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九章 大遷徙（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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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衛們拒絕了高繼沖卸掉裝備的請求，所以高繼沖只是站在這所小學操場外的大樹下，靜靜地看著里那些正在做課間操的孩子。

    經過簡化后的鍛體術更加像太極拳了，只是節奏加快了一些，孩子們做得也不標準，只是多了幾分歡快的氣息。

    領操的是班級的班干部，沒有老師。***口的告示告訴家長們，今天一天，學生都是班干部帶著自習，學生們不允許離開校園，因為沒有成年人帶領，走出校園有一定的危險性。

    “孩子們強大了，我們的國家才會強大。”

    邱平山也許保守，有些排外，但是對孩子能夠看得出來是真心的喜歡。這里一樣有被販賣過來的孩子，但沒有看到被差別待遇，大家都差不多。

    學校旁邊就是一個商店，看店的是一個老太太。有幾個年輕的工人在這里買了日用品。他們好奇地看著呈散兵線，搜索前進的戰士。

    渤海師的士兵被要求隨時隨地都要保持戰斗狀態，所以他們平時走路也很少有成排成列的。但是連槍機和弩機都打開的士兵，卻還真的不多見。中間由鎮長陪著的一堆夫婦和一個女衛就很顯眼了。

    邱平山的排外就表現在這個地方，他并不認為施工的工人就是靈丘鎮人。所以靈丘說所有的人都去了農作區，那是不正確的，因為不包括這些建筑工人。

    峽谷里的肉群越來越多，它們開始快速飛奔，峽谷口不寬，這些從各個草場匯集起來的動物們意識到了危險，它們同種的獸群開始合并，然后穿過峽谷，走向河流的上游的草場。

    大橋沒有修通，一輛大型運輸車被阻擋在了峽谷的對岸。

    一小群角馬緊挨著運輸車跑過，轟隆的馬蹄聲讓峽谷都在顫抖。

    運輸車在緩緩后退，而邱平山的臉色變得煞白，他從來沒有見過當溫順的食草動物匯集到一起，有這么可怕。

    峽谷兩旁的森林里，獵食動物也安靜下來，這不是它們能夠對抗的力量，它們只能尾隨其后，抓住那些落后的老弱病殘。

    “王爺，這真的只是他們趕了一部分野獸出來？”邱平山問。

    “對，不過留下的是最強壯的，所以你們以后打獵的危險性可能會高一些。”

    高繼沖知道這只是因為地形原因，獸群在局部聚集的效應。這是第一批北遷的獸群，農業司的報告是越過靈丘峽谷的獸群不會超過三萬頭。這三萬頭野獸，上游草場能夠輕松容納。不過那就是上游的事情了。

    奔跑的獸群把工人們都吸引到了懸崖邊，當然他們也是見到了戒備森嚴的軍人才出來的。

    獸群很快過去，運輸補給的卡車開了過來，一輛接著一輛，運送的主要是鋼材和水泥。護送的是一只由建筑工人組成的民兵。他們也被嚇白了臉，有些下車時還在拍胸脯。

    “我的乖乖，我們還參加了一次獸群分離任務，沒想到獸群集中這么嚇人。”

    高繼沖阻止了邱平山透露自己的身份。

    靈丘鎮，產業結構一目了然，在港口和道路沒有修通之前，除了農業，不會有其它產業。

    高繼沖向邱平山告辭，不過邱平山說前面有幾個農戶的農田就在峽谷的這一側，他也要去看看，所以一行人沒有驚動工人，就上路了。

    工人們似乎見部隊見得習慣了，這批士兵雖然比較特殊，但是可能與獸群有關，所以他們只是好奇了一下。

    相對于靠東江一側的亂石山，東側的山坡上的樹木要高大得多。

    但是邱平山還是在抱怨。

    “王爺，這兩年有軍隊支持，我們的生活是比以前好多了。我家還有幾個孩子去礦山當了工人。但是人走得太多了。這地要是沒人種，才幾年，就長滿了樹。林場里來的都是外地人，冬天取暖還是要柴火的。林場燒的木炭是好用，但是要票。那些票都給了外地人。”

