差點心跳停止,偏著頭一臉吃驚的看著她,那墨瞳仿佛清澈的湖水,又像是散發著琉璃之光的妖艷之水,有一種沒由來的力量,讓人知只消看一眼就能被吸引,然后墜入其中,永無起身的機會。
很久后,久到一個世紀這么久。
弘炎微瞇著眼睛輕笑了起來,眼角的細紋如罌粟之花輕輕的顫動,表情欣慰而寵溺:“嗯,我一定不會辜負你的信任的。”語氣就像是下誓般認真。
從另外一邊著急趕來的朝霞,剛好目睹了這一抹笑容,頓時被迷了魂,好半響沒有回過神來,直到身旁的屋內傳來一陣巨大的聲響,她才紅著臉收回視線,朝童雪霜著急的說道:“雪姐姐,八哥現在醒了,沒見到你摔了東西,一定要馬上見到你,你快進去吧。”
她話音一落,像是要驗證她的話一樣,只聽見屋內一陣噼里啪啦東西落地的聲音。
“砰!砰!砰!”
“啪啪啪……”
童雪霜面色一變,也顧不得一邊的弘炎,趕緊往屋內走去。
一盞香爐落在地上,白色的香灰零散的落在地上,隱隱約約還有一絲青煙在灰末中裊裊升起……冥墨塵斜躺在地上,抬著精致蒼白的臉著急的望著她所在的方向。
朝霞趕上來,手忙腳亂的想要扶起他,卻被他冷冷的瞪開,在朝霞害怕的退縮后,又轉而看向童雪霜。
“雪兒,你到哪兒去了?你不是說會一直守著我嗎?”一看到童雪霜,冥墨塵馬上控訴,眼神不滿,表情好像被人拋棄了一樣。
“八哥,雪姐姐沒有騙你,雪姐姐只是去用午膳了。”朝霞趕緊解釋,生怕兩人之間生了誤會,說完,又下意識轉頭去看一邊的弘炎,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要去看他的反應。
只見弘炎面上的笑容早已經收斂,盯著冥墨塵,目光深深,思緒難辨,看了好一會后,像是感覺到了她的視線,轉過頭來看向她。
邪魅的薄唇一勾,似是而非的笑著,腰帶邊的流蘇瓔珞玉佩輕輕的晃動,指尖半勾著撥弄著玉身,貌似心情不錯的樣子,但是朝霞卻覺得他現在應該是不悅的,而且是很不悅!
童雪霜走上去,目光幽幽,從地上扶起冥墨塵,一言不發的扶到床邊躺下,給他蓋上被子,冷色的臉龐讓屋內的氣氛都低沉了幾分。
“雪兒,他是誰?”望著后面又一路跟進來的弘炎,冥墨塵有些急切的問道,表情恐慌。
童雪霜低著頭,沒有回答,面無表情。
冥墨塵沒得到回答,轉頭看過來,見她緊抿著紅唇不語,后知后覺的發現氣氛有些不對,他小心翼翼的伸手去牽她的手,底氣不足的問;“雪兒,你生氣了?”
“……”童雪霜。
“雪兒,你說說話,別生我的氣,好不好?”
童雪霜看著他,聲音不冷不熱:“冥墨塵,你是在懷疑我?還是在糟蹋自己的身體?你以前答應過我什么,忘記了是嗎?”
對于冥墨塵,童雪霜自認為已經很有耐性了,她也確實是心疼他,可是有時候,心疼不代表她什么都能容忍。
他沒有安全感,喜歡在旁人面前顯出親熱曖昧,她雖不喜,但也可以理解,能忍受。
他身體不好,無時無刻的想要和她在一起,就算她離開一會也要大喊大叫,她也可以皺眉忍下來,因為她知道他是太過愛她,在乎她。
前一世,她過慣了孤獨的生活,對現在的黏糊狀態多少有些難以適應,但是因為他,這一切她都在努力的適應著,畢竟誰也不知道下一秒將會發生什么。
以前和他在一起,她只覺得溫暖,舒服,可是不知道何時起,卻覺得束縛,喘不過氣了。
可不管怎么樣,她都忍了下來,她知道人與人相處本來就是相互磨合的過程,可是……她無法忍受,他一次次的拿身體作資本!
