蘋果兒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煙雨紅塵小說網m.dyyx2020.com),接著再看更方便。
第六十二章米鈺
輕松自在的日子,就會讓人感覺時光飛逝如電。轉眼進入臘月,被米珂虐了幾個月的學生們,終于通過年考,回家過年了。
無家可歸的米師,窩在冷清清的宿舍里看了幾天書。實在是呆不下去了。這天她在書房里練字時,突然想起皇帝還賞了她一個皇莊。
她隱約記得不光是有一千多畝良田。似乎還是連著那莊園和奴仆一并賞下來的。
這么說來,那里現在可不就是她的家?
再想到那里還有好些人靠著她吃飯,米珂就坐不住了。
“侍書!”
“何事?”
侍書現在已經被米珂訓練得,知道什么叫簡單直接了。不用再聽他一口一個主人的叫,米珂很有成就感。
“準備一下,咱們去皇莊過年。”米珂說完覺得皇莊兩字很是別扭,眉頭微皺,道:“嗯,回頭得問一下方太傅,這莊子能改名不?咱們現在與皇家可不沾邊,再叫皇莊有些不妥。”
侍書聽了這話,嘴角直抽抽,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他家這主人,這是有多不關心自家事啊!
莊子已經賜下來好幾個月了,她這是連地契都沒翻看過吧!要不然,怎么會不知道,那里早就不叫皇莊。而是叫米家莊。
侍書也懶得說了,直接去書房將裝有米家莊契書的匣子放到她面前。
“這是什么?”米珂望著匣子問。
果然,東西就放在她的書房里,她卻不知道裝了什么。
“您看看就知道了。”侍書不想看這么馬虎的主人,將頭轉向一邊。
這是打定主意,一定要讓她看了。
米珂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傲驕的小侍書。她在想自己是不是有些撟抂過正?一不小心把好好一個乖寶寶,教成了熊孩子,都敢跟她這主人擺臉子了?
米珂畢竟不是苛刻之人,最終她還是打開那一看就不是凡品的紅木匣子打開了。其實,只看東西她就已經猜到了里面是什么。只不過,當她一眼掃到那地契上的名稱時,著實愣了一下。
她一直以為皇帝賜東西,最多就是改個戶主。卻沒想到竟是連莊園名稱都改了。這下她也知道小侍書為何鄙視她了。
她吧!她承認,做為一家之主,她確實有些不負責任。事實上,她到現在都還沒有一家之主的覺悟。總覺得自己仍然是孑然一身,孤身一人。
殊不知,在不知不覺間。她已經成了一家之主。而且,從這厚厚一匣子賣身契來看,她還是一個大家之主。
嗯,確切的說,應該是大地主。
米珂著重看了地契和房契,都是她的名字。果然,她已經朋無產階級,擠身為地主之列了。
至于那些賣身契她只是隨便翻看了一下。記住了兩個主管的名字。一個叫陳皮,一個叫麥冬。陳皮是總管。麥冬管著田地的出產,通俗一些,就是莊頭。
對于這些人,奴才就是奴才,她就算是再寂寞,再缺愛,也不可能將他們當成家人。更何況,這些人是皇帝留下的,能不能用還得先看了再說。
米珂將匣子蓋上,隨手扔給侍書。道:“拿著它,咱們巡視領地去。”
巡視領地,還用帶著契書?這明顯是去收服領地吧!
見自家主人終于有點主人樣了。侍書立刻就激動起來了。
“我去備馬車!”
現在是寒冬臘月,外面大雪紛飛,北風凜凜,除非是遇到急事,否則沒有人會選擇騎馬出行。
“去吧!記得多帶些衣物。咱們很可能就在那邊過年了。”
“知道了。”
小侍書兔子似的轉眼就蹦得不見影了。
米珂自己也收拾了一翻,將私人物品收入隨身包里。又換上了皮衣皮靴。這些不算外來物,都是她在山上時,讓老兒找人幫忙做的。
山上各種動物皮毛,堆積成山。她便畫了圖,讓老頭兒找人照著樣子做了很多衣服。老頭兒雖然拘著不讓她下山,可是對于她的物質要求,卻是有求必應。
她正在生長發育,所以,做的時候就準備了各個階段的衣物。也好在她有一個隨身包包,不然她的這些漂亮又實用的衣服就只能放在山上長蟲了。
嗯,去年的衣服現在已經沒法穿了。這一年她至少長了四公分。照這樣下去,到十八歲時,她應該能達到上一世的身高。
一米七五對女人來說已經不算矮了。是米珂滿意的身高。可惜要達到那個身高,目前的她,還得好好吃幾年干飯才行。
“主人,車備好了!”
“走吧!”
馬車是學院的,上面有學院標志。米珂不是吹毛求疵的人,可是看著那明晃晃的標志,她還是覺得有些礙眼。主要是,她這是去巡視私人領地,打著這公家的名號算怎么回事?