    分管后勤的參謀就問：“沒給你們票嗎？”

    “給是給了，但是外地人越來越多。很多都不種地。地都荒廢了。”

    邱平山見高繼沖沒有像那些年輕干部那么不耐煩和嘲笑，仿佛一下子找到了訴說的人，也就越發嘮叨。

    “還有很多異國人，不說話講中土話，很多才要成家立業的娃娃們都被調去當老師去了，也不娶媳婦，娶了媳婦的說等兩年再生娃娃。我們這些當老人的，心里著急啊。”

    邱平山應該不到四十歲，不算老。但是以前這里還是高麗國的風俗，十四五歲成親的生孩子的多的是。

    符金定笑道：“大叔，這法律規定，不到十八歲，結婚不好。”

    邱平山嘆了口氣：“左右十八歲結婚也好啊，一個個二十了，還不著急。他們每次回來都說國家到處缺人，忙。可是不生孩子才缺人啊。我看國家也沒有什么法子。把異國人也招了進來，還要教他們講話，教他們干活。”

    高繼沖笑道：“慢慢就好了。老邱啊。這外鄉人，異國人，到了渤海就都是渤海人。您的孩子以后可能還會調到更加遠的地方去當官，當工人，總不希望別人也把他們當外地人吧？”

    邱平山點頭：“是，王爺慈悲。但是總要生娃娃。以前窮，地里種不出莊稼，佃租又高，那時候還生娃娃呢。現在國家花那么多錢糧養娃娃，偏偏一個個都不生了。”

    一個女衛就笑著說：“大叔年紀也不大，還可以生啊。”

    邱平山搖頭：“我家的那口子老啦，生了七個了，最小的還沒上學。不生了。生孩子是你們這些年輕人的事情了。”

    邱平山能夠很平和地和女衛討論生孩子的事情，沒有奇怪也沒有難為情。很顯然，鎮上的年輕官員在他的耳朵邊也是說多了。

    樹木確實樹齡都不大，書皮非常光滑，老樹皮也不多。因為樹木生長很快，所以間伐也多。地上的枯枝爛葉很明顯被任何動物翻到了地下，上面長滿了蕨類植物和草。

    大概是人少，所以這里并不是如渤海三五家護林人住在一起，一家分管一片森林。而是有一個林場的場部，居住著三十多戶的樣子。

    前面的偵察兵回來說，盤查的民兵是一個昆侖人。被高繼沖瞪了一眼，笑嘻嘻地跑了。

    樹木生長太快也有一些弊病，森林折斷的枝葉很多。猴群也不喜歡到這里來，因為這里的枝條太脆了。不過馬上就到秋季，地面上掉落的果實很多，林場的工人很明顯只挑走了最好的一部分，剩下的大部分成為了動物們的食物。

    “這里的栗子不少啊，為什么沒有人撿？鎮上的人不喜歡吃嗎？”

    高繼沖建了一個碩大的板栗，打開發現沒有蟲蛀的痕跡。

    “這東西現在多得很。林場還說用栗子釀酒，說了大半年，也沒弄起來。”

    “為什么？”

    “沒有人唄，不過各家各戶自己也會釀一點。這都不是什么事。”

    華寧就跳了過來：“大叔家里會釀酒？”

    “會的，這次太匆忙，只能到前面給你們打一點。”

    幾頭狼出現在了山坡下面，它們抬頭看著上面。判斷并沒有什么危險，然后就向前面跑去，后面又跟了幾頭母狼和小狼。

    森林中，還能聽見鬣狗爭搶食物的聲音。

    前進的隊伍停下了，因為一頭巨大的黑熊應該是聞到了食物的味道，向鬣狗們爭搶的地方慢悠悠地走過去。它的腳下，有兩頭小狗般大小的小黑熊。

    這些動物都不怕人，也沒有傷人。連個威脅的吼聲都沒有。

    “這個黑山笨得狠，是林場把它救活的，就賴在林場不走。不傷人，喜歡到鎮上偷東西。有了小崽子就更加讓人討厭。”

    邱平山認識這頭黑熊，很無可奈何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