“雪兒……我……對不起。”冥墨塵吶吶的出聲,蒼白的臉白的仿佛透明了。
“你對不起的不是我,你糟蹋的是你自己的身體。”童雪霜淡淡的道。
聞言,冥墨塵不安,望著她更加冷然的臉色,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緊緊的拉著她的手。
一邊的弘炎揚著嘴角,笑得頗有幾分幸災樂禍。
“童姑娘,王爺的藥熬好了。”細碎的腳步聲傳來,曉梅端著湯藥侯在門外,輕聲道。
“嗯,端進來。”童雪霜道,并沒有起身去接,也沒有像往常一樣喂他。
冥墨塵偷偷的瞄了她一眼,又低下頭,默默的喝了藥。
藥喝完后,童雪霜轉頭瞥向一屋子的人,道:“把一直熱著的飯菜端來,都出去。”前面那句是對曉梅說的,后面那句是對屋內所有人說的。
曉梅恭敬地點點頭,拿過一邊的藥碗利落的轉身出門,朝霞跟在身后出門,弘炎出去前,抬眼望著童雪霜笑得春風萬里,故意道:“小雪雪,我在外面等你哦。”
轉身間,視線似笑非笑的掃過床上的冥墨塵,在他難看的臉色下,笑容滿面的出去了。
冥墨塵感覺到他近乎炫耀的視線,全身一抖,然后僵硬,手背冒青筋,想要大吼卻不敢。
童雪霜皺眉,待幾人都出去后,關上門,走至床前,看著冥墨塵低垂著頭,模樣好似做錯了事情的小孩,終是不忍心了,無奈的嘆了口氣,在他身邊坐下來。
冥墨塵小心翼翼的看著她,也不敢說話,只是看著她。
童雪霜主動反握上他的手,在他驚喜的目光下,緩緩道:“他就是上次那幾張紙條中四個名字中的一人,叫弘炎,他具體什么身份我不知道,但是對我沒有危險,剛回到這個身體里的那段時間,是他一直陪著我,除此之外,沒有別的了,你別瞎吃醋,你現在身體不好,不能想太多,知道嗎?”
冥墨塵聽著她的敘述,下意識的問道:“雪兒怎么敢肯定他對你沒有危險?”他就很不喜歡那個男人,第一眼就不喜歡!和對妖也是一樣的感覺。
童雪霜深深的望著他,道:“直覺。”
冥墨塵撇撇嘴,心里不以為難,但也舍不得惹她不快,遂沒有再多言,伸手環上她的腰肢,頭埋進她的頸項,小聲的道:“雪兒別生氣了,我沒有不相信你,我只是太在乎你了,你不知道只要一沒看見你,我心里就慌,所以……我以后努力的改還不成嗎?”說到后面,聲音已經弱到不能再弱了,擺足了弱者的姿態。
童雪霜還能說什么了,只能在心中無奈的嘆息了。
曉梅送飯菜進來后,童雪霜陪著他吃完,兩人又說了會話,冥墨塵體力不支,躺下睡了,很沉。
童雪霜坐在床邊望了一會,待他呼吸平穩后,才起身出門,小心的關上門。
門一關,冥墨塵就睜開了眼,漠然的看著床頂,身體已經處于極度的疲憊中,可是就像是他說的,離了她,他心慌,慌到無法入睡……
——
冥墨塵的身體每況越下,處于睡眠中的時間越來越多,童雪霜知道這是他身體敲起了警鐘,所以有些事她必須找弘炎問清楚。
出了房門,童雪霜就碰到了弘炎,倚在巨大的梧桐樹下,斜著身子,一雙漂亮的桃花眼程亮,漂亮而魅惑。
看到童雪霜,咧嘴一笑:“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一定會馬上出來找我。”
童雪霜不可置否,只是眉宇輕蹙。
弘炎的視線在她身上掃來掃去,神情陡然一邊,眼神也變得銳利起來,濃眉輕蹙,冷聲問:“他真的有這么重要?”
童雪霜不語,但是沉默已經說明了一切。
“你……我真是……算了,這個你先給他服下。”從懷里掏出一個白玉瓷瓶,他滿臉不甘道:“這個可是很貴的,可是費了好大的勁才得來,你可得省著點用。”
“謝謝。”童雪霜真心道。
“哼。”弘炎傲嬌的哼哼。
童雪霜把玉瓶手收起,話一轉,問道:“你認識妖也?”
“……認識……”弘炎的表情變的有些莫名。
“那些信是你喚人送來的?”
弘炎眉頭輕皺,望著她,點頭:“是。”
“為何?”