于是,她讓車夫將標志摘了下來。
卻不知,這一摘,就摘出麻煩事來了。
馬車剛出了學院大街,只聽一聲慘叫,馬車猛然停下。好在車里的主仆倆都是身手敏捷之人,并沒有因為馬車驟停而受傷。可就算如此,也被弄得有幾分狼狽。
“出了何事?”侍書喝問車夫。
車夫冷靜的回道:“有人突然沖出來,驚了馬。兩位沒事吧?”
瞧人家這話說得,侍書還能說什么呢?
忙回沒事。
米珂自然也聽到外面的慘叫聲。在車夫沒有說話前,她也以為是他們撞了人。可是,聽了車夫的話后,她就知道不是這么回事了。
她挑開車簾往外看,明明地上還躺著一個哀嚎不止的人,任誰一看都會認為是馬撞了人。可是,車夫卻從容不迫的道出另一個看不見的事實,是對方突然沖出來,驚了他的馬。
至于對方是否受傷,那不關他的事。這就好比,你要拿雞蛋去碰石頭,難道還怪石頭撞碎了你?因此,他坦然坐在馬車上,沒打算下去。
不得不說,從國學院出來的,即便是車夫也不是凡人。能在出了事故的一瞬間,便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考慮到,并做出最正確選擇的人,又豈會是凡人?
既然車夫能夠處理的事情,米珂也就不打算多事了。只是讓侍書出去,同車夫學著怎么與這種市井潑皮打交道。這正是侍書欠缺的地方。
侍書聽話的出了車廂。坐在車夫身邊。小聲問:“全叔,這是遇到碰瓷的了?”
侍書的聲音不小,那卷縮在地上的“苦主”明顯一顫。
車夫則贊賞的看了侍書一眼,“你小子到是個眼明心亮的。”
小侍書被夸得有點不好意思,摸著頭嘿嘿笑道:“不是我眼明心亮,是我家主人眼明心亮。這不讓我出來跟叔學習如何應對這種潑皮無賴?”
車夫叫馬全,是個三十多歲的硬漢子,與侍書一樣都是從小就被賣進國學院的孤兒。馬全已經結婚生子,他的大兒子比侍書還大。所以,他看著侍書的眼神,比對別人時多了一些慈愛。
他拍著侍收的小肩膀道:“你家主人可是咱們國學院最聰明的老師,自是眼明心亮。不過,你小子也算是命好的,跟了一個好主人。不像我家娃子,比你大了好幾歲,現在還在馬場瞎混著呢!”
這樣的話從馬全嘴里說出來,沒有絲毫攀比,抱怨的酸味,只是一種純樸的艷羨。他是真的覺得侍書命好,并為他高興。同時,也為自家孩子沒有好出路而感概。
侍書心里自然也贊同馬全的話,覺得自己確實是命好才遇到了好主人。可是,他也很顧及馬全的感受,便同樣羨慕道:“馬大哥有馬叔這樣的好父親,凡事為他打算。他的命可比我這個孤兒好多了。”
這一大一小就這樣坐在車上聊開了。那雪地上倦伏著的傷員,差點沒氣得吐血。
TNN的,這些有錢人怎么這么冷血啊!沒見老子都快凍僵了嗎?竟然給老子裝瞎?
更可恨的是,這都過了這么久了,竟然沒有一個路人停下來看熱鬧。這京城的人心已經涼薄到這種地步了嗎?
他也不想想,看熱鬧那也得有條件啊!這么冷的大雪天,哪個不是只管自家門前雪,誰管他人瓦上霜?
“哎呦!哎呦喂!”
地上再次傳來夸張的呻吟,侍書嘴角抽了抽。眨巴著大眼睛問馬全:“全叔,咱們就這么等著嗎?他要是一直賴地上不起來怎么辦?會不會沒被馬撞死,反而被凍死了啊?到時候官府會不會怪我們見死不救呢?”
“嗯,這確實是個問題。”馬全贊賞的看了侍書一眼,配合道:“要不咱們先把他送到官府去吧!順便讓官府查查他的底。這種大冷天出來碰瓷的人,大多是慣犯。”
聽到這里,地上的人終于忍不住了。只見那剛剛還倦縮的身子,突然伸直,一個彈跳,便站了起來。哪有半點傷殘的痕跡。
這是一個未及弱冠的少年,頭發凌亂,衣服單薄。臉上被凍得青紅交織,看不清本來面目了。只是一雙眼睛,賊亮賊亮。
他拍拍身上的殘雪,朝著馬車走來。狠狠的瞪著車上的一大一小,抬起手指沖他們點點,恨聲威脅道:“你們給我等著!”
