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墨巨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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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夏和奚常看著遠去的樓船群笑道：“海盜應該要好一些了。”

    海盜，七成以上的海盜都是南唐與吳越養起來的，這與內地的水匪山寨有著類似的地方。

    山賊隨便拿根棍子就能當。海盜可以嗎？不可以，這些海盜船如此先進，就更加不是。海盜在三只正規的水軍面前，還能猖獗成這樣，就更加有問題。

    所以實際上，這些海盜就是兩邊為了防止對方的老百姓長期占領島嶼，生根發芽而縱容出來的，甚至有些就是假扮海盜的官兵。

    南唐和吳越的正規水軍還好一點。南漢的水軍是保護自己的商船，但是卻搶劫別人的商船啊，明目張膽的地當巨型海盜。

    奚常在東布洲的時候，就知道了這一點，所以在潤州一登船，就提出必須剔除這些海盜。

    吳夏認為光打還不夠，必須從跟上解決問題，那就是把吳越和南唐水軍拉進來。不然你打一個，那邊派一個，無止境啊。

    高繼沖就更加絕了，就是逼著南唐和吳越水軍在這一海域一致對外，改變這種內斗局面。不來，我來，我是一個小小的藩王，你們一個自稱皇帝，一個想當皇帝，看你們還有沒有臉。

    解決了南唐和吳越的部分，再有，就是琉球和倭寇。那就簡單多了。

    唐靜海制置使姚彥洪已經來過了，在東布洲，南唐處于弱勢，而姚氏家族的族人有很多在胡逗洲和南布洲上。甚至在南唐管轄的東島和西島、姚劉沙上也分布著很多姚氏族人。

    姚家當年就歸屬于吳越，但是因為太靠近海陵了，所以不得已歸順與南唐。姚氏的靜海制置的水軍就是一個家族養起來。真正的水軍還在于海陵制置。姚氏怎么會禍害自己的族人？所以這些海盜就是海陵水軍偷偷養的。

    姚彥洪與奚常已經偷偷達成了協議，要共同對付海盜。

    所以江陵水軍到了以后。一摸一個準，整個靜海制置的海盜的窩點被神不知鬼不覺地拔掉了。

    姚家拔掉境內的海盜不怕，怕的是后續的報復。現在渤海王高喊打擊海盜。把所有的責任全部擔下來。姚彥洪有什么不敢的？

    渤海王到來，直接改變了力量對比。讓靜海制置從弱勢變成了均勢。

    姚彥洪怎么也說得過去，他會在稍微晚一些的時候宣布聯合渤海王打擊海盜。這樣名利都有了。

    對于高繼沖來說，東布洲的首要是穩定。只要在拖上三四個月，全軍北上，東布洲的重要性就會很快下降。

    見過了錢元祐，高繼沖命令艦隊全力剿滅殘余的海盜，要在吳越的靜海軍與南唐的海陵軍沒有反應過來之前，掃干凈。沒有足夠的威懾力。海盜還會沉渣泛起。

    這次作戰是海軍配合工匠們共同完成，因為海軍的人手不夠。

    東布洲，紛紛從各方趕來自稱是墨家的弟子們，終于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因為，自稱是墨家的巨子到了。

    為什么說是可能的呢，因為墨子死后，墨家分為三大派別，分別為相里氏之墨，相夫氏之墨和鄧陵氏之墨。分別以談辯、從事、說書為主要事物，其中談辯即辯論。從事即研究科學，說書即教書和研究各種典籍。他們各自以為是正宗，不相上下。誰也不服誰，甚至互相傾軋窩里斗，致使墨家元氣大傷。到了戰國后期，墨家三派又匯合成二支：一支為游俠，一支為匠學。而秦漢以后游俠游俠以武犯禁，屢次受到官服壓制，最后不得已隱世，逐漸融入了道家。墨家中負責執行武力行動的一部分的消失。直接導致墨家無以為繼。而漢以后，工匠淪為奴隸。奇巧淫技被儒家排斥。墨家就徹底沒落了。晉時的魯勝，唐時的樂臺雖說以治墨聞名。但是那只不過是研究墨學。沒有了嚴密組織的墨家還是墨家嗎？

    但是事情就是這么古怪，當零散的墨家弟子們聚集到了江陵的時候。就有人要找出可能的巨子。結果在據說是墨子的歸隱之地魯山找到了一個匠堂班。這個匠堂班其實就是一個民間工匠幫助百姓修筑房屋的組織。他的特別之處在于他不隸屬于官府，以墨子為祖師，有著一定的組織性，尚武。畢竟這個世界不太平，到什么地方都非常危險。

    匠堂班這個時候的班主，剛好姓墨，是上一代班主收養的孤兒，后來一直在匠堂班，所以就叫做墨班子。

    當有人說渤海王“信奉墨家”的時候，這個匠堂班就輾轉南下。因為要修建東布洲的寨墻，所以被奚常請到了東布洲。

    當艦隊到達時，下來的工匠們其技藝簡直可以說是神技，各種滑輪，自制的打樁機，各種工匠的器具，怎么可能是一個鄉間，頂多給人蓋一個祠堂的工匠能夠比的？

    要知道這些工匠，都是荊南，南唐，南漢，后梁和后唐流落在民間的最高技藝的匠師匯集起來的。

    因為墨班子姓墨，可能是墨子的后人，所以一開始大家對他還算尊敬。但是到墨班子自稱為墨巨的時候，江陵來的工匠們不干了。

    工匠們原本沒有想過真有一個什么墨巨，因為墨巨已經消失很多年了，兩千多工匠，可以說各自的傳承都是五花八門。各有各的祖師爺。墨巨只是一個傳說而已。就算是在自稱是墨家子弟的工匠們心中，那是一個神位，不具有實際意義。

    這一點與新軍中的游俠出身的人的觀點相同。

    如果真要說當今世上，誰的思想最接近墨子，毫無疑問就是高繼沖和王婉容。兩個人編撰的蒙學、工匠和新軍教材，雖然很多地方都有濃厚的道家意味。但是其實質卻與墨家同。認識論、邏輯學、數學、光學、力學等一本本科學教材，你從已有的典籍中去找，墨家才是起源。

    要說高繼沖的理論與墨家有什么不同。那就是墨家以人群公利為目標，是為了人類社會服務。而高繼沖認為人類只是天道中很小的一部分，人類的利益應該包含于萬物的利益之中。而這個核心確實是道家的。

    不管怎么樣，要真有一個墨巨，那也只能是渤海王，怎么可能是一個普通的工匠呢？

    奚常是無心請了一旁工匠而已，沒想到鬧出了這么大的麻煩。吳夏也覺得這可非同小可。工匠和新軍是高繼沖的核心力量。要是因此發生分裂，那就功敗垂成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