弘炎沉默,表情隱忍,童雪霜轉身:“不想說不用說。”
弘炎望著她離開的背影,身側的手緊握成拳,面上第一次有了玩世不恭以外的情緒,那是一種擔憂與有苦衷無法言明的苦楚。
直到童雪霜的身影快要消失了,他才低低的道:“妖也,吾主。”像是對她說,又像是對自己說。
——
童雪霜當初來瑤城山莊,是因為這里安靜,適合冥墨塵休養,但是她沒預料到她們前腳才來,后腳朝霞就追來了,現在更是多了一個專門和冥墨塵作對的弘炎。
四個人湊一塊,熱鬧是熱鬧,但那弘炎就像是移動的火源一樣,兩兄妹都不待見她,一見面準引爆,偏弘炎對此還視而不見,只顧著跟著童雪霜,見縫就插,比起以前不逞多讓,甚至是更過。
正月里初六,山莊里的雪基本上都已經消融,朝霞進房意外的沒見到弘炎,又見冥墨塵身體好像好了不少,就想著要出去晃晃,喚人在梅西湖的亭中備了軟榻,和童雪霜撒嬌道:“雪姐姐,我們出去走走吧,一直憋在房間里不好。”
開春了,氣溫回升,正是細菌滋生的季節,出去走走確實對身體比較好,童雪霜轉頭看了看冥墨塵,見他精神不錯,也就應允了。
不得不說,那日弘炎給的藥是很有效的。
三人步至梅西湖上的亭子里,一個黑衣男子畢恭畢敬的垂著身子,站在石桌后面,在他的身前有一方長琴,光用眼看也可以看出,材質絕非等閑。
看到三人過來,他上前一步,恭敬道:“公主,您要的相思琴已經拿來了。”
朝霞嗯了一聲,揮手示意他退下,然后走到桌前,稍稍傾斜著身子,手指輕輕地撥了撥琴弦,清脆動人的聲音傳進耳朵里,她滿意的勾唇,轉頭看向童雪霜,含著興奮的道:“雪姐姐,你坐,我給你彈琴聽,我告訴你,我的琴可比女紅好多了,連宮里的樂師也稱贊我極有天賦呢。”
童雪霜聞言,先扶著冥墨塵坐在一邊的軟榻上,然后轉頭看向她。
十一二歲的小姑娘,身體已經抽條,比起兩年前已經拔高了不少,面容玉白,不算頂漂亮,但是卻也是清秀之貌,再加上那份少女的嬌俏與活潑,也是讓人移不開目光的。
她轉身坐在長琴后,一雙白瑩瑩的小手輕輕地撫摸著琴弦,待童雪霜坐好后,她朝她勾唇一笑:“雪姐姐,我開始咯。”
指尖勾弄著琴弦,輕巧俏皮的琴聲響起,縈繞在空氣中。
小姑娘低著頭緊抿著唇,模樣認真,清脆動人的樂曲在指尖跳躍,曲調極其的好聽,好似帶著瘙癢的春風,讓人忍不住心里癢癢,想要開懷。
這曲子歡樂,跳躍,只聽琴音,仿佛就能想象出一個小姑娘在歡快的跳舞的模樣。
一時之間,整個亭子里都換上了愉悅的氣氛。
曲子到了最*時,一聲悠長的簫聲倏然而至,合著這琴音,在歡樂的音調上增加了幾分成熟,卻也不影響原來的意境。
三人都順著簫聲望過去,只見冥墨風持著玉簫徐徐走來,衣袂飄飄,一身青藍色的錦衣,宛若翩翩佳公子,溫潤如玉。
琴音和簫音合奏,最終歸于沉寂。
朝霞起身,一臉欣喜的看著走近她的冥墨風:“四哥,你怎么來了?”
冥墨風把簫收回腰間,摸摸她鬢邊的碎發,淡淡道:“野了兩天了夠了吧,今日和我回宮,母妃一直念著你,還不回去,日后再出來就難了。
朝霞聞言,神采飛揚的一張小臉馬上垮了下來,撇開他往后退開,跑到童雪霜身邊,拉著她的手,躲在她身后,一臉的抗拒的道:“不要,我不要回去,我才玩兩天,沒夠。”
冥墨風的視線拂過童雪霜,清清淡淡的一眼,沒了以往的炙熱,轉頭繼續朝朝霞道:“你是要和我一起回去,日后還有出來的可能,還是要等母妃派人來抓,日后再也出不來,你自己決定。”
說完,就坐到一邊,看向冥墨塵:“恭喜八弟終得佳人,四哥在這里祝你們十五能順利的完婚!從此幸福美滿!”
冥墨塵輕輕笑著,手溫柔的握上身邊童雪霜的手,滿眼都是迷人的笑意:“謝謝四哥吉言,我們一定會的。”
冥墨風眼中式一閃而過的冷意,不過消散的很快,轉眼就換上了笑意,轉頭瞥向朝霞:“想好了嗎?”
“雪姐姐。”朝霞詢問的看向童雪霜,目露不舍。
“回去吧。”童雪霜摸摸她的小腦袋道,頓了下,又道:“你的琴彈得很好。”
“真的嗎?”