說罷轉身欲走。只是,他才轉身,一步都沒跨出就被馬鞭套住了脖子。只聽一個銀玲般悅耳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擔閣了我們這么多時間,只留下一個沒有技術含量的威脅就想走?你當我們是那種閑得沒事干的人嗎?”
說話的人自然是米珂。出手的人則是馬全。他本來是想給這家伙一個教訓,只是沒想到米師會突然開口。而且,聽她這話似乎不只要給這家伙教訓,還有收歸己用的意思?
他有些錯愕的看向米珂。米珂沒有理他,而是從他手里接過馬鞭,用力一扯,少年雙手緊緊抓著馬鞭,不讓自己被勒死。卻無力對抗馬鞭將他拖走。他狠狠撞在車轅上,脖子上的鞭子終于松開了。
“咳咳!”一陣嗆咳之后,他終于可以轉頭。正好撞上一雙比星子還要明亮的眸子。微微一怔之間,他發現了那美眸中一閃而過的邪惡。他猛然回神,懊惱道:“你想怎樣?”
“性名,性別,年齡,籍貫。”米珂答非所問。
“米鈺,男,十三,京城人。”少年脫口回道。
“胡說八道,你口音分明就是東北那邊的人。”車夫不想米珂上當受騙,當場指出了少年話中的不實。
“哼!她問的是籍貫,又不是生長地。”少年不服氣的道:“我的祖籍在京城,后來隨父母去了東北,自然就有了那邊的口音。這很奇怪嗎?”
米珂沒去管少年的口音,她的主意力被這少年的名字和年齡吸引了。當然,還有那雙與她家老頭一模一樣的賊眼睛,也是她特別關注的對象。
“你姓米?十三歲?”米珂盯著他問。
“姓米又有什么不妥?”少年拍著胸膛,自豪的道:“是不是覺得我這健壯的身板不像十三?”
“啪!”米珂抬手在少年頭頂拍了一記,輕斥道:“姓米沒什么不妥,只是你頂著米姓,卻做出這么丟人的丑事,就該挨打。”
少年聞言頓時就焉巴了。低著頭,不再說話。
看他這幅樣子,米珂已經有五成的把握,這小家伙是她的弟弟。還是親生的,有血緣關系那種。
據老頭說,他們家當初從京城離開時,就分成了幾路。
她跟著老頭一路,父親帶著有孕的母親一路,還有其他的親戚們也是各走各的。
具體當年他們在躲什么,老頭子沒說。只是告訴她,她其實并不孤獨。在這個世上,她還有一個弟弟或妹妹。還說他們經后一定會碰到。
只是,她從來沒將這話當回事。然而,就在剛才,她第一眼看到少年那雙眼睛時,她的心弦不由自主的輕顫了一下。腦海里突兀的就跳出了老頭的那席話。
因此,就算馬全不出手,她也會出手攔住他,問明情況。
再看看少年那一臉的凍瘡,自認心硬如石的米珂,突然感到一陣心痛。惱火的道:“先上車!”說罷不管少年的意愿,也不顧馬全和侍書的震驚,伸手抓著少年的衣領,像擰小雞似的將他扔進了車廂。
然后對仍然處于呆愣中的車夫和侍書道:“調頭,回書院。”說罷也不去看兩人的反應,轉身進了車廂。
“還不進去侍候?”馬全見侍書還愣著沒動,用力推了侍書一把。盡管他也完全看不懂,米珂走的是什么路數?可是,他很理智的知道,這時候不能讓米珂單獨與那不良少年在一起。
“噢!”侍書回過神來,立刻進了車廂。
車廂很大,多一個少年,仍然很寬敞。更何況少年正倦縮在角落里,根本就沒占什么位置。只是,他那幅防范戒備的狀態算怎么回事?
該戒備的是自己好吧!這小子明顯不是好東西,主人竟然要將他帶回家。這實在是太不符合主人的處事邏輯,一定是哪里出了岔子?
馬車下面有燒碳,馬車里很暖和。米珂將小東西扔在那里,便不再理會。這小家伙一看就是個熊孩子,還是先嚇他一嚇,再說吧!
幾個人都不說話,馬車里的氣氛變得越來越沉悶。米鈺受到的心里壓力也越來越大。終于,他忍不住開口求饒。
“這位姐姐,你那么漂亮,能不能別跟我這種小人物一般見識?再說,我也沒有給你們造成什么實際傷害,您就高抬貴手放了小的一次吧?”
米珂回頭看向他,淡淡的問:“你什么時候到的京城?”
“五天前。”
“跟誰一起來的?”
“沒跟誰,就我自己。”
“你住哪兒?”
“城皇廟。”
“為何來京城?”
“沒有原因,就是想來看看。”
“你爹娘知道嗎?”
“要是讓他們知道了,我哪里出得來?”