童雪霜肯定的點點頭,朝霞掩嘴笑,心情瞬間好了,忍不住抱住她整只手臂:“那我下次再來彈給雪姐姐聽,雪姐姐你要等我哦,我過幾日就來了。”
“別,你這琴音只會摧殘我小雪雪的耳朵,最好不要再有第二次。”又是一身騷包紅衣的弘炎從遠至近,身姿妖嬈的晃過來,滿臉鄙夷的道。
“你,你瞎說,雪姐姐都說了好聽。“朝霞聞言,氣得漲紅了小臉。
“哼,她那是安慰你,你還真當真。”又是極其不屑的一眼,弘炎慵懶的依靠在涼亭的柱子上,望向童雪霜時,神色馬上變了,變得討好:“小雪雪,我的琴比這個小鬼好多了,你要是想聽,我以后都能彈給你聽。”
話雖然是對著童雪霜說的,可是眼神卻是若有似無的打量著冥墨風。
“你你……”朝霞氣得跺腳,卻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最后只能求助的看向童雪霜。
童雪霜摸摸她的小腦袋,溫聲道:“回去吧。”
面對突然出現的弘炎,冥墨風也只是清淡的瞥了一眼,然后拉著不甘不愿的朝霞離開,從頭至尾都沒有和童雪霜說一句話,好似以前的情意在幾日間就消失殆盡。
望著兩人拖拖拉拉離去的背影,弘炎一改慵懶,支起了身體,朝童雪霜認真道:“這個人,很危險,小雪雪還是莫要和他多打交道較好。”
童雪霜未應,冥墨塵倒是多看了弘炎一眼,覺得這句話深得他心,只是兩人視線相交時,又是兩看兩相厭的撇開了視線。
——
朝霞和冥墨風回去的路上,朝霞情緒低落的窩在馬車里的一角,冥墨風也沒有理她,一個人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朝霞望著馬車內裊裊生煙的香爐,沉默了好一會,最后實在受不了那沉寂的氣氛,往冥墨風那方挪了挪,問道:“四哥,你是專程來接我的?”
“嗯。”冥墨風應了一聲,低著頭,并不望她。
“是母妃要你來接的?”朝霞又問。
“嗯。”還是冷淡的一聲。
“……”朝霞撇撇嘴。
冥墨風冷淡的反應,讓她沒有了繼續說話的欲.望,手撐著身下,準備又挪回去閉眼睡覺,可手才剛撐著木板,就被冥墨風抓住了。
“那個人是誰?”冥墨風的聲音極冷,把朝霞都嚇了一跳,身子不穩的趔趄了一下。
“啊?”她扭了扭手,不明所以的癟嘴:“哥,你松手,我疼。”
冥墨風放開她,看著她,再次問道,聲音冷了幾分:“那個人是誰?”
“嗯,你說的是那個穿紅衣服的男人?”朝霞撓了撓頭發,也不知道為何有幾分心跳加快的感覺,停了一下,說道:“他就是一個很討厭的人啊,超級討厭的人。”
說完,見冥墨風表情肅穆的看著她,心中又升起幾分尷尬,感覺自己好像有什么秘密被人知曉了一樣,埋著頭,嗡聲嗡氣的道:“我也不清楚啊,我來的那天他也來了,雪姐姐喚他弘炎,唔……他喚雪姐姐小雪雪,我感覺他好像喜歡雪姐姐,一直說八哥配不上雪姐姐呢。”
“四哥,你在聽嗎?”自己說完,見冥墨風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朝霞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冥墨風揮開她的手,轉開視線,嘴里不知道說了句什么,朝霞沒有聽清楚,再問時,冥墨風卻閉上了眼睛,靠在一邊。
馬車咯吱咯吱的搖晃著。
一路往京城而去,也不知道行了多久,朝霞在搖晃中已經模模糊糊的睡著了,冥墨風在她身上蓋了一床薄毯,然后彎腰走出車廂。
冥墨風看看外面的景色,知道這里離京城已經不算遠了,朝趕馬車的四福道:“本王有事要先離開,朝霞公主直接送到宮門口。”
“是。”四福恭敬地應道。
冥墨風轉頭又看了看酣睡中的朝霞,輕身一躍,就從馬車上跳了下去,低聲朝幾處暗密處冷聲道:“好生護著!不得有半點差池。”
說完,只見他身旁的幾處樹枝輕輕晃了晃,很輕微的晃動,若不是仔細觀察,根本就察覺不到。
冥墨風背著手,看著馬車漸行漸遠,直到化作一個黑點,轉身離開,而方向正是瑤城山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