聽到這里,米珂突然覺得心情很好。果然,身為米家的孩子,都有同樣的遭遇。或者是因為發現有人與自己受了同樣的磨難,她那因為被關了五年而生出的怨氣,突然就煙銷云散了。
她隨手倒了一杯熱茶,遞給小家伙,微笑道:“喝嗎?”
“謝謝姐姐賜茶!”
見她終于笑了,小家伙心下一松,忙道了聲謝,雙手接過茶杯,一口飲盡,還做出一幅饜足的樣子。引來侍書的嗤笑和鄙視。
“你爹娘會來找你嗎?”米珂又問。
“不會。他們又不知道我會來京城。”
“那你出門的時候,沒有帶錢嗎?”
“帶了,被人騙走了。”說到這里時,小家伙有些懊惱的道:“為什么別騙錢那么容易,換成我就這么倒霉?”
“噗嗤!”侍書捧腹笑道:“自然是因為你蠢才會被人騙。也是因為你蠢,才會被人一眼識破騙局。”
就在小家伙要惱羞成怒的時候,米珂也點頭附和:“他說的雖然有些直接,不過卻說到點子上了。你確實挺蠢的。”
“砰!”小家伙氣得用頭撞車壁,結果痛得抱頭大呼“哎呦!”
侍書落井下石道:“說你蠢吧!你還要急著證明給咱們看看。這馬車是用精鋼打造,你那頭是什么材料,就敢往上碰?”
“精鋼打造的馬車?你就吹吧!”小家伙捂著頭叫道:“別以為我不知道,這世上夠格使用精鋼打造馬車的只有皇族直系和國學院。這兩種馬車上都會有明顯的標志。你們的馬車……”
“你說的標志是這個嗎?”小家伙的話還沒說完,一塊刻著國學院標志的銀牌,就擺在他面前了。那明晃晃的亮銀色,直刺得他眼睛生痛。
他惡狠狠的瞪著侍書,怒道:“你們故意給我下套?”
“啪!”小家伙頭上又挨了一巴掌,就聽漂亮姐姐笑罵:“你以為自己有多大的臉?值得別人為你下套?”
“那你們干嘛把標志放在車里?這標志要是掛在外面,您就是借我一個膽,我也不敢往您車前躺啊!”
“啪!”忍不住又給了小家伙后腦勺一記,米珂怒其不睜的訓道:“死不悔改!”
“沒有,我改,我真心悔改。”小家伙忙求饒,一雙眼睛卻是賊亮賊亮的盯著米珂問:“漂亮姐姐,原來你是國學院的人啊!之前聽你說回書院,我還在想你是哪個小書院的學生呢!聽說國學院里全是天才,那姐姐也是天才嗎?”
不等米珂說話,侍書便抬著下巴,驕傲的回道:“我家主人是教天才的老師,你說是不是天才?”
“老師?”小家伙一臉不信的望著侍書道:“你真當我是鄉下來的傻瓜嗎?漂亮姐姐看上去跟我一般大,能進國學院當學生就已經了不起了。怎么可能是老師?”
然而,就在這時,馬車突然停了。車夫恭敬的聲音從車廂外傳來:“米師,有人攔路。說是鎮國公世子要見您。”
“鎮國公世子?”米珂一時想不起這人是誰,便看向侍書。
侍書立刻領悟,提醒道:“就是白瑾師兄的父親。”
原來是那個賣子求榮的男人,米珂眼中閃過鄙夷,冷聲道:“不見!”說罷,又讓侍書將國學院的標志掛出去。只要有國學院的標志,無人敢阻攔她的馬車。
現在,她算是深刻體會到國學院這塊招牌的好處了。以后,她再也不會看它不順眼了。
“你是米珂姐姐?”
突然一個因為激動而顫抖的聲音在車廂里響起。
一聽這話,米珂就知道自己猜對了。她伸手將小家伙提溜到自己身邊,拍著他的小臉道:“現在知道我為什么說你蠢了吧!我第一眼就認出你是我弟弟,你卻一點也沒感覺到我是你姐姐?”
米珂只是想逗逗他。哪知,這傻小子竟然當了真,還將頭點得像小雞啄米似的應道:“嗯嗯,我確實很笨。姐姐明明長得那么像娘親。我竟然沒認出來!可是,姐姐是怎么認出我的?”
不等米珂回答,他又指著那長滿凍瘡的小臉道:“就我現在這副鬼樣子,只怕連爹娘都認不得了。姐姐竟然一眼就認出我了,真是太厲害了。”
“知道姐姐厲害,以后就要聽姐姐的話。”米珂趁機給小家伙洗腦。她才不會告訴他,是因為他有一雙與老頭極為相似的眼睛,才會有所猜測。
像這種中二期叛逆少年,大都崇拜強者。要想讓他聽話,她得先讓他崇